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也孔方兄,敗也孔方兄,西晉巨富石崇的一生是怎樣的?
知子莫若父
西晉泰始八年(公元272年),十五歲的賈南風戴著鳳冠「入主」了東宮,將傻萌的皇太子收拾得服服帖帖。洛陽城中繁燈奪目,笙歌鼎沸,喜慶得很。司徒石苞的府邸中卻是另外一般景象,幾個兒子圍繞在病重的父親身旁,表情專註的劃分著家產。小兒子石崇沒有從父親那裡拿到一分錢遺產,母親抱怨起來,石苞指著石崇身上那顆象徵富貴無雙的黑痣說:「此兒雖小,後自能得。」
石崇
富豪起家龍生龍,老鼠生老鼠,就是用來形容西晉僵化的品級制度的。有著一個高官父親的石崇入仕為官就和平常人找一份刷碗的工作那麼簡單,二十幾歲就當上了修武令,沒過多久又升遷為了城陽太守,緊接著參加了聲勢浩大的伐吳之戰,憑藉著軍功從地方官吏搖身一變成了天子近侍。
西晉統治者自詡結束了近百年亂世,自信心爆棚,開始得意忘形起來,貪圖享樂的風氣迅速蔓延開來。洛陽城中王公貴胄競相奢侈,平民百姓紛紛效仿。有著富貴相的石崇樂此不疲,只可惜每月的俸秩太少,屢屢敗下陣來。眼紅京城貴戚奢豪的生活,於是石崇暗自定下了一個要當天下首富的小目標。
時間來到公元290年,晉武帝司馬炎因酒色過度一命嗚呼,國丈爺楊駿扶著傻女婿坐上了天子寶座。石崇因為政見不和被趕到了荊州擔任擔任刺史。官場失意的石崇把精力放在了實現自己人生的小目標上,搶劫客商,賣官鬻爵,基本上是什麼能掙大錢就幹什麼。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沒過多久,升級成皇后的賈南風將國丈爺打倒在地,獨攬了朝政。由於得罪權貴被貶的石崇這下子學乖了,立馬派人帶著積攢的不義之財前往洛陽表明忠心,得到了賈氏一黨的信任。有著賈后撐腰,石崇在聚斂財富的道路上的步伐加快了,反正胡作非為被查處免了官職,沒過多久又會被重新啟用。
幾年後,厭倦了在外「辛苦勞動」的石崇回到洛陽。將自己的全部注意力放在兩件事情上,一是在賈氏一家後面溜須拍馬,二就是鬥富。憑藉著自己「辛苦」積累下來的財富,很快坐穩了鬥富界的頭把交椅,人生的小目標變成了現實。在洛陽城中獨孤求敗開始變得無趣,石崇便選了一處山水秀麗的地方修起了一塊莊園,當起了莊園里的「小皇帝」。
成也孔方兄,敗也孔方兄沒料到的是,穩坐江山的賈氏一族突然間便被一直不聲不響的趙王司馬倫清理了個乾淨。失去大樹萌茵又坐擁巨額家產的石崇一下子成了新當權派眼中的肥肉。自知難逃一刀的石崇拚死一搏,企圖聯絡對趙王不滿的其他諸王起兵反抗。事情敗露,家產被抄,滿門湮滅。
《韓非子·亡徵》好宮室台榭陂池,事車服器玩,好罷露百姓,煎靡貨財者,可亡也。
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石崇沒有聽過這句話,但用這句話來評價這位西晉富豪的一生卻再適合不過。他一生最求奢侈享受,其實就是當時西晉的社會縮影,這些與《韓非子.亡徵》中的描述別無二致。
石崇小時候非常聰明伶俐,而且有勇有謀。他爹死的時候,給每個兒子都留下了不菲的家產,卻獨獨沒有給石崇。有人問這是為啥啊,他爹回答說:「我這兒子,你別看年齡不大,將來他一定有辦法養活自己。」果不其然,後面石崇成了西晉巨富,與皇室拼財產,皇室都不一定能比過他。
說起石崇,他的發家之路特別有意思。別人或是當二道販子跋山涉水販賣東西,或是當官之後貪污受賄。但是石崇卻走出了一條與眾不同的發家之路。在他擔任荊州刺史的時候,搶劫遠行商客,取得巨額財物,以此致富。一身財富來路不明,也不怪後來家破人亡的下場。
再荊州刺史之後,石崇的官運也是扶搖直上。一路做到了大司農、太僕等職位。他還利用手中的巨額財富蓋了個別墅名叫「金谷園」,經常和一些朋友們在金谷園中飲酒作樂,人們就稱他們為「金谷二十四友」。
之後趙王司馬倫發動政變,石崇也因此被免官。司馬倫有個黨羽叫孫秀的,看上了石崇的愛妾綠珠。就去金谷園中索要綠珠,但是石崇卻沒有答應。孫秀惱怒之下就勸司馬倫殺掉石崇。
但是石崇知曉了他們的計劃,便準備糾結一幫人殺掉司馬倫和孫秀。但是司馬倫他們卻行動的更早。綠珠以為是自己給石崇惹了禍事,縱身跳樓而死。石崇還以為自己沒什麼事,只不過一個流放的罪名。
但是當石崇被裝入囚車拉到東市之後才恍然大悟:「這些奴才是想圖我的家產啊!」押他的人答道:「知道是家財害了你,為何不早點把它散發掉!」石崇沒法回答。自己一家十五口盡數被誅殺。財產也被司馬倫他們瓜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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