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理解楊絳說「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


一、

1977年,錢、楊夫婦搬進了釣魚台國賓館附進的一個小區。小區里都是舊式的三層小樓,每棟樓之間都有寬闊的綠化帶。據說,整個小區里,只有錢、楊住的那棟樓的陽台沒有加裝防盜網。錢、楊聲名太高,總不免有人登門拜訪。拜訪者離開後,印象最深的,除了錢、楊夫婦高深鴻通的學問,還有就是他們的樸素:房子未經裝修,素白的牆壁、水泥的地面,幾張寫字檯,滿屋子的書,如此而已。

要知道,錢、楊夫婦其實是挺有錢的:他們將八百多萬元的版稅收入捐給了清華大學的貧困學子。

甘於寂寞,朴淡自守,自然與誰都不爭。此種境界,乃令我輩高山仰止。

二、

楊絳先生,出身名門。其父楊蔭杭,是民國時的大律師、政法專家,曾任江蘇高等審判廳廳長、浙江高等審判廳廳長以及京師高等審判廳廳長、京師高等檢察廳廳長等職。1933年,在清華大學求學時,楊絳的文學才華開始顯露,所寫的一篇叫《收腳印》的文章,刊在當年的《大公報 · 文藝副刊》上。後來該文收入文集時,楊絳在文後加了個附記:「這是我在朱自清先生班上的第一篇課卷,承朱先生稱許,送給《大公報 · 文藝副刊》,成為我第一篇發表的寫作。留志感念。」1934年,楊絳的《璐璐,不用愁》一文再得朱自清推薦發表。留學歸來,在上海創作話劇並公演,一時聲名鵲起。夏衍說:「你們都捧錢鍾書,我卻要捧楊絳」。1958年,47歲的楊先生自學西班牙語,隨後翻譯了名著《堂吉訶德》,於1978年出版,贏得廣泛讚譽,1986年,西班牙國王特授予「智慧勳章」。楊絳還有長篇小說《洗澡》等著作。

自身才華的迸發、閃耀,可不是與人「爭」來的。

三、

青年錢、楊在清華大學相戀時,書信往來頻繁。錢鍾書之父錢基博見到其中的一封信,覺得此女識見不凡,深為折服,便領著錢鍾書去楊家提親,成就了一世佳緣。

夏志清贊道:「整個20世紀,中國文學界,再沒有一對像他倆這樣才華高而作品精晚年同享盛名的幸福夫妻了」。

美滿的愛情,也不是與人爭來的。關鍵在於自身的魅力。

四、

錢鍾書先生一生勤於做學問,難免不太過問世俗生活。比如,在幹校勞動期間,錢鍾書先生得了一個外號:錢不開。那時錢先生負責燒鍋爐,可鍋爐中的水總是不開。楊絳一輩子細心照顧錢鍾書,官家大小姐甘做「灶下婢」。錢母誇讚楊絳說:「筆桿搖得,鍋鏟握得,在家什麼粗活都干,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入水能游,出水能跳,鍾書痴人痴福」。錢鍾書去世後,楊絳為整理那幾麻袋中、外文筆記和各種天書般的手稿,付出了大量心血。

付出,付出,何來爭?

五、

也爭過!

當年,錢鍾書先生被貼「大字報」批判,楊絳則悄悄的在「大字報」上貼一張「小字報」,指出其錯謬。

這種勇氣,可欽可佩!


應該怎樣理解楊絳說「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一個人的話語跟她的思想觀念和生活有關。

1、這句話的來源

是英國詩人蘭德(W.S.Landor)的同名小詩《生與死》 中的句子,楊絳將其翻譯為: 我和誰都不爭, 和誰爭我都不屑; 我愛大自然, 其次是藝術; 我雙手烤著, 生命之火取暖; 火萎了, 我也準備走了。

楊絳是有著良好文化修養,對社會作出了巨大貢獻而被稱為先生的女人。有書君在下文中稱之為楊絳先生。

2、生活中的楊絳先生

1)熱愛生活,有包容心和善良

任何時候都以家庭為重。丈夫錢鍾書先生曾經說過楊絳先生是:"最賢的妻,最才的女"。對長輩敬重,對丈夫扶持,對小輩培育,做一切家中務事,但她又不是一般的女人。

她說:"人類並不靠天神教導,人的本性里有靈性良心。在靈性良心的指引下,人人都有高於物質的要求。"

2)有確定性,盡本份做好自己

先生說過"一個人經過不同程度的鍛煉,就獲得不同程度的修養、不同程度的效益。好比香料,搗得愈碎,磨得愈細,香得愈濃烈。"

生活得通透、篤定,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除了女兒、兒媳、妻子、母親的角色,先生還是作家、翻譯家、外國文學研究家,凡是自己的事都認認真真做,做出色,不是為了追名逐利。

3)堅強樂觀,保持內心的平和

積極面對人生中的挫折與不幸。文革中下放時的磨難、《我們仨》中女兒、丈夫先後離世,她卻說自己不能離開,是因為要留下來打理好才能走。

她的內心是平和的,晚年的她說:"我們曾經如此渴望命運的波瀾,到了最後才發現,人生最曼妙的風景,竟是內心的淡定與從容。們曾經如此期盼外界的認可,到了最後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無關。"

3、楊絳先生自己在生活中的「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

有思想、有學識、有涵養,看透了生活的本質,有自己生活的標準,過的是自己的日子。不讓自己流於世俗、不攀比、不爭。

楊絳先生生活充實,活得清明,不用爭。情有所託,夫妻為友、恩愛、包容,不必爭。為人善良,做事坦然,不去爭。

目標明確、心有所屬、遇事豁達、生活圓滿。也就不爭,不屑於爭。不爭是淡然面對現實生活的品質,不屑於爭是文人"不要有傲氣,卻要有傲骨"的坦然體現。

她還說:"我今年一百歲,已經走到了人生的邊緣,我無法確知自己還能往前走多遠,壽命是不由自主的,但我很清楚我快"回家"了。我得洗凈這一百年沾染的污穢回家。我沒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只在自己的小天地里過平靜的生活。"

她內心的強大力量很少有人能比,但她的內心又是柔軟的,她的文字是簡潔、平和、質樸自然的。

有書君覺得:從楊絳先生的"我和誰都不爭"和"和誰爭我都不屑"中,我們是不是也來思考一下生活的本質?生活就是為了得到幸福快樂!

我們是不是也應該讓自己的生活:"和誰都不爭",調整成知足常樂、安居樂業的模式,讓自己過上真正幸福的生活。

這對當下社會具有現實意義。對我們來說這是一種精神的境界:不爭自己得不到的,感恩自己所擁有的。

"不爭",對於家庭來說也很有意義。不爭,才會有家庭的和睦相處、幸福美滿,才能家和萬事興!

"和誰爭我都不屑",有些事情上是不是可以將"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的傳統,選擇為暫時遺忘,不去爭,不做無謂的爭。

不爭,是對生活的一種態度,是對自己的一種要求。做好自己,遇上事時,對自己有信心,有了對自己的要求,也就不必爭強好勝。

有書君語:對此問題你有什麼不同的見解呢?歡迎在下方留言評論,別忘給有書君點個贊哦~關注有書君,私信回複句子,有書君送你一句特別的話!


作者:民國史學者、專欄作家王凱

這句話並非楊絳所說,而是英國詩人蘭德小詩《生與死》中的一句,由楊絳翻譯。蘭德的這首詩很多人都翻譯過,不過以楊絳版本最為流行和出名,該詩全文是:「我和誰都不爭, 和誰爭我都不屑; 我愛大自然, 其次是藝術; 我雙手烤著, 生命之火取暖; 火萎了, 我也準備走了。」

蘭德晚年寫的這首詩很受人歡迎,特別是「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一句更是入木三分,至今為人所傳頌。許多人都以此詩來形容楊絳,說她淡泊名利、清高高雅等等。下面談談我個人的看法。

我讀過一些楊絳的作品,大都是散文和懷人文章;也寫過一些關於她與錢鍾書的隨筆文字,零零散散發表於全國各家報刊,對楊絳的生活軌跡略知一二。我與楊絳從沒有接觸,也不認識她,但從她的文字里,我覺得楊絳是一個標準的小女人,和我們身邊的鄰家婦女沒什麼兩樣。

楊絳與夫君錢鍾書從海外留學回國回到上海,這是上海淪陷時期,婆家和娘家都避居上海孤島。楊絳一家三口先去了錢家住了一宿,第二天回了娘家。楊絳在《我們仨》中這樣描述:「我在錢家過了一夜就帶著圓圓到我爸爸住處去,見了爸爸和姐妹等。圓圓大約感覺到都是極親的人,她沒有『吼』,也沒喊『non non』。」楊絳在書中借女兒圓圓之口說爺爺家是「一屋子生人」,而外公一家卻是「極親的人」,這和我們生活中經常見到的動輒就詆毀婆家的小市民有什麼兩樣?這是楊絳和婆家的「爭」。

1948年夏,錢鍾書爺爺百歲冥壽,楊絳和女兒圓圓隨錢鍾書回了老家無錫。在無錫圓圓見到了爺爺錢基博,楊又借錢基博之口誇獎自己女兒是錢家唯一的「讀書種子」。楊在《我們仨》中有這樣一段文字:「他(指錢基博)曾對鍾書的二弟、三弟說:他們的這個那個兒子,資質屬某等某等,『吾家讀書種子,唯健汝(指圓圓)一人耳』。爹爹說話,從不理會對方是否悅耳。這是他說話、寫信、作文的一貫作風。」這是楊絳在婆家內部的「爭」。

1949年,錢鍾書回到母校清華教書,楊絳母女也跟著到了北平。期間錢家和林徽因一家為鄰,錢鍾書和楊絳又因為兩家的貓打架鬧了一些不愉快,楊絳後來在文章中說「打狗要看主人面,那麼,打貓要看主婦面了」,貌似是勸錢鍾書別傷了兩家和氣,實際上是諷刺林徽因。這是楊絳和鄰居及同事之間的「爭」。

楊絳不是「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而是「和誰都要爭」。

謝謝閱讀。個人一得之見,歡迎留言討論。


「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這是英國詩人蘭德在他75歲時寫的一首《生與死》中的句子,中國翻譯版本眾多,其中以楊絳先生譯著的流傳最廣(這句就是出自她的譯本):

「我和誰都不爭

和誰爭我都不屑;

我愛大自然

其次是藝術;

我雙手烤著生命之火取暖

火萎了

我也準備走了。」

這首詩,詩人謳歌的對生活的熱愛,是在洞悉一切後對人生的通透。楊絳先生在1991年散文集《雜憶與雜寫》的自序中引錄過這首詩,也以表達她到晚年對一切皆看透的心境。

誰都年輕過,誰都氣盛過,誰都爭強過,………沒有五味雜陳的生活和人事,就不能說是完整的人生。人的一生會有各種經歷:幸福的、坎坷的、順暢的、低谷的、公平的、不公平的、………,但好似「不幸」總比「幸」多一些——所以人們常說:「人生就是一個苦難的歷程」。

我相信楊絳先生在她苦難中也有過爭強的時候———這是人之常情,誰沒有一點私心?誰沒有一點對自己愛的人存一點私心?誰又能說自己完美無缺、沒有一絲瑕疵呢?怕就怕有的人到老、到死都還在爭,還看不透繁華落盡後的平淡。

或許有的人會用這句「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都不屑」這句話去攻擊楊絳先生(因為一個人總有被別人所挑刺的地方,人無完人),可能在先生年輕時她會在意,但到她淡泊名利、洗盡鉛華後,任何的言語她都能從容應對———「只愛大自然,其次是藝術」。

楊絳先生是我最喜歡的文人之一,她智慧、靈性,堅韌,93歲時出版散文隨筆《我們仨》,102歲出版250字《楊絳文集》八卷,試問我們誰能做到?

先生是我們國家少有的真文人。祝福她在無塵世界快意無間!

收拾完家,看到此問是關於楊絳先生的,帶著愉悅心情閑談幾句,謝謝大家分享,交流!


有事不放在心上,也不爭個一二。

01

楊絳先生說「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她的這句話,是處理人生事情時的態度。

人生在世,誰能沒有個煩心事,而楊絳也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有時你做得事情,別人總會有意見,總有風言風語。

就如:楊絳女兒死了這一件事,對她來講是個悲痛的事情,但有些人會指指點點的說:「是不是曾經做過壞事啊,不然女兒怎麼就死了。」

不要以為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在楊絳身上。俗人總是會這樣猜測這種事,而對於這樣的閑話,她的態度應該是沒有把別人的閑人閑語放在心上,也不跟別人爭論這些事情。

02

而她老公在女兒去世一年多左右,也去世了,這就更加惹人閑人閑語了。我想她的內心是極大悲痛的,而有些人就是愛講閑話,肯定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而這些事情會引起爭論。

而楊絳先生選擇的是不爭不搶的態度。

在一些事情上,楊絳先生佔據道理一方,但她還是不去爭論事情。只是看淡這些事情,不去爭辯,這就是她的處事態度。

03

楊絳先生晚年能說出這句話,應該是她的人生就是這樣過來的,從來不爭,不記掛在心上,就如她想念女兒和先生,是放在夢裡想,但卻不為此而自殺或者不好好生活。

這樣的生活態度,是非常難以達到的。因為人會有功利之心,就會有與人爭的想法,但楊絳先生卻說:「與誰爭都不屑」,就如寫文也有人有爭第一的感覺,而楊絳先生卻是愛好文字才去寫,才去做,而不是為了名利等才去寫。

所以她的這句話,就是她的生活態度。


老鼠屎-千年防賊難

嗨,楊先生一生,可謂是一地雞毛里起舞,一早已半瘋了,沖淡平和中磨刀,為了自殺,卻做了一百年準備。這其實是可觀的,也算人生的一種動魄的演繹,精彩的令人不寒而慄。可她既不能像蘇青那樣真如,敢在泥漿里做愛,又不及張愛玲的通脫,能在塵埃間顯聖。她只是嫌臟怕灰,所以關上窗戶,在密室里自言自語,做著見不得人的事。

作為她的遠房校友,我覺得你們都過高看待楊絳了,我對她有偏見,這可不是玩話,因為她自己都不曾正眼看自己,所以她偏看著人再被人看偏也是自然的了,一不做二不休,我索性偏下去,要說楊這一輩子,也是做戲無法,扮個菩薩,匡幾個善男信女粉粉拜拜,她雖食不甘味,也算有漏而善終了。楊絳作為先生看,她的這封書信是極不名譽的一顆老鼠屎,真真壞了她這「清高素雅」的一鍋老靚湯,而在體面人看來,此中被「毀謗」最深的也恰恰是她自己。一個不恰當的比方,畢竟剛還俗的姑子,還光著頭就轉發育兒經,那她的話就大不靠譜了。還是比喻,女人站在自己給自己立的牌坊下面,就得時時顧忌著,有些話就不好說得太滿,不然被人下蛆嚼舌根,單說那牌坊是假的,都是極難聽的髒話。畢竟女人和牌坊的關係任何時候都是快要崩斷的弦,要是再不避嫌,就是把自個放在火上烤,自討苦吃。所以啊,在湯里搓泥放屁,自己不多嫌著自己,可這樣洗澡,還是不雅的,得關起門來,那封信也該一早丟進灶膛燒掉才合適,畢竟收信人也不是了色箱。再偏回到楊先生的這封私信,一般看來,要是一個人的言行沒有一些一貫的東西,不要說幾頁信,就是隻言片語的破綻都說明此人思想的虛偽,行為之邪惡,楊敢於冒充白女王凱蘭崔爾在這封信里戴上魔戒,露了嘴臉,也就不枉張愛玲擔待她幾句,不為自己解釋,倒也是張的一貫之處,不回應就是廣大的回應,楊在其中氣急敗壞找不到北,既失了策也失了態,完敗收場,何苦作孽,而張什麼也沒做,極可能都根本不知道這封信,她對胡蘭成都說過不要再來信,寄來她也是不看的,說到做到,這似乎才是真的不屑,可楊如此自作多情,上杆子沒臉又為什麼呢?要回答,我還得繼續偏下去,爭取偏繞著楊先生兜一兜。話說當年,張愛玲還是對並沒有直接冒犯過自己的冰心不咸不淡的施捨過一句,說是與之並列,不能引以為榮,這讓我倏然想到林黛玉對劉姥姥的評價,但張愛玲顯然還是太客氣了,而我在這裡也沒有貶低姥姥的意思。可是張對楊就還真的一個字都沒有提到過,正好像林黛玉也從沒有對妙玉說過一個不字,當然看到有人拿妙玉比楊絳,不少人又要膚淺屁顛著高興地笑出來了,可但凡細讀細品過紅樓夢的,哪怕是初段小白,都可以多少看出妙玉是故事裡一個多麼尷尬的大坑,滿滿的差評,不消說李紈生平唯一一句快人快語「我討厭妙玉的為人,不願意理她」,就連閑雲野鶴般的邢岫煙也不以為然地評議她師傅「放誕詭癖,不男不女,不僧不俗,」,曹雪芹也不客氣的蓋棺定論了「欲潔何曾潔?」。同樣的設問拋給楊絳,也無不妥,只怕她道行不夠含不住這千斤的橄欖。可是妙玉畢竟是個極美的存在,雖然做作,卻還可以玩賞,好比西施想些什麼,還是可以引起興趣的,畢竟那是美麗的人的想法,但相形之下,楊先生就有點不僧不俗不女不男的作怪了,想法本身也可以很美麗,楊也很聰明,很懂得營銷心理,故作不爭不屑地在人前玩著「戒之在得」的把戲,此地無銀三百兩,儼然成了全天下東施們的領袖,卻又打心底瞧不上那些醜陋又愚蠢的擁躉,楊自己的話,多看一眼都是對彼此的殘酷。所以淺似於妙玉,楊絳個人的悲劇就在於,她要在人前不自量力地活成自己在他者心目中臆造出的自以為的完美形象,搞好搞砸,就都是個鬼影罷了,就像皮格馬利翁一樣,楊意淫著,西洋畫洛可可樣性感的,媚惑女人味的,又淑女般不屑的,優雅冷傲的,等著大聖騰雲駕霧來找她,可如此強求而不得要領地鬍子眉毛一把抓,把自己玩成了西門無恨,又窮酸撐不起陣仗,可見楊也是個遠比蘇文琬還自以為是又缺乏天資的戲癆,不過這貪瀆的戲碼讓她著實難做,試想一個並無姿色的女人偏不信邪還要從心裡搔首弄姿,既要妖嬈,又得淑女,像十八歲還要發情的雌狸貓,儘是賣弄短處,反罵別人不識貨。殊不知這般粗鄙的一廂情願是最難堪下賤的一種人際強求,那上杆子反沒臉的尷尬可以殺死靈魂。如妙玉在夢中,一個萬眾簇擁等待出閣的王公閨秀,極美麗,極高貴的,楊只是等待中意淫著,在昏晦的銅鏡里陶醉著自己畸形的影,她不堪忍受自己所有的平凡,除了虛偽又自作多情,有的只是平凡,那是比山崩地裂還可怕的災難,楊如坐針氈,就像妙玉打坐著走火入魔,她裝睡著透過珠簾瞥出去,卻傻了眼,直觀里只有一眾令她自己都嫌噁心的擁躉,在那交頭接耳,對她評頭論足,錙銖必較,而她在意的和她自以為在意她的,一個也沒來,鴿子飛了,她還囚在籠里,春夢裡沒人愛她,更沒人迎娶她,這下真的尷尬了,這何等的絕望,楊恐怕從此徹底厭世了,人也怨毒了,似一個變態者,忙不迭的就要劈殺他人,製造恐怖,好像張愛玲筆下被楊自己稱為性饑渴的女人一樣,若不是切身的遭際,絕分泌不出這般的恨毒。不過楊實在恨錯了人,她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無論外貌上還是才華上,都沒有得到自己意淫中的行情-異性的青睞,同性的嫉妒,無差別的眾星捧月。可見楊實在是幼稚的。自己死活賣不動,又不爭,還不屑,如果不是策略,這不是心智還正常的人該有的反應,此外儘管楊淑女般的始終按耐著,內心卻像個外圍女一樣期待著,卻也沒等來什麼望外的驚喜,沒有胡蘭成,沒有徐志摩,也沒有吳文藻那樣「不礙事」的老實人,這倒也罷了,可連個能寵絡自己的土鱉金龜婿都沒有,到頭來,只有個克萊登的「副博士」套牢在手裡,卻又知根知底,無奈幫夫命,嫁狗隨狗,忍著隔應作了槍手,就打心眼裡更瞧不起他,索性把自己的難言之隱都發泄在了方鴻漸和蘇文琬的身上,人生看似個笑話,誰知笑話里的人生卻嚴肅起來,兩公婆一出好戲,唱地貌合神離,好一雙圍城裡的困獸,各懷鬼胎。總之楊做戲作假,做的自己噁心,也還是應者寥寥,連合轍押韻的罵聲還聽不見幾句,不甘寂寞的焦躁中以往所有聊以自慰的東西一下子失了憑,又自欺欺人地裝作不屑,只不過張愛玲的文字讓楊無法自欺地從自己的眼皮底下矇混過去,像自己的手指犯賤,翻開了書,點動了恐怖片,看見鏡里的鬼看著自己。實際上,楊像螞蟥一樣渴求著張所擁有所創造的一切,天資,才華,愛情,閨蜜,特別是張對權力對世俗不屑的冷傲,她渾然天成不留痕迹,做戲作真,自遣自甘,不問心也無愧,這些,楊雖精明卻十輩子也學不來,只嫉妒得把自己燒成了供桌上的肉,這種陰晦可怖的病態崇拜刺激著楊,如芒刺在背氣得她身心同時發抖而不能自持的尷尬到現了原形,丟了畫皮,一身烏青的毛裘倒刺倒把自己唬了一大跳,以至於靈魂里剛有了光,楊就發瘋似的又躲進更深的陰影里去了,她害怕看見自己,她實際上也僅僅只是恨毒了她自己的平庸與不能成功,不能直率地愛,卻愚犟著死不肯承認,無奈再也忍不住,索性提起筆,混賴著偏見咒罵起來。我還是對她有偏見的,為虎作倀,古往今來多少女人都想在賣淫這個最古老的行當里笑得悠然自得典雅端莊,而一個明媒正娶的女人若是在自己丈夫手裡都放蕩不起來,那她必是個賊,就像在自家廚房做菜偷肉的廚子。而張愛玲沉默著,想必是看穿了楊絳做賊心虛的機鋒,就像她筆下的曹七巧,千年防賊難,一方面,張因為篤行「若得其情,哀矜勿喜」的緣故,既然心裡明白,也就慈悲著不忍再說什麼,困獸猶鬥,目不忍睹,耳不忍聞。另一方面,比楊更怨毒,更扭曲的都見慣了,也寫乏了,也就懶得再搭理她了。


 願每個低到塵埃里的人,轉身的時候都能如此決絕。

 I strove with none, for none was worth my strife; Nature I lov』d, and next to Nature, Art; I warm』d both hands before the fire of life; It sinks,

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

我愛大自然,其次就是藝術;

我雙手烤著,生命之火取暖;

火萎了,我也準備走了。

——[英]蘭德(楊絳 譯)

這不是楊先生寫的啊,是她翻譯的。對這句話,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張愛玲,這個冷冷的女子,她的一生完美的詮釋了這句話。

想到了她說過的另一句話:

如果你給我的,和你給別人的是一樣的,那我就不要了。

張愛玲是那整個時代的驕傲。余秋雨說:「她死得很寂寞,就像她活得很寂寞。但文學並不拒絕寂寞,是她告訴歷史,二十世紀的中國文學還存在著不帶多少火焦氣的一角。

「只有張愛玲才可以同時承受燦爛奪目的喧鬧及極度的孤寂」。

張愛玲是個薄涼的女子,她的小說,給人的主題總給人一種深入骨髓的「荒涼」之感。

每句話都給人以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她在《沉香屑(第一爐香)》里說:「我愛你,關你什麼事,千怪萬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去。」

《封鎖》實在是一篇不得不提的文章。第一次看,是在學校,讀完後,莫名有些悲涼。意猶未盡,實在不得不感嘆:好文章!

時間退回去1943年,張愛玲發表的那一篇《封鎖》,是著實驚艷了時光,也驚艷了胡蘭成,

讀罷,胡蘭成瘋狂的尋找這位有才氣的女子。而這個時候張愛玲24歲,胡蘭成已有家室,結局註定不會美好。

她冷冷的,她沒有必要去和那些小三爭什麼,她終於寫了一封絕交信與他,信中寫道:「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是早已不喜歡我了的。這次的決心,我是經過一年半的長時間考慮的,彼時唯以小吉故,不欲增加你的困難。你不要來尋我,即或寫信來,我亦是不看的了。」

是的,她這一生,誠如楊絳先生所說:和誰我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她就做她自己,遺世而獨立。


這不是楊絳先生說的,是她翻譯的作品裡的一句話。

這首詩叫《生與死》,作者叫瓦特·蘭德,英國詩人,此詩作於1850年,當時詩人已經75高齡了,這句話更像是這位詩人自身的寫照。

因為瓦特·蘭德在世的時候,寫了很多散文,詩等文學作品,但是並沒有受到社會普遍的關注,他很多作品也沒有出版,為人也比較急躁,得罪了很多人。

當然,楊絳先生應該也是很喜歡這首詩的,她在散文集《雜憶與雜寫》的自序里特意引述此詩,表達她的一種心境,這本散文集的出版時間是1991年,當時楊絳先生已經80歲了。

《生與死》原文:

I strove with none

for none was worth my strife

Nature I loved, and next to Nature, Art

I warm』d both hands before the fire of Life

It sinks

I am ready to depart

楊絳先生的譯文:

我和誰都不爭

和誰爭我都不屑

我愛大自然,其次就是藝術

我雙手烤著生命之火取暖

火萎了

我也準備走了

楊絳先生還有一篇散文《隱身衣》,其中有一段話可以作為此詩的註解:

我愛讀東坡「萬人如海一身藏」之句,也企慕莊子所謂「陸沉」。

社會可以比作「蛇阱」,但「蛇阱」之上,天空還有飛鳥;「蛇阱」之旁,池沼里也有游魚。

古往今來,自有人避開「蛇阱」而「藏身」或「陸沉」。

消失於眾人之中,如水珠包孕于海水之內,如細小的野花隱藏在草叢裡,不求「勿忘我」,不求「賽牡丹」,安閑舒適,得其所哉。

一個人不想攀高就不怕下跌,也不用傾軋排擠,可以保其天真,成其自然,潛心一志完成自己能做的事。


戲說冰心,本文從對冰心的分析出發,也可看到楊絳的影子。對楊絳,我只有一句話,她和謝婉瑩其實是一路人,但楊比謝聰明的多,也有城府的多,也幸運得多,畢竟她對錢鍾書有幾分真心。

「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是楊翻譯的也好,自己要說的也罷,但這句話實在不妥,楊絳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看似相對完整的人格,和人前清高素雅的臉面。但這句話卻暴露了,其一直不願顯山露水的小心思,一個普通女人的無奈隱忍,淪為陪襯的不甘。這句話也是一般人可以理解楊絳的一條捷徑。深謀遠慮,卻百密一疏,十分可惜。所謂楊為謝影,絳心獨具。

這還用問嗎,家世,相貌,人品,性格,情懷,才華,學識,見識,閱歷,成就,男人緣,老公,朋友圈,閨蜜群,知名度,爭議度,軼事秘聞度,粉絲數量,粉絲層次,至今的網路關注度,冰心與林徽因要強相對比,那不是拿蘆花雞比鳳凰嗎,冰心嫉妒死,都是活該。

再者,謝婉瑩自己就是個作女,她那種悶騷,又自戀愚犟的秉性,虛偽白蓮花的做作,早就讓張愛玲的好友蘇青,一針見血地指出,大意是,冰心的文字有意無意的,總讓人聯想,作者應該是個清麗的佳人,可是謝本人就生得令人無語,直話就不直說了,就像見到網友真容時的懊惱。謝其實就是個綠茶屌絲女,也算是這一派的祖師奶奶。

此外張愛玲也曾因為有人把她和謝婉瑩並列而不快,張直言不能以此為榮。張說出這樣的話,看似還委婉,要是讓蘇青翻譯出來,可能就是,謝不過是個,粗識幾個字,文章半通不通的,又學人家拿腔作勢,再整個不倫不類的尷尬下流像,所謂村女進了三天私塾,書讀了兩頁,便胡思亂想著不甘寂寞,就是謝這樣,類似芙蓉姐姐史恆霞的個人城市化進程。

又比如說,西施只有一個,而且水土不服,年紀輕輕就病死了。而東施效顰雖有點見賢思齊的積極光線,但現實是殘酷的,所以,東施們需要宣洩,需要幻覺的鎮靜。

謝婉瑩真正有資格嫉妒的,其實是丁玲,兩人素質伯仲之間,而且同做過女性解放的春夢,不過丁玲比謝有勇有謀,她抓住西進的歷史機遇,成功染紅了自己,魯莽又坦蕩地,作了延安新新式的大女人,雖結局狼狽不堪,但一生任性到死,雖不才,也無怨無悔。可謝就悲催了許多,她始終無法衝破自己,自戀虛偽的天性,又帶著對舊式人生的種種誤解,近乎自欺欺人地活著,終其一生,在嫉妒與悶騷中作繭自縛,而看不清自己和這個變化的世界,謝應該是不幸的。

不過謝婉瑩,實在只是一個為時代所驚擾的普通人,一個在時代漩渦邊上,不求甚解的徘徊者,雖禁不住各種新思維的誘惑與挑逗,但終於,還是她自己資質平庸的路人本質,讓她剛濕了鞋,就嚇得落荒而逃,跑回鄉下去了。之後,她心裡有多少不甘,她就有多麼不幸。不過平心而論,謝實在沒有資格嫉妒她自己,根本無法比擬的天才巨擎,如林徽因,如張愛玲者。

說到冰心,這幾代人就記得一個"寄小讀者"的官樣文章,和小學課本里的無聊童話"小橘燈"。這樣小兒科的東西,彼時再怎麼吹捧,也禁不住幾年的淘洗,現在又怎麼能再拿得出手呢,怎麼能讓人心悅誠服地說,冰心奶奶,悶騷無罪,嫉妒有理呢。

如果一定要恭維文學家冰心幾句的話,我想她相較於張愛玲,甚至丁玲,就好象「簡愛」和「呼嘯山莊」的差別,所反映出的勃朗特兩姐妹,在世界與人生問題上的天差地別,以至於兩者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解破冰心的心結,就不能不提徐志摩。女人之間,外貌才華有別,相互嫉妒較勁是人之常情,其實無傷大雅,但一旦牽涉到愛情,若兩女子有意於同一名男子,那就不是嫉妒那麼簡單了。

而在徐志摩感情的天平上,林徽因無疑是最重的一枚砝碼,陸小曼次之,張右儀無足輕重,近乎為零,而謝婉瑩就只是在天平腳下的一個徐的仰慕者,一個負數,連上去的資格都沒有,而冰心之所以又有別於一般的仰慕者,又是因為她自己,在對徐志摩的態度上,表現地進退失據,失態非常,旁人觀之都為其尷尬冒汗。

冰心對徐志摩的感情,類似於林朝英對王重陽的痴怨,可是反過來說,謝婉瑩的一廂情願的單相思,又使得她自己,根本沒有資格,作徐志摩的林朝英。說出來很難堪,但這也就是單相思的摧殘,讓謝婉瑩,一個原本有情有欲,像蘇青和張愛玲,丁玲那樣的正常女人,自欺欺人地蜷縮在聖母的偽裝里,用自己想當然的聖潔情懷,來排遣對徐志摩有眼無珠的怨懟,其對林徽因和陸小曼的無端指責的衝動,也是來源於這種內心的扭曲,貌似對聖潔的篤定。

也好在冰心始終是自戀的平庸文人,出於一個知識分子的最低體面,她沒有作得太過出格,而表現的像容嬤嬤那樣。個人悲劇里的謝婉瑩,盡其所能的壓抑著自己,愛恨無著,她無奈的轉回頭,沉沒進對舊式人生的種種誤解之中,自顧自的對吳文藻,心不甘情不願地從一而終,修成正果,最低限度的成全了自己的心病。

最後以多年前的一條微博作結。林徽因,張愛玲,一熱一冷,一進一退,一個獻身的決絕,一個獨善的完整,一個只知理想,一個看透危局,都是了不起的中國人。林徽因不諳時務,為理想而進,張愛玲深明危局,為獨善而退,沒有比這兩者更好更善的人生選擇了。這兩人代表了中國現代,兩種截然不同,但都卓然高貴的命運選擇。以徽因之論,誠之,中國是有希望的,以愛玲之思,明之,中國人是有希望的。


讀過幾本楊絳先生晚年的作品。如:《走在人生邊上》、《幹校六記》等。掩卷沉思,一個百歲老人的淡定從容,超然物外的形象躍然腦際。

看了圖片中的這一段文字,你就明白先生所以不爭的原因。

再給大家講一篇楊絳先生的文章。文章的名稱記不清楚了。大意是:追憶她的二姑楊蔭榆女士的一些往事。楊蔭榆早年留學日本,後赴美留學,取得哥倫比亞大學教育碩士學位。是當時中國學歷最高的一位女士。但是婚姻不幸,卻終身沒有再嫁。曾經擔任過北京女子師範大學的校長。日本侵華後,她正好居家賦閑。因熟悉日語,曾成功地為老百姓出頭代言,讓日本人忌恨不已,後殘遭日本人暗殺,應該說算得上一個有良知的知識分子,甚至有的人主張應給予「烈士待遇。

在說道魯迅批判楊蔭榆這一件事情的時候,她首先說了一大段她這個二姑,怎樣地多年在國外留學,對國內當時形勢寡聞少見,又因不諳世故,固執己見,被人利用,做了錯事。一句也沒有觸及魯迅先生。但是,讀完這篇文章,我們不由的同情楊蔭榆女士的人格。這就是不爭。不以當時不少人對魯迅說三道四而添油加醋。只是平平實實地以事實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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