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對你影響最大,能夠改變人生方向和軌跡的事件是什麼?
謝謝邀請。先談思想,再談事件。
為什麼?因為無論任何個體、群體或社會,改變其運動軌跡或發展方向而最終定格為事件(構成個體或群體歷史的關鍵要素)的背後,必然離不開某一思想或思潮的影響。
作為開篇,我想先引述圈量子引力創始人李.斯莫林(我比較關注的一位美國物理學家,加拿大圓周物理研究所創始人之一,他的四本著作《時間重生》、《物理學的困惑》、《宇宙本源:通往量子引力的三條路徑》以及國內最新出版的《奇異宇宙與時間現實》我都讀過)在其《物理學的困惑》一書中提到「第三文化論壇」所提到的三個年度問題:
「當思想改變你的思想,那就是哲學;當上帝改變你的思想,那就是信仰(宗教);當事實改變你的思想,那就是科學。」
我認為這三個年度問題總結非常經典,而且很有普遍意義和啟發意義。為什麼?因為真正影響並改變人類歷史文明進程的是偉大的思想和智慧。這類思想與智慧就包括宗教、哲學和科學。
就我自身而言,今年已到「不惑之年」,但依然疑惑重重——人人都在關心或尋找的終極問題「我的靈魂將何處安頓?」 除了大學畢業以後一路為解決及改善自身和家庭的衣食住行等基本的生存需要而工作外,我會參與一切認為有意義的社會活動,並帶著這一終極問題迫使自己不停去觀察、體驗、交流、比較、閱讀和思考,而寫作不過是在這一系列活動過程中你有什麼心得、靈感或啟發而記錄下你認為有意義的文字信息。這些文字信息涵蓋並折射你所處人生各階段的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以及方法論,而且這「三觀一論」會隨著你閱歷的豐富而豐富,被反覆求證而趨於成熟。這才是我所理解的真正的「科學發展觀」。
如果再就「我為什麼活著」、「我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再到「我怎樣才算活得像人而非動物」這樣的根本問題,具體到個人的人生軌跡而言,能真正改變我人生方向的事件是大學時期「捲入」風靡八十年代並引起全國關於「資本主義自由化」大批判的西方哲學思潮,尤其是薩特的存在主義。
我八五年入讀大學,原來的專業是英語,由於愛好文學和寫詩,大學二年級就結識了一位來自深圳的中文系同學。他畢業後回到深圳工作,後來轉向研究中國古典哲學和風水,在深圳小有名氣。三十多年來,我們一直保持密切聯繫。大學時,他與我一樣愛好廣泛(喜歡現代詩、哲學、文學、攝影等),思想活躍,衣著打扮非常時尚超前,被當時大部分來自農村、思想相對保守的同學視為「異類」。那年他從深圳帶來許多西方哲學書籍,包括海德格爾、克爾凱郭爾、尼采、叔本華、薩特、加繆、弗洛依德、弗洛姆、馬斯洛、馬爾庫塞等當時我從未接觸過的心理學和哲學書籍(這些書我收藏至今)。原來,我們之前所理解的哲學僅僅局限於辯證唯物主義。可想而知,這些來自西方哲學的新思潮對我的衝擊是巨大和震撼的,甚至可以說是顛覆性的。
薩特存在主義的核心是「存在先於本質」和「自由選擇」。薩特一反傳統的辯證唯物論和「本質先於存在」,「倒施逆行」地將這一傳統觀念倒過來——「存在先於本質」。「首先是人的存在、露面、出場,後來才說明自身。」 所謂存在,首先是「自我」存在,是「自我感覺到的存在」,我不存在,則一切都不存在。所謂「存在先於本質」,即是「自我」先於本質,也就是說,人的「自我」決定自己的本質。所以,人並不是由什麼命運或別的什麼意識形態所決定,而是由自我選擇的意志所決定——「我」想成為什麼或將能成為什麼,都是由「我」一系列從決策到實施決策的行為、行動或社會活動,進行自我實踐或試驗去完成(摸著石頭過河),並最終證明「我」在自身命運或社會中所扮演的「角色」(本質)。簡而言之,無論從個體、群體、公司、企業、國家乃至全球戰略與發展問題,都離不開目的與手段(這裡排除非人道的陰謀論與不擇手段):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如何做?(哲學所謂的世界觀與方法論;本體論所謂的體與用;《道德經》的道與德講的是同樣的道理:目的與手段)
例如,你的目標想成為詩人或別的什麼藝術家,首先你先要衡量自己有沒有這方面的興趣和天賦,然後通過一系列的行動:廣泛閱讀古今中外優秀詩人的詩歌——模仿某一位你最崇拜的詩人的詩作(語言技巧、風格、流派、知名度或影響力等)——不斷練習寫詩——形成自己的詩歌文本或風格——與同類愛好者廣泛交流——小群體的詩歌朗誦或交流會——投稿各種報刊(由校刊、地方報紙到詩歌刊物、省級刊物、國家級刊物甚至到世界級詩歌刊物或最終的諾貝爾文學獎)——獲得權威評論認可——知名度——最終受眾或讀者的反響度等等,最終獲得他人與社會賦予你的角色定位「詩人」,這個「詩人」就是作為「存在者」的你通過一系列自我選擇和行動而證明的本質。
思路決定出路——你所設定目標的大小或你能抵達何種創作高度與你的才具有關,更與你能否堅持寫作並與不斷自我超越的努力有關。至於你能否抵達諾貝爾獎之巔峰而非沒有可能的高度,與你當初的理想和功利目的成反比。為什麼?因為任何有天才或有大成就的詩人藝術家之創作目的是非功利的,即我所定義的藝術作用是「無用之用」。所以,在藝術創作過程中,你越能擺脫「有為」的功利目,你最終所能抵達的「無為」的藝術高度就越高,而社會認可或受眾給予你的「獎賞」即肯定之幾率就越大。最終這一「蓋棺定論」,就是你作為詩人「這一存在者」或「社會角色」的本質——存在先於本質。所以,你最終能成為詩人,是你自我塑造和努力不懈的結果。而作為「一切社會關係總和的人」,無論他從事什麼職業,在社會中扮演何種角色,都與他人生的一系列自我選擇、自我證明的行動有關。
事實上,我今天所以成為詩人,正是遵循上述關於「存在先於本質」的行動哲學,經過三十多年努力的結果。當然,就藝術高度或受眾評判的標準而言,我只能說自己還處於「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更沒有奢望不擇手段地獲得國家級什麼獎甚至不會不知天高地厚地揚言爭取諾貝爾文學獎(我所崇拜和認識的台灣詩人洛夫的確獲得過諾貝爾文學獎提名)。我寫詩最初的出發點是愛好,到今天,我已經不再為發表而寫作(我曾在全國各大詩歌刊物發表幾十首詩歌,也曾加入中國詩歌學會、廣東省作家協會、中山市文聯併兼任過中山市詩歌學會副會長和秘書長,2011年我在新浪博客毅然宣布退出這些來自官方或非官方的協會組織)。因為,我寫作的目的只有一個:通過創作,重構自己內在的心靈秩序。這是一個艱巨而極有考驗的任務。沒有誰在背後用槍或棍棒威迫我這樣做,也沒有誰指導我通過自學培養廣泛的興趣:三十年如一日的閱讀、思考和創作(五千本藏書,詩歌作品四百多首);寫博客(點擊量最高200萬);聽古典音樂(收藏CD一千多張);看電影(超兩千部藍光DVD);園林設計;持續關注前沿物理學和腦神經科學;持續二十多年關注教育領域與藝術傳播等等。我所以羅列這些興趣與藏品數據,並不是想在此炫耀什麼,而是想說明,在追求和重構自己內在之心靈秩序的過程中,我所付出的代價是非常艱巨的。
最後,如果最能代表我這一追尋的目標,那就是愛因斯坦的名言:「我想知道上帝的心思,其他都是細節」!理解並努力去踐行愛因斯坦這一終極理想,這才是對我影響最大、最能改變我人生軌跡的事件!
試想,愛因斯坦為了知道上的心思——統一場論,他付出了畢生的心血和努力!同理,由於從小一直養成的對未知領域的好奇心和對終極存在真理探索的激情,也為了證明自己所能抵達何種思想高度或境界,我已經付出了足足五十年的努力!而且沒有止境,除非我真的到了「蓋棺定論」的時刻——時間與大海停頓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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