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寅恪真的被吹捧過火了嗎?


陳寅恪在整個民國學術圈都是巋然大師,自不待言。但他大名也曾銷聲匿跡數十年,養在深閨人未識。是1990年代,陸鍵東寫出了《陳寅恪的最後二十年》,風行一時,方引得他像出土文物一般重回大眾視野,學者文盲,滿國爭說。

(圖:1948年9月,「中研院」第一次院士會議)

可以粗野一點講,陳先生的「魂兮歸來」,主要原因在於他被捎上了「文化熱」的高速便車。八十九時代的人們,關心文化與學術的熱情,古今中外都很罕見,據說紡織廠女工都要買黑格爾的美學書,性工作者的包包里也必攜一本《文化苦旅》——雖然她們可能一句也不看。而從2000年前後開始,我們所謂的「國學」文化復古思潮又繼之燃起,推尊陳先生之勢更烈,導致如今他差不多已經是神殿中人了。

但就我自己閱讀而言,不跟從地講實話,我歷來都認為陳先生被捧過火了。很多年前,易中天先生就寫過《勸君免談陳寅恪》的名文,我基本認同他的看法。


從現存各種材料來看,做為歷史學家,陳寅恪無疑是一流的。論學問,在整個20世紀可以和他並列的並沒幾個。他十足大師風範,是真可上與乾嘉諸老、外與伯林羅素等西儒從容商討之人。

(圖:陳氏一門,左陳寶箴,中陳三立,右陳寅恪)

但是,我們同樣需要明白的是,所謂學者,終究是要靠著作來論定其高下、地位的。陳寅恪先生的主要問題在於,他所寫的作品,並沒有展盡其才,他是齎志而沒。以惟成果驗明正身論,他如今的名望,確實是被誇大了。他最讓後人遺憾的地方,當在於他有天才之具,卻因各種原因沒有寫出相匹的石破天驚的著述來——晚年積所有光陰與力量只為一和中國歷史無關痛癢的伎女立傳,甚至都是浪費才情。也因此,陳先生論成就,不要說與同時期西方的湯因比等同行去度短衡長了,即便是在民國學術群星中,也未見得就是一定是最特出的。

因為很顯然,學者的偉大與否,尤其是一個史學研究者的偉大與否,唯一的評定標準是要看其著作,且要看他著作里所體現出來的創見,而不是口水營造出的箭垛式神話人物就能永遠屹立於儒林文苑之中的。 歷史上有太多學人,在他存身前後,為時人所共鑒,所以聲望極高,但因「述而不作」,當同時的人離逝的差不多時,令名就會很自然地有所沉降。清末沈曾植、李宣龔那些人就是顯例,日後的黃侃也當可能如此。


從這一點看,我從來都以為當神話消退以後,所有歷史人物都將以著作公平地華山論劍之時,陳先生當從「奧林匹斯」神山走下,回到平常煙火人間,歸隊到一個傑出學者的評價本位來。

(圖:陳寅恪夫婦在今中山大學校園內漫步)

只因為,我個人閱讀觀感而言,從來都平實覺得,陳先生所留下「四稿一傳」,即《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唐代政治史述論稿》、《元白詩箋證稿》、《金明館叢稿》、《柳如是別傳》,固然是金字招牌,幾一字不易,但即便只是和同時代學人比起來,都不好說是更偉大的作品。他的學識,可能要遠過於前後輩的羅振玉、章太炎、王國維、陳垣、錢穆、 錢鍾書、饒宗頤、牟宗三諸傑,但是論著作的價值、創見的高下,則未必能輕鬆越過。

「實言實行實心,無不孚人之理」。可現在的熱捧陳寅恪,我私心以為是過頭的。陳先生的名山著作、學術創見,其意義、貢獻及水準多少都是有點孚於人言的。我們的社會,一直沒有怎麼出現大的思想家或學問家,卻有太多隻愛八卦的人,有太多不親踐而影從的人。陳先生在他們眼裡言中,不過是個代表高逼格的文化符號。也正因如此,陳先生這樣一個研究高深學問、最不應該也不可能成為公眾人物之人,這些年竟然家喻戶曉,真讓人霧裡觀花,隔空聽禪,莫明其妙也。

總之,學問大不等於成就大。很多朋友瞎捧陳先生,其實從來就不看陳先生的書,或者也糊塗看了但沒有比較周知的閱讀,從而失去客觀的判斷。以這樣的心態仰望前賢,即便磕頭搗蒜,實際不過是消遣名公大家為列隊拜佛之香客而已,未必比我的刻薄但坦誠要高明多少。


另外,陳先生在當代,之所以被高抬、被炒作,有心人也會知道,裡面還有隱情。即陳先生的意義,早已超越單純的學術言說層面,而是被恭為知識分子獨立精神象徵存在的,甚至是被看成民主自由之先驅。

陳先生一生,堅忍於世途,受裹挾於世潮,推重氣節,守志不失,潛心學問,獨立不移,這確實是事實。在他生前身後,能做到此等地步的知識分子也幾乎沒有,即顧准、錢鍾書、吳宓等良知人物也是乏此決絕的。他的言行也好,精神也好,對彼時趨時黨附,曲學阿世之人,無疑是個鞭笞,而風雲過盡,殘陽如血,寒風蕭瑟,後繼寥寥,更加顯示出他「壯士不還」般的悲慨和可貴來。

(圖:《吳宓日記》里的陳寅恪)

但我必須指出的是,陳先生的這種形象也有被過度解讀之虞,其被關注里攜有太強烈的政治色彩,甚至某種程度上使得他本身的文化思想意蘊被誇大了。比如,很多朋友念茲在茲於他早年為王觀堂寫的挽辭,對裡面提及的「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十字朗朗在誦,且將其視作開民之先烈,但卻刻意忽視他本身的保守主義傾向。

陳先生的世界觀其實是很奇特的,明朝滅亡滿腔懷念,對滿清頹敗聲聲惋惜,對民國倒台也充滿同情,種種跡象都顯示出他的複雜性,等等例子實在太多。


  所以,說白了,現在有很多人推重陳先生,不吝給他渾身貼滿厚如盔甲的標籤,不過就是一些別有懷抱之人,借陳先生說話而已。

(圖:陳寅恪後人)

典型如海外的余英時,國內的胡文輝諸大佬,禮讚陳先生起來真是無所不至,但細究起來就會明白他們不過就是意有所指,也加附了自己太多感情因素,實是鍾馗打鬼,不是公心出發,不是求實之論。比如,陳先生的那些詩歌,他們以還原心曲的高尚理由,拚命加料,解讀的面目全非,使得陳先生不僅聲望有虛,實際本相都不免模糊如稀粥了。

也就說,陳先生的人品、操守,確實是滄海欲流中的英雄本色,但是這些都是學術之外的附加,很多解讀也並非都對,層層加碼之下,其人反倒不是越來越真實,其成就也不是愈來愈客觀,而是不免都顯得虛空了。甚至不客氣地說,因為某些氣候原因, 陳先生近些年來,基本就成創可貼了,有太多人要裝得和他心貼心。但這樣的名聲,很多只是伴隨著社會情狀的起伏漲落得來,跟股票一般不確定。

所以,總體上,我個人還是感覺他被捧過火了。也許,這樣的看法也和個人偏愛有關,我自己更推重的民國時期學人著作,是章太炎、王國維、熊十力、錢鍾書四家。而且,我需要說明的是,我也很尊重陳先生,更無意唐突——我如有狂悖之處,我只承認誤在淺薄,還有從心所欲瞎說了幾句實話而已。

2019,1,22,晚飯後,閑談幾句


怎麼會呢?陳寅恪是個史學大師,他才華橫溢,博古通今,卻有點狂妄自大,不過那個時候卻有很多人佩服他。

陳寅恪,字鶴壽,1890年生於湖南長沙,1969年逝世於廣州。他是中國近代著名的史學大師,被譽為「前輩史學四大家」之一(其餘三位是呂思勉、陳垣和錢穆);還被譽為清華大學百年歷史上的四大哲人之一,(其餘三位是葉企孫、潘光旦和梅貽琦)。

不僅如此,陳寅恪還是位古典研究家,同時還是位了不起預言學家和詩人,真可謂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他精通四書五經,上知天文,下曉地理,少年時就表現出極高的預言天賦。

那麼,陳寅恪究竟有多厲害呢?

我說個例子大家就能想像出了,王國維、梁啟超、趙元任這樣大師級別的人物,都很佩服陳寅恪。梁啟超更是這樣評價道:「陳先生的學問勝過我。」這梁啟超大家都知道,他可是晚清的風雲人物,活躍於政壇和文壇,受到了眾多人的追捧。連梁啟超都這樣評價陳寅恪,可見陳寅恪多有多厲害了。

陳寅恪對魏晉南北朝史、隋唐史和佛教史頗有研究,對敦煌學、中國古代文學等領域做出了傑出的貢獻。在史學領域上,他運用了中西比較的考證方法,在很大程度上還原了歷史的真相。這種研究歷史的方法,勝過前人。

陳寅恪還是個詩人,寫詩的水平也是一流的。更為難得是,陳寅恪對教育領域也卓越貢獻,培養了一大批優秀人才,如季羨林、蔣天樞。

因此,我的結論很明確:陳寅恪沒有被吹捧過火,他完全對得起人們給他的稱號和榮譽。最後感謝大家的閱讀,歡迎關注我!


國學大師陳寅恪是民國時期中國頂尖學者之一,是連一生放浪不羈的梁啟超都為之欽佩、推崇備至的大師級人物,他被學術界譽為「教授的教授」,其著作等身,堪稱「一代宗師」!


陳寅恪1890年出生於江西九江一個世代書香門第的客家人家庭,他的祖父陳寶箴是清末維新變法的實權人物,官居兵部侍郎、湖南巡撫等要職。他的父親陳三立是清末著名學者。陳寅恪出生在這樣一個書香氣息濃厚的家庭,從小就展現出了其過人的天資。他嗜書如痴,經常秉燭夜讀到天亮,而且記憶力驚人讀書過目不忘,讀過的書都能長久的儲藏在腦海里。


陳寅恪12歲即出國留學,在海外留學長達18年,讀過二十幾所大學,其中不乏世界頂尖的名校,包括柏林大學、蘇黎世大學、巴黎大學、哈佛大學等享譽世界的名校。但是他讀了這麼多大學,卻連「博士」、「碩士」學位都沒得到,甚至連大學文憑都沒有,是他遊手好閒不學無術沒有學到真學問嗎?陳寅恪對此有一番自己的看法:「考博士並不難,但兩三年內被一具專題束縛住,就沒有時間學其他知識了。只要能學到知識,有無學位並不重要。」陳寅恪是取百家之長而非「專攻一術」,他的學術絕不拘泥於一門學問,是真正的「集大成者」。


陳寅恪回國後,受吳宓推薦任教於清華大學,是清華大學國學院四大導師之一(餘三人分別為王國維、梁啟超和趙元任),在清大期間,由於他學識淵博,講課生動風趣,不僅受到學生的熱捧,連同當時的不少大學者都慕名而來聽他上課,朱自清、馮友蘭等人都聽過他的課。他的歷史課別出心裁,不僅講歷史故事,更重要的是講自己的見解,而且都是他獨到的個人見解。他曾經說過:「前人講過的,我不講;近人講過的,我不講;外國人講過的,我不講;我自己過去講過的,也不講。我現在只講未曾有人講過的。」這需要多大的魄力與勇氣,更需要進行深入的研究,才可以真正做到。他的「四不講」在當時被廣為流傳,成為一段佳話。


陳寅恪留學國外十餘年,精通十幾個國家的語言,連梵文、巴伐利文這種晦澀難懂的語言文字他都非常精通。他在語言學、史學、佛學等多領域都有極高的造詣。他所撰寫的《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和《唐代政治史述論稿》兩部奠基之作及大量水平極高的史學論文,為他贏得了極高的聲譽。他的學術水平在民國是屬於頂尖水平,是連梁啟超都倍加敬佩和推崇的大師級人物。


陳寅恪還是一個具有民族氣節的著名學者,日本侵略中國後,陳寅恪隨清華大學師生一同遷往雲南昆明,日本人仰慕陳寅恪的學識修養,想請他去上海教書,陳寅恪言詞拒絕,輾轉香港前往廣州中山大學教書。一代國學大師陳寅恪於1969年去世,34年後的2003年與夫人一起歸葬在江西九江廬山,實現了「魂歸故里,長埋廬山」的願望。


陳寅恪從上世紀九十年代以來,就成了一個文化現象,但要說陳寅恪是不是真的被吹捧過頭了,這個問題要分成幾個層次來看。

首先,陳寅恪作為歷史學家,貢獻是什麼?

作為歷史學家,陳寅恪的專長在於中古史,也就是魏晉隋唐這段時間的歷史,這是他研究比較用功,而且有所成就的領域。而他的貢獻是什麼,需要和同時代的那些歷史學家相比較,才能看出來。

陳寅恪曾經留學德國,又是世家公子出身,所以他的舊學功底和西學功底都是很好的。但和同時代的歷史學家相比,他既不像顧頡剛、傅斯年那些人那樣過度疑古,也不像錢穆那樣過度的吹捧中國古代,而是能夠用社會科學的方式來研究中國古代歷史。

這其中,最為今天的人所熟知的,大概要數「關隴集團」這個相當普及的說法。如果沒有社會科學視野,是很難有這樣的眼界,提煉出這個概念的。這和他生前身後的那些人相比,就要高出一大截了。

從這個角度說,陳寅恪作為歷史學家,最大的貢獻其實就是把社會科學的方法引入了中國古代歷史研究領域,讓中國古代歷史研究可以逐步擺脫純粹的政治史、帝王將相史那種敘述套路,而逐步展開政治之外的經濟、社會、制度、文化這些方面。

其次,上世紀九十年代,陳寅恪為什麼會走紅?

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非常簡單,就是那本《陳寅恪的最後二十年》。這其實是一本非常典型的上世紀九十年代流行的知識分子精神史研究的書,寫得非常文人化,裡面把晚年的陳寅恪描述成了一個精神上始終生活在1949年之前的人。

更進一步的,則是陳寅恪早年為王國維所做的悼詞中所說的兩句話,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與此同時,則是對陳寅恪早年在魏晉隋唐的專業領域的研究棄之不顧,偏偏把陳寅恪晚年的《柳如是別傳》解讀為反映他晚年心境的一本主要著作。

對陳寅恪的這種理解用意當然不言自明。這其實只要看看1990年代學術界大力吹捧的胡適和各種角度全方位無死角的黑的郭沫若,就能看得很清楚了,陳寅恪不過是作為這股潮流中的一顆棋子,被他們挖掘並利用了一下而已。至於陳寅恪在歷史研究領域的貢獻,他們其實多數人並不懂,也不屑於懂。

最後,回到原來的問題,陳寅恪是不是真的被吹過頭了?

陳寅恪的貢獻和地位,要放在20世紀上半世紀整個中國歷史研究領域的脈絡里來看,才能有更加清晰的看法和定位。至少可以說,他的貢獻是巨大的,對推動中國歷史研究走出簡單的宮廷鬥爭、帝王將相的狹隘死角來說,是有非常大的貢獻的。

但同時又必須要說,1990年代流行的那種把陳寅恪、胡適吹上神壇,又要把魯迅從神壇上拉下來,還要同時否定郭沫若對現代中國學術的貢獻,這是歷史的倒退,也是中國歷史研究領域的倒退。

總結來說,陳寅恪當然是大師,但他只是他的專業領域的大師,而不是《陳寅恪的最後二十年》里說的那個意義上的大師,他的文化意義遠遠沒有達到吹捧他的那些人的高度,更加不可能超過魯迅和郭沫若。


首先感謝袁隆平,能讓那麼多人吃飽,以至於吃飽了沒事幹天天瞎逼逼。看到牛逼的人就想噴一噴。以門外漢的本事想證明一些人不過如此。

看足球時,有人噴梅西,噴c羅,搞得自己比誰都懂足球,感覺自己比足球名宿更厲害。

什麼袁隆平欺世盜名,孔子是被吹捧的,曾國藩一般般,現在又是陳寅恪是被高估的,求您嘞,在說他被高估了之前,先知道人家是幹嘛的好嗎,陳先生古典文化在同時期是最頂尖幾人,作為歷史學家,對中國歷史的研究和研究方法推動了時代往前。作為文字學家,懂20多種語言,精通8種,其中包括在印度都沒幾個人會的古梵語,更有一些幾近斷絕的文字,我想問問鍵盤俠們,你會幾種,英語過了4級了嗎。繁體字會嗎。

我自己天資愚鈍,未曾入門古典文化,但是我也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噴的,比如陳寅恪,王國維,蔡元培。熊十力,魯迅,胡適等等,這些人在亂世之中,傳承了中華文化,保我文明不絕,是為民族的脊樑。須知,人生於世,總要有所敬畏,

所以。要知道自己的水平,評價一個人的時候,先看看自己的水平如何。誠然,每個人都有說話的權力,但是,有說話的權力,不代表可以顛倒黑白,混淆視聽。

最後,告誡各位,閑的沒事多用正途賺錢才是正道理。


作為學者和文人,陳寅恪先生不但沒有被吹捧過火,相反,就他對歷史和人文所作的貢獻,就他高貴的精神品質來說,對他的宣傳似乎還遠遠不夠。

陳寅恪有多傳奇?就出身來講,他的祖父陳寶箴,曾出任湖南巡撫,他的父親陳三立,是著名的詩人,「清末四公子」之一。就學問來講,他是歷史學家、古典文學研究專家、語言學家、詩人,與王國維、梁啟超、趙元任等並稱為「清華四大國學大師」。就經歷來講,他先後在清華大學、西南聯大、廣西大學、燕京大學、中山大學等一流學府任教,人稱「公子的公子,教授之教授」。

就異秉來講,他的侄子陳封雄說:「他(陳寅恪)通曉十四五種文字。除英、法、德、日、俄、希臘、匈牙利、土耳其、阿拉伯文外還懂梵、巴利、蒙、藏、滿、波斯、突厥等文字……以及許多中亞細亞已經死亡的文字」。還有件事,抗戰爆發,陳寅恪的參考書全部焚毀於戰火,幾乎在沒有任何參考書籍的情況下,寫出了《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和《唐代政治史述論稿》兩部不朽的中古史名著,《唐代政治史述論稿》一書,引用的典籍就達上千種。陳寅恪還在雙目失明的情況下,憑記憶創作了《柳如是別傳》和《元白詩稿證箋》等著作。所以,鄭天挺稱讚他是「教授中的教授」,傅斯年說:「陳先生的學問,近三百年來一人而已。」均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五六十年代流傳過一句話:「國民黨派專機要接陳寅恪去台灣,陳寅恪堅決不去!」這句話並非空穴來風。1949年,國民黨節節敗退,國民黨在廣州組織了「戰時內閣」,作為教育部長的杭立武,在這樹倒猢猻散的時刻,並未忘記那些專家學者,提出了「搶救學人計劃」,他懂陳寅恪的價值,多次派人向陳寅恪說請他去台灣,均被陳拒絕。後又勸陳到香港,也被拒絕。

杭立武又拉著財政部長親自上門勸說,說只要陳寅恪去香港,馬上送陳一套洋房和10萬港幣,陳寅恪依然不為所動。他又請傅斯年出面做工作,傅斯年因此多次致電陳寅恪,請他去台灣,只要答應去,馬上派飛機來接,故有「國民黨派專機要接陳寅恪去台灣,陳寅恪堅決不去」一說,後來任廣東省委書記的陶鑄也在有關會議上證明過此說。但是,陳寅恪自始至終堅持不出國、不去台灣。

陳寅恪先生的為人,全見於他所寫的《清華大學王觀堂先生紀念碑銘》,文中說:「(王國維)先生以一死見其獨立自由之意志,非所論於一人之恩怨,一姓之興亡。嗚呼!樹茲石於講舍,系哀思而不忘。表哲人之奇節,訴真宰之茫茫。來世不可知者也,先生之著述,或有時而不彰。先生之學說,或有時而可商。惟此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歷千萬祀,與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陳老的,自由之思想,獨立之人格,這十字金句,便可奠定其在中國文化史的崇高地位。這是中國眼下最急需的人文精神。。。。

陳老,無愧於大師,不為五斗米折腰,不屈從於權奸,堅持自己獨立自由思想與人格。即使沿街乞討亦未放棄自己的一貫堅持與主張。這是何等的高風亮節。他是中華文人的標杆。

看到有些無知又無恥的網友對此等大師進行人格污辱,深感憤怒。

如果無知蒙蔽了有些網友的眼睛,請你趕快醒醒,停止漫罵與污衊,否則你就是無恥了。

陳寅恪大師是亂世中最有節操的人之一。他是那個亂世中的一抹亮色,他的存在讓我們知道中國文人的氣節尚未喪盡。

陳寅恪,學貫中西,治學嚴謹,操守高潔,晚年寫,柳如是傳,諷喻在亂世中,許多人不如一個婊子,可惜,並未警醒幾個世人。他晚年被趕出家門,沿街乞討,即使凍死餓斃於風雪中亦未向權奸們折腰屈服。何等的氣節,何等的操守,此等人物如果還不能讓我們肅然起敬,你的良知何在?

記住他的金句,自由之思想,獨立之人格。


說句會招來板磚的話,陳寅恪和錢鍾書的確被吹捧得過火了。

陳寅恪的確是史學大師,他的研究在很多方面都具有開創性的研究範式,這毫無疑問是沒有錯的。但是,史學大師也畢竟是人,他也有自己的局限,也沒有辦法脫離那個時代。以現在的觀點看,思想難免會有局限性和片面性。

為了讓大家更能夠了解,我來分兩個方面說。

第一個,陳寅恪的時代局限性。

陳寅恪所在的時代,中國正處在內憂外患時期。按照余英時對陳寅恪一生的劃分,陳寅恪曾有三個轉變,即從「殊族之文,塞外之史」到「中古以降民族文化史」再到建國後的「心史」。

陳寅恪的第二階段,研究「中古以降民族文化史」時期,正是中國遭受日本侵略的時期。我們熟知的,被封為唐代研究的經典《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完成於1940年。陳寅恪之所以寫這部書,是希望從歷史上尋找中國不會亡的根據。

《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中,陳寅恪提出了「關隴集團」和「關中本位說」。

陳寅恪認為,從魏晉南北朝紛亂格局到隋唐大一統時代,決定統一因素的並不是南方的宋、齊、梁、陳等經濟發達的政權,而是處於西北部的,武力和經濟相對落後的西魏—北周政權。陳寅恪在該書中多次提到,經濟和武力是否強大固然重要,但是用文化收攏人心更是關鍵。西魏—北周之所以能夠奪得天下,「除整軍務農、力圖富強等充實物質之政策外,必應別有精神上獨立有自成一系統之文化政策,其作用既能文飾輔助其物質即整軍務農之進行,更可以維繫其關隴轄境以內之胡漢諸族之人心,使其融合成為一家,以關隴地域為本位之堅強團體」。

陳寅恪的「關隴集團」和「關中本位說」在隨後的幾十年間,都成為唐史學界顛撲不破的真理。到了二十世紀末,二十一世紀初,隨著唐史研究的不斷深化,唐史學者開始對陳寅恪的這一理論開始反思。

香港學者張樹國在《關隴武將與周隋政權》一書裡面認為,陳寅恪之所以提出「關隴集團」的觀點,立論的焦點在於唐代初年,整個政壇由出身關隴集團的文臣武將所把控。武則天當政之後,對這一格局進行了破壞。可是,唐代初年之所以用關隴士人,其原因在於隋唐的開國者皆出身於關隴集團,所以他們肯定要選用與自己關係親近的人。但這並不能證明「關隴集團」直接導致隋唐王朝的建立。學者岑仲勉、雷依群等人也認為,「關隴集團」在隋朝之前已經退出歷史舞台,在宇文泰死後,關隴集團內部就因為權力鬥爭而土崩瓦解。由此看來,陳寅恪有擴大文化對於政治影響的傾向。

再說第二個,那就是陳寅恪過度重視文化交流,誇大了文化交流的影響。

這一點,龔鵬程曾在《清華國學院傳奇》曾進行了詳細的論述。我們都知道,陳寅恪認為華佗這個人其實並不存在,而是根據印度神話裡面的人物虛構出來的。陳寅恪給出的理由是,華佗二字,古音與印度Gada(神葯)接近,所以這個故事很有可能與佛教東傳有關。

還有,就是有關《西遊記》故事的演變。陳寅恪認為,大鬧天宮的故事與印度《頂生王升天因緣》很相似,「孫悟空則來自印度記事詩中巧猿Nala造橋渡海,直抵楞伽之故事。至於豬八戒在高老莊招親,陳寅恪也疑心那是從牛臣苾芻而驚犯宮女的故事衍變來的」。

有人說,孫悟空源自印度的「哈奴曼」

龔鵬程認為,這其實有一點牽強附會。即使華佗真的子虛烏有,我們自己為什麼不能創造出這樣的故事呢?而且,假如華佗故事源自印度,那麼,當時佛教對中國的影響肯定會非常深的,但是陳壽在寫《三國志》的時候,明顯佛教還沒有在中國普及開來,只是開始影響士大夫階層。由此可見,陳寅恪的理由並不成立。

再說《西遊記》中的孫悟空和豬八戒。其實,它只是與印度故事相似而已,並不能由此推論出影響。龔鵬程用了很恰當的比喻:「彷彿是某甲吃飯,我也吃飯,陳先生便出來考證道:原來某甲之吃飯,乃是受我影響使然。」這顯然也沒有邏輯關係。

不該熱的卻熱了起來

最後,我想稍微談一下「陳寅恪熱」。陳寅恪和錢鍾書一樣,他們的世俗名聲來自於上世紀90年代。易中天曾在一篇文章《勸君免談陳寅恪》中說,陳寅恪是「最不該熱的熱了起來」。

電視劇《水木清華》陳寅恪劇照

陳寅恪熱的導火索其實是因為《陳寅恪最後二十年》這本書。這本書主要寫了陳寅恪晚年的經歷。其實,人們關注陳寅恪,一個是關注他的才能(比如他究竟會多少種外語,一直到現在還被人們津津樂道),另一個則是關注他的遭遇。人們關注前者,是因為大家沒有陳寅恪的水平,所以會有仰慕先賢的姿態。關注後者,其實更多的是獵奇,或者為陳寅恪的遭遇感到扼腕嘆息。

相反,陳寅恪人雖然一直熱但他的學問卻始終熱不起來。為什麼?因為學術性太強,沒有幾個人愛看。


陳寅恪是中國現當代歷史上著名的歷史學家,享有崇高的威望,可以說,當下的魏晉隋唐史研究領域,沒有受到陳寅恪先生影響的學者,是找不出來的。

陳寅恪教授出身名門,乃維新變法時期著名的湖南巡撫陳寶箴之後,在學習過程中,前往哈佛大學等國外著名高校求學。他因為不想耽誤自己的學習,甚至不寫博士學位論文,而未獲得學位。這樣一種精神,已經遠非我輩所能達到。當清華大學成立國學院時,校方因其無畢業證,而顯得頗為躊躇時,著名的學者梁啟超仗義執言,終於成就此事,他們也一併成為清華大學國學院的四大導師之一。陳寅恪教授曾受聘英國著名高校,但因眼睛問題未能成行。僅此一項,也足以說明他的學術成就受到國際學術界的高度重視。

尤其令人讚歎的是,晚年的陳寅恪教授身體已經不太好,但仍在雙目失明的情況下,憑高超的記憶寫出了《柳如是別傳》,絕非常人所能做到。

當然,今天大家紀念陳寅恪教授,可能更多的是在他的魏晉隋唐史研究領域之外的其他因素。其一,他提出的學術研究原則,「一時代之學術,必有其新材料與新問題。取用此材料,以研求問題,則為此時代學術之新潮流。治學之士,得預於此潮流者,謂之預流。其未得預者,謂之未入流。此古今學術之通義,非彼閉門造車之徒,所能同喻者也。」這就是所謂的學術研究有入流或未入流之說。

其二,他總結了王國維之學術道,將其提升為二重證據法,「一曰取地下之實物與紙上之遺文互相釋證,二曰取異族之故書與吾國之舊籍互相補證」,這也是對學術研究產生了重大影響的論斷。

其三,關於他提出的學術研究之自由思想,獨立精神,更是不必多說了。

總之,我認為他並不是被捧過火。


這個問題要從兩個層面來看。

第一,為什麼陳寅恪在學術界的地位越來越高?這實際上和他本人的經歷有關,和陳寅恪的學術關係倒真不是很大。陳寅恪追求獨立精神,自由思想。從民國時期開始就不阿附權貴,一直到解放以後也是如此。為了避開政治干擾他甚至於從北京前往廣州居住。晚年受到政治衝擊的時候依然堅持自己的原則沒有同流合污。這樣一個學者從人格層面上來講,始終是值得後人敬佩的。而當代學術界當中普遍存在著阿附權貴充當學術掮客的現象,自然使得很多追求理想的學者對現實產生深深的失落感。在這種情況下,推崇陳寅恪,本質上就是對當代學術界的一種隱晦批評。陳寅恪本人的學術領域主要集中在歷史,而現在很多鼓吹陳寅恪的人並不是歷史學者,有相當多的人可能都沒有仔細閱讀過陳寅恪的著作。只是因為了解了陳寅恪的人生經歷,所以才努力的鼓吹他。

第二,陳寅恪是否存在著名不副實的現象?那就要看從什麼角度來談這個問題。如果單純從人格層面上來看,對於陳寅恪的推崇實際上是沒有問題的。如果從學術層面上來講,現在確實有一些過火。比如關於陳寅恪的外語能力,現在吹得太厲害了。很多材料說陳寅恪精通數門外語,實際情況並非如此。西歐語言有好多內部差異不大,懂了一門另外一門也就很容易觸類旁通,粗淺的了解並不難。比如,如果會西班牙文,那麼掌握葡萄牙文就相對比較方便一些,就算沒有學過,在閱讀的時候也可以猜個大概。根據民國時期和陳寅恪相識的學者的記載,陳寅恪本人大約精通2~3門歐洲語言,然後還粗通少部分語言,對於這部分語言也僅限於閱讀報紙,了解信息,並不能用於學術研究。另有少量西歐語言處於認讀階段並不能真正掌握其內涵。實際上也就是指看到了這些單詞能夠讀出來,這是西歐表音語言的特點。能夠達到陳寅恪這個外語水準的當代學者其實並不少。而關於陳寅恪的史學能力呢,也不宜吹得太過分。陳寅恪確實是史學大家,這個不能否認。但民國時期的學者,對陳寅恪就有批評,說他只是記性好。這實際上就點出了陳寅恪在史學研究當中的弱點。他搜集史料的能力不錯,但是綜合分析的能力並不見長。他的某些歷史研究結論,現在已經被新的研究成果否定,也就證明了這一點。沒有任何一個學者是完美的,在學術層面上一定是有缺陷的,陳寅恪也是如此。談這些內容並不是否定他的成就,而是用來否定那些把他打扮成聖人的荒誕言論。

其實這一點很有趣。作為一個歷史學家,陳寅恪本人的真實歷史形象現在已經被後人為他創造的學術形象所替代。而之所以創造這個學術形象,主要還是針對當代的現實不滿。還有一小部分人,因為和陳寅恪本人有各種各樣的學術淵源,抬高陳寅恪,本質上是為了抬高自己。這實際上是學術圈一貫的現狀。可以理解成學術圈的陋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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