怎麼理解《論語》中「鄉愿,德之賊也」這句話?


先上結論:鄉愿(即鄉原,以下統稱鄉愿)的意思就是:媚俗、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接下來,細細解釋一番。

一、關於「鄉」和「願」的意思

事實上,「鄉愿」這個詞的意思雖然比較明確,但拆開來看這兩個字,古今可以說是眾說紛紜了。從漢代一直到現代,對這兩個字的單獨解釋有許多種,雖然不影響我們對「鄉愿」這個詞的理解,但還是有必要追根溯源,為大家詳細說明一番來龍去脈。

我們就不從語言文字學的角度去看了,以免「歧路亡羊」,我們就從主要的幾個註疏來梳理一下,就能探知這兩個字的爭議了。

解釋一:鄉,是鄉里,某個地方;願,即原,究極、探查。

按此解釋,鄉愿的意思就是:到了一個地方(鄉),就有意識的去探查當地人的喜好,然後去迎合他們,以求博取好的名聲和評價。(這是何晏引用周氏的意思)

解釋二:鄉,同向,指趣味、意向、取向;願,也是探查的意思。

按此解釋,鄉愿的意思就是:見了一個人,就有意識的去探查他的趣味、喜好,然後去迎合他,諂媚他,讓他喜歡你,以求他給你一個好的評價。(這是何晏的解釋)

解釋三:鄉,是鄉里;原,善、好、喜歡。

按此解釋,鄉愿的意思就是:到了一個地方(鄉),問當地人喜歡什麼,然後去迎合他們……意思與上面差不多。

總之,雖然對「鄉」和「願」這兩個字的解釋各有不同,但基本的意思是相似的,就是:媚俗、取悅。

二、為什麼鄉愿就成了「德之賊」了呢?

我們常常說:入鄉隨俗。

我們也常常說:要多站在別人的角度想問題。

這不都是做人做事的一些常見的做法嗎?難道不是情商高嗎?這是不是鄉愿呢?

當然不是,這不是一個層面的事情。

入鄉隨俗,是指尊重與自己不同的風俗,是求同存異;

站在別人的角度考慮問題,是一種溝通的方式。

以上這些,都不涉及道德問題,更與道德的準則無關。

而「鄉愿」,是一個道德問題,尤其是一個道德的實踐問題。具體來說就是,一個人肯定是有自己的是非觀的,甚至三觀還非常正。但是,當他遇到一個人、遇到一個事件,需要他根據自己的道德觀來做出判斷、選擇,甚至要付諸行動的時候,他卻不幹了,不僅不幹,還要順著那些庸俗的見解去說,為的是怕別人不喜歡自己了。

舉幾個例子吧:

你,一向認為盜竊是壞事,需要譴責,每當網上出現盜竊的案件,你都會義憤填膺的轉發批評。有一天,你的一個同學盜竊了,在同學群里,大家都在為他說話,這個時候,你雖然不認可盜竊,但是怕得罪同學們,也就跟著說:不就是偷點東西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呢。說完後,大家紛紛為你點贊,覺得你講義氣,接地氣。

這,就是典型的鄉愿,媚俗,為了迎合別人,不惜違背自己的道德準則。

當然了,如果自己認可的道德準則,自己卻不能去實踐,這就不能叫做有道德了,你的道德就是假的。這,就是「德之賊」也。

再舉個例子。

大家熟知的一些人平時天天把「愛國」掛在嘴邊,今天聲討「買日本車的都是漢奸!」,明天辱罵:「去了美國旅遊就別回來了!」,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但是有一天,他有機會移民到美國,他就二話不說,拔腿就走。

這就是鄉愿,因為他知道,在網上鼓吹愛國,能得到很多的讚揚。這就是媚俗,是一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三、小結

今天,這樣的鄉愿者非常多。原因很簡單,你說真話,就會有人來罵你。你實踐你的道德準則,就會讓很多人不舒服。今天的人,都學得很聰明,特別是很多寫 公號的,都知道說什麼話大眾最愛聽,就像給大眾做精神按摩一樣。大眾高興了,就會給這樣的人點贊,發紅包,打賞,這樣的人就能收穫物質和精神上的利益。

要知道,道德就是沉重的,從來就不輕盈,道德的實踐就是艱難的,只有少數人能承擔。而大眾自有自己的快樂,可以不必承擔這沉重的十字架。

因此,做殉道者和做普通人,都是可以的,都沒問題

但是,唯獨那些偽君子、媚俗者、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也就是打著三觀正確、道德的旗號,來迎合、慫恿、哄騙大眾的人,才是需要被批判的。


「鄉愿,德之賊也」這句話出自《論語》陽貨篇,要理解這句話,可以參考上下倆節來一併解讀,才可以更加的清晰明白。

17.12 子曰:色厲而內荏,譬如小人,其猶穿窬之盜也與。

17.13 子曰:鄉愿,德之賊也。

17.14 子曰:道聽而途說,德之棄也。

我們可以這樣結合起來做個通順的講解,可以仿照孔子的口氣來說:一個人表面嚴肅道貌岸然,但內心軟弱不堅定的話。他就和小人一樣,不會坦蕩蕩一心為公。因為我們人的內心世界,總是可以打敗我們所表現出來的外表表現。內心世界的想法,就像盜賊一樣,無時無刻的會偷偷的溜出來。一個人總是顧念家鄉之情,他去外面做事,去其他國家做事,就不能一心為公,因為他的心始終挂念的是家鄉的情,做事自然要偏袒於對自己家鄉有利的事情,而忽略了對其他地方的人,忘記了要公平對待。因此,鄉愿,也就像賊一樣,總有一天會把一個人真正的仁德道義偷走。當一個人喜歡聽小道消息,喜歡聽未經證實的消息,這個時候,他的君子之德,就也被拋之腦後了,因為他已經不能公正廉明秉公辦事了。

我說過很多次,解讀《論語》,不要單句的去解釋,那是斷章取義。一定要結合前言後語,這才是了解真相的渠道,也才不至於誤解了孔子的意思。


鄉愿,指的是那些與不道之人同流合污,對不道之學百般包容,生怕別人害自己的人。

「賊」,毀,敗的意思。

孔子認為,那些與不道的人,不道的事物同流合污的人,是道德敗壞的。

一個鄉,裡面居住的那麼多人,各有各的觀念和想法,各種利益糾葛,要在這樣的環境中,明哲保身的生存下去,那就得誰也不得罪,把所有的妖言怪語都認為是有道德,所有的不道之說,都是道,都尊重。

鄉愿們之間,以污濁為德,所有烏七八糟的事情,彼此平等,承諾互不侵犯互不干涉。

這樣以來,就不再有人,會去修身以合道,以道去正鄉。

我們現在的社會,真正的道,沒有人崇奉。反倒是各種怪力亂神的陋習,惡習,妖妄之說,受到各種尊重。

可見,我們現在的社會,就是一個巨型的龐大鄉愿社會。

用我們當前社會上的的一些異端邪說,不要說治理天下了,連治理個鄉都治不好。

除了彼此互相尊重陋習和異端邪說,還有其他什麼辦法,可以讓人們充滿友愛的群居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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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讓人們返璞歸真,棄絕剷除他們所有的異端邪說和陋習。

這樣人們就不會再基於不同的陋習異端邪說來構建群居倫理,也不會因為陋習和異端邪說被不恰當的獲得尊崇而傷害真正的道德。

以陋習治鄉,以異端邪說治民,顯然鄉不會長久。

而要讓一個鄉,繼續的興旺下去,還可以持續的擴張,壯大成邦,壯大成國,那就得以道治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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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鄉,如果人散了,大家都背井離鄉,那麼這個鄉,也就亡了,也就不可能在鄉的基礎上,進一步壯大為邦。

只有讓人長久的聚居在一起,繼續興旺,繼續繁衍壯大,才有可能形成邦,形成國。


這個問題是一個巨大的陷阱,稍不留神答題者就會陷落於其中,淪為貨真價實的「鄉愿」而不自知!

因為,被孔子所認定並嚴厲批判的鄉愿們,自古及今從來就沒有一個人認為自己是鄉愿。恰恰相反,他們都堅定地認為自己是鄉愿的反對者,是孔子的忠實追隨者,是孔子的擁躉鐵粉,是孔子絕學的繼承人乃至於是真理的代言人、是正義的化身。殊不知,孔子卻並不買他們的面子,在孔子看來他們就是標準的鄉愿!

子曰:「鄉愿,德之賊也」,出處自《論語》陽貨篇。這一句話,貌似與上下文沒有聯繫。於眾後學而言,從字面上只能明確知道孔子對「鄉愿」的價值判斷,但「鄉愿」究竟是指什麼東東,看僅憑原文,估計絕逼沒有幾個人能明白的。

好在,終於有個叫孟子的大咖挺身而出,專門與人探討了「狂士」與「鄉愿」是指什麼人這個問題。根據文本記錄,孟子等人理解的鄉愿就是指「鄉間的原人」。鄉間很直白,姑且任之,但原人是什麼依然費思量。好在孟子對鄉原的特徵做了描述:其志嘐嘐然,其行踽踽涼涼,閹然媚於世也者,是鄉原也。意思大概是指那些志向遠大,但實際行為又與其志向不匹配或相背離,卻總能獲得廣大群眾喜愛和認同的人。這些人儘管沒有真才實學,不能「與入堯舜之道」,但是他們也才智過人,能言善辯,其言其行看上去也同有德之君子非常相似,甚至可以達到「非之無舉,刺之無刺」的境界。

仔細分辨,不難看到孟子理解的「鄉愿」,跟今人以為的「鄉愿」的含義--「貌似忠厚,不講原則,一味眉俗」,還是有很大差異的。鄉愿貌似忠厚,並不一定是刻意偽裝的,事實上他們內心大都是嚮往君子之德的,主觀上自以為也是在踐行君子之道的,並且堅定地認為自己的言行就是在捍衛道德原則。他們或許並沒有曲意逢迎世俗的主觀意願,至於受到群眾的喜愛,只是他們過人才智及巨大影響力造成的客觀結果。

孔子之所以痛恨鄉愿,並不是因為他們善於偽裝、不講原則或曲意媚俗,孟子引用孔子的話解釋那主要是因為鄉愿似苗實莠、似義實佞、似雅樂實鄭聲、似朱實紫。總之,鄉愿貌似君子,實際上是未得中道的偽君子、是假貨!但是他們自己卻堅信自己是真的,而且,他們普遍才智過人,能言善辯,普通群眾難以分辨。而這些人偏偏又有使命感,好參政議政、好為人師,喜歡影響別人的行為,對他人的行為作出評價仲裁。其惡果是不僅不能踐行美德,還會淆亂美德之名,並使真正具美德者邊緣化,使基於美德而應然的德行被邊緣化,不自覺地將國家社會引入歧途,最終害人害己、禍國殃民。用今天的話講,就是「後果非常嚴重,影響特別惡劣」。

其實《論語》陽貨篇已經對「鄉愿」解釋得很清楚了。所謂鄉愿,就是指「好仁、好知、好信、好值、好勇、好剛」但要命的是又「不好學」的人!這類人,崇尚君子之道,但又不好學。其為學好道聽途說,儌以為知,卻又很自負、難移。其特徵是狂妄、利口、巧言令色、色厲內荏,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其本質是不得中道不明理,故不知仁、不知義、不明智、不知勇、不知信卻又自以為是。

理解了「鄉愿」的含義,再回過頭來考察「鄉愿」這個詞也比較容易訓讀了。鄉愿本寫作「鄉原」。鄉,向也:親近,趨向,偏愛。原:最初的、本源、起源、根本,喻天道、中道、君子之道。所以,「鄉原」就是指有心向道而未至者,「鄉」字重在強調只是嚮往卻未努力達到之意。

比照孔孟所定義的「鄉原」,反觀自古以來的列位王侯將相,學術大師,意見領袖,專家學者,有幾個得道之人?又有幾人不是「鄉原」?諸君共思之、慎之!


你不和我的意見一致,而我竟挑不出你的什麼毛病來,你就是鄉愿。

你能討好許許多多的人,而我卻討好不了,你是鄉愿。

我已經得到許許多多的人讚許,你偏不肯贊同我,你小子鄉愿。

應該高尚的時候,你偏要貞潔,你鄉愿。

應該應該堅持的時候,你偏要通融,你鄉愿。

應該說話的時候,你偏要閉嘴,你鄉愿。

應該閉嘴的時候,你偏要說話,你鄉愿。

總之一句話,我已經政治正確了,那些主要是礙眼,而不是礙事的人,全都是各種鄉愿。

再說明白一點,能力不如我,而不肯敬我服我順我從我的人,全都是各種鄉愿。

真正看透了鄉愿,你才會理解,一個思想淺薄的人是如何去理解和看待世人的。原來就是各種鄉愿而不自知。原來就是試圖拿鄉愿之類淺薄的概念來給人做分類。


怎麼理解《論語》中「鄉愿,德之賊也」這句話?

子曰:「鄉愿,德之賊也」,出處自《論語》陽貨篇,就只一句話,沒有上下文。

說起來,孔老爺子說話真是言簡意賅,讓我輩後世弟子好頓揣測。所幸,孟老爺子也說過類似的話,似乎可以窺見其意。

《孟子?盡心下》中說:「閹然媚於世也者,是鄉原也。」

這就比較清楚了,兩位聖人對於鄉愿的認識集中在「媚於世者」或者說是首鼠兩端、模稜兩可之輩。

《論語·子路》:「子貢問曰:『鄉人皆好之,如何?』子曰:『未可也。』『鄉人皆惡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不如鄉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惡之。』」

這段對話可以作為旁證,孔老爺子喜歡的是善惡兩分、大道直行,有擔當、有立場的君子,所以才會說「鄉愿是德之賊。」

但有意思的是,不知道為什麼孔老爺子會把「願」和「鄉」放在一起說,莫非他認為這種人鄉里比較多?哈哈哈!

說實話,這種沒有立場的老好人不但鄉里多,城裡也一樣多,甚至可能位列朝堂的大臣比例還要高一些。

武則天時期,朝中有大臣名字頗有趣味,叫蘇味道。這位蘇味道可是個神童,史稱9歲能文,20歲便舉進士。武后朝官至同鳳閣鸞台平章事,躋身相位,名列《新唐書》,娶名將裴行儉之女為妻,也算光宗耀祖了。

但可能是因為武后朝政治鬥爭過於險惡,朝中根基不顯的蘇味道便是典型的老好人,誰都不得罪。

他最常對人說的一句話就是:「處事不欲決斷明白,若有錯誤必貽咎譴,但模稜以持兩端可矣」。因為,有事沒事兒就模稜兩可,被人戲稱為「蘇模稜」,成語「模稜兩可」亦源出於此。。

但模稜兩可並沒有保全他的職位,他先被貶為坊州刺史、後又貶為眉州長史。一個子嗣因而留居眉州,成為了蘇東坡的先祖,如果沒有這次貶嫡,蘇東坡就是我們河北人啦!

其實孔子反對的並不是鄉下人,甚至也不全是一般意義上的老好人。因為,作為一個普通人,老實巴交,不招人不惹事,也不會招致孔子用「德賊」這種辭彙來形容。

孔子真正反感的是「竊據有德之位」的人尸位素餐,凡事沒有立場,只為保住自己的位置,頻頻舉手點頭。這才是孔子反感的德行有缺之人,至於一般老百姓,還真不見得入得了孔子的法眼。

獨立思維、個人視角,我是頭條號「藏地讀行」,期待您關注。


怎麼理解《論語》中「鄉愿,德之賊也」這句話?

因為要參與「鄉賢文化」活動論證,我曾對「鄉賢」和「鄉愿」做過一個專門的思考,現在來說一下這個問題。

一、要讀懂這句話,就要先理解什麼是「鄉賢」

賢,段玉裁說文解字註解釋為「多財也」。又說:

引伸之凡多皆曰賢。人稱賢能,因習其引伸之義而廢其本義矣。小雅:大夫不均,我從事獨賢。傳曰:賢,勞也。謂事多而勞也。故孟子說之曰:我獨賢勞。《玉篇》說:有善行也。

莊子《徐無鬼》中曾說道「以德分人謂之聖,以財分人謂之賢。以賢臨人,未有得人者也;以賢下人,未有不得人者也。」

「賢」從「臣」從「手」從「貝」。或許「賢」的本義是說,下臣分財於民,或者用財產為民謀利。要出錢,要多勞,而且是帶著為「臣」的本份去做。這其實就是「上忠君」「下愛民」,中間犧牲自我。這就「賢」了。鄉野、鄉村裡面的這樣子的人,就叫「鄉賢」了。

在舊時代,成天為溫飽而四處奔波的人,是沒有機會做「鄉賢」的。

舊時代「鄉賢」的產生,有其特殊的背景。古代的郡縣制,社會管理機構不一定向下延伸到最底層。而社會底層那些頭面人物,其中多半又是地主、行會代表、庠序膳堂藥鋪等等投資人。為了地盤的安定、生產的發展、經濟的繁榮,上承天恩,下恤民情,就幾乎「自覺」地承擔起了管理社會的責任。他們在客觀上起到了一定的凝聚當地民心民力,解決社會民生問題、傳承文化的作用,填補了朝廷管理觸角未能伸及最底層百姓的治理空白。同時,國家政權機器止於郡縣,又減少了大量吃公餉的人員,這對減少財政支出、減輕百姓負擔也能做出貢獻。在所謂「郡縣治,天下安」之中,「鄉賢」的作用不可低估。那麼,真正的鄉賢是既得「上」鼓勵嘉獎也得「下」擁戴的。老百姓「自覺」地為他們樹碑立傳,建碑坊、修祠堂,就很自然了。

為此,「鄉賢」後來甚至發展為一種功名。一個人死後要進入鄉賢詞,是需要國家管理部門審批的。

二、什麼人是「鄉愿」?其一,孔子是瞧不起底層勞動者的。

比如樊遲問稼,孔子不知稼不能作答,還背著樊遲說「小人哉,樊須也!」。孔子始終把自己置於高於平民百姓尤其是普通勞動者的上位,並認為只要「好」禮、「好」義,「好」信,「則四方之民襁負其子而至矣」,「焉用稼?」

孔子是聖人,本不用做農活的,也不必看得起學農業知識的人。但是,用現代的眼光來看,作為老師,孔子的師德恐怕也有點問題。

其二,鄉原,鄉愿。

《論語?陽貨》篇中說:「鄉原,德之賊也。」

原,同「 願 」,比較通行的解釋為「老實謹慎,恭謹」。

但是,在對此句的解讀中,對「鄉原」一詞,卻幾乎眾口一詞解釋為,指鄉里中貌似謹厚,而實與流俗合污的偽善者。

這種解釋得以定論併流傳至今,也恐怕和朱熹有關。朱熹集注,說:「鄉者,鄙俗之意。……蓋其同流合污,以媚於世,故在鄉人之中獨以願稱。」

這樣的人,自然是「德之賊」了。

其三、獨尊儒術,先儒大師們的解釋自然是有其道理的。

《孟子?盡心下》中說:

(萬章說)孔子曰:過我門而不入我室,我不憾焉者,其惟鄉原乎!鄉原,德之賊也。曰:何如斯可謂之鄉原矣?

曰:「『何以是嘐嘐也?言不顧行,行不顧言,則曰:古之人,古之人。行何為踽踽涼涼?生斯世也,為斯世也,善斯可矣。』閹然媚於世也者,是鄉原也。」

萬章曰:「一鄉皆稱原人焉,無所往而不為原人,孔子以為德之賊,何哉?」

曰:「非之無舉也,刺之無刺也;同乎流俗,合乎污世;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潔;眾皆悅之,自以為是,而不可與入堯舜之道,故曰德之賊也。孔子曰:『惡似而非者:惡莠,恐其亂苗也;惡佞,恐其亂義也;惡利口,恐其亂信也;惡鄭聲,恐其亂樂也;惡紫,恐其亂朱也;惡鄉原,恐其亂德也。』君子反經而已矣。經正,則庶民興;庶民興,斯無邪慝矣。」

孔子表面上口稱「過我門而不入我室者,我不憾焉者」,但卻帶著主觀和輕視將別人定性「其惟鄉原乎」,而且罵人家是「德之賊」。不入其門,實際上是「不入其道」。不入其道的,就是低俗鄙陋的,就算你無論多麼老實謹慎和恭謹,就算用聖人的眼光來看也「非之無舉也,刺之無刺也」,你還是假的,對不起,你的存在就是傷害「德」的,甚至是離經叛道、傷天害理的了。

因為在孔子看來,只有他說的才是千真萬確的。

其四、都被孟子的詭辯繞暈了

當然,有人還會說,孟子已經說了「鄉原」,「言不顧行,行不顧言」言必稱古人,而行為踽踽涼涼、閹然媚於世呢,那當然「鄉原」啦。其實,這是孟子高超的辯解話術讓人誤入其轂了。在孟子回答萬章「何如斯可謂之鄉原矣」之前,孟子在回答萬章關於「狂」「狷」的問題。其文為——

「何以謂之狂也?」曰:「其志嘐嘐然,曰『古之人,古之人』。夷考其行而不掩焉者也。狂者又不可得,欲得不屑不潔之士而與之,是狷也,是又其次也。」

當萬章提出「何如斯可謂之鄉原矣?」的問題後,孟子對上一個問題的說辭似乎還意猶未盡,仍在接著「嘐嘐然」夸夸其談。孟子仍然是在批評「志」「嘐嘐」,而行為「踽踽涼涼」的「狂」「狷」。「非之無舉也」一段幾乎是把「何謂之狂」「何謂之鄉原」兩個問題揉在一起回答了。否則,怎麼能說「鄉原」「非之無舉」,「刺之無刺」呢?「同乎流俗,合乎污世;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潔;眾皆悅之,自以為是」皆可「刺」可「非」嘛,何不列舉罪過事例而批之?何況「鄉原」本是「一鄉皆稱原人焉,無所往而不為原人」的老實謹慎,恭謹的人呢。似乎在孟子的心目中「狂」「狷」者即鄉原。這又怎能稱「原」呢?

無可非,無可刺,就拿「不可與入堯舜之道」的大帽子來壓,這也夠強詞奪理了。如果「一鄉皆稱原人焉,無所往而不為原人」的人都入了堯舜之道了,試想孔先生還能到哪裡去收學徒?過其門而入其室者,便「可與入堯舜之道」?孟子自視也忒高了吧。

看來,問題的根子並不在於「鄉原」言行如何?而在於其不入孔門,不入其道。聖人因為有時不得中道,所以勉強把「狂」「狷」者收攏來做徒弟教導。「鄉原」雖似乎並不太狂,也不太狷,反倒是有人公認為「一鄉皆稱原人焉,無所往而不為原人」,這讓一向以為自己是正統的孔聖人怎麼受得了?作為學生,孟子怎麼能不為老師千方百計辯解?

孟子又引用老師的話說「惡鄉原,恐其亂德也」。你本無「非」可「非」,無「刺」可「刺」,俺就是有那麼一點兒擔心,所以要吐唾沫淹你。這不僅顯得主觀甚至還有點兒霸道了。那個「恐」字用得好,主觀臆斷和猜測躍然紙上。

也有人把「鄉愿」解說為「鄉里人的願望」之類。如果真該這樣解釋,在某些人看來,那簡直就完全肯定是「德之賊」了。

賊,害也。《周禮·夏官·大司馬》說:賊賢害民,則伐之。

不要管前面對《孟子?盡心下》章句的學習探討有沒有道理,現在只有記住因為孟子的高論、朱熹的注釋, 「鄉原」是「偽君子」的代稱就行了。

孟子 盡心下:

萬章問曰:「孔子在陳曰:『盍歸乎來!吾黨之士狂簡,進取,不忘其初。』孔子在陳,何思魯之狂士?」 孟子曰:「孔子『不得中道而與之,必也狂獧乎!狂者進取,獧者有所不為也』。孔子豈不欲中道哉?不可必得,故思其次也。」 「敢問何如斯可謂狂矣?」 曰:「如琴張、曾皙、牧皮者,孔子之所謂狂矣。」 「何以謂之狂也?」 曰:「其志嘐嘐然,曰『古之人,古之人』。夷考其行而不掩焉者也。狂者又不可得,欲得不屑不潔之士而與之,是獧也,是又其次也。孔子曰:『過我門而不入我室,我不憾焉者,其惟鄉原乎!鄉原,德之賊也。』」 曰:「何如斯可謂之鄉原矣?」 曰:「『何以是嘐嘐也?言不顧行,行不顧言,則曰:古之人,古之人。行何為踽踽涼涼?生斯世也,為斯世也,善斯可矣。』閹然媚於世也者,是鄉原也。」 萬子曰:「一鄉皆稱原人焉,無所往而不為原人,孔子以為德之賊,何哉?」 曰:「非之無舉也,刺之無刺也;同乎流俗,合乎汙世;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潔;眾皆悅之,自以為是,而不可與入堯舜之道,故曰德之賊也。孔子曰:『惡似而非者:惡莠,恐其亂苗也;惡佞,恐其亂義也;惡利口,恐其亂信也;惡鄭聲,恐其亂樂也;惡紫,恐其亂朱也;惡鄉原,恐其亂德也。』君子反經而已矣。經正,則庶民興;庶民興,斯無邪慝矣。」


「鄉愿,德之賊也」 出自《論語·陽貨》。在原文中「願」 寫作「原」。

「鄉原,德之賊也」 意思是「貌似忠厚的偽善者,是道德的大禍患」 。

鄉原,鄉里貌似謹厚,而實與流俗合污的偽善者,指不分是非,同於流俗,言行不一,偽善欺世,處處討好,誰也不得罪的以「謹厚老實」為人稱道的「老好人」。鄉,鄉里。原,音yuàn,同「願」,外表忠厚的樣子。

德之賊也,是道德的禍患啊。賊,害,禍害,禍患。

我們知道,孔子是「中庸」的提倡者和維護者,他主張和諧,主張不偏不倚。當然,孔子的中庸是有原則的,他反對無原則的和諧。有子傳達了他的意思:「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學而》第12章)

「鄉愿」這種「好好先生」,為了獲得一鄉的人的好感,抹煞了是非,混淆了善惡,不主持正義,不抵制壞人壞事,實際上是似德非德而亂乎德的人,是德之「賊」。 「鄉愿」者最大的問題就是貌似正確,但仔細考量他不叫人走正道。

《孟子·盡心下》在回答弟子萬章的問題時,把鄉愿者的嘴臉刻划出來:「閹然媚於世也者,是鄉原也。」(「像宦官那樣在世上獻媚邀寵的人,就是鄉愿。」)「非之無舉也,刺之無刺也。同乎流俗,合乎污世,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潔,眾皆悅之,自以為是,而不可與人堯舜之道,故曰『德之賊』也。孔子曰:『惡似而非者:惡莠,恐其亂苗也;惡佞,恐其亂義也;惡利口,恐其亂信也;惡鄭聲,恐其亂樂也;惡紫,恐其亂朱也;惡鄉原,恐其亂德也。』君子反經而已矣,經正則庶民興;庶民興,斯無邪慝(tè)矣。」(「這種人要找他的不是舉不出具體的事,要指責他又覺得沒什麼能指責的,與淺陋的習俗、污濁的社會同流合污。舉止像忠厚老實,行為像廉潔,大家都喜歡他,他自認為不錯,但是卻不能告訴人們走堯舜之道,所以說他是『道德之患』。孔子說:『憎惡似是而非的東西:憎惡莠草,是怕它混淆了禾苗;憎惡花言巧語,是怕它混淆了道義;憎惡能言善辯,是怕它混淆了誠信;憎惡鄭國音樂,是怕它混淆了高雅的音樂;憎惡紫色,是怕它混淆了大紅色;憎惡鄉中好好先生,是怕他混淆了道德。』君子要回到正道上的啊。走正道百姓就會思想振作,百姓思想振作,就不會有邪惡了。」)

中國人口眾多,網民數量也相當龐大。在網路上我們可以經常看到一些消息,網民也經常對各種消息生髮出議論。可以說無論是正面消息還是反面消息,我們總能看到來自正反兩個方面的議論:「非之」者有之,「是之」者有之。即便是對一些不良現象的曝光,也總有人站出來主張「理性」看待。理性看待任何問題都沒錯,但要堅持原則,有個是非標準,對於錯誤的東西要明確錯在哪裡。 說到底,鄉愿者到處討好,八面玲瓏,搞無原則的一團和氣,不得罪人,結果使道德原則得不到伸張;正因為鄉愿者以老好人出現,不像那些公開的壞人,所以,敗壞了道德大家還不覺得,他的腐蝕性對社會風氣危害極大,為此孔子說「鄉愿」者是道德的禍患。


子曰:「鄉原,德之賊也。①」(《陽貨篇第十七·第十三章》)

①鄉原:亦作鄉愿。一鄉皆稱原人,故曰鄉原。指誰也不得罪的好好先生。

《孟子·盡心下》:「閹然媚於世也者,是鄉原也。」

「同乎流俗,合乎污世。 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潔。眾皆悅之,自以為是,而不可與入堯舜之道。故曰:『德之賊,也。」

孔子學說中「德」的內涵不少,其中「鄉愿」就是其中之一。

鄉愿(鄉原)這個詞含義豐富,孔子眼裡的「鄉愿」大概是指偽君子,指那些看似忠厚實際沒有一點道德原則,只知道媚俗趨時的人。

孟子所指的大約是說言行不一,當面背後各一套的四方討好,八面玲瓏的人。這種人隨波逐流,趨炎媚俗,更多的是指道德敗壞的小人。

從孔子的「德」之中,可以明顯的感動孔子的思想與老子思想的不同。

老子就是不要「出類拔萃」,不為人先,要和光同塵。然而孔子和孟子對這種說法都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

孔子與老子,一個積極「入世」,另一個消極「出世」,陰陽對比,可見一斑。


館主來了,我是無月,我來回答這個問題。

子曰:「鄉愿,德之賊也。」

此話出自《論語》陽貨篇。

這句話的理解重點在於「鄉愿」,後半句的「德之賊也」好理解,就是破壞道德的意思。

那麼這個「鄉愿」是什麼意思呢?

想知道這個「鄉愿」的意思,我們應該看一下《孟子·盡心下》的第三十七篇,看完這一段孟子同萬章的對話,「鄉愿」也差不多浮出水面了。

《孟子·盡心下》三十七

萬章問曰:「孔子在陳曰:『盍歸乎來!吾黨之小子狂簡,進取,不忘其初。』孔子在陳,何思魯之狂士?」   

孟子曰:「孔子『不得中道而與之,必也狂狷乎!狂者進取, 狷者有所不為也』。孔子豈不欲中道哉?不可必得,故思其次也。」  

「敢問何如斯可謂狂矣?」   

曰:「如琴張、曾皙、牧皮者,孔子之所謂狂矣。」   

「何以謂之狂也?」   

曰:「其志嘐嘐然,曰,『古之人,古之人。』夷考其行,而不掩焉者也。狂者又不可得,欲得不屑不潔之士而與之,是狷也, 是又其次也。孔子曰:『過我門而不入我室,我不憾焉者,其惟鄉 原乎!鄉原,德之賊也。」』  

曰:「何如斯可謂之鄉原矣?」   

曰:「『何以是嘐嘐也?言不顧行,行不顧言,則曰,古之人, 古之人。行何為踽踽涼涼?生斯世也,為斯世也,善斯可矣。』閹 然媚於世也者,是鄉原也。」   

萬子曰:「一鄉皆稱原人焉,無所往而不為原人,孔子以為德之賊,何哉?」   

曰:「非之無舉也,刺之無刺也,同乎流俗,合乎污世,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潔,眾皆悅之,自以為是,而不可與人堯舜之道,故曰『德之賊』也。孔子曰:『惡似而非者:惡莠,恐其亂 苗也;惡佞,恐其亂義也;惡利口,恐其亂信也;惡鄭聲,恐其 亂樂也;惡紫,恐其亂朱也;惡鄉原,恐其亂德也。』君子反經而已矣。經正,則庶民興;庶民興,斯無邪慝矣。」

估計很多朋友看到前面就皺起了眉頭,怎麼那麼長一篇啊。

稍安勿躁,我給大家簡單解釋那一段話:

萬章問道:「孔子在陳國說:『何不歸去呢!我的那些學生們忘大而狂放,進取而不忘本。』孔子在陳國、為什麼思念魯國的那些狂放之士呢?」  

孟子說:「孔子『得不到言行合於中庸之道的人相交,那就必然是和狂與狷這兩種人相交吧!狂的人具有進取精神,狷的人有所不為。』孔子難道不想和言行合於中庸之道的人相交嗎?不能夠 得到,所以只能求次一等的罷了。」  

萬章問:「請問什麼樣的人可以叫做狂放的人?」   

孟子說:「如琴張、曾皙、牧皮這些人,就是孔子稱為狂放的人。」   

萬章問:「為什麼說他們是狂放的人呢?」

孟子說:「他們志向很遠大,言語很誇張,嘴巴總是說『古人呀!古人呀!』可是一考察他們的行為,卻不和言語相合。這種狂放之人如果也得不到,那就和潔身自好的人相交往了,這些潔身 自好的人就是孔子所說的狷者,是比狂者又次一等的人。孔子說: 『從我家門口經過卻不進到我的屋裡來,而我並不遺憾的,那就只有好好先生了吧!好好先生是偷道德的賊。』」

萬章問:什麼樣的人可以稱為好好先生?

孟子說:「好好先生批評狂者說:『為什麼這樣志大言大呢?言語不能夠和行為相照應,行為不能夠和言語相照應,就只說古人呀!古人呀!』又批評指者說:『為什麼這樣落落寡合呢?生在這個世界上,為這個世界做事,只要好就行了。』像宦官那樣八面玲 球,四處討好的人,就是好好先生。」

萬章說:一鄉的人都說他是老好人,他也到處度表現的像個老好人,孔子卻認為他是偷盜的的賊,這是為什麼呢?

孟子說:「是啊,這種人,你要說他有什麼不對,又舉不出例證來;你要指責他卻又好像無可指責。他只是同流合污,為人好像忠誠老實,行為好像清正廉潔,大家都很喜歡他,他自己也以 為很不錯,但實際上,他的所作所為卻並不合於堯舜之道,所以說他是『偷道德的賊』。孔子說:『厭惡那些似是而非的東西:厭惡雜草,怕的是它搞亂禾苗;厭惡花言巧語,怕的是它搞亂正義; 厭惡夸夸其談,怕的是它搞亂信實;厭惡鄭國的樂曲,怕的是它 搞亂雅樂;厭惡紫色,怕的是它搞亂正宗的紅色;厭惡好好先生, 怕的是他搞亂道德。』君子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讓一切回到正道罷了。回到正道,老百姓就會振作起來;老百姓振作起來,也就沒有邪惡了。」

如果你耐心看完了上述孟子和萬章的對話,你也就明白了,所謂「鄉愿」就是人們常說的「好好先生」。

當然孔子說的這類「好好先生」要更惡劣,這類人外表忠厚謹慎,對誰都不得罪,看上去是個很不錯的人。但是這種人不分是非,同於流俗,言行不一,偽善欺世,處處討好,卻對誰都不是真的好,真正在意的其實只是自己的利益。這種人比「狂者」、「狷者」還要次。

這種人抹煞了是非,混淆了善惡,不主持正義,不抵制壞人壞事,全然成為危害道德的人,因此,孔子說這種人是「德之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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