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祖宗在三國時代是做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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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因為繳納不起賦稅失去土地,爹媽相繼餓死,被迫參加了一個大型非法傳銷組織,天天纏著黃色頭巾,跟著祭酒出去忽悠人有病不要吃藥,喝符水保平安,想要加入我們就帶上糧食來山裡。

2、一年後遭遇朝廷三路大軍取締,嚼馬皮子時被兩萬人轟趕,裹挾在幾十萬人群中逃竄,逃到鄉下後只剩下半件衣服和一根棍子。在樹上采野果子時,被某個塢堡的鄉民打暈,拖回塢堡里莫名其妙成為苦力,負責搬運建築材料,參與增築塢堡,每天只有一頓小米稀飯果腹。

3、其他被抓來的苦力隔三差五就有人死去,但每天都有更多的流民被抓來,終於因為受不了強迫勞動準備逃跑,在一個晚上翻牆頭時被巡夜的狗咬傷,遭到毆打,扔在溷藩旁邊等死。

4、被溷藩的味道熏暈過去,睜開眼睛時,發現有軍隊攻破了塢堡。高大閃亮的旗幟上寫著「袁」字,但其實並不認識,只是聽到有人歡呼袁車騎云云。

5、從溷藩里爬出來時被人發現,被兵丁用水潑乾淨,然後扔進人堆里,分配了打掃戰場的任務。發現塢堡族長被一支長矛刺穿,掛在了房檐上,他的某個堂弟正在跟一位大人物談笑風生。

6、看到屍體身上的衣服很眼饞,但由於背後有人盯著,剝下衣服後只能乖乖收起來,堆放在牛車上。

7、數日後,跟著人群被帶走,來到一片田地里,被命令耕作。得知雖然種出來的糧食不歸自己,但是每天都有飽飯吃,不由得感激涕零。

8、第一頓飯吃到了乾糧,但是沒有吃飽,晚上想起了餓死的家人。第二條開始農耕,打算這輩子就踏實給人種地,別的不想了,什麼都沒有吃飽重要。

9、過了一個冬天,有很多人在晚上睡著就沒起來。所有能裹著的東西都纏到了身上,晚上把土蓋在身上,雖然很涼,但是沒有風。每天都在害怕自己會凍死,有幾隻腳趾有一天變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掉了。還好,總比死了強。

10、聽說和北邊打起來了,北邊的騎兵突破了前線,這邊的屯田可能成為目標。所有人都分發了竹槍,甚至有人還有刀,勉強武裝了起來。之後每天都被要求去伐木,回來製造盾牌、鹿角,準備戰鬥。

11、北邊的騎兵打了過來,被兵丁命令挺著竹槍衝鋒,阻擋騎兵攻勢。沒有人願意去送死,但是在弓箭和長矛的逼迫下,只能哀嚎著奔向前方。及時的摔倒,索性開始裝死。

12、混戰後,北方的騎兵似乎贏了。被打掃戰場的士兵發現,再次成為俘虜,這次被拉去了東邊,聽說要讓我們去青州。這次的旗子沒那麼好看,但上面印的字,看著好像一塊方田。

13、來到了青州,跟其他完全不認識的人們一起被拉到了鹽場,命令我們煮鹽。一輩子第一次看到鹽粒!鹽竟然是地里長出來的?偷偷舔了一口,阿耶,鹽是鹹的。

14、唯一的衣服破的不能穿了,纏在胯下,冒充是犢鼻褲。

15、青州很不太平,隔三差五就要打仗,周圍有很多山賊,據說山賊比官兵的人還多。經常有人臨時被拉走,據說送去打仗了。每天都祈禱自己不要被抽中,自己總結了一套玄學,今天的鹽晶如果發白就有好運氣,如果發紅就要小心了。

16、今天的鹽晶非常紅,可能要出事。

17、出事了,所有人都被命令搬著鹽往南邊走,臨走前大人物們一把火燒了鹽場。

18、到了南邊,好像又要讓我們種地,種地比煮鹽舒服,煮鹽身上永遠是粘的,太陽曬久了碰一下就疼,晚上睡覺時身子一挨上地,就像小刀割一樣。

19、種不成地了,據說有軍隊打過來,到處都在殺人,看管的兵丁不見了,大家不知道怎麼辦。在原地愣了幾天,開始有人逃散,慢慢的大家都跑了。

20、逃跑路上經過一條河邊,發現一具屍體,把衣服剝下來穿上,終於不冷了。抬頭時才發現,河裡到處都是屍體,把河水堵住了。被嚇懵了,清醒過來,發現今年冬天好像安全了,不用擔心被凍死。

21、穿了好幾層衣服,不知道該往哪兒去,只能躲著死人走,一路往南逃。偶爾能從死人身上找到吃的,偶爾只能吃死人,不知道哪天是個頭。

22、好像過了很久,已經不知道為什麼要到處跑了,每天想的都是怎麼弄點吃的,什麼都行,能嚼就行。別的已經不考慮了,看到人會躲著走,不敢看別人的眼睛。

23、倒霉。被人抓住了,衣服被剝了,和其他人一起被關在檻車裡,不知會被送去什麼地方。

24、坐船了。這是要去哪兒?

25、擠在船艙里,人疊著人,有人悶死了。因為擠的太緊,屍體根本拽不出來,只能在那裡放著。船上太顛簸,吐了出來,幾乎每個人都吐了,腳下踩著自己吐的東西,旁邊擠著死人,沒兩天死人臭了。酸味和屍臭混在一起,喘氣好難,每次喘氣都好像要死過去了。

26、終於下船了,不知道為什麼,下船後控制不住的連拉帶尿,好像腸子終於伸開了。

27、脖子上被套了繩圈,驚恐的發現有幾個壯漢手裡拿著鉤子,在挨個給每個人的鎖骨穿眼。鎖骨下面打一個窟窿,然後用一根麻繩穿過去,就這樣把大家串成一串。

28、手刨腳蹬的試圖掙扎,被打翻在地上,幾個人摁著給鎖骨下打了眼兒。麻繩從傷口穿過去時,好像有人在鋸腦仁一樣的疼,心口已經疼的沒有感覺了,慘嚎到自己喘不上氣,開始咳。

29、像牲口一樣被人拉著,在一個圈裡待了幾天。圈裡有男有女,拉屎拉尿全在一起,吃飯也在這裡。對臭已經沒有知覺了,好像鼻子壞了。想起了鹽場的日子,粘著鹽粒曬太陽好像也沒那麼疼。

30、被賣掉了?賣了五萬錢?懷疑自己為什麼會值五萬錢,牲口應該更值錢一些。

31、明白過來了,就是被買來當牲口的。距離上次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又被拉進了塢堡里。和當初差不多,就是幹活,什麼會兒都干。種地、築牆、砍樹、犁地,每天好歹有飯吃。

32、發現自己的肩膀一邊高一邊低了,於是拉犁的時候用一邊,拉縴的時候換另一邊,想試試能不能把肩膀拉平。結果好像脖子變長了?

33、不知道過了多久,自己開始被人叫做老奴。對別的事沒有感覺了,能吃飯就行,爹娘的樣子已經想不起來了。

34、又去拉縴,把船拉到上游後,並沒有讓回去,而是一併帶走了。據說要做民夫,託運輜重。其實就是拉車,和牛一樣。

35、沒聽說要來打仗!馱著輜重糧食,不斷往返,送來軍營。偶爾能看到幾個大人物,大人物的穿著都是閃亮亮的,個子都比一般人高許多,衣服上不知道繡的是什麼圖案,看久了眼會花。

36、每天都有新的大軍來紮營,每天都在調動,運糧的路越走越遠,直到有人說我們現在到了襄陽。襄陽是什麼地方?為什麼要往這裡運糧?

37、這輩子第一次住在城牆裡面,走進城門的時候有點激動,一直忍不住抬頭看,城門洞真高。

38、城牆裡面真暖和。

39、完蛋了,有大軍打進來了。大人物們跑的很快,來不及管牲口們,只好跟著其他牲口循著來路往回走,但是被大軍追上了。不知道會被怎麼樣。

40、全都被抓了起來,這次沒有被穿鎖骨,但還是要當牲口。脖子上套著繩兒,馱著許多車東西一路向西,不知道有多少人,反正從最前面到最後面,看不見頭的都是和自己一樣,牲口似的人。

41、走了半年!已經不知道走到什麼地方來了,每天都有撐不住的人死在路邊,自己還能活著簡直是奇蹟。據說已經來到了隴西,這裡除了軍營就是塢堡,鄉野里全是廢墟,一個人都看不見,據說活著的都逃到別的地方去了,逃不掉的全死了。和其他地方也沒什麼區別。

42、原來是要種地,被安排到了一個鄉里,和一群人開始墾荒。真可惜,能看出這裡原本都是熟地,不知道為什麼會拋荒。可能因為地不是自己的,種了也沒有用。和現在一樣。

43、過了九個冬天,居然還活著。今年的麥子又要熟了,過不久就會開始割麥,然後把這些送去軍營里。對種地這件事已經麻木了,反正和自己沒什麼關係,種好種壞,也不需要操心。每次播種時,都要把種子裹了肥再種下去,但沒什麼人當真,反正抓在一起隨便攪和一下也是一樣的。

44、不知道麥子是什麼味兒的?

45、被拉去打了幾次仗,都是托糧食、造鹿角、伐木建營壘之類的活兒。好幾次以為自己可能就要累死了,為什麼還會活下來?自己到底在活什麼?

46、出事兒了,軍營里的人被打跑了,有另一支大軍來割了麥子。看到他們的樣子就忍不住害怕,想起來裹著黃巾時的事兒,當時的官兵穿戴和這支大軍一樣,火紅火紅的。

47、果然又被俘虜了,這次沒有被穿鎖骨,也沒有被套繩,被聚攏在一起,有兵丁看押著,不知道要被帶去什麼地方。

48、知道了,就是想要我們死。每天都在爬山,被石頭擱的腳和手都破了,還有人從山上掉下去摔死。下山時看到了那一灘,全碎了,忽然想起了當年吃人肉的味道,忍不住吐了出來。

49、走了三個月,又活了下來。好幾次路過懸崖時都在猶豫,邊走邊猶豫,就是下不了決心。以後隨便怎麼著吧,是死是活無所謂,累了。

50、被造了冊?要幹什麼?說以後是民戶了?

51、因為煮過鹽,被安排到了一個叫臨邛的地方,第一次看到鹽井,為什麼地下也能長鹽?

52、有個人來訓話,好像也是大人物,穿的真破,灰撲撲的像耗子。他說自己是個什麼司鹽的校尉。狗屁校尉,就是個看鹽場的庄頭,還拿自己當官兒了,當官哪有看鹽場的。

53、按照安排開始幹活兒,原來鹽在滷水里?為什麼海邊也有?石頭裡也有?

54、井下面有火!太可怕了!

55、一個月後,得到了工錢?一把錢幣,一袋子糧食。為什麼要給工錢?生平第一次得到了工錢,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能拿來幹嘛,錢幣捏在手裡一直看,看不膩,好神奇。最後找一個罐子存著,埋在了溷藩後面,肯定不會有人來這兒挖。

56、被亭長安排娶了一個老寡婦,民冊上是一戶了。

57、睡不著,快死的年紀,又有了家,為什麼會這樣?坐在月亮下面,覺得心裡好緊。以前的日子好像假的一樣,想起了河裡密密麻麻的屍體和剝衣服的時候,又覺得現在的日子像假的一樣。

58、據說把自己搬來這裡的那個人死了,覺得自己欠了他一條命,不知道為什麼會忍不住的哭,為什麼自己都能活下來,他反而會死呢?

59、有很多人去河邊給那個人立廟,翻來覆去想了一晚上,去溷藩後面把罐子挖出來,買了一塊肉。帶著媳婦去廟裡給他上香,把肉當成祭品擺上了。沒機會看他,就想讓他也嘗嘗肉味。

60、居然有孩子了。跟亭長說過自己裹黃巾時九歲,他們都說自己是六十得子,六十就六十吧,原本也沒想到自己還能有兒子。亭長管自己叫福星,真他娘扯淡。

61、兒子娶媳婦了,但是今年很多人家都有喪事,市面上東西也比平常貴了些。沒有大辦,只是咬牙買了只羊,殺了請鄉鄰吃了頓炙肉。真香。

62、啃昨天的骨頭時崩掉一顆牙。還好,還有一顆。以後不能吃藕了。

63、新的亭長來找自己,說明年是自己的九十大壽,是正經的人瑞,要上報給朝廷嘉獎。不樂意搞這個,糊裡糊塗一輩子,不值得嘉獎。如果再來一遍,再不要那樣活了。

64、九十大壽辦不成了,朝廷沒了。

65、全亂了,有亂軍在劫掠,亭長被人殺了。全家逃到了山上去。

66、走不動了,兒子不肯丟下自己。不能給他拖後腿,這次看到懸崖,不再猶豫了。過了幾十年人的日子,沒再當牲口,知足了,真好。

1、阿耶死了,為了讓我們跑。我一定要帶著老婆孩子活下去。

2、老婆被亂軍殺了。孩子還在,一定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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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的兩千多年裡,大多數人的祖宗都是這樣活下來的。

這兩千多年裡,別管什麼千秋功業,道德文章。

能為生民立命,就是第一等的風流人物。

九州幅裂之時,生民無幾,只能在饑寒中打著滾掙扎,爭取自己生而為人的權力。

而我們不需再這樣掙扎,也不過才三代人的時間。

往事越千年,真是換了個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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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還真在無聊的時候梳理過。

之前有答案說得好,追溯到1800年前祖先應該有成千上萬個,

可惜拜只記父系的倒霉習慣,一般現在也就只能猜測四個人(加上測基因,五個)了,其他的祖先就只是遐想的空間了。


爺爺這邊的父系 家譜是分家以後從嘉慶年開始的,但是老家說是什麼五代的皇帝老李家。這個傳說挺奇怪,一般老李家都吹自己是唐朝皇室的,所以這個硬把自己認作沙陀人的說不定還有點兒來由,

所以吧,如果要按這個傳說來的話,三國時代我爺爺的父系大概在巴里坤和戈壁-阿爾泰的雪山、草原和鹽湖之間薅原始社會羊毛。漢家可汗是誰咧,不知道也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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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那邊的 洛陽的老安家,也是近代搬家太多,不知道家譜。倒是奶奶以前給我說過一次,她家長相不太一樣,有些奇怪的習俗,也被鄰里認為是異類。她爸爸也說過是從波斯搬來的什麼什麼。就當這個說法可信的話,大概有兩個可能,一可能是北朝隋唐從布哈拉來洛陽的粟特商人定居的,二可能是元朝駐紮河南府的探馬赤軍,祖先也許是中亞的。

那三國的時候大概是個布哈拉的信佛或者祆教的行商也說不定。聽說過東方有個大城胡姆丹,說不定還有親戚朋友去過,再遠的城市就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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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爺那邊的父系 倒是家譜清晰的一支。前兩年幫老家續過家譜,看到家裡是元滅金的時候從陝西盩厔逃到山西立足的,前些年有山西的長輩回陝西去找過遠親連過宗,弄清楚了這一家是李唐宗室的一個特別特別遠的旁支定州刺史房,始祖李乞豆是西魏八柱國李虎的弟弟,之後這一支有分支在盩厔做本地大族的。

那麼,姥爺家的父系祖先,三國的時候,依陳寅恪說,大概是頗為衰微的一支趙郡李氏,住在趙郡的平棘縣或者潁川郡的襄城縣。也不知道怎麼逃過混戰的,應該是抱緊了大宗「龍門」(李膺的兒子們)的大腿,躲在哪個塢堡做些微小的差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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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那邊的父系 那邊比較模糊,不過「劉氏」和「離石」這兩個tags就讓人想起南匈奴。

要真是話就有意思了,三國時候姥姥家的父系左賢王大人正在和蔡文姬摟摟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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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單于


再來一個,前幾年做了測試發現自己的線粒體DNA很有趣。這個G系特別常見於東北亞的科里亞克族、阿伊努人和堪查加人。這其間又不知道是怎樣的故事。

我的多少代外祖母,中原鼎沸的時候還在泰加林里像她的多少代祖先一樣處理皮毛、在河裡海里摸魚和烤魚。嗯,又是和平的一天呢。

到我這個笨蛋小輩這裡也就只會摸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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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這才是其中五個人。

那些已經徹底無考的幾百幾千個祖先又會是什麼樣的故事呢。


1此人的姓氏並不常見。有人懷疑他改過名。

2此人出身薄祚寒門,但後來時來運轉身居高位

3此人和皇帝關係非同尋常,還曾經當著皇帝的面講葷段子。

4此人所屬陣營人才凋零,在朝中勢單力孤。

6此人親身經歷過很多重大事件,大多都在打醬油。但此人曾得過大佬的青睞。

7此人性格倨傲,放浪形骸,曾在人生中為數不多的的高光時刻慘遭打臉

6此人在史書中僅僅只有非常敷衍的百餘字記載,子嗣後代和生卒年謚號不詳。也有學者認為他在殘酷的政治鬥爭中失敗而導致事迹被抹殺盡付闕如。

7有一個地方因他而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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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到他是誰了嗎?

他是昭烈帝的鄉黨發小。

他是陣營中資歷最老的文臣。從涿郡起兵開始便追隨季漢昭烈帝四處奔走

他與孫乾、糜竺、伊籍合稱四大醬油王哦不四大幕賓

他被水鏡先生司馬徽稱之為白面書生

他一生最高光的時刻就是勸降劉璋。還因為「傲睨自若」。慘遭蜀中士人秦宓的打臉。

他就是季漢昭德將軍簡雍簡憲和。

身為從龍之臣簡雍幾十年如一日的追隨漢昭烈帝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按照季漢的傳統封妻蔭子的待遇應該少不了的,可弔詭的是簡雍在三國志中僅僅只留下了百餘字的記載。主要篇幅只寫了一個笑林廣記般的葷段子。生卒年謚號子嗣都沒有記錄。就連羅貫中《三國演義》對簡雍著墨也十分有限!歷史也有不公的一面,而史家往往只注意到耀眼的明星,卻對時間隧道里划過的流星無暇顧及,哪怕這顆流星在某一方面的光輝,甚至比明星更璀璨。

與魏吳兩國血雨腥風的政治鬥爭不同。季漢內部大體還是非常和睦的,舉國都為了光復漢室的信仰團結在領袖身邊。沒有爆發過大規模內鬥。何況簡雍還是和東方朔一類的人物呢。簡雍同志安享晚年應該是不難的。但在艱苦卓絕的革命鬥爭中久經考驗的老同志卻在政權穩定後消失在史冊中。實在是太過反常。只有一點可以解釋的通,那就是簡雍在政治鬥爭中失敗而遭到清洗抹殺。

季漢沒有記載那麼魏吳兩國的史書呢?果然在魚豢的《魏略》中有一段關於簡雍的記載〖初備在小沛,不意曹公卒至,遑遽棄家屬,後奔荊州。禪時年數歲,竄匿,隨人西入漢中,為人所賣。及建安十六年,關中破亂,扶風人劉括避亂入漢中,買得禪,問知其良家子,遂養為子,與娶婦,生一子。初禪與備相失時,識其父字玄德。比舍人有姓簡者,及備得益州而簡為將軍,備遣簡到漢中,舍都邸。禪乃詣簡,簡相檢訊,事皆符驗。簡喜,以語張魯,魯(乃)洗沐送詣益州,備乃立以為太子。

這比較長,我只譯個大概,大體上說「劉備當年在小沛駐軍(指劉備襲車胄取小沛那次),卻沒想到曹軍殺回來的那麼快,倉皇的丟下家眷逃跑,後來輾轉逃去荊州。等劉備到荊州以後,此時的劉禪已有幾歲大了,年幼的他瞞著曹軍偷偷躲起來,跟著逃難的鄉民到了漢中,不想卻被販賣,最後被一個扶風人劉括買去當養子防老。就這樣過了十數年。後來劉括為他娶妻,劉禪還添了個兒子。直到後來過來個簡將軍(劉備陣營中除了簡雍哪裡還有另一個簡將軍呢?)會晤漢中張魯,意外發現了劉禪才將他帶回,最終劉備立他為太子。

可在三國志里劉禪是在建安十二年(207年)出生。劉備是在建安五年(公園200年)丟失徐州的。這明顯相互矛盾。

那麼,這個流落漢中的「劉禪」有沒有可能確是其人,只是名字寫錯了?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要先搞清楚一個事實:劉備除了禪、永、理之外,還有沒有親生兒子。答案是:有。《先主傳》里記載「布虜先主妻、子,先主轉軍海西」。這是在建安元年發生的事情,可見那時候劉備已經有了妻子、兒子,而且這個「子」肯定不是劉禪。

魏略載帝露布天下並班告益州曰:「劉備背恩,自竄巴蜀。諸葛亮棄父母之國,阿殘賊之黨,神人被毒,惡積身滅。亮外慕立孤之名,而內貪專擅之實。劉升之兄弟守空城而己。……

這是一段布告天下的詔書,主要是說諸葛亮有多壞,多擅權,你們劉升之兄弟沒有實權罷了。但這個劉升之是何人?我們可以理解為是指劉禪眾兄弟,可劉禪字公嗣,劉永字公壽,劉理字奉孝,沒一個叫劉升之的…

從一系列的史書去找到的線索來看,劉備確實有兒子曾經在徐州之戰中走失,但此人並不是劉禪。這個人或許曾經回歸到了劉備身邊,卻也默默地消失了。而簡雍也因此而遭到處罰。連同那位劉升之一起消失了。

自古以來有關立儲都是帝王家的大忌、臣子稍一不慎便會墜入萬劫不復的境地。而劉禪做太子是季漢陣營內部公認的事實。這個時候再冒出一個劉備的嫡長子來爭太子之位無疑會使季漢陷入無休止的內鬥和分裂。

以簡雍傲睨自若的性格絕不可能甘心一生當一個坐冷板凳的雜號將軍。他當初可能想著借擁立之功和從龍之臣的資歷當像諸葛亮李嚴一樣的託孤重臣。但與諸葛亮比還是棋差一招,最後失敗出局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附《簡雍傳》:簡雍字憲和,涿郡人也。少與先主有舊,隨從周旋。先主至荊州,雍與麋竺、孫乾同為從事中郎,常為談客,往來使命。先主入益州,劉璋見雍,甚愛之。後先主圍成都,遣雍往說璋,璋遂與雍同輿而載,出城歸命。先主拜雍為昭德將軍。優遊風議,性簡傲跌宕,在先主坐席,猶箕踞傾倚,威儀不肅,自縱適;諸葛亮已下則獨擅一榻,項枕卧語,無所為屈。時天旱禁酒,釀者有刑。吏於人家索得釀具,論者欲令與作酒者同罰。雍與先主游觀,見一男女行道,謂先主曰:「彼人慾行淫,何以不縛?」先主曰:「卿何以知之?」雍對曰:「彼有其具,與欲釀者同。」先主大笑,而原欲釀者。雍之滑稽,皆此類也。或曰:雍本姓耿,幽州人語謂耿為簡,遂隨音變之。

毛澤東曾研究過簡雍並探討過簡陽得名由來,1956年毛澤東到四川時路過簡陽,曾對前來簡陽火車站接他的時任內江地委書記的張勵說:三國蜀漢簡雍鎮守於此,死後葬於簡山之陽,故名簡陽。毛澤東的說法雖有待史實印證,但也成一家之言。

據咸豐《簡州志》卷五宦跡介紹:「簡雍字憲和,《舊志》(指公元1793年乾隆《簡州志》)昭烈時以昭德將軍守牛鞞縣,多方招輯,惠澤及人,士民賴之,因名山曰賴簡山,池曰賴簡池。」據此分析,簡雍在牛鞞縣作官期間做了很多好事,人民群眾十分擁護並依賴他!將可能是簡雍屯兵駐紮的一座山改名為「賴簡山」,將山下的鹽池命名為「賴簡池」。該志卷三地輿志記載:「賴簡山,在州東北五十里,下有賴簡池。」唐代《元和志》說:「簡州,隋置,簡州因賴簡池為名。」從這些史料看,簡雍對「簡州」「簡陽」得名貢獻不小!是簡陽歷史上「簡州」開山第一官。


參考書籍:馬伯庸《三國配角演義》

魚豢《魏略》

陳壽《三國志》


老家家譜只能追溯到登州之亂,據說後來去尋宗,尋到本家的族譜能夠追溯到唐末(還不排除有攀附現象),而且這位祖先事迹全無,再往前就不知道了。

唯一的線索就是父系郡望是「天水」。搜索一下《三國志》的話可以找到一些相關內容:

薛夏,字宣聲,天水人也。博學有才。天水舊有姜、閻、任、趙四姓,常推於郡中,而夏為單家,不為降屈。四姓欲共治之,夏乃游逸,東詣京師。太祖宿聞其名,甚禮遇之。後四姓又使囚遙引夏,關移潁川,收捕系獄。時太祖已在冀州,聞夏為本郡所質,撫掌曰:「夏無罪也。漢陽兒輩直欲殺之耳!」乃告潁川使理出之,召署軍謀掾。

——《三國志》卷一三 魏書一三引&<魏略&>

祖先在三國時代是天水郡的四大望姓,抱團欺負儒宗薛夏,還編織罪名將人家下獄。最後曹總把薛夏放了,祖先們還被罵作「漢陽兒輩」。

嗯……

毫無疑問,祖宗在三國時代是反派角色……

另外,我或許微粒子級別的可能性,與這位住在天水西城的趙昂有點親戚關係?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趙昂為天水趙氏一族。

《魏略》曰:阜少與同郡尹奉次曾、趙昂偉章俱發名,偉章、次曾與阜俱為涼州從事。

計定,外與鄉人姜隱、趙昂、尹奉、姚瓊、孔信、武都人李俊、王靈結謀,定討超約,使從弟謨至冀語岳,並結安定梁寬、南安趙衢、龐恭等。約誓既明,十七年九月,與敘起兵於鹵城。超聞阜等兵起,自將出。而衢、寬等解岳,閉冀城門,討超妻子。超襲歷城,得敘母。

——《三國志》卷二五 魏書二五

趙昂的妻子王異其實比他本人更有名,《真三》和《三國殺》里都有牌面而趙昂至今沒見蹤影。其事迹包括梁雙破城後兩個兒子被殺後忠貞守節撫養女兒趙英,後來勸說丈夫、設計替韋康報仇,又協助丈夫守城。自馬超攻冀城至祁山堅守,趙昂曾出奇計九條,王異皆有參與。相信熟悉三國的朋友大多知道王異的事迹。

謐又載趙昂妻曰:趙昂妻異者,故益州刺史天水趙偉璋妻,王氏女也。昂為羌道令,留異在西。會同郡梁雙反,攻破西城,害異兩男。異女英,年六歲,獨與異在城中。異見兩男已死,又恐為雙所侵,引刀欲自刎,顧英而嘆曰:「身死爾棄,當誰恃哉!吾聞西施蒙不潔之服,則人掩鼻,況我貌非西施乎!」乃以溷糞涅麻而被之,鮮食瘠形,自春至冬。雙與州郡和,異竟以是免難。昂遣吏迎之,未至三十里,止謂英曰:「婦人無符信保傅,則不出房闈。昭姜沉流,伯姬待燒,每讀其傳,心壯其節。今吾遭亂不能死,將何以復見諸姑?所以偷生不死,惟憐汝耳。今官舍已近,吾去汝死矣。」遂飲毒藥面絕。時適有解毒藥良湯,橛口灌之,良久乃蘇。建安中,昂轉參軍事,徙居冀,會馬超攻冀,異躬著布韝,佐昂守備,又悉脫所佩環、黼黻以賞戰士。及超攻急,城中飢困,刺史韋康素仁,愍吏民傷殘,欲與超和。昂諫不聽,歸以語異,異曰:「君有爭臣,大夫有專利之義;專不為非也。焉知救兵不到關隴哉?當共勉卒高勛,全節致死,不可從也。」此昂還,康與超和。超遂背約害康,又劫昂,質其嫡子月於南鄭。欲要昂以為己用,然心未甚信。超妻楊聞異節行,請與燕終日。異欲信昂於超以濟其謀,謂楊曰:「昔管仲入齊,立九合之功;由余適秦,穆公成霸。方今社稷初定,治亂在於得人,涼州士馬,乃可與中夏爭鋒,不可不詳也。」楊深感之,以為忠於己,遂與異重相接結。昂所以得信於超,全功免禍者,異之力也。及昂與楊阜等結謀討超,告異曰:「吾謀如是,事必萬全,當奈月何?」異歷聲應曰:「忠義立於身,雪君父之大恥,喪元不足為重,況一子哉?夫項托、顏淵,豈復百年,貴義存耳。」昂曰:「善。」遂共閉門逐超,超奔漢中,從張魯得兵還。異復與昂保祁山,為超所圍,三十日救兵到,乃解。超卒殺異子月。凡自冀城之難,至於祁山,昂出九奇,異輒參焉。

——《三國志》卷二五 魏書二五引&<列女傳&>

唯一的問題就是史書上記載的王異的三個兒子都死了,後來趙昂還有沒有其他的兒子,或者趙月有沒有兒子就不知道了……

而趙昂後來則是和夏侯淵一起修鹿角,被黃忠斬於定軍山了。

二十四年春,自陽平南相渡沔水,緣山稍前,於定軍興勢作營。淵將兵來爭其地。先主命黃忠乘高噪攻之,大破淵軍,斬淵及曹公所署益州刺史趙顒等。

——《三國志》卷三二 蜀書二

趙顒大概率就是趙昂,因為《詩經·大雅·卷阿》有「顒顒昂昂,如圭如璋」的詩句。「顒昂」據說古代發音還相近,字也相關。又都是遙拜的益州刺史,總不可能讓哥倆輪流干這個職務吧?

上小學的時候讀《三國演義》,因為完全站季漢立場,所以我可討厭楊阜、姜敘、趙昂、王異這幫人了,馬超被他們殺了全家,但是他們被馬超反擊的時候,家人卻漏網了一堆,恨得我咬牙切齒。過了些年月,想想他們也都是忠義之士,馬超在歷史上也是出名的帶孝子,對他們的印象改觀不少。

後來看到幾個朋友回答這個問題,突然意識到趙昂和王異或許與祖上沾點親戚關係……

我突然理解為什麼很多滿族朋友聽《精忠說岳》也很起勁了……

另外,如果祖先是和趙昂一樣住在天水西縣,那就不得不去漢中了……

六年春……亮使馬謖督諸軍在前,與郃戰於街亭。謖違亮節度,舉動失宜,大為郃所破。亮拔西縣千餘家,還於漢中,戮謖以謝眾。

——《三國志卷三五》 蜀書五


有個回答假設的故事好像是蜀漢的戶籍人口,其實,現代人的祖先是蜀漢戶籍人口的可能性,我猜應該是非常小的。

根據晉書提供的數字,太康年間原益州地區共領戶約30萬戶,比起蜀漢滅亡時的28萬戶僅僅新增了2萬。可見蜀漢的戶籍人口90萬人到太康年間應該變動並不大,只新增了一點點(當然還不考慮蜀亡時的動亂被殺的)。而此時西晉全國戶數是245萬戶,戶籍人口1616萬。

也就是說,原蜀國遺民及後代往樂觀算給100萬,也只佔西晉戶籍人口的十六分之一(6%),東吳戶籍人口230萬也只佔14%,此時的晉代,北方的戶籍人口還是佔了絕對的大頭。

三國時期,如果曹魏的國力是100,那東吳和蜀漢分別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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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中國又出現了幾此大的人口遷移,例如衣冠南渡、經濟重心南移,三國時期的「魏國人」有可能就成了南方人,此後又江西填湖廣、湖廣填四川,原本三國時期的「吳國人」有可能又有相當一部分遷進了巴蜀。而巴蜀在經歷了宋末、明末那麼幾次浩劫之後,原本人數就不多的蜀漢戶籍人口的後代,還能剩下多少就很成疑問了。

當然,三國時代的平民不止是戶籍人口,甚至有可能大頭都不是戶籍人口。舉個例子,《通典》里認為曹魏前期的戶籍人口才400多萬,而司馬氏時代一下就爆棚到1000多萬口,正常的人口增長几乎不可能,又比如東漢時的長沙郡的戶籍人口就達到了100萬,而東吳全國才230萬口,南方戰亂相對較少,不排除就是這麼多百姓天下大亂之際就上山躲起來了,成了所謂的山越(唐長孺等史學家認為「山越即山民、宗部「,與普通漢人無異,佔山為匪,或是久居山中避亂的普通漢人後裔,如陶淵明所著的《桃花源記》描寫的類似)。

所以綜合起來,全國很多人的祖先,三國時代有可能壓根就是不歸三國政府管的隱戶,結果或許反而保證了較高的生存力(這類人可能在南方會有很多)。

祖先屬於三國正宗戶口的,反而十分之一要當兵,說不慘是不可能的,其中的大頭是最終被西晉編入戶籍的北方各口(約佔80%)。那這些人就非常有可能是經歷了各種徐州大屠殺中原大饑荒建安大瘟疫後活下來的,難度比該回答說的可能還要高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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