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理解四書五經中的《中庸》兩個字?
「中庸二字」,朱熹在《四書章句集注》中引程子之語云:
「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這句話解釋起來就是,不偏不倚的稱之為中,恆常不變的稱之為庸。中,是天下的正道;庸,是天下的定理。
所以我們看這一哲學概念,好像是有著縱向和橫向上兩種維度的含義。中是橫向上的,中強調要允執厥中,比如我們在處理一件事情時,不能過分地偏激,不要往兩邊歪,要採取折中的態度,因為古人認為過猶不及,太過和不夠,都是不好的。因此,中就是在橫向維度上強調要取其中正之道。
庸是常的意思,常就是不變、不易,是從縱向這個維度上,認為要恆久地維持中正之道。
其實《中庸》這一篇在宋代以前只是《禮記》中的一篇而已,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位,到了宋代,由於二程和朱熹的推崇,四書之學的建立,《中庸》的地位便一躍而成為儒家最高等級的經典行列了。之所以要特重《中庸》這一篇,據朱熹說:「此篇乃孔門傳授心法,子思恐其久而差也,故筆之於書,以授孟子。其書始言一理,中散為萬事,末複合為一理,「放之則彌六合,卷之則退藏於密」,其味無窮,皆實學也。善讀者玩索而有得焉,則終身用之,有不能盡者矣。」這也足以代表宋人對此篇價值的認識,即《中庸》講孔門心法,這完全就恰中了唐宋時人需要從儒家經典中尋找心性之說以應對佛家心性學說的訴求。
如果剝離開宋人賦予「中庸」二字的那些無比複雜的哲學內涵,單純地來看這兩個字的含義,私以為就是在講,做人要允執厥中,不能太過偏激,過猶不及。正如孔子說他自己過了七十就「隨心所欲不逾矩」,這個中庸二字,就是「不逾矩」。
關於「中庸」這一概念的含義,先賢們已經作了解釋。孔子把「中庸」 解釋為「中立不倚」、「執兩用中」、「過猶不及」。北宋思想家程顥、程頤則解釋為「不偏謂之中,不易謂之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南宋思想家朱熹在《四書章句集注》中則這樣解釋道:「中者,就是不偏不倚。無過無不及之名。庸,平常也」。孔子的孫子子思專門寫了《中庸》,全面闡述了「中庸」思想。
「中庸」是儒家學說的核心思想之一,也是中國古代哲學的重要範疇之一。
那麼,「中庸」的實質是什麼呢?孔子說:「中庸之為德,其至矣乎」!(《論語?雍也第六》)可見,孔子是把「中庸」作為最高道德規範加以肯定的。《禮記?中庸》說:「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時中;小人之反中庸也,小人而無忌憚也'」。奉守「中庸」,就是有道德的君子,反中庸,就是沒有道德的小人。有道德——才是「中庸」的實質。
所以,「中庸」之道就是教育人們進行自我修養,通過自我修養,使人們都成為具有道德理想的人,達到至善、至仁、至誠、至道、至聖的崇高境界,從而使人們共同創造「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的「太平和合」世界。
孔子說,「中庸」之德,「民鮮久矣」。意思是說,「中庸」這種高尚的道德缺乏很久了。所以,魯迅解釋說:「然則聖人為什麼大呼'中庸'呢?曰:這正是因為大家並不中庸的緣故」。
那麼,怎樣做才附合「中庸」呢?做事公平公道,就附合「中庸」,如陳平(漢劉邦的謀士)分肉就是例證。一次,村子裡殺了豬,請陳平給大家分肉,分得非常公平,人們非常滿意。長者說,陳平公平分肉,說明陳平有當宰相的品格和資質。陳平分肉所體現的就是「中庸」。再如,「利不十,不變法」、「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用兵上的「奇正」等等,都深刻地體現出了恪守「中庸」的思想原則。
在當下,對人對事公平公正,處理問題拿揑得恰到好處,就是「中庸」。凡事處理的得當,就證明掌握了「中庸」之道,就是有道德的人。
僅供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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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之道的思想對人有益還是有害首先取決於人們對中庸的理解。若果認為中庸就是無原則的折衷主義好好先生,那當然有害;認為它指的是待人接物不偏不倚調和折中,有益也無大害;可是如果認為中庸指的是心之用、心之原則,那麼中庸之道講的就是修心養性之道,道德修養之道,修身之道,那中庸之道當然百益而無一害。
還得從中庸二字說起。「中庸」之「中」到底是指什麼?鄭玄指中和,中間。朱熹和他的老師程頤也都認為不偏之謂中。他們心中的「中」基本上是指空間上和事理上的中間。「庸」鄭玄指的是用,所以,他的中庸意思是用中,去兩端取中間。程朱認為不偏之為中,不易之為庸,庸或為平常也。那麼他們倆的中庸之道就是不偏不倚不變不易無過無不及之道。他們三儘管說法各有不同,但都是從認識論方法論來理解中庸之道。但是,如果我們客觀全面地仔細閱讀《中庸》原文,會發現中庸之道不只是方法論認識論,更是道德倫,本體論。
子思無疑是《中庸》這部經書作者的最正確的人選,他當然是《中庸》的作者。他繼承祖父偉大的事業,闡述了、挖掘了、揭示了乃至可以說豐富和發展了孔子的思想,給孔子一些未明未竟的理論一種精細地解說,為祖父的學說從本體論角度尋找哲學依據。
眾所周知,孔子罕言性與命等。子貢曾有怨言:夫子的文章可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聞也。子路也曾問孔子鬼神和死,孔子也沒有正面回答。罕言不等於不言,不正面回答不等於不回答。孔子為何如此,一方面固然是他知之為知之 不知為不知的坦誠務實精神,一方面應該是他的為學治政的理念:天道遠人道邇,經世致用。對於自己不懂的就說不懂,對於一時搞不清的就闕疑待查,對於那些純理論的東西,暫時可放一邊,不語怪力亂神。
《中庸》說什麼?說性,說天道,說天人合一。修身之道,齊家治國之道,天地之道,君子之道,聖賢之道……首句是: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為教。天所賦予人的自然稟賦叫性,遵從本性自身發展叫道,按照道的規律而修養叫教!什麼叫天道什麼叫人道?誠者,天知道;誠之者,人之道!這是《中庸》最重要的句子,最核心的思想,最鮮明的主題。《中庸》的文眼不是「中」而是「誠」!「中」是什麼?
「喜怒哀樂之未發叫中。」這是《中庸》第一章對「中」的解釋,應該說是對「中庸」中的「中」最貼切的解釋。後面的執中、折衷、時中等都是從不同角度對它的解說和闡釋。第一章的「中」是什麼意思?顯然它不是指空間和事理上的「中間」,而是指「心中」,相對於身外而言。具體到這一句,它指的是內心的情感,和「性」是相對的。那麼中庸是什麼意思?那隻能是「心之用」「心之準則」。中庸就是修心養性之功用,修心養性之準則。或者說中庸就是「用中」,重視修心養性,重視道德修養,重視修身。
那什麼叫中庸之道?中庸之道就是修心養性之道,道德修養之道,修身之道!這個道是什麼?誠,真誠。誠者天之道,誠之者人之道。中庸之道乃真誠之道。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一切,「誠」字當頭,又貫徹始終。誠者,物之終始!
天性是至誠至真至純至善至美的,而人的內心情感是變化萬千好惡不均的,「性」和「情」是不一樣的,化情為性就得修心養性,就得加強道德修養,就得誠意正心修身,這是「成己」,還得「成物」,成就別人,教化別人,一切貴在「誠」。故開篇:天命之謂性,率性之為道,修道之為教。天性本真誠,按真誠做人才是修身之道,讓所有人都真誠,才是教化之道。
很多人都很看重「慎獨」的作用。其實第一章三段,第一段明確提出修身,第二段強調的是時時修身處處修身,哪怕獨處。第三段,為什麼修身以及修身的功用。我們的內心情感不真誠,我們的言行舉止不合真誠的道德規範,所以要「致中和」,使自己的內心情感符合社會通行的道德規範,也就是克己復禮。一旦我們修身養性加強道德修養,內心真誠,言行一致,那麼「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從第二章到十九章,是從多角度說明修身的重要性普遍性困難性,艱巨性長期性。從第二十節後,才大談特談為什麼修身為什麼貴誠。「故君子不可不修身,修身則道立」。修道貴誠,「誠則明,明則誠」,「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謂天下至誠為能化」,「至誠如神」,「誠者物之終始,不誠無物」,「天地之道,可一語而盡也:其為物不貳,則其生物不測」……
總之,中庸即用中,就是規範情感修心養性,加強道德修養,自我約束自我監督自我管理;中庸之道就是道德修養的最高原則:真誠。
1條評論
「中庸」,按現代語言表述就是「標準」的概念。
中庸:據朱熹注,為不偏不倚、無過無不及之意。庸:平常也。這個注釋是合理的,也是最被廣泛認可的。文中「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為何這兩個字放在一起的「中庸」就被解釋為「不偏不倚,無過無不及」呢。
其實這兩個字按現代語言就是衡量事物的「標準」,古人處理問題,不像現代人一切都上升到書面和理論,一切都有標準。古人處理事物也有標準,只是這個標準是用發自一個人的內心來衡量,普通人所謂的「良心」就是衡量的標準。「心學」不也是發自內心對事物的評判和看法嗎?
一個標準由於發自內心,也就是「中」,由於是標準,也就是大部分人都是應該可以遵循的,也就是「平常」的,所以稱為「庸」。既不過高,也不過低。所以「標準」只有公正,才稱為「中庸」,才是「不偏不倚」和「無過無不及」,也才能謂之為「標準」。
理解「中庸」的「不偏不倚,無過無不及」需要從幾個維度進行。一是指時間,二是指空間,三是衡量問題的度,四是這種思想標準要貫徹到衡量和處理事物的全過程。
所謂時間上的「中庸」就是衡量事物或處理問題在時間上要恰如其時,不早也不晚。所謂空間上的「中庸」就是「不偏不倚」,所謂程度上的「中庸」就是「無過無不及」,所謂全過程也就是「時中」,這裡的「時」是「時時」的意思,也就是「無時無刻」,對待所有事物無時無刻都要使用「中庸」的標準,也就是「君子而時中」。
這個概念與現在哲學也是不謀而合。但要完整理解這個概念似乎也不是那麼簡單,曾有一段時間被曲解為「折中路線」,是老好人,並因此受到批判。這完全是望文生義,不但是對古人的曲解,更是對古人的無中生有和欲加之罪。時至今日仍有很多人腦子裡遺留的還是這個理解。
中庸之道是儒家的倫理道德標準,為常行之禮。也暗合現代哲學的「標準」概念。中庸之道也就是衡量和處理事物都要按照「不偏不倚,恰如其分」的標準。如果用「標準」來理解「中庸」,即使現在,處理一切事物也都可以用是否符合「中庸」來衡量。
中庸,就是理想向現實的妥協。
簡單地說,每一個人都有理想。每一種學問,都有理想的終極意義。每一門主義,都有理想的大同世界。比如說,孔子的理想是回到協和萬邦的「先王之世」,聆聽周公的教誨,沐浴和熙的陽光,享受雍雅的古樂。天子、諸侯、卿大夫、士農工商,各安其分,過著秩序井然的日子。可是現實離理想很遠。孔子生活的年代,禮崩樂壞,天子失去了權威,諸侯互相攻伐,卿大夫侵襲諸侯的權利。以臣弒君、以下犯上的案例層出不窮,而社會對此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在這種情況下,孔子仍然堅持自己的理想,但是又不得不面對現實,所以他會對學生說:「國有道,其言足以興邦;國無道,其默足以容。」換句話說,追求理想,首先要保存自己。有些話,雖然很有道理,但是在「國無道」的環境下,最好是閉上嘴,不要亂說。
《論語》記載,陽虎當政的時候,聽說孔子很有學問,想把他招過來給自己辦事。陽虎是什麼人?魯國的朝政,長期以來被「三桓」(簡單地說,就是魯桓公的三個兒子傳下來的三大家族)把持。陽虎是三桓之一的季孫氏的家臣。在孔子看來,三桓專權,已經是很不正常的了。陽虎作為季孫氏的家臣,不但控制了季孫氏,而且控制了魯國,簡直是大逆不道。孔子對於陽虎的邀請,自然是婉拒。沒想到,陽虎也不生氣,派人給孔子送去一塊豬肉。孔子正好不在家,家裡人便把豬肉收下了。孔子回來,見到那塊誘人的豬肉,立馬轉變了思維,趕緊跑到陽虎家去拜謝。陽虎對孔子說:「空有一身本領卻不為國家服務,稱得上仁嗎?胸懷大志卻不把握機會,稱得上智嗎?」寥寥幾句話,把孔子說得心服口服,第二天就到陽虎家裡上班了。
《論語》記載的故事,反映了儒家正統的價值觀。對於陽虎這樣一個人,孔子為什麼要接受他的邀請?首先是為了自保。別看陽虎開始客客氣氣,如果孔子總是不搭理他,就不會有這種好事了。其次是面對現實。天下的理想狀態,是上下有序,可是現實已經不是那樣,你一味強調「應該如何如何」,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陽虎既然已經是魯國的實際控制人,各方面表現也還不算差,那便不如借用陽虎的力量,做點有利於魯國的事。說白了,這就是中庸之道。
我的母校中山大學懷士堂前,刻著中山先生的一句名言:「青年應立志做大事,不可立志做大官。」中山先生的意思,是青年學生應該有志於為中國的進步而努力,不應該為個人的聲名利祿而操心。我對這句話,有些不同的看法:做大事是理想。可是在當時中國的環境下,如果不做大官,又如何做大事?手裡沒有權力,又如何實現自己的抱負?理想與現實之間,必須搭起一座橋樑。中庸之道,便是這座橋樑。
治國如烹小魚,翻太勤了,就爛了。翻太不勤就會糊。這就是中庸之道。
人類一切的學問離不開對人性的研究和對治方法,古之學者為己、也就是說學問之道 求其放心而已,中庸其實是子思繼孔門的儒家學問的一個繼承和延展,跟孔子所提倡的仁之境界差不多,正所謂: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致中和天地位耶萬物育耶。中庸之道乃自身修養之道、處世之無我之道,是一種與天地不違其位與四時不違其和與鬼神不違其義的達人之道,中庸更不是虛偽之道、路見不平 拔刀相助、捨身取義報國安邦皆屬中庸之道,這裡的中是讀去聲,也就是說:對!就是這樣!的意思,庸乃不易之意,天地萬物不易者為道、與佛家的明心見性差不多,所以中庸也是孔子的仁、孟子的義、曾子的大學之道、明徳親民之道,也就是孔子的仁者愛人之道,故四書:論語、孟子、大學、中庸是一以貫之之道。
在《中庸》這個名字中,中應讀第四聲,意思是看中,除此而外就讀第一聲,表示平常的命。庸是平常的意思,在這裡專指所有的命中,無論那個人的命中都存在喜怒哀樂的基因,就是吉凶禍福的基因,這些基因要在適宜的環境中才能發酵,在沒有用「方以類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這個」格物「公式預測分類時,每一個人的命都是平常的命,所以叫庸。《中庸》的意思是:一個人經過「格物「後,就知道自己在社會中的正負能量各是什麼具體物質,這就是孔子說的」知命「,利用有利物質而遠離有害物質就叫中庸,也叫修道。因為正負能量都是看得見摸得著的具體物質,象有老師教一樣,所以說「修道之謂教「。所以,孔子說:「天之所助者,順也」,「順「就是利用自己的正能量。孔子說:」小人之反中庸也,而小人無忌憚也「,這裡的「小人」是指不懂中庸的所謂文化精英。其他人連文化都沒有,不可能反中庯。
《中庸》曾經受過批判,真得一無是處,我小年輕時思想影響頗深。如今一看,它確實有很多的道理,我們人類要和諧相存,就應該走中庸之道,如果大家都讀懂了,人都會走正道,不致於有犯罪邪惡,國家之間也不會互相爭鬥。人心要平衡,也就不會有那麼多貪戀。中庸就象天平上的砝碼,一邊輕了就會倒向另一邊。人如果沒有平衡心就走向極端。認真細讀可以悟出很多道理。口,取簡單的例子:如果你把自已孩子罵過了,批評過了,他就會逆反。我認為當今社會,人很浮燥,應該讀一讀《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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