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晉時富豪石崇、王愷比富,他們是怎麼一較高下的?


文|廖保平

石崇是西晉福布斯富豪榜上的首富,而王愷是晉武帝的舅舅,也是富可敵國,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有皇帝作靠山,要與石崇一比高低,看看到底誰比誰更富有。註定了這是一次亮瞎眼的鬥富,不光讓老百姓,更是讓達官貴人都開了大大的眼界。

《世說新語·汰侈》記載說,王愷飯後用糖水擦鍋,石崇便用蠟燭當柴火做飯;王愷用紫絲布做步障,襯上綠縷里子,長達四十里,石崇則用錦緞做成步障,長達五十里;王愷用赤石脂來刷牆,石崇則用花椒來刷牆,幾個回合比富下來,王愷連連敗北,非常沒有面子。

王愷仍不服輸,他向外甥晉武帝求援,晉武帝想,舅舅輸了,做外甥的也沒面子,當然要全力支持,將一株世所罕見的、二尺多高的珊蝴樹送給老舅。王愷連忙把石崇及朋友們叫來家中觀賞,言外之意是,石崇你這次比不過了吧。

不想,石崇看了看,不以為奇,還抄起鐵如意把珊瑚樹打得稀爛,王愷既惋惜又生氣,厲聲質問石崇。石崇卻說:「這不值幾個錢,我賠給你就是。」當即派家僕搬來幾十株珊瑚樹,王愷一看傻眼了,這些珊瑚樹大都三四尺高,遠比自己的珊瑚樹值錢。王愷瞠目結舌了半晌,憋出一句話: 「石兄,I服了YOU!」石崇說:「王兄別客氣,就揀你喜歡的挑吧」,「(王)愷惘然自失」。

現在我們會覺得,什麼蠟燭、錦緞、花椒、珊蝴都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但是在那個時代,這是非常昂貴的東西,能夠拿這麼昂貴的東西不當回事地玩,你可想而知他家裡多有錢,家裡的吃穿用度多麼奢侈。

《世說新語》記載,石崇:「財富豐積,室宇華美。後房數百,皆曳紈綉,珥金翠。絲竹盡當時之選,庖膳窮水陸之珍。」

如此描繪足以讓人想像得出其豪宅是多麼金壁輝煌,倘若仍不足以見其風采,不妨以石崇家的廁所為例試加說明。

石崇家的廁所是按照超五星級賓來裝修的,硬體之豪華氣派自不消說,有各種香水、香膏供客人洗手。軟體配置更是了得,配備了十多名侍女恭立侍候客人上廁所。為了免除如廁會沾污帶臭,客人如廁後,侍女替客人脫下身上的衣服,換上新衣服,堪稱一條龍ISO標準化服務。

有位叫劉寔的官員,大小場面還是見過的,有一次去拜訪石崇,如廁時看到廁所里有絳色蚊帳、褥子,還有侍女捧著香袋侍立,以為誤打誤撞走進了石崇的內室,趕忙退出來,笑著對石崇抱歉,那一幅鄉巴佬入城的尷尬樣子一定很可笑,他雖然懂得石崇有錢,但沒有想到他有錢到把廁所弄得美倫美奐的地步。

家裡的廁所都能搞得那麼豪華,上個廁所都要這麼講究,你想石崇有多富,我看還是充分地發揮你想像力吧。


石崇與王愷比富的荒唐故事,發生在西晉武帝時期。按理,一個大一統王朝的初期,應該是積極進取的,但西晉卻是一個例外。以晉武帝司馬炎為首的達官貴人,講究的是驕奢淫侈,首都洛陽,集中了全天下最有錢最有勢的權貴,石崇和王愷就是最有名的兩個。

石崇是大司馬石苞的兒子,曾做過荊州刺史、鷹揚將軍等職,封安陽鄉侯。王愷是司徒王朗(就是三國演義里要說服諸葛亮投降卻被諸葛罵死的那位)之孫,晉武帝的舅舅,曾任龍驤將軍,散騎常侍,封山都縣公。

石崇的別墅叫金谷園,這是當時有身份有地位的上層人物經常聚會的地方。石崇家裡有個規矩,每次宴請客人,都要讓美女勸酒。如果客人不喝,就立馬將美人拖出去砍頭。有時一次宴會要砍好幾個美女。

石崇聽說王愷家用糖水涮鍋,他就用蠟燭當柴燒。王愷不服,買了紫絲編的屏風,在家門口擺了四十里遠;石崇便買了比紫絲更貴的錦緞,做成五十里長的屏風。王愷家用香料刷牆,石崇就從海外進口赤石脂鑲在房子上,入夜發出燦燦光華。

王愷比不過,就找皇帝外侄求援,晉武帝送了他一株兩尺多高的珊瑚樹。王愷請石崇等人請到家觀賞,大家都讚不絕口,石崇卻拿了一把鐵如意,對著珊瑚樹一頓亂砸。其他人大驚失色,王愷以為石崇比不過,是嫉妒。

石崇卻說:「這等小東西算什麼,一會我給你賠更好的。」 石崇叫隨從回家把自己收藏的珊瑚樹都搬過來,有好幾十株,最大的四尺高,次等的也有三尺,像王愷剛才拿出來的,幾乎是最次等的。石崇對王愷說:「這些珊瑚樹,您就隨便挑幾隻做賠償吧。」

於是,這場鬥富大賽,以石崇獲勝而告終。

上行下效的鬥富比闊,使得西晉成為最短命的大一統王朝之一。石崇後來因寵妾綠珠而死於非命,滅族。王愷雖得善終,但謚號丑公;至於鬥富比賽的讚賞者晉武帝司馬炎,則被一個正直的大臣當面批評還不如漢朝的昏君桓帝和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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