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樹的作品好在哪裡?是否被過譽了?


大家好,我是新經典文化的編輯劉恩凡,責編過村上春樹的部分中文版作品《我的職業是小說家》《愛吃沙拉的獅子》《與小澤征爾共度的午後音樂時光》《圖書館奇談》等。但今天,我想站在讀者的角度,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各國的出版界其實都有一個耐人尋味的文化現象,有口皆碑的文學作品,往往是不暢銷的,動輒百萬銷量計的流行作品,文學性卻乏善可陳。村上春樹的作品,無論在日本還是海外,都逾越了文學性和暢銷性的鴻溝,幾乎每出一部新作,都會迅速登上世界各國的暢銷書排行榜,更別提那些長期霸榜的經典之作。

村上春樹的作品好在哪裡,我覺得這簡直是一個可以成書的話題,市面上這類書應該已經不少。我想純粹基於我自己的閱讀感受,用幾個關鍵詞來簡單作答——

第一,堅持原創。如同歌手唱歌,音準、技巧、音域、氣息等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聲音的辨識度,一開嗓便知道是那個聲音,才有獨樹一幟、無人替代的可能。村上春樹從一出道,就脫離了「先鋒還是後衛」「右派還是左派」「純文學還是大眾文學」這些傳統的日本文學坐標軸,其文字鮮有戰後陰鬱沉重的氣息。隨後的幾十年里,他以一己之力,開創了一種風格分明的「村上style」,在幾十年的時間裡,構築起了屬於自己的龐大作品體系。村上的讀者粘性之高,令人嘆為觀止,相信他們正是被村上的某一部作品吸引,對其原創性深深認同,不由自主地深入了這個作品體系。

第二,追求自由。村上春樹曾說:「如果說我的小說里有能稱作原創性的東西,它大概就產生於『自由』。」這是他的創作感受,其實也是讀者的閱讀感受。在村上春樹的小說世界裡,無論是角色性格,還是故事走向,都透著一種追求自由的本真氣息。這種氣息讓人有強烈的代入感,因為追求自由本是每個人都有的生命訴求,在現實生活中,這種訴求會隨著人的成長而逐漸降服,但村上的小說世界,可以聊寄幾許安慰。

第三,底色溫暖。村上春樹的長篇小說《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中有一句話令我印象深刻:「人的心靈就是夜間的鳥。它在靜靜地等待什麼,時機一到,就徑直衝那裡飛去。」大家都知道,村上春樹的大量作品在極盡筆力描寫人的孤獨,但為什麼讀者甘願沉迷於這種孤獨?因為這孤獨里並沒有惡意、苟且與絕望,底色始終是清晰、明亮、漬透暖意的。

第四,毫無暮氣。村上春樹幾乎一直在寫年輕人,以《海邊的卡夫卡》為例,這部作品的主人公是十五歲的少年,但創作這部作品時,他其實已經五十齣頭。迷惘、孤獨、愛情、友情、夢想、人生……這些看似專屬於青春期的命題其實是每個人一生的命題,村上一直孜孜不倦地在探索這些命題。如台灣作家楊照所言,村上以他作品中一貫的形象與不老的筆調,呼喚著你心中那個最強悍、最勇於對抗命運的永遠的少年。也因此,他的作品中毫無暮氣,我認為這是難能可貴的。

討論一個人的作品是否被過譽,這其實是見仁見智的事情。

事實上,村上的作品歷來是口碑兩極分化的,在日本,從來都是飽受爭議,既有讚譽也有詆毀,既有認可也有批判,其實也就談不上什麼過譽了。

他本人自《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出版以後,基於日本國內人浮於事的文化環境,曾將生活的中心轉移到了外國,並致力於以新人之姿,開拓海外市場。對於自己的作品在海外的暢銷,他其實有非常冷靜且深刻的認知。因為和答題無關,就不展開論述了。

村上春樹說:「做一件事的時候,你是否覺得快樂,大概就是辨別必要與非必要的基準。我一直在偷偷祈願,希望自己寫的小說在這個世界上能擔當起積極的職責來,哪怕只是一丁點兒也好。

從這個角度來說,我想他其實已經獲得了他想要的最真實的讚譽。


他不需要諾貝爾文學獎來證明,時間會證明一切

2018年5月初,瑞典皇家科學院取消了2018年諾貝爾文學獎的頒發。此消息一出,諾貝爾文學獎史上「最悲催的入圍者」、陪跑11年的村上春樹再次無緣諾貝爾文學獎。2006年村上春樹就憑藉著小說《海邊的卡夫卡》獲得「弗朗茨·卡夫卡」獎,該獎項素有「諾貝爾文學獎前奏」之稱,從2006年起至2017年,他年年成為熱門候選,卻年年與諾貝爾文學獎擦肩而過。

村上春樹,日本現代著名小說家,其作品在世界範圍內具有廣泛知名度。他出生於一個教育家庭,父母都是老師。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末期,村上春樹考進早稻田大學文學部戲劇科,期間他結了婚開了店,一邊工作一邊上學。1978年四月的一天,29歲的村上春樹去看棒球賽,「寫小說」這個念頭突然產生,隨後寫下了他的第一部作品《且聽風吟》,這也是他的成名之作,獲得了日本《群像》新人獎。他的第二部小說《1973年的彈珠玩具》出版以後大賣,他結束了自己的酒吧經營,全心全意投入小說的創作,名副其實地開始了小說家的創作生涯——儘管村上春樹認為寫小說「無比耗時費工,無比瑣碎鬱悶」,可他一寫就寫了40年,期間創作了15部長篇小說、32篇短篇小說、4部旅行散文、13部隨筆合集,還翻譯了6部書,並與他人合作出了4部作品。

陪跑?悲催?這或許是讀者們的一廂情願,對於村上春樹而言,還有很多東西比獲獎更重要。他堅持為自己寫作,確信寫作過程愉悅的作品,讀者讀起來的時候也會覺得開心;他堅持為讀者寫作,認為無論是各種獎項、勳章或讚譽性的書評都沒有自願買他的書的讀者重要。因為獎項不會流芳百世,但作品會。——這些都在《我的職業是小說家》中進行了闡述。

《我的職業是小說家》被譽為「村上春樹首部自傳性作品」,然而村上春樹在後記中說明本書只是對他自己作為一名小說家一直堅持寫小說的這個狀態做一個總結,對他自己的小說寫作做一個總結。結合自己的寫作生涯,對於小說創作村上春樹強調:

原創性

a.作品要具有鮮明的特質,獨具一格,讓人一看就能確定是誰的作品;

b.寫作風格不能一成不變,需要與時俱進、不斷成長;

c.作品不隨時間的流逝而失去意義,可被人吸納、引用和借鑒。

原創性不只是作家個人所能決定的,還需要讀者進行裁定。

基本練習和習慣

a.閱讀,大量閱讀各種類型的書是作業也是基本練習,熟悉作品的結構,客觀地看待世界,客觀地看待自己

b.觀察,養成事無巨細觀察周圍事物和現象的習慣,收集和積攢寫作素材,以這些素材為基礎構建小說的內容、推進小說的情節發展。

定量寫作、定時修改

a.寫作,像打考勤一樣保持寫作的規律性。比如每天十頁稿紙,每頁400字;要學會掌控時間,與時間成為朋友,制定目標,明確日程表,然後主動完成。

b.修改,至少修改三次。第一次從頭做改寫,進行大尺度的整體加工;第二次再從頭改寫,重點在細節改進;第三次參考他人意見,針對有問題的部分集中修改。

在《我的職業是小說家》中,村上春樹還提到了職業小說家的資質和資格——一定要寫小說並一直寫下去的驅動力和支撐長期孤獨寫作的忍耐力。只有保持強韌的心靈、堅定的意志和健康的身體,才能持續寫作。所以他一生堅持做了兩件事:寫作和跑步。

《我的職業是小說家》坦誠之處就在於村上春樹並沒有把它當做自傳,也沒有把小說家這一職業放置於多麼至高無上的地位,至少他這位小說家並不高高在上。40年來他每天400字一頁寫10頁,每天一小時長跑,寫小說日文寫一遍,英文再寫一遍,寫了改、改了寫——這些都不需要任何獎項來證明。畢竟這世上有一些東西,只有時間才能證明。


千禧一代喜歡村上,喜歡那種沒有宏大敘事的小說,這叫一些人非常擔憂,在他們眼中,這些小年輕缺少歷史感,缺少責任和擔當,他們沉迷的都是一些個人的、無關痛癢的「小傷感、小溫暖、小挫傷、小確幸」,這實在是「生在溫柔鄉,不解蒼生苦」,但是他們不知道,面對全球資本市場的瘋狂掠奪,年輕人在這個時代是非常無力和絕望的。

他們受過最完整的現代教育,按理說也該是有理想、有抱負的一代人。但不可忽略的是,他們在學校待的時間太長,相比於早早成家立業的父輩,他們缺乏社會經驗和生命的韌度,在與複雜的社會和複雜的人性碰撞時,內心常感遭遇「暴擊」。兩次世界大戰讓很多人對人類的普遍信仰失去了信心,這個世界越來越瘋狂,也越來越缺乏節制,如果用一個詞形容大部分年輕人對這個時代的感受,那就是「幻滅」。村上的小說反映了日本都市年輕人心中的彷徨和壓抑,凄楚和脆弱,人性有共通的地方,這種描寫很容易讓年輕人找到共鳴。哪怕它不夠健康,甚至有些灰暗和頹廢。

如果說老一輩作家或知識分子尚且相信世界是可以改造的,青年一代則對這件事表示懷疑和不屑。這樣的年輕人非常的世故,「自私」和「無情」,不可捉摸。他們什麼都不信,又什麼都想要,還不肯好好付出勞動(表面看來如此,也有個例)。

1987年,村上第五部長篇小說《挪威的森林》上市至2010年在日本暢銷一千萬冊,國內簡體版到2004年銷售總量786萬,引起"村上現象」。廣為詬病的是:村上春樹的作品風格深受歐美作家影響,基調輕盈,少有日本戰後陰鬱沉重的文字氣息,被稱作第一個純正的「二戰後時期作家」。正是這種「輕盈」,讓傳統的作家非常擔心。在鳳凰網主辦的「閻連科文學課」上,作家、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教授閻連科稱「如果有一天村上春樹也獲諾貝爾文學獎了,那就是我們長期崇敬的那些偉大作品的災難。」他還把卡佛、門羅、喬納森·弗蘭岑等作家的作品稱作「苦咖啡文學」,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偏見。因為時代變化了,他們沒有誠摯地去了解千禧一代,而一味地想要說教,他們的作品,在青年人看來,難免覺得苦大仇深和隔閡。村上陪跑諾獎常年來被當作笑話講,村上春樹本人並不介意,還在其網站「村上家」上自嘲,「說實話,這件事讓我感到為難。因為這不是什麼正式的候補,而是根據民間博彩業的賠率所定。這又不是賽馬。」

過譽不過譽並不是問題的實質,村上能贏得大批的讀者,說明他至少有一定的洞察力,能夠探索人性的幽微曲折。至於那些調侃嘲笑他的人,也許他們早已將心門關閉,對於世界、對於時代變化沒有關心,也缺乏了解的興趣。有些人口中喊著多元,實際上充滿偏見和傲慢,自以為是的道德感。


還好,不算過譽吧,至少可以算是一流作家。

比如,他最早的作品之一《挪威的森林》,就是一部動人心弦的、平緩舒雅的、略帶感傷的戀愛小說。小說主人公渡邊以第一人稱展開他同兩個女孩間的愛情糾葛。渡邊的第一個戀人直子原是他高中要好同學木月的女友,後來木月自殺了。一年後渡邊同直子不期而遇並開始交往。此時的直子已變得嫻靜靦腆,美麗晶瑩的眸子里不時掠過一絲難以捕捉的陰翳。兩人只是日復一日地在落葉飄零的東京街頭漫無目標地或前或後或並肩行走不止。直子20歲生日的晚上兩人發生了性關係,不料第二天直子便不知去向。幾個月後直子來信說她住進一家遠在深山裡的精神療養院。渡邊前去探望時發現直子開始帶有成熟女性的豐腴與嬌美。晚間兩人雖同處一室,但渡邊約束了自己,分手前表示永遠等待直子。返校不久,由於一次偶然相遇,渡邊開始與低年級的綠子交往。綠子同內向的直子截然相反,「簡直就像迎著春天的晨光蹦跳到世界上來的一頭小鹿」。這期間,渡邊內心十分苦悶彷徨。一方面念念不忘直子纏綿的病情與柔情,一方面又難以抗拒綠子大膽的表白和迷人的活力。不久傳來直子自殺的噩耗,渡邊失魂魄地四處徒步旅行。最後,在直子同房病友玲子的鼓勵下,開始摸索此後的人生。

村上春樹29歲開始寫作,第一部作品《且聽風吟》即獲得日本群像新人獎,1987年第五部長篇小說《挪威的森林》上市至2010年在日本暢銷一千萬冊,國內簡體版到2004年銷售總量786萬,引起「村上現象」。其作品風格深受歐美作家的影響,基調輕盈,少有日本戰後陰鬱沉重的文字氣息,被稱作第一個純正的「二戰後時期作家」,並被譽為日本80年代的文學旗手,其作品在世界範圍內具有廣泛知名度。

村上小說的結構、寫作手法以及語言風格雖有明顯的西化痕迹,但透過這些時髦的外包裝,不難發現作者的悲憫與拯救意識。而且,村上作品中情調的經營、細節的刻劃對人物內心世界的關注和凸現也仍然是日本式的。日本文學一個最主要的傳統特點就是委婉細膩,富於陰柔之美,在村上筆下,這樣的情調、韻致、氛圍可謂隨處可見。

而且,村上春樹雖然刻畫的是游弋於社會主流或主體人群之外的「邊緣人」,但邊緣人的感受和心理未必就是邊緣感受,邊緣心理。不錯,村上筆下的主人公幾乎都不去公司上班,不求出人頭地,不想升官發財,更沒有什麼遠大理想,只是蜷縮在自己的小房間里喝啤酒、聽音樂、看外國小說,但這個小房間並非與世隔絕,只是與外部世界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罷了。這些正是我們這個時代和社會所缺少的寶貴的東西。,所以有評論家就認為,「這似乎既是作家個人的世界觀,又是我們這個時代共通的感性」。這可能也是村上作品能引起如此廣大的讀者注意和共鳴的關鍵。


先說一句,村上春樹肯定沒有被過譽。其文字風格,在日本乃至世界都少見。

至於作品好在哪裡,不知道說的哪部作品——村上實在是個高產作家。在每一部作品中,村上本身就想表達的東西太多,讀者能否接受到,或則喜歡與否,那就是見仁見智的事了。

從<且聽風吟>開始,寫意凝練的文字,象徵化符號化的表達方式,甚至數字化的量化方式,讓村上極具個人特色的文字風格脫引而出,不但清新而且獨特。在日本文學厚重的文字陰影中雷擊般的撒下一片光亮。他的文學風格不但影響了日本文學,甚至影響了世界文學。包括我國王家衛大導演的電影中,很多鏡頭和對白的文學感,裡面都可以看到村上的影響。

接著<1973彈子球>里的「尋找」,<尋羊歷險記>里的「反思」,<世界的冷酷與盡頭>里對於虛幻空間,對於非現實主義寫作的探索和嘗試。等等。

村上基本每部作品都在輸出作者自己的情感回憶夢想甚至價值觀。

至於說村上是不是被過譽了,一般來說就一個原因——<挪威森林>。

<挪威森林>賣得太好了,一部文學作品本不該賣這麼好。<挪威森林>本身極具村上特色的現實主義寫作方式也讓部分人病垢。個人覺得類似問題不影響<挪威森林>的偉大。

<挪威的森林>是一部牛逼閃閃的青春文學,是青春文學的標杆和集大成者。對於展現日本學潮運動後青年一代的迷茫與無助有著深入的思考和表達。通過日常的男女情愛,對生死的介入參與來完成深刻的主題表達。讓全世界各種不同生活背景的青年在其中找到共鳴。

<挪威的森林>的暢銷不能掩蓋其偉大,流行既流俗這個理由不應該成立。

中後期的村上開始關注更宏大的命題,這在<地下><約定場所>一類的作品中表現明顯。

作品太多不能一一的說。

就想說,不是村上被過譽了,而是太多偉大的牛逼的文學巨擎沒有得到應有的讚譽。

村上是幸福的,因為他寫出了一部青春文學的標杆作品,讓其得到了應該的得到的所有讚譽。


我有時候倒覺得村上春樹被「低看」了。

村上小說的寫法,在日本文學甚至整個世界文學的範疇里看,都是跟前人很不一樣的,是現代派的寫作。爵士樂是被他當做道具寫進小說的,也成了一代文青的代言。小說里,主人公,大多情況下是男的,很愛乾淨,開著一輛車,會做菜,熱愛音樂,獨居……村上畫了一個時尚的都市肖像,卻也因此被廣為詬病,認為他寫的東西太輕了。

可是我們不要忘了,村上更是營造情緒的高手,那是一種來自日本傳統的,有點類似於「物哀」的審美。這一點從小說處女作《且聽風吟》就體現出來:

沒有小指的唱片店女孩,某處生活著一個雙胞胎姐妹,「我」曾問她,沒了的那個小指現在在哪裡。

「我」的大學時代的女友,在一年暑假莫名其妙地死在球場邊樹林的一角。

一個女生通過電台為「我」點歌,提起幾年前從她那借來的一張唱片,後來我無論如何也尋不到她。

懷舊的《加利福利亞少女》曲子循環往複。

一直有東西在失去——後來的《一九七三年的彈子球 》等小說也有這種主題——主人公常常是反應遲鈍的,但失落的、悲觀的那一個棱面早已經被建立起來。村上春樹真正地做到把文學所要載的「道」跟「可讀性」結合了一起,不能因為他賺了太多少男少女的眼淚,就說他寫得不好。可以說,村上春樹寫出了生命的一種常態,那就是孤獨,同時,這種孤獨又是暢銷的。

還有一點,思想性。村上春樹是一直對戰爭和社會有關懷的作家,《1Q84》是類面臨的敏感、災難的問題,《海邊的卡夫卡》以及中文版還沒有面世的新書,講的是戰爭或者戰爭的創傷,他可能不是處理這方面題材最偉大的作家,但不能對這種處理熟視無睹。


算不算過譽呢,這可真是難講,因為不同的人對村上春樹的評價也是不同的。不知你所問的過譽是指哪一種評價?據我所知,國內許多作家對村上春樹是有點不屑的,認為他寫的東西沒什麼深度,但更多的普通的讀者則很喜歡他。至於我個人對村上春樹的看法,嗯,我認為他不是一個偉大的作家,但是很可愛。他的小說讀起來很親切,很舒服,就像夏天的海風,輕盈,透明,而且充滿了少年氣息。

我覺得,村上君的小說是地地道道的青春小說。無論他寫的是什麼故事,主人公多少歲,寫出來的都是青春的感覺,氛圍都是青春小說式的。我想,這可能是因為村上君的語言和情懷都有一種青春的氣息吧。

他小說中的人物,大多是那種沒有長大或者不願長大的小孩,他們好像無論到了什麼年紀,哪怕人到中年、甚至老年也好,都是以一種小孩子的方式生活著,給人的感覺始終像個沒有長大的人。所以他們的說話、行事乃至生活方式都有一種我行我素的天真。

我猜想,村上君本人可能就是這樣的,平時就是那樣一種生活態度和說話風格。他筆下的人物行事說話的腔調或許就是他本人的腔調,他並非故意要把人物塑造成那樣,而是不知不覺的將自己的特性賦予了自己所寫的人物。當然,我沒見過村上君本人,對此只能猜測,無從得知事實是否真的如此。

村上春樹的小說在全世界大受歡迎,可以說真正做到了雅俗共賞,就像金庸的武俠小說。只不過,金庸是將通俗的武俠小說寫出了文學的意味,村上春樹則是將純文學寫得像通俗小說一樣好看,既能讓很多人喜歡,又不失藝術韻味,無意間使藝術與商業得到了很好的結合。這或許是因為他喜歡寫的主題恰好是大多數人感興趣的青春、孤獨以及與其相伴的愛情,又寫得相當迷人。

但村上君並非那種為了取悅讀者而寫的作家,他的寫作完全是從內心和個人意趣出發的。雖然他說自己在寫作的時候會想怎麼樣寫得有趣,讓讀者喜歡。但我想這主要還是他本來就喜歡那樣寫,否則,即使為了取悅讀者而刻意想要寫得有趣也未必就能寫得有趣,最多只能在情節和題材上下工夫,多寫一些能夠滿足大眾需求的東西。

而村上君的小說,情節其實都比較平淡,哪怕是超現實題材的——比如《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也一樣。他的小說不是靠製造一些跌宕起伏、曲折離奇的戲劇性強烈的故事情節去吸引人,而是通過將一件平平淡淡的事說得很有情致,讓你不知不覺的一頁一頁看下去。換言之,對村上君而言,重要的不是寫什麼,而是怎麼寫;他的小說好看不是故事情節上的好看,而是情調意趣上的好看。

寫到這裡,忽然想起一個人——王家衛,他總是讓我想到村上春樹。當然,反過來講也一樣。據說王家衛很喜歡村上春樹,或許受了他的一些影響也未可知。這兩位我都很喜歡,感覺很合得來。他們雖然一個寫小說,一個拍電影,而且風格也不同,但是他們有一點非常相似,就是都很會表現感覺,精於營造氛圍,並使人產生共鳴。王家衛可以一分鐘就拍一個人在街上走,村上春樹可以一整頁就寫一個人在煮義大利面,但照樣能把你吸引進去,讓你覺得好看。看王家衛的電影,你會覺得故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覺;看村上君的小說,你會覺得情節什麼的有也罷無也罷,都無所謂,重要的是字裡行間的那些村上春樹式的感覺和情調。


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文學閱讀,有時也講求個投緣與否。有的作家你就是喜歡不起來,儘管他可能很優秀。有的呢,似乎寫的不那麼帶勁,但有一兩部作品讓你印象深刻,於是也就喜歡起來了。我想很多人喜歡或不喜歡村上春樹,大約都逃不脫這兩個語境。所以過不過譽,誰知道呢,或者說,管它幹嘛。自己讀著快樂,有收穫不就行了?要是讀著不爽,那就扔一邊沒必要讀了唄。

村上春樹在中文語境也暢銷了很多年了,以前大學時最暢銷的是《挪威的森林》,那時還讀不太懂,只讀了個情節。此後就讀得很少。前幾年又讀了新出的《1Q84》,讀完覺得寫得不錯,是本好小說。村上的寫作可能沒有日本作家有時特別細膩甚至膩膩歪歪的感覺,整體結構有時比較強一些。當然這部小說還是充滿著很多時尚流行的元素,比如謀殺、同性戀、懸疑推理等等。

雖然有這些似乎有些噱頭的情節元素,但整部小說卻有一種深入靈魂深處的東西,對人性的拷問比較深刻,與一般僅僅停留在時尚元素和故事情節的小說明顯不同。這也是一個優秀小說家的長處,就是他能將看似普通的材料處理成為在深度上令人不斷思索的東西,而不是僅僅滿足情緒的激發或情節的奇特。

這或許才是村上一有新作問世,就成為讀者熱衷談論的話題的原因。至於很多人說他沒有獲得諾貝爾獎,這其實無關緊要。村上確實是個多產作家,能長年保持這個節奏,說明創造力還很旺盛。


當我們在讀村上春樹的時候我們在讀什麼?

一直以來大家對於一個作家的作品好壞若有若無的習慣以「銷量」作為一種衡量手段,尤其是對於仍在世筆耕不輟的作家尤是如此。若是他的作品暢銷則必然會給人一種「普通」的感覺。但倘若僅在一個小圈子裡流傳,銷量寥寥反而會給一個作家帶來「內容深刻」的評價,因為我們的潛意識中總是認為,好的作品應該是曲高和寡的,應該是一般人看了之後難以產生共鳴的。但村上春樹的作品完成可以說是「優秀且世俗「。

對於我來說,村上春樹的作品就是我們了解日本的一扇窗戶,尤其是在年輕的時候讀來,我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村上作品中日本年輕人的那種掙扎與彷徨和我們產生的共鳴。雖然那個日本年輕人可能已經年過三旬,愛聽JAZZ。但村上春樹會給我們營造一個相同的氛圍,讓我們和主角一起沉浸在那種雖有人陪伴,但總在掙扎的孤獨當中。

村上春樹和我們讀到大部分日本作家其實並不相同,他沒有其他日本作家那種骨子裡的民族性掙扎,他總是在寫主角自己的心境和自己的品味,其實我們可以把村上看成他最愛的菲茨傑拉德,他寫著青春,寫著愛情,寫著孤獨,寫著掙扎。他把這些情緒醞釀在一起,讓我們沉浸在那個氛圍中,然後找到了自己。


新一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又要頒發,就像前幾年的情況一樣,村上春樹又以很高的賠率上榜,但這一次村上又很可能成為「陪泡王」,之前想到一個村上春樹與諾貝爾文學獎的一個專題名字:諾貝爾森林,種不下一棵村上春樹。

最早看到的村上的作品也是《挪威的森林》,是在一個英文雜誌里,那個雜誌還帶了一盤磁帶。雜誌里選了《挪威的森林》的一個片段,配合著音樂《挪威的森林》著實有非常文藝小資的感覺。後來又完整地看了《挪威的森林》等早期作品,《當我跑步時,我要談些什麼》《1Q84》這些後期作品也陸續看過,《1Q84》這種大篇幅的作品似乎可以看到村上春樹對文學的追求,但作品本身依舊是小資的情調,並沒有很好地克服超脫出文字相對流行化的痕迹。這一點同時也是村上春樹作品的一個優勢,能夠吸引大眾來讀,它作品很多景象的出現,都是一種類似於後現代的文化態勢,村上春樹的作品已經成為非常熱銷的圖書產品,從流行度看,村上春樹已經成為一種流行符號。

從流行如此之廣泛來看,村上春樹年年高賠率卻未能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也是有道理的,諾貝爾文學獎的獲獎作品一般是嚴肅文學,它對大眾流行文學還是有一些抵觸。這也從另一個側面可以看到村上春樹作品文字的不足之處。有時感情過於充沛,沒法從理智的角度來對待文字,這是村上春樹作品很大的一個不足,如果這一點在新作品中得到克服,那麼村上得到諾貝爾文學獎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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