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海昏侯劉賀是「飆車族」?


將「乘傳」理解成等級、交通管制似乎更準確些


中國秦漢史研究會第十五屆年會暨海昏歷史文化國際學術研討會正在南昌火熱舉行,關於海昏文化的話題成為業內關注的焦點。在此次研討會上,人民大學國學院專家王子今以《劉賀昌邑——長安行程考》為題,發布了他對海昏侯劉賀的最新研究成果。

劉賀即位前獲乘「七乘傳」

在王子今看來,當時劉賀即位,獲得了朝廷給出的為史籍所見規格最高的交通等級。《漢書》卷六三《武五子傳·昌邑王劉髆》:昌邑哀 王髆天漢四年立,十一年薨,子賀嗣。立十三年,昭帝崩,無嗣,大將 軍霍光征王賀典喪。璽書曰:「制詔昌邑王:使行大鴻臚事少府樂成、 宗正德、光祿大夫吉、中郎將利漢征王,乘七乘傳詣長安邸。」

所謂「征王,乘七乘傳詣長安邸」,確定為劉賀往長安提供最高等級的交通條件保障。《資治通鑒》卷二四「漢昭帝元平元年」:「迎昌邑王賀,乘七乘傳詣長安邸。」胡三省註:「文帝之入立也,乘六乘傳;今乘七乘傳。」 王子今表示,「乘七乘傳」,體現出對「征」「迎」對象的尊重,也反映了對「征」「迎」 行速的要求。迎接劉賀的使者包括級別甚高的多個部門的長官,而「乘七乘傳詣長安邸」,體現出史籍所見規格最高的交通等級。

有關「乘傳」的記錄,已見於秦史。漢代「乘傳奏事」是行政慣例 。「乘傳」交通,多見於迅速推行政令之需要。王子今說:「雖然目前我們對於『乘傳』的交通形式不大清楚,但根據文獻記載,這顯然是極高等級的交通方式。」劉賀「征王,乘七乘傳詣長安邸」的「乘七乘傳 」,明顯超越了劉恆往長安及周亞夫「乘傳東」的交通規格,為史籍中記載的最高等級。

劉賀居然在「高速」上「飆車」

「乘傳」是具有一定身份地位的象徵。「乘傳」這種特殊的交通形式,有時會嚴重擾民。王子今表示,《漢書》記載新莽時期「乘傳使者 經歷郡國,日且十輩」的情形,成為行政史的特異風景。這只是一般的「乘傳」,而劉賀往長安「乘七乘傳」,等級是最高的。劉賀對行進速度的特別追求,體現出這一交通行為對所「經歷郡國」原有社會秩序的驚擾。

王子今分析,劉賀行程據《漢書》卷六三《武五子傳·昌邑王劉髆》記載,經過的地方包括昌邑、定陶、濟陽、弘農。而自昌邑至定陶的行程,劉賀有比較特別的表現。如《資治通鑒》記載「及征書至,夜漏 未盡一刻,以火發書。」說明「璽書」傳達到昌邑後劉賀的急迫。而「其日中,賀發,晡時至定陶,行百三十五里」,體現劉賀的急切心情。

王子今認為,馳道是區別於普通道路的高速道路,具有很高的通行效率 ,劉賀「日中」自昌邑出發,「晡時至定陶,行百三十五里」的行進速度,這在當時確是罕見的高速。關於劉賀昌邑至定陶行程,據陳夢家《 漢簡年曆表敘》引西漢簡牘資料,「日中為正午一段時間」,相當於13時,「餔時在日昳之後」,相當於15時至16時左右。從劉賀日中至晡時行百三十五里的記載看,漢代乘車的車速可以達到每小時45至67.5里。所謂『侍從者馬死相望於道』」(《漢書·武五子傳·昌邑哀王劉髆》),說明馳車速度可以超過騎者。依楊寬《中國歷代尺度考》中漢制一里相當於414米的比例折算 ,劉賀當時的時速應為18.7至28.1公里。

而且,劉賀的「馳騁不止」在文獻上也有多處記載。王子今認為,由此可以看出,劉賀比較喜歡「馳逐」競技,而且在入主長安之後還有表現。如「駕法駕,皮軒鸞旗,驅馳北宮、桂宮,弄彘斗虎」,「斗虎 豹,召皮軒,車九流,驅馳東西」。而在南昌西漢海昏侯墓中出土的大量車馬具,也顯示了他生前喜歡「馳逐」競技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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