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中庸?
什麼叫做中庸?
中庸呢,我講我的理解啊,第一個就是我學過的叫做不偏謂之中。第二個叫做不易謂之庸。
我們都講中道,如果你把我們中國的所有的,不管是儒釋道哪一家的所傳承的思想你去學的話,都會發現他始終都是有一個中道。至始至終不會讓你去偏離。那麼我們先從這個中,不偏來講起啊!
你比方說在論語當中講很多事情了他都會告訴你,你要守信,你要做一個誠信的人。但是呢在論語當中又會看到說言必行,行必果。如果你只能做到說到的,但是只能算是一種。還沒成為這個最廣大的一個含義,所以有些時候你會發現前後有矛盾的地方。你再仔細想你就會明白了其實講的是中道。
你做人最終來講都要成為人。不管是成為一撇一捺的人,還是說成為仁。通過學習的話這些規律都是這個不易的部分。
所以在講中庸當中的這個庸,更多的就是要堅守,有些東西是必須去堅守的,不容改變。如果說你自己決定我一定要成仁,這個事情在你來講就不容易改變,
這就成為了仁的不易的一部分。也就是所謂的庸。
這是我理解的中庸。即致中和。
孔子之後,歷代中國對《中庸》的解釋,其實都是錯的,原因就在於,後世中國人都不認識這個「中」字了。
甲骨文是漢字的源頭,《中庸》用字不可能受現代字義的影響,只會受到字義源頭的影響,所以,我們先來看兩個甲骨文:
上圖這兩個甲骨文都是「中」字,有所不同的是:
左邊這個甲骨文「中」字,表示的是現實世界裡「中間」的意思。它用兩面旗幟表示兩方不同勢力在對峙時產生的「中間」概念。這個甲骨文「中」字的意思,就是我們今天「中」字的意思。
右邊那個甲骨文「中」字,在字形上與左邊這個「中」字是完全一樣的,所不同的是,中間多了三個小點。
心智玩家在頭條號的文章中多次分享過,甲骨文有一個明顯的特點,就是相同的字形,開放結構加三個點,封閉結構加一個點,加點以後,所表示的就不是現實世界裡的東西,而是另外一個隱性的,我們看不見的世界裡的東西。
我們現代科學認為的世界,是一種「單一結構世界」,而在甲骨文時代,中國人的先賢所認識的世界是一種「重疊結構世界」,包括了顯性部分和隱性部分,而且真正的世界主體、人的主體都在隱性部分中。
所以,這個加了三個點的甲骨文「中」字,表示的是從世界的顯性部分進入隱性部分。在《說文解字》中,還保留著對這個「中」字的解釋:「入內」。
《中庸》里的「中」字,包括其它所有的「子曰」里所提到的「中」字,都是這個包含「入內」意思的「中」字。
只是孔子之後的中國人都不太理解,這個包含「入內」意思的「中」字究竟是什麼意思?把這個「中」字代入《中庸》,好像解釋不通。而把表示「中間」意思的「中」字代入《中庸》,《中庸》馬上就變成大家都能理解的意思,幾千年以來,對孔子的誤解、誤讀、誤會就這麼皆大歡喜的延續了下來。
其實,這個表示「入內」的「中」字,用現代語言來說,就是「心智系統轉換」的意思,從「外在的第一套心智系統」轉向「內在的第二套心智系統」。
《中庸》的「庸」是行為的意思,《中庸》的意思就是,用第二套心智系統的生活、工作。儒家的《大學》,《中庸》,《論語》以及所有的「子曰」講的都是這個內容:用第二套心智系統的生活、工作。
孔子學問的核心就是教人「心智系統轉換」,《大學》是心智系統轉換的教科書,《中庸》是心智系統轉換過程中的一些原因以及重點問題的講解,《論語》是孔子對弟子練習心智系統轉換的點評以及弟子的練習心得匯總……
孔子之後的中國人都是根據自己的生活經驗、政治需要來理解、利用孔子的學說,當大家都覺得孔子的學說是那麼通俗易懂的時候,其實,與孔子的本意已經相差十萬八千里……
回到與我們現實相關的問題,現代人為什麼必須認識、學習《中庸》,也就是學習「心智系統轉換」,用第二套心智系統去生活、工作?
因為現代人類正在面對一個很嚴酷的現實:人工智慧時代到了。我們現在這個社會是一個經濟社會,所以,簡單智能、體力型的工作將來都會被人工智慧技術所替代,因為人工智慧技術將會帶來更高的工作效率與經濟效益。
在人工智慧時代,一個人如果只會運用第一套心智系統生活、工作,那麼,這個人面臨的現實問題就是失業,或者只能從事很低檔的工作。
那麼怎麼辦呢。最佳的應對策略就是「心智系統轉換」,而且這種心智系統轉換技術就保存在我們中國的傳統文化中。人在第二套心智系統中,才能獲得人類所真正擁有的智慧,擁有了這樣的智慧,在未來你才有獲得更好工作的可能。比如,《庖丁解牛》中庖丁的「官知止而神欲行」就是在第二套心智系統中才有的神乎其技。
收藏、轉發、點贊的頭友們順手關註:心智玩家——揭秘重疊結構世界、還原中華源頭文化、體驗心智系統轉換中庸原理
苟明奇 趙 正 翁移山
摘要:「中庸」的本義為「理性的方法」。中庸思想的本質是客觀理性。中庸之道是統合以「誠」為基礎的世界觀、以「中」為本質的方法論、以「知」為導向的人生觀、以「仁」為綱領的價值觀的理論體系,貫穿了天人合一的思想精髓。《中庸》里,子思提出了宇宙形成、萬物化育的科學假說;孔子所說「明乎善」的真義是通過觀察研究獲得真知而明智,所說「生而知之」是指通過發現發明獲得知識,所說「以人治人」本意為把人當人來治理。
關鍵詞:儒家思想;中庸;理論體系;訓詁;客觀理性
天人合一是中國傳統文化的思想精髓。圍繞這一命題展開討論,理應具有三個邏輯層次:一是關於天(自然界、客觀世界)的論述;二是關於人(智人、人類社會、主觀世界)的論述;三是關於天與人和諧統一的論述。先秦時期的儒家經典也理當如此。因此,在解讀這些經典時,必須甄別各章各句論述的對象,不然容易張冠李戴,不知所云。
同時,精準把握關鍵字詞的含義,也是正確理解經典提出的各個重要概念的前提。而種種「秦火」「胡亂」對文義的割斷和扭曲,給後人帶來諸多迷惑。即使漢、清兩代學者做了大量訓詁考釋,也未能真正地、完全地澄清迷霧,迄今仍有不少文字本義模糊、引申混亂。經典中一些重要概念被誤解,例如,圍繞「格物致知」的聚訟千年不休,遺誤學術,遺患家國。
歷代對《中庸》的解讀也存在上述兩個方面的問題。鑒此,本文著力甄別《中庸》有關章句論述的對象,著力考證某些關鍵字詞的真實意涵,從明晰概念、理順邏輯入手重新解譯《中庸》部分章句,以求一探中庸思想之本質內涵和理論架構。
一、對總論的解譯
《中庸》開篇第一章作為全文之總論,盡含前言所列三個邏輯層次。以下逐句解讀: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論述天性、天道及其關係。其中「率性」應理解為無干擾地表現本性。「修道之謂教」論人類對道的發現、理解、學習、運用。這裡的「道」即天道,就是自然法則、客觀規律;「教」即文明教化。
「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論述天道的恆久性和普遍性。
「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其」,天道也。君子是人,而且是明白人,他們戒慎和恐懼的對象正是天道。
「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描述天道的普遍性和周密性。「君子慎其獨」正是因為天道之無所不在、無微不至。
「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提出「中」與「和」的概念。「喜怒哀樂之未發」,就是不帶個人情緒、主觀意願的狀態,應理解為客觀理性。「發而皆中節」,仍然要保持「中」,也就是在心念發動時也保持理性,遂而在行為上做到「節」,因此「和」包含有思想上的理性和行為上的節制兩層含義。
「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雖然「中」與「和」在前文中是從人的狀態提出定義,但在這裡則已擴展到「天下」的範圍,涵蓋了自然界和人類社會,可以理解為整個宇宙。「本」即本質屬性,而唯有「大本」可以對應整個宇宙;「達道」則為通行準則,順之則達,逆之則窮。
「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專論「中」與「和」之於天的作用和意義。大自然當然是客觀理性(「中」)的,「天若有情天亦老」嘛,同時,就先秦時期人們的認知範圍(地球表面以及可以在地球表面觀察到的有限範圍)而言,大自然也是適度有節的,因此可以天地位、萬物育。既然大自然「致中和」才有了天地各歸其位、萬物生長繁育,那麼人類就應當追求「中和」以效法大自然,實現如大自然般的和諧有序、繁榮昌盛。這就是天人合一思想的表現。
此章宜分作兩段。意譯如下:
大自然授予萬物的稟賦叫做性,萬物率真地遵從秉性所展現的形態和運動路徑叫做道,人類探索和實踐道的行為和現象叫做教。道一分一秒都不可能離場,會離場的就不是道,因此,君子即使看不見道也會顧忌、謹慎,即使聽不見道也會擔心、害怕。因為道看不見而又無處不在,摸不著而又無微不至,所以君子在其獨處的時候也會小心謹慎。
不帶任何情緒的客觀理性狀態,叫做中;心念和行為發生時理性而有節的狀態,叫做和。客觀理性是宇宙的最大本質,理性有節是宇宙的通行準則。大自然正是由於其客觀理性並處於適度有節的狀態,天地才各歸其位,萬物才生長繁育。
二、對論「誠」與「誠之」有關章句的解譯
《中庸》的理論闡述主要集中在關於「誠」與「誠之」的討論之中,分別為孔子和子思的論述。
(一)孔子的闡述
孔子在言及「順乎親有道,反諸身不誠,不順乎親矣;誠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誠乎身矣」時,提出了「誠」的概念,論至「果能此道矣,雖愚必明,雖柔必強」止。對這部分文字的句讀有多個不同版本,反映出不同讀者對原文的不同理解。本文採取如此分章斷句:
「在下位不獲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獲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獲乎上矣。信乎朋友有道,不順乎親,不信乎朋友矣。順乎親有道,反諸身不誠,不順乎親矣。誠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誠乎身矣。
「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誠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從容中道。聖人也,誠之者,擇善而固執之者也。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有弗學,學之弗能,弗措也。有弗問,問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篤,弗措也。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雖愚必明,雖柔必強。」
如此分段,前段論述「獲乎上」、「信乎朋友」、「順乎親」、「誠乎身」、「明乎善」的行為次序,後段闡明由「天道之誠」到「人道誠之」的邏輯關係,層次清晰,便於理解。至於對「誠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從容中道聖人也誠之者擇善而固執之者也」的句讀,因為誠者天道,誠之者人道,所以不能說「誠者……聖人也」,聖人也是人。應把「聖人」作為後面字句的主語,把「誠之」、「擇善而固執之」視作修道成聖的方法和過程,如此組成一句。孔子的話在前文中已有把「也」置於主語後的情形,如「回之為人也,擇乎中庸,得一善,則拳拳服膺弗失之矣」;而按照孟昭連先生對「之乎者也」研究的結論[1],這句話可讀作「聖人誠之,擇善而固執之」,意思清楚得很。
孔子這一席話,除「誠者,天之道也」和「誠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從容中道」兩句論及天道外,其餘均為人道之論。解讀這番話的難點,主要是對關鍵字詞含義的理解:
1.「誠」。「誠」即真實。「誠」的反義詞不僅有「偽」,還有「妄」[4]1163,因此「誠」既是不虛假的真實,也是合乎邏輯而非隨意亂來的存在,這個「非隨意亂來」正好與「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中的「不思」「不勉」契合。於是,作為「天之道」的「誠」,即客觀的、可信的、合理的真實存在。
2.「誠之」。朱熹註:「誠之者,未能真實無妄,而欲真實無妄之謂,人事之當然也」[2]70-71,顯然是把「誠之」當作使動用法,理解為「使自己真誠無妄」。如此解釋,恐怕難以通順前後。本文認為,「誠之」為意動用法,是以之為誠的意思,也就是主觀上持「誠」的態度和觀點。「誠之」應理解為「誠天道之誠」,即「以誠為誠」,字面上應解釋為「以真實存在為真實存在」,內涵上可理解為「以客觀實在的態度看待萬事萬物」。莊子曰:「物物而不物於物」[3],其中「物物」就是「以物為物」,可視為「誠天道之誠」的另一表達。不如此理解「誠之」,就無法理解後文有關內容——暫此按下不表。
3.「善」。孔子這番話中最令人費解和迷惑的,是「明乎善」和「擇善」的「善」字。「善」總被習慣性地理解為「善惡」之善,在這裡卻造成了邏輯混亂——善惡都是人的主觀定義,而「誠之」著眼於客觀真實,「明善」跟「誠身」如何產生必然聯繫?「擇善」跟「博學」、「審問」等等又如何構成直接因果?——迄今為止,任何把此「善」理解為「善惡」之「善」的解說都顯得牽強附會。
事實上,宋代之前書寫漢字並無嚴格規範,一些字的部件可以上下左右隨意倒換,比如,直到近代「群」還可寫作「羣」,「峰」還可寫作「峯」。「善」上「羊」下「言」,也可倒換成左「言」右「羊」,變為「詳」字。反之,「詳」也有可能被寫成「善」。《易?大壯》中「不能退,不能遂,不詳也」中的「詳」被訓為「善」[4]1159。《康熙字典》還有「善用心曰詳」的解釋[4]1159。可見「善」「詳」相通,「明乎善」、「擇善而固執之」的「善」可訓為「詳」。《說文》解「詳」:「審議也」[5]92,《書?蔡仲之命》解釋:「詳乃視聽」[4]1159。如果把「善」訓為「詳」,理解為觀察和研究(事物),那麼「博學之,審問之」云云就是對「擇善而固執之」的詳盡闡釋,這樣邏輯一下就通順了——「明乎善」就是通過觀察研究獲得真知而明智的意思。無獨有偶,《論語》中「子與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後和之」[6]123中的「善」,也應作「詳」解才說得通。
朱熹早也意識到「善」在此解作「善惡」之善不妥,故註解為「人心天命之本然,而真知至善之所在也」[2]70,試圖把「善」的含義往「本然」、「真知」方向引,想法不錯,惜無訓詁理據,難以服人。
於是,對孔子後一段論述意譯如下:
真實存在是大自然固有的本質;以真實存在為真實存在是人當遵循的法則。真實存在就是不施加人力也合乎理性地存在(「中」,不帶任何情感和主觀意志),不依人的主觀意志而依自身規律自然形成,不緊不慢,不偏不倚。聖人以真實存在為真實存在(「誠之」),以觀察研究客觀事物為選擇並始終堅持。那就是廣泛地學習,審慎地質疑,嚴謹地思考,清晰地辨別,持久地踐行。若是不學習,或是沒學會,不行;若是不質疑,或是質疑得不審慎,不行;若是不思考,或是思考得不嚴謹,不行;若是不辨別,或是辨別得不清晰,不行;若是不踐行,或是踐行不持久,不行。別人下一倍功夫,我下百倍功夫,別人下十倍功夫,我下千倍功夫。果真能這麼干,傻子也一定會聰明起來,弱者也一定會強大起來。
(二)子思的闡述
子思對「誠」與「誠之」的論述十分詳盡,篇幅較長,故此逐章分析解讀如下:
1.「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誠則明矣,明則誠矣。」
此章第一句論天,次句論人,末句則是天人對照而論。意譯為:
事物由於其真實存在而率真地顯明出來的特質,叫天性。人類由於明了事物性質和規律而能夠以真實存在為真實存在的過程,叫教化。對於事物而言,真實存在意味著顯明性質;對於人類而言,明了事物性質意味著認識真實存在。
2.「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
此章關鍵詞是「至誠」、「盡性」和「贊」。
「至誠」在後續章句中還會出現,並有「其次致曲」與之對應。過往一些解譯把「至誠」理解為聖人之德,以至於將此整章都解讀為聖人之能事,既牽強又荒唐。從字義上看,「至」即極致,極致的客觀真實可以被理解為極端廣泛、極端細密、極端深刻、極端長久等等等等的客觀真實,這種極致的「誠」只可能是既涵蓋又超越一切具體事物的「誠」,亦即形而上之「誠」,因此,「至誠」可解譯為「客觀真實性」或「客觀實在性」。
「盡性」需結合「自誠明」之「明」來理解。「自誠明」是顯明各種物質(包括人類)之「性」,「盡性」就是讓事物性質得以全面地顯現,性能得以全面發揮。其中,「人之性」較之其他物種最獨特者,莫過於人類的好奇心、求知慾和對客觀世界的認知能力,而食色之類,卻與其他動物並無多大不同。因此,充分展現人的求知慾和認知能力,充分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當為「盡人之性」的核心要義,惟其如此,人類才有可能盡悉萬物之性。
「贊」,《說文》訓為「見」[5]280,《易?說卦》「幽贊於神明」一句中的「贊」被釋為「明」[4]1212,因此「贊」就是明白、理解的意思。後文有「知天地之化育」可以佐證。孔子說:「贊而不達於數,則其為之巫」[7],其中之「贊」也同此義,也就是「作出合理解釋」的意思,他這句話可意譯為:「(偶爾)作出合理解釋但不能多次重複(驗證),那麼它就只是巫術(蒙准)而已」,也可旁證。
辨明了這幾個關鍵詞的含義,可以清晰地區分此章各句所論對象:前兩句論述形而上的客觀真實性決定萬事萬物盡顯其性,以後各句論述人的主觀能動性發揮及其功效。
基於以上分析,此章可意譯為:
正是客觀世界的真實性,可以完全地顯明客觀世界的性質。客觀世界的性質全部顯現出來,那麼其中人的主觀能動性就能完全展現、發揮出來;人的主觀能動性完全展現和發揮出來,那麼萬物的各種性質就能被人類發現;人類全面發現了萬物的性質,就可以理解大自然的運動變化和發展演化;人類能理解大自然的運動變化和發展演化,就能夠與天地一起鼎立。
3.「其次致曲。曲能有誠,誠則形,形則著,著則明,明則動,動則變,變則化。唯天下至誠為能化。」
這裡的「其次」相對於前文的「至」,「其次」之「誠」體現在「曲」,即具體的各種事物。《說文》解「曲」:「象器曲受物之形」[5]637,可見「曲」亦為「器」,形而下為器。而「形」、「著」、「明」、「動」、「變」、「化」都是指具體事物的性質和狀態、運動和變化,它們各有意義並互有關聯——可從以下譯文中看出:
次一層面形而下的客觀真實遍及各種具體物質。具體各物是真實存在的,會呈現為一定的形狀和形態(「形」),物質形狀和形態會表現出其特徵(「著」),物質特徵會反映出其性質(「明」),物質性質會決定其運動(「動」),物質運動則會促成其變異(「變」),物質變異則會導致其演化(「化」)。根本上看,是客觀世界的真實性導致了萬物的演化。
4.「至誠之道,可以前知。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見乎蓍龜,動乎四體。禍福將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誠如神。」
此章緊接上章。上章推導出了萬物自誠而形、而著、而明、而動、而變、而化的過程,那麼,人類認識清楚了物質性質,掌握了相應的客觀規律,就可以運用起來預測相應事物的運動變化:
具有客觀真實性的規律,可以用來預知未來。國家即將興旺,必有吉祥的預兆;國家即將衰亡,必有妖孽的出現。正如表現在占卜的龜殼和蓍草上,表現在人的肢體活動中,禍福將要來臨時,好的一定會預先知道,壞的也一定會預先知道。所以說,客觀真實性就像神一樣靈驗可信。
需要指出的是,文中「禎祥」、「妖孽」、「蓍龜」、「四體」等說法,不可以迷信視之。這些事物和現象都是客觀存在的,只是古人不能以現代科學的方法解釋,只能以當時的知識水平去推測,因而未能正確把握事物之間的關係而做出更加科學合理的解釋。就當時而言,這些說法也屬於一種低級的科學假說而非神學觀點,因為其畢竟沒有將這些現象歸因於神秘力量,所以不能視其為迷信。至於「如神」之說,不過比喻罷了,作為修辭手法至今仍在沿用。
5.「誠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誠者物之終始,不誠無物。是故君子誠之為貴。誠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德也,合外內之道也,故時措之宜也。」
此章「誠者」之「者」為實詞,「誠者」即真實存在的事物。
「是故君子誠之為貴」一句嵌在兩句「誠者」之間,容易引起誤讀。但若是清楚地把「誠」認定為天道,把「誠之」認定為人道,就不會把後文「誠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誤解為人類活動。
「成己,仁也;成物,知也」中「仁」與「知」是說人(君子)的,但不可把「成己」和「成物」簡單地理解為人的作為,而應理解為(君子)對「成己」和「成物」的認識。這個時候,對「誠之」的正確理解就顯得十分重要了。如果「誠之」之「之」僅限於自身或自我意識的「小我」,那將無法產生「仁」的觀念(「仁」可是由「二人」構成的)。只有把「誠之」之「之」擴展到所有「誠者」(真實存在的物種和個體),看到所有物體皆「自成」、「成己」,從而像承認真實的自己一樣承認真實的其他個體,像尊重自身的存在一樣地尊重他人的存在(「本諸身,征諸庶民」),才能於廣泛的「自成」、「成己」之「大我」中發明「仁」的觀念。而「成物」顯然是指事物的相互作用和演化。莊子「物物而不物於物」之論,涵蓋了上述兩個層面,那就是既承認各物真實存在的獨立性(「物物」),又不是孤立地、靜止地看待各物(「不物於物」),而還要發現物與物之間的相互聯繫和相互作用,把握事物運動變化規律。
「德」也是「性」,「性之德」可理解為「性質的性質」,也就是不同事物不同性質的共性。「外」為狀態,「內」為性質,狀態是由性質決定的。「措」是行動,是實踐,而實踐之於物質性質和運動規律,既發現之,又驗證之,所以「時措之宜也」。
此章意譯如下:
真實存在的事物自行形成,真實存在的規律自發運行。真實存在的事物自始至終都是真實存在的,不真實存在就無所謂事物。所以君子把能夠以真實存在為真實存在(承認客觀事物和尊重客觀規律)看得很高。不過,真實存在的物質不是(孤立地、靜止地)自我形成就罷了,而還要(依據性質和規律,並通過相互作用)成就其他物質。認識理解各種真實存在成就自己的道理(而對各個真實存在的個體給予承認和尊重),是仁愛的思想基礎;觀察研究真實存在的物質(相互作用,發生變化)成就他物的道理,是知識和智慧的根本來源。真實存在是各種事物性質中最本質的共性,統率著存在於內的性質和表現於外的形態、運動,因此可以時時實踐以摸索並驗證之。
6.「故至誠無息。不息則久,久則徵;徵則悠遠,悠遠則博厚,博厚則高明。博厚,所以載物也;高明,所以覆物也;悠久,所以成物也。博厚配地,高明配天,悠久無疆。如此者,不見而章,不動而變,無為而成。天地之道,可壹言而盡也。其為物不貳,則其生物不測。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無窮也,日月星辰系焉,萬物覆焉。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廣厚,載華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泄,萬物載焉。今夫山,一卷石之多,及其廣大,草木生之,禽獸居之,寶藏興焉,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測,黿鼉、蛟龍、魚鱉生焉,貨財殖焉。《詩》曰:『惟天之命,於穆不已!』蓋曰天之所以為天也。『於乎不顯,文王之德之純!』蓋曰文王之所以為文也,純亦不已。」
此章是子思對「至誠」化育萬物的詳盡描述,要領悟其精髓,須細品「久」、「徵」、「悠遠」、「博」、「厚」、「高」、「明」等關鍵詞:
「久」是時間維度。
「徵」,《說文》解釋:「行於微而文達者,即徵之」,段玉裁註解:「行於微而聞達者即徵也。聞各本作文,今依《韻會》訂。又說壬微之意,言行於隱微而聞達挺箸於外」[5]387。壬,妊娠也,微小的受精卵形成也;「聞達挺箸(著)於外」,孕婦出懷也。以受孕出懷為喻,可如此理解「徵」——雖然微小,卻已形成並可被感知——這正是「微粒」之存在與發現。微粒有質量,也有波動性(受精卵細胞分裂之節律)。需要指出的是,此處之「徵」與「本諸身,征諸庶民」的「征」無關。「征」為求證之義,故作「征」。古時它們是不同的兩個字,現在簡化合一,容易混淆而引起誤解。
「悠遠」、「博」、「厚」、「高」是空間維度。其中,「悠遠」或「悠」為一維空間,「博」即面積寬廣,為二維空間,「博」與「厚」或「高」構成三維空間。
「博」與「厚」一起構成實體,有質量;「博」與「高」一起構成空間,可以通過光線,因而有「明」,會「覆物」,也就是能量和能量傳播。後文「天之所覆,地之所載,日月所照」中的「照」,也顯示此「明」所指為能量,而「覆物」就有「照」,即能量傳播。
綜之,「久」是人類對漫長時間的感知,「徵」是人類對微小質量的感知,「悠遠」是人類對遙遠空間距離的感知,「明」和「照」是人類對能量及能量傳播的感知。如此解讀可以發現,子思對大自然演化的思索和遐想,竟接近於現代物理學關於宇宙基本要素(時間、空間、質量、能量)的認識!
在此不妨再延伸一下,將道家、《中庸》的一些概念與質能方程聯繫起來。E=mc2可寫成:
能量=質量×光速×光速
再定性地(按照物理量單位定性,不考慮常量因素,式中「=」不代表數值相等,而應理解為物理量的單位相同、物理概念的意義和「地位」相當,類似於量綱分析)轉換為:
[能量]×時間×時間=質量×長度×長度
量綱分析(質量M、長度L、時間T為三個基本量綱,能量的量綱式為ML2T-2)為:
ML2 T-2·T·T= M·L·L
如果劃分陰陽性質,能量和時間主動屬陽性,質量和空間主靜屬陰性,於是上式可寫作:
[陽×陽×陽]=[陰×陰×陰]
即三個陽爻結合相當於三個陰爻結合,用八卦的概念講,就是:
[乾]=[坤]
可理解為,乾與坤地位對等。再轉換為:
0=[乾]-[坤]
換言之,質能方程在道家語境里就是:無生乾坤;在《中庸》語境里則是:天地位焉。若定量思考,「[乾]=[坤]」則應寫成「乾=n坤」,其中n為光速值的平方(常數,無物理單位,所以不是c2),表明天的量值是地的n倍,天比地大許多。
另,如果再把E=mc2定性地寫成:
[能量]=質量×[光速]×長度/時間
轉換為:
[能量]×時間-質量×長度×[光速]=0
那麼,我們就可以用《中庸》的語言把它寫成:
無=[明]×久-徵×悠×[照]=[萬物]
此處之「無」即「有生於無」的「無」,而公式中部諸因素可合稱為「有」——動態地看此式,可知《中庸》此章正是在論述「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這真是妙趣橫生、引人入勝。必須承認,此「道家質能方程」和「中庸質能方程」的推出有些湊巧,畢竟先秦諸子還沒有相關的數學、物理學知識。但毋庸置疑的是,《中庸》此番描述,展現出了作者驚人的想像力,足以刷新人們對先秦聖賢的認識。
此章意譯如下:
所以,真實存在性沒有停息的可能。這種不停息延伸出時間,有了時間,真實存在就會呈現為微粒而搏動(波動)。微粒和波動拓展出空間,從一維空間到二維、三維空間,即平面的寬廣和立體的厚與高。其中博厚構成實體,有質量;高拉開空間,越高的空間越亮堂,這光明就是能量。面積和厚度巨大的實體因自身質量的巨大而可以承載萬物,面積和高度巨大且亮堂的空間可以傳播能量覆蓋、輻射萬物,時間之長遠和空間之廣大可以成就萬物。面積和厚度巨大正好與大地相配,面積和高度巨大且有光照正好與天空相配,而時間是無限長遠的,空間是無限廣闊的。就是這樣,即使人們看不見,真實存在的一切也自行顯現著;不需要人們做任何動作,真實存在的一切也自行運動變化著;不需要人們做任何事情,真實存在的一切也自行形成著。大自然的規律,可以一言以蔽之,那就是自然生成的每一物種和個體都是獨一無二的,而自然演化出的物種和個體則多到不可限量和臆測的程度。這是因為大自然具有這樣的基本特性:寬廣、厚實、高敞、明亮、長遠、悠久(它們是空間、時間、質量、能量這幾個基本要素的體現)。比如現在的天,細看都是很多的星星點點,而延展到無窮寬廣的範圍,日月星辰都統系在這裡,它覆蓋、輻射著萬物。比如現在的地,細看不過是一把黃土,而延展到廣厚的範圍,就是承載著大山也不覺得重,托舉著江河海洋也不會泄漏,這裡承載著萬物。比如現在的山,細看都是塊塊石頭,延展到廣大的範圍,植物生長在這裡,動物繁殖在這裡,礦物產生在這裡。比如現在的水,細看就是一勺一斗這麼多,延展到不可斗量那麼多,各種水生動植物就生長繁衍在這裡,資源和財富就形成並蘊藏在這裡。《詩》曰:「惟天之命,於穆不已!」大概是說,大自然由於理性肅穆、美盛多貌而成其為大自然。「於乎不顯,文王之德之純!」大概是說,文王之所以被追謚為「文」,靠的是精純的理性態度和求索精神(而作成《易》)。
7. 「唯天下至誠,為能經綸天下之大經,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所倚?肫肫其仁!淵淵其淵!浩浩其天!苟不固聰明聖知達天德者,其孰能知之?」
此章位於《中庸》末尾,為全文觀點之總結。理解「唯天下至誠,為能經綸天下之大經,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要著眼全章、全文。「至誠」仍是客觀真實性。「天下之大經」即「仁」,仁心也;「天下之大本」即「中」,理性也;「知天地之化育」即「知」,知識也。「肫肫其仁!淵淵其淵!浩浩其天!」正是描述仁心之誠懇、理性之深沉、知識之廣博,而這三者的根本來源都是客觀世界的真實性(「至誠」)。
「至誠」總是容易被理解為「至誠之人」。拉通來看,本章首先是講一個基本結論,而「苟不固聰明聖知達天德者,其孰能知之?」則是說,只有「聰明聖知達天德者」才知道這個結論(「知之」)。反過來說,若是只有「聰明聖知達天德者」才知道「至誠之人」能夠經大經、立大本、知化育,而「聰明聖知達天德者」又彷彿就是「至誠之人」,那麼此章所論就成了這人的自言自語、自吹自擂了,不僅沒有客觀性,也存在邏輯混亂,沒有說服力。
因此,此章應做如下解譯:
只有客觀世界普遍的真實性,能夠啟發人類正確地制定為人為事為政總綱領、總路線,正確地確立看待和處理一切問題的基本原則、態度和方法,正確地掌握萬事萬物的性質和運動變化發展規律。具體依靠什麼呢?純真誠懇的仁心!如淵深沉的理性!如天廣博的知識!若非已是聰明聖知達到對大自然的本質有著透徹理解的人,還有誰知道這個道理?
正好萃辰天心書院做過一次討論,內容如下:
大家好,我是萃辰天心書院印竹老師。今天的《如是我說》,印安老師是這樣說的:「人之通病,是習慣在妄自菲薄和妄自尊大之間左右搖擺,致使成驕敗餒,事業難成。若能恪守中道,就能去除虛妄,處變不驚。」我接著說:「妄自菲薄常因自我設限,妄自尊大多為失去約束,而中道思想如同特效藥,專治這種通病。中道是儒釋道三家智慧高度一致的玄機!」
關於自我設限,記得有這樣一則故事:有位科學家拿一隻跳蚤來做實驗,他首先把跳蚤扣在一個一米高的瓶子里,然後用力的拍桌子,這個時候跳蚤砰地就跳起來。他看到跳蚤能跳的高度在80公分左右,於是他就將瓶子的高度降到75公分,然後再拍桌子,跳蚤砰地又跳起來,這個時候咣的一下子撞到了瓶壁。科學家再拍桌子,跳蚤再跳,咣、咣、咣,不斷地撞擊瓶壁,估計這個時候跳蚤已經被撞得鼻青臉腫了。我想跳蚤這個時候在想:不行不行,再這樣跳下去就沒命了。於是它開始降低高度,當科學家再拍桌子的時候,它只跳70公分了。於是科學家就再降低高度,如此反覆,直至降到十公分、五公分,乃至接近桌面。於是悲哀的一幕發生了,這個時候無論科學家再怎麼拍桌子,跳蚤也不再起跳,只是在桌上爬了。於是科學家將瓶子拿開,這個時候跳蚤不再有任何障礙物了,但不幸的是,儘管沒有了障礙物,跳蚤也已失去了能跳的能力。
其實並不是跳蚤本身沒有了可以跳的能力,而是在心理上被徹底打敗——它已經不再相信自己可以跳而不被撞到了,這便是妄自菲薄產生的原因。當我們反覆不斷的遭遇挫折和失敗以後,我們便不再相信自己擁有可以成功的能力。
同樣的,妄自尊大是因為有些人在反覆不斷的成功之後覺得沒有什麼是不可戰勝的,於是就失去了自我約束。就像拿破崙那樣的人,他儘管非常偉大,他有一句名言叫做「在我的字典里沒有不可能」,但因為他太過妄自尊大,終將遭遇了滑鐵盧的慘敗,這是人類的病——無論古今還是中外——是人類的通病,不僅僅是人類,就連一隻小小的跳蚤,都會犯這種病。這種病的病因是因為我們的慣性思維,當我們形成了某種固有的經驗或者教訓以後,我們的思維就會沿著這條經驗或教訓一直走下去。
那麼為什麼說中道思想是對治這種病的特效藥呢?中道在這裡講的又是什麼呢?在這裡講的就是一個「反」字。所謂「反」就是懂得反其道而行之,懂得回歸。老子說「反者道之動」,當我們懂得反過來思考問題,我們就向著道的方向、向著中道的方向啟動了。
當別人都說我們不行的時候,我們一定要反過來多想一想我們的優點、我們的優勢,然後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到極致。無論在任何時候,我們都不能喪失對自己的信心。而當別人都說我們行的時候,我們卻要反過來多想想自己的缺點和不足,人無完人,千萬不要讓自己迷失在鮮花和掌聲中。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治好妄自菲薄與妄自尊大的病。所以,擁有中道智慧就如同擁有了治病的秘方,能讓我們的事業、人生永葆健康發展!
萃辰天心書院,願國學智慧走進千家萬戶……
《如是我說》是萃辰天心書院兩位極具智慧的老師的對談,從中能讓我們學習更多人生智慧,豐富我們看待世界的角度。您可以到喜馬拉雅關注「印竹」老師,收聽音頻。
《論語·公冶長篇》引子貢之言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論語·子罕篇》亦言:「子罕言利與命與仁。」
孔子平生不喜歡高談闊論,少論玄微,但這不意味著孔子不通大道。記錄孔子直接論道的文獻主要集中在三處:一是《大學》,這是曾子記錄其意所成的;二是《中庸》,這是曾子門下、孔子之孫子思所錄;三是孔子為解易所作的《易傳》。前兩部都匯錄在《禮記》中,朱熹發覺其重要,特擇出來與《論語》、《孟子》而成「四書」。
因此,後世有「中庸之道」的說法,也就是說孔子用「中庸」二字簡略地概括了大道。
這個大道與《道德經》中老子所言:「道可道,非常道」之道相同不相同呢?其實是一致的。《易傳》中孔子又講「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所言意思還是一樣。《中庸》開篇中說:「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又說:「喜怒哀樂之謂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這裡的意思依然還是一致的。
《論語》中孔子道:「攻乎異端,其害也矣!」現代人由於古文不通,不知先秦時把什麼叫做「異端」,因此對這句話經常有誤解。異,是相異;異端,就是相異的兩頭。「攻乎異端」也就是偏執於一端而不能「執中」,從陰陽二分的角度來說就是偏於陰或偏於陽。所取之路,若是大道,通向真理,必然是「一陰一陽」的,不僅沒有消滅對立面,而且是與對立面和諧共生的。這個道理很平常,就像玩蹺蹺板,像天平的物理原理那麼簡單,其實是生活中「不可須臾離也」的常識。又像我們的內心,若各種情緒沒有爆發,就不妨礙我們見到各方綜合的事實,這意味著處「中」了,好比那天平的平衡;乃至有情緒,這情緒是有節制的,能自控的,那也不妨事,依然還是能令矛盾相合的。若能如此,才是能真正得見真相的大道。這是大自然與人天生的本有之理,所以是「天命」,也就是萬事萬物之本性,是一陰一陽合一的太極;若能如此率循本性,就是走入了大道。
因此「中庸」,即能調和對立,中和各方的思想的應用。「庸」,不是庸常,此處可直接解釋為「用」。學會處中觀察,執中應用,名為中庸之道。
但要注意,這「中」並不是簡單的兩端加其來除以二的那種落於形象的中間,否則依然還是「攻乎異端」,執著於局部。我們通常認為的「和稀泥」行為,其實根本就不是「中庸」,而是孔子所批評的「鄉愿,德之賊也」。中,其實是太極的別名,用現代的語言來說,是指全體、總體、整體或系統。因此「中庸」,是系統之用,取「中」這個詞無非是強調反對偏執一邊。
為何這樣的大道是「道可道,非常道」的呢?因為一旦執著言語概念所指向的道,其實就必然已是偏執於一邊了。因此,必須消弭對立的概念,不在陰不在陽,又有陰又有陽,離於言語概念所指,於實際中融合全局的,才是大道。
如果你認為中庸是取陰陽之中,便是取亡之道,萬物始於動,終於靜,動之為陰陽相剋而能相生,靜之為陰陽相衡而不能生,衡無陰陽,至陰則陰不為陰,至陽則陽不為陽。
所謂中庸,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愚者見愚。
將其理解為立於中而判陰陽,陽盛則補陰,陰盛則補陽,此帝王慣用手法,如多朝宦官外戚之爭。
然此法極危,多因此而亡,皆因萬物不僅具兩面性,並且具方向性,正向則生,逆向而亡!
如磕俾不同,向所不同,興衰不同,生死不同。中庸之道,不可離道,萬物歸道,棄中庸可也!中庸誤人!
中庸者,無不及,亦不為過也。
就是兩者,或多方認可的一個【度】。
或曰:雙方或多方利益的平衡點。
是解決人類社會問題的金標準。
要在社會立足,必用中庸不可!
我個人的觀點,中庸分儒家的中庸和道家的中庸
儒家:
凡事不能、不要做到極致(中),天塌了有個高的人頂著,出頭的椽子先爛(庸)。
道家:
「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我做到了極致,但我不喜歡高手的寂寞而逍遙於林泉
此二者的區別就是,一個從未達到極致,一個是達到了極致又自願退了回來,而且這個「退」又是「進」的另一種表現形式
孔子的「中庸」思想可以說無處不存在。「中庸」思想的內容而言,主要是適度、予盾的對立統一、一分為二、審時度勢。到處都可以運用。如「君子矜而不爭,群而不黨。」等。即思想純正,「思無邪」。都是孔子關於中庸「中和之美」。
傳統說辭誤導人始終把「中庸」沒看明白也沒說明白。所謂「五達道」、「三達德」、「慎獨自修」、「至誠盡性」等中庸論的精髓難道就是「不偏不倚」地呆在「中間」嗎?好笑!哪兒有「中間」可供你立腳去呆?真正的中庸,該是於己、於人、於身心、於環境、於社會、於世界均能顯現出十分「適合」的狀態。「適合的才是最好的」,「適合的才是最美的」,「適合的才是最真的」,「適合的才是最無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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