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小說推薦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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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愛美人纖阿

心機美人X黑化皇子

強推!!男主太有魅力了,前期光風霽月,又有著少年的害羞與純情,時不時糾結女主是不是真的喜歡他真是太可愛啦 後期黑化也特別帶感。

意歡

女主是太醫之女,父親被人誣告毒害男主,女主四處求助無門,最終還是找上了男主|?-?) ? 男主暗戀女主已久,借著機會開始____

正宗甜寵文 嚴肅霸道太子X嬌軟小美人 !

作者真的天才 __play寫的花樣多又勾人,還能過審!(o′艸`)

給您跪下

這篇人設一級棒!好喜歡男主啊,表面溫柔會撒嬌會示弱,其實腹黑佔有慾強太蘇了!

女主也是喜歡就直白地表達出來,坦坦蕩蕩,兩位真的超互補神仙愛情了嗚嗚嗚

穿成男配他前妻

女主穿書成為原書女配貌美心黑,丈夫(男主)是原書中表面看起來一事無成徒有張好看臉的隱形富豪。兩人搭夥過日子成真愛的故事

家養反派

沒心沒肺女主X美強慘男主

男主前期霸總後期舔狗,男主被調戲到面紅耳赤莫名帶感哈哈哈

兩個人一個願意作一個願意寵太戳了

我有霸總光環

穿書 女主奪得霸道總裁光環,要求賺100億否則就要接受家裡安排結婚哈哈哈超沙雕

強推!!女主嘴炮max隨時隨地搞笑 不虐不復仇不撕逼的沙雕歡樂爽文。

波月無邊

好看!!冷清男主被女主色誘,忍不住動了凡心超帶感!整篇小說就是男主被睡服,假意追殺女主,實質上護她安好。

神明今夜想你

重生治癒系 男主身世凄慘導致特別自卑,女主是他唯一的光,可以把女主供成神明,為她鋪好了未來的路,偏又不敢靠近怕褻瀆,更不敢乞求女主的愛(慘

多虧了女主主動,每次撩男主互動都甜到心坎里(//?//)

珠聯璧合

女主為了族人安危被選為男主聯姻的對象,女主在相處過程中被男主打動,相愛。

兩個人互動好甜啊,每次吵架不超過兩章還都是男主低聲下氣,又甜又爽,男主寵妻max!

道長你娶妻嗎

都市女白領X修真界道長

哈哈哈哈這篇腦洞超大!

男主從修真界穿到現代女主家裡,把女主嚇了一!大!跳!

道長由於特殊原因不得不留在女主家裡,兩個人同居逐漸產生感情(斜眼笑

龍闕

超好看傻白甜男主,重生男主浪子回頭這個梗真的百看不膩

公眾號:海螺推書


在這裡補充一下

全部已私,進群求書都是無償

另外說一下為什麼不直接留號

因為怕被封號啊[捂臉]

留號風險挺大的,我推點興趣不容易

1.《貪戀她的甜》作者:倚夢尋

文案

酒會上,方悅意外吸引了商界大佬沈欽北的注意,當晚就被他帶回了豪宅。

後來,聽說大佬心中有一道白月光,方悅決定離開,不料卻在機場被攔截。

沈欽北氣勢壓人地站在她面前,「去哪裡?不準備把我帶上?」

方悅抓著行李箱,生氣道:「我跟你不熟。」

沈欽北捏住她的下巴親她,「不熟?嗯?」

方悅滿臉漲紅,氣得捶他,沈欽北強勢將她打橫抱起,轉身朝門口停著的跑車去,「誰告訴你,男人用完就可以隨便丟掉的?」

在那之後,方悅才知道,大佬心中那道白月光就是她。沈欽北暗戀她多年。

婚後,方悅問他,「這些年,你就沒有喜歡過別人?」

沈欽北:「沒有,誰讓我只喜歡你。」

佔有慾極強冷漠大佬X甜蜜可人落難千金

2.《掌心痣》作者:南山鹿

文案1:

陸老爺子去世後,所有人都認為,作為名義上的長輩,祁陸陽應該對陸晚剩下的人生負責。

祁陸陽也確實這麼做了。

豪宅安置,全天監視,一周兩次電話,出行專車接送,還要塞給她一張附屬卡隨便刷。

陸晚無語:「你這是養金絲雀呢?輕車熟路、一套一套的,可真專業。」

「別瞎說,我在外面玩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流程,回回都得先試吃,再付賬。」祁陸陽在那邊抽著煙,說幾句呼出口氣來,聲音綿長低沉。沉默幾秒,陸晚突然問他:

「那你什麼時候過來我這兒?」

「過來做什麼?」

陸晚笑:「試吃啊。」

後來的後來,祁陸陽還真這麼做了。

文案2:

在無垠的慾望面前,人人都是巴普洛夫的狗。

排雷:古早風狗血天雷,雙向暗戀,HE。

3.《初初遇你》作者:池予

傅遇之,一中內外出了名的壞學生領頭羊,據說總是熬最晚的夜,玩最猛的遊戲,喝最烈的酒,把最美的妹。

然而真相卻是——

【真相一】

凌晨三點傅遇之輪流打電話給朋友:「你知道嗎?我家小姑娘爆炸可愛!可愛瘋了!她煮的飯超級好吃!她連考試重點都抓得很准!她晚上還和我說晚安了!」

朋友:傅遇之你tm有病吧?!

【真相二】

朋友喊傅遇之出去喝酒唱歌。

一群人在唱「摩擦摩擦在這光滑的地板上摩擦」,傅遇之掏出了一份數學卷子。

眾人:……

好不容易做完卷子,傅遇之終於拿起了麥克風,清了清嗓子:「大家靜一靜,我來和你們說一說我和年年的戀愛故事啊……」

眾人:艹傅遇之你是魔鬼吧?

【小劇場】

溫年年養了一隻鸚鵡,教它喊「媽媽」。

傅遇之路過嗤笑:「你還真當它是你兒子不成?」

到了晚上,傅遇之暗戳戳蹲在牆角對著鸚鵡,一遍遍重複:「快,叫爸爸。」

【嘴硬心軟醋精扛把子x軟萌乖巧暖心小可愛】

4.《溫柔玫瑰[娛樂圈]》作者:溫默成

當紅偶像時薇冷艷獨絕,一派生人勿近的氣場,初登舞台就被封為女團顏值珠峰。

粉絲:挺好一美人兒,就是有點兄控。↓

C位出道感言:感謝哥哥。

寶貝小熊身世:哥哥送的。

綜藝快問快答:最喜歡哥哥。

不養寵物的理由:哥哥過敏。

眾網友一直以為時薇說的是親哥,直到寡了三十多年的樂壇大佬於然突然被爆隱婚,就在大家猜遍娛樂圈的時候,於然微博官宣。

於然:生日快樂,我的玫瑰。@時薇

時薇評論:謝謝哥哥。[比心]

#時薇的哥哥是於然#瞬間引爆微博。

角落裡的cp粉沸騰了:搞了一年,我自己都不信他倆是真的!

那天晚上,蔚然成風的超話榮登頂峰,一條舊視頻空降b站首頁——魔鬼預言家up主將時薇在綜藝里叫於然哥的片段全部剪了出來,並且做成戀愛循環鬼畜。

在家裡嗑瓜子的時薇掃過黑歷史,看向於然:哥,我真的不是兄控。

於然:...那叫老公。

他的玫瑰,污泥破土,孤獨卻熱烈。

她的山河,波瀾壯闊,沉穩又溫柔。

1.溫柔大佬×玫瑰美人

2.1v1,he,甜,十歲年齡差。

5.《他們都讓我嫁給你》作者:楠丘

—後來追妻遭的罪,都是自己以前作的死—

韓笑有一個竹馬,瘦腰長腿,眼裡還經常泛著桃花迷死人不眨眼。

林燁有一個青梅,公認女神,多少人甘願擺到在她腳邊求摸頭。

兩人從小定了娃娃親,可就是沒看對眼過。

林燁:「跟她在一起我得重新回小學上思想品德課。」

韓笑:「我是想不開才會跟你談!」

*

就在兩家都以為,這上一代定下來的娃娃親,要在下下代才能履行時……

有人偷偷告訴他們,林燁把韓笑圈在懷裡用力的親,韓笑怎麼也掙脫不開。

*

林燁認了:「我們在一起吧,別禍害別人了。」

韓笑:「可以,你先寫個檢討書。」

當晚,自畢業後就沒怎麼碰過筆的林燁,抓耳撓腮的坐在書桌邊半個小時。

A4紙上,除了「我錯了」三個字外,空空如也。

「錯哪了呢……」

後續

林燁和韓笑領結婚證的那天

林爸爸和韓爸爸回到家,都捧著先父的照片,哭的淚流滿面:「爸爸啊,您當年的心愿,兒子終於給你辦成了!」

閱讀指南

1.青梅竹馬,兩家人都希望兩人在一起的那種

2.雙C,有誤會,但真的是誤會!

6.《消失九年後我又紅了》作者:墨西柯

-人氣巨星秦月明突然到了九年後,得知自己已經死亡了九年的消息。

此時她的合同早已過期,團隊解散,名氣已經不在。

一時間黑粉遍地,全網嘲諷:秦月明已經過氣了,居然還妄想回娛樂圈。

步入「中年」的粉絲們坐不住了,一夜之間明星勢力榜逆襲到第一位。

追星有什麼?粉絲們已經成了專業攝影師、霸總、作家等等!老子有錢,老子愛她!

-媒體:秦月明復出困難,資源極差。

某名導:秦月明曾在我困境之時,零片酬出演女主角,我的新戲定有她的位置。

某影帝:感謝秦月明曾經的幫助,願意為她介紹資源,期待再次合作。

當紅流量小生親弟弟:我的熱度給她蹭。

熱搜:秦月明進組被投資霸霸打壓。

次日頭條:秦月明粉絲五倍投資影片,要求前投資商撤資。

-如今的娛樂圈,在紅這方面沒人能跟江雲開比,流量爆炸卻黑料不斷。

好在他有一張無論做什麼都會被原諒的臉,以及讓人耳朵發癢的歌聲,猶如耳畔呢喃。

在秦月明歸來後,江雲開因為名字跟秦月明成了國民CP,[守得雲開見月明]竟然成為了一段佳話。

江雲開:「開什麼玩笑?她是我對家的親姐姐!」

粉絲們紛紛痛批秦月明蹭熱度,過氣老女人不要臉!

-清明節,有網友惡意祝秦月明節日快樂,秦月明淡然接受。

@秦月明:感謝大家的祝福。

結果江雲開卻炸了。

@江雲開:@秦月明 過你的兒童節去!

-後期,有人扒出#守得雲開見月明#超話主持人是江雲開小號。

全網沸騰。

@江雲開:真香。

7.《皇帝替我宮斗(穿書)》作者:鹿念

顧令筠一朝穿成了宮斗小說里的惡毒女配,明面是受寵貴妃,實則是擋槍炮灰。

熟讀八百本宮斗小說的顧令筠對宮斗躍躍欲試,正準備大展拳腳。卻發現,這劇情似乎有些不一樣……

被誣陷推人下水。

未等她有動作,落水那人就被打進了冷宮。

被造謠和太醫有姦情。

她還在想對策,那太醫就被端了窩。

顧令筠:.....

蕭昱珩自幼得奇力,能窺他人的心中所想。一路虛與委蛇,自認演戲能力一流,直至他遇到了比他更能演的顧令筠。

顧令筠眼角含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心裡卻是壓抑不住的興奮:「竟然誣陷我下藥迷惑狗皇帝,宮斗要開始了嗎?來吧!」

未料那蕭昱珩卻是微微一笑,附耳低聲道:「冷落愛妃真是罪該萬死。」

顧令筠第一百零一次預備宮斗,失敗。 

本文又名:《論皇帝和貴妃誰的演技更深》、《狗皇帝還讓不讓我宮斗》

8.《我帶著嫁妝穿回來了!》作者:郁禮

文案:

蕭旻明穿成了西幻文的人族公主,臨出嫁前,帶著富可敵國的豐厚嫁妝,又穿回來了……成了一名名不副實花瓶女明星。

蕭旻明:雖然我不學禮教,不懂民心,煉藥劑,學魔法,玩召喚,還逃婚,但我知道我是個好公主。

可你這個小老妹,不會唱不會跳不會演沒情商還隱!婚!你真不是個好明星啊!

穿越後狂放不羈愛自由,全靠演技混成好公主的蕭旻明,穿回來後面對一攤爛攤子,淡定地當最黑的星掙最多的錢,煉最好的葯美最盛世的顏。

直到有一天,黑子們發現蕭旻明已踏破影視圈一座又一座的大山,儼然已經逆風翻盤……

直播彈幕瘋狂刷:卧槽這都能翻盤?大神66666!

蕭旻明淡定表示:坐下坐下,基本操作。

此時影帝莫文闐,散著濕/漉漉的頭髮穿著浴袍從身後悄然入鏡,問:明明,新買的洗髮水呢?

全網網友:……???!!!

更6的來了。

花瓶翻盤成大佬實力碾壓順便和隱婚老公談個戀愛的故事。

9.《素手匠心》作者:沈碧瓷

內容簡介:

木版水印,復刻天下名畫!

素有「琅琊聖手」之稱的現代工藝大師許丹齡,意外魂歸大明,附身於南京城雕版世家的小少爺練白棠之身。

無奈白棠不學無術,性格懦弱,臭名昭著。

這可讓他怎麼活?!

10.《摩登代嫁[民國]》作者:小謝娘

*作為舊時標準教養出來的瘦馬,月兒的一顰一笑都是緊著男人喜歡的樣子訓練出來的。原以為靠著眼波流轉能在這亂世中依附著男人活下去便好。

怎奈一朝被賣去代替摩登富家女出嫁,成了正兒八經的正房太太。月兒戰戰兢兢,學法語,辦企業,學摩登新戲,做潮流女郎,生怕在同樣是留洋歸來的丈夫面前露出馬腳。

然而——好像也沒有那麼如履薄冰,丈夫也太寵我了吧?

*法國歸來的郵輪上的偶遇,打破了韓江雪對未婚妻的所有旖旎遐想。韓江雪對於婚姻心如死灰,再不敢奢求愛。

可在婚禮上,當看到了偷梁換柱的新娘,韓江雪的心跳漏停了一拍,原來,一見鍾情不是天方夜譚。

自此後——

小嬌妻被罰抄書,我來寫。

小嬌妻怕露餡,我陪演。

小嬌妻買買買,我付錢。

小嬌妻要做女強人,我來幫!

*一個已經掉馬卻在時刻演戲vs早就知道對方不是未婚妻卻極力維護


昭容皇后病逝那年,舜承帝醉夢,痛哭流涕,世人都盛讚舜承帝的痴情,為了皇后而放棄了弱水三千。


這舜承帝的確「痴情」,只可惜,這「痴」的確另有其人。



永寧二十七年冬,昭容皇后薨,舜承帝大慟,舉國同悲。


永寧二十八年春,舜承帝醉夢,見昭容皇后於榻前,望帝君之睡顏,痛哭流涕。帝問何故,曰思君之至,往生不得。帝淚垂,感念皇后情深,問何法可解?後曰,七苦不見,極樂往生,便是歸宿。


永寧二十八年夏,舜承帝好佛法,建庵千座,浮屠七級,不勝數。凡生而為女子者,遵禮制,削髮為尼。青燈古佛,為昭容皇后超度者,亦不勝數。


此東乾佛風盛行之因緣也。


一、


你要夢嗎?我可以便宜賣給你。他記得那女子這樣說。


平原侯夜添在這個雨夜又想起那向他賣夢的女子。是在半月前,他乘一葉烏篷,路過姑蘇,春雨淅淅瀝瀝,明月掛於柳梢,女子撐一把紫竹傘,遙遙呼喊:「船家,可否靠一靠岸,載我一程?」


船夫向夜添詢問,夜添點頭:「與人方便,也算積德行善。」


女子上了船,嫣然一笑:「多謝公子。」


夜添看她,女子芳華正好,著一身紅衣,輕紗曼舞,如蓑煙雨中,似硃砂暈於宣紙,有水墨禪意。


看向岸邊,她先前所立之地,恰是一座古寺,喚作蓮華。


女子撐竹傘坐於船頭,向艙中夜添招呼:「公子,一同來賞雨。」


素手,白皙,動人。


夜色凄迷,只船頭孤燈是唯一光明。夜添笑笑,鬼使神差答應,靠坐過去,身子露於雨中。女子明眸善睞,笑意揮之不去,紅酥手微傾,紫竹傘為他遮去天地風雨,換一片平靜。


她便是在這時開了口:「公子,你要夢嗎?我可以便宜賣給你。」


夜添匪夷所思:「夢?我已許久沒有做過。」


「無妨,公子想要何種夢境,奴家滿足你,是為報答。」


這話稀奇。


夜添看看船夫,他自撐著篙,欸乃一聲,神思渾然,不在此處。


夜添於是搖頭:「姑娘怕是醉了,夜色已深,還是早些休息。」


說完,他回到船艙,閉目,想要一場好眠。


「奴家名喚陰蘿。」


女子聲音自船頭飄來,像這江面忽然泛起的霧,一絲絲,繞於耳畔。夜添忽然就想起了另一女子的青絲,也曾像這般繞於耳畔,綿延至心底,是他戒不掉的毒藥,貪婪品嘗,忘乎所以。


因為心痛,夜添的睡意頃刻間就消弭了。


眼前明暗交錯了幾許,只感到船略微晃了晃,身旁便坐下了一人,抱膝托腮,凝視於他,這動作,像極了另一人。


又是鬼使神差般,夜添側臉看向她:「姑娘,你這夢有何稀罕?」


「我的夢,能見人心,你心中最渴求的是什麼,我便能讓你看見什麼。公子,我可以給你一場好眠,讓你做心許的過客。」


她神情篤定,可夜添覺得,她是在說一句笑話。


夜添笑笑,重又躺了回去,語氣不無玩笑:「如此,便請姑娘給我一場好眠。」


陰蘿抬手,闔上他的眼睛:「公子,良宵苦短,夢醒後,記得將酬勞給我。」

二、


窗外又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陰雨霏霏,綿綢不息,這便是她不喜姑蘇的原因。


玉寧挑了挑燈芯,託了腮朝外眺望,如牛毛般纖細的雨絲密密織出一張灰網,將天地嚴嚴遮住,她便如同被困在牢中的小蟲,掙脫不出那張牽扯命運的網。


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只皺了皺眉頭,一個心思動下,便造就了全東乾女兒家的厄運。


玉寧覺得,用一生的青春來為昭容皇后陪葬,這命運,好生悲苦。


正感懷著,有人敲了房門,是同寺比她先入門的師姐,跟在身後的身影挺拔修長,眉眼間刻著剛毅,正披著一蓑煙雨,緊緊盯著她。


他身上,有僕仆風塵的味道。


「靜淵,這位施主說是你的舊識,來看你。」


玉寧對師姐施了一佛禮,抬手請來人進屋,來人卻仍靜靜立在雨中,不動。


他身上的衣衫早已濕透,額間的髮絲緊貼,遮住了側臉好看的弧度。素來和煦溫柔的面容,如今在玉寧看來,淌著無聲的哀傷。


不自覺鼻頭一陣酸楚,玉寧手中佛珠滑落在地,空出來的手忍不住扯了扯那人的袖子。


「夜哥,有話進來說,好不好?」


或許是她聲音聽著顫抖,又或許是夜添當真冷了,總之那袖中藏著的大手忽地伸出,握住了扯著衣袖一角的玉手,便再不放開。


玉寧任由他牽著,引他進了屋。


方闔上門,夜添便一把將她抱住,緊緊箍進懷中,這擁抱,遲到了數月。


數月之前,是何模樣?


那時,夜添剛封了平原侯,正是少年得志之時。他騎了高頭大馬從皇宮出來,一路意氣風發,惹得大街上的女子一雙雙眼睛裡都種滿了桃花,泛出粉色流光來。


夜添得意洋洋回到府上,攀了後花園的圍牆向鄰院張望,花叢掩映處,木製的鞦韆架上,盪著一抹水紅色身影,比街上那些朵朵亂開的桃花,要美上許多。


「喂,我說玉寧,今年的梅子熟了的時候,我們便成親,好不好?」


鞦韆架上的女子回望,沖他嫣然一笑:「好啊,到時八抬大轎,十里紅毯,我才嫁你。」


「這有何難?」夜添倚著圍牆,口中噙了片柳葉:「玉寧,你生來便是要做我的妻子。今生今世,你逃不掉了。」


玉寧低頭吃吃地笑:「哪裡來的潑皮無賴,都不知羞的。」


話音剛落,耳邊一絲清風過,夜添已擁了她在鞦韆上坐定:「我這輩子就賴著你了,若有一天你逃了,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抓回來。」


「是么?」玉寧抬手將二人的青絲綰住:「那麼,我便逃得遠些,讓你如何也尋不到。」


「如此,你便試試。」


沒有回答,只有一串銀鈴般的笑,盪在夜添懷中,隨鞦韆一道飄得高遠。周圍一片桃花錦簇,香飄了十里,卻始終不及那女子的笑聲綿延。

三、


夜添與玉寧二人,青梅竹馬。二人的府邸比鄰而居,父親皆在朝中任有要職,夜添家世襲平原侯,而玉寧的家世要更顯赫些,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相國。


夜添長玉寧六歲,在玉寧還是個奶娃娃的時候便整日抱著她到熱鬧的街市上玩耍。是以玉寧最初的記憶便是京城的繁華,還有總是在她面前晃動的那張俊俏的臉,僅小小年紀便已見剛毅,然稚氣未脫,總愛對她咧嘴笑,笑容堪比三月春風,吹得玉寧心裡一片萬物復甦的暖意。


於是,玉寧此生記住的第一個人,不是爹娘兄妹,而是鄰家比她大六歲的哥哥,叫做夜添。


彼時,玉寧還是族中最小的女兒,極萬千寵愛於一身,自然生得刁蠻,這刁蠻在夜添面前表現得卻是極為明顯,明顯到每一句話語都帶著威嚴與居高臨下,小下巴輕輕一揚,夜添便甘願彎身為她當了坐騎。兩家的院中時時傳來歡暢笑聲,便是玉寧騎著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夜添,指著頭頂上垂下的果子,吆喝著:「夜哥,再高一點點嘛!」


那時,年幼的玉寧不知道,平原侯夜家的大公子在她面前如此逆來順受,並不是因為她父親的地位如何顯赫,而是因為在她呱呱墜地的那一刻起便已重重墜入了夜添的心裡,夜添幼年不懂,及至成了少年懵懂情事,卻也奈何不得了。


情之一字,若深種,便是一輩子。


二人的童年流淌得平和,這平和卻在玉寧的小妹妹出生時被打破,那一年,玉寧六歲,夜添十二。


十二歲的夜添,已是個少年郎的模樣,看到鄰家剛誕下的女嬰,嘿嘿一笑,偷偷扯了扯玉寧的衣服,低聲道:「玉寧,你妹妹真丑,不及你初生時半分。」


玉寧樂得咯咯笑,那邊女嬰像是聽懂了一般,撇了撇嘴,朝夜添伸出了一雙肉乎乎的小手。


「呦,夜家公子,這孩子想讓你抱呢!」


眾目睽睽,夜添無法拒絕,硬著頭皮將小小的嬰孩抱入懷中。軟軟帶著奶香的身體甫一貼住他,便發出一連串天真的笑聲。房中眾人看著那純凈的笑靨,皆是一愣。


剛出了娘胎的孩子,發出的第一聲,不是啼哭,而是歡笑。古往今來,恐怕沈家的小女兒還是第一個。


稀奇,真稀奇。稀罕事很快傳入宮中,舜承帝一道御旨下來,將這生來愛笑的嬰孩接進了宮去。原因很簡單,昭容皇后喜歡,要收她為義女。


原本就顯赫的沈家如今更是極盡恩寵,無限風光皆繫於一懵懂孩童身上,孩童不知肩頭擔子有多重,只一味天真歡笑,除卻笑聲,她什麼也沒有。


自那之後,但凡沈家的人,只要一看見夜添,便會打趣:「呦,夜家公子又來啦,是想嫣娘了吧?那等她大了,你向皇上要了她可好?」


往往,夜添沒有答話,一笑置之。


「嫣妹長得好,一雙眼睛水靈得像養了兩汪清泉。」二人在湖中划船時,玉寧揚聲道。


「是么?」夜添只顧注意著船行的方向:「小孩子的眼睛不都是水靈的么?」


「嫣妹笑得好聽,聽宮中的嬤嬤說,只要她一笑,便有黃鸝鳥飛上窗檯對她唱歌。」


「她的笑聲是討喜,不然皇后也不會歡喜得將她接入宮中去。」


「我就知道。」玉寧嘟了小嘴,抓起身上荷包便向夜添砸去:「你先時還說嫣妹長得丑,原來是騙人的。」


夜添被砸了個正著,哭笑不得:「玉寧,你這是怎麼了,她那時是很醜嘛!」


「那你的意思是她現在很美了?」


玉寧氣鼓鼓地站起身,撲過去搶夜添手中的船槳。她小小年紀,自然使得是蠻力,加之是在水上,船經不起折騰,在二人身子接觸的那一刻便翻下,嘩啦啦幾聲水響,二人雙雙落了水去。


最後還是夜添將不習水性的玉寧救了出來,當晚便是在一碗接一碗的薑湯與族中長輩的訓斥聲中度過,夜添挨了雙人份的板子,皮開肉綻,整整一月才能下地走路,整整一月,玉寧的眼睛腫得像個桃子。


於是他二人之間,再未提過嫣妹,直至玉寧十五歲。


玉寧十五歲的上元節,皇上特地准許沈嫣兒回家省親。


說起來,玉寧對這個好命的小妹妹著實沒有什麼印象,只記得她剛被誕下時的丑模樣,還有那聽了讓人心花怒放的笑聲,樂而忘憂。


所以,當一乘軟轎在沈府的大門前停下,一個只九歲便已見娉婷模樣的小姑娘款款走出轎時,玉寧的心肝兒顫了顫。


「咱們家的嫣娘,實打實一個美人胚子呢!」


玉寧聽到周圍讚歎,撇了撇嘴。


怎麼可能,當年那個渾身皺皺巴巴的丑娃娃,活脫脫竟是眼前俏生生水靈靈的姑娘,難不成皇宮的水土,當真滋養人么?


正想著,那小人兒已一頭撞進自己懷中,仰起明艷艷一張小臉笑看著她,甜甜喚了一聲「寧姐姐」。


她的笑容,讓玉寧無法抗拒。


待反應過來,玉寧一雙手已無比愛憐地捧起了嫣娘圓圓的臉龐。


於是,一群人簇擁著她姐妹二人歡天喜地進了屋去,沈嫣兒於攢動人影中不經意回頭,看到鄰家站著個清秀身影,正望向她這邊,嘴角噙著一絲笑意。


只九歲的沈嫣兒,臉刷的紅了。


後來沈嫣兒才知道,鄰家那位翩翩風度的哥哥名叫夜添,是夜家大公子,亦是寧姐姐的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多麼令人艷羨的辭藻。


上元夜出門賞燈,是夜添帶著玉寧與沈嫣兒,玉寧一路蹦蹦跳跳,沈嫣兒卻似大人模樣靜靜行走。夜添低頭看看她,抬手在她鼻尖颳了一刮:「皇宮果真不是什麼好地方,嫣娘你都變得不活潑了。」


沈嫣兒圓睜著眼睛:「活潑?是像寧姐姐那般?」


夜添望著玉寧歡快身影,眼中寵溺深不見底:「是啊,是像她那般。如此,才顯女兒家的靈性。」


「那,嫣娘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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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見的不是人:10 個愛到極致的瘋狂故事

江姝渃 自由撰稿人,怪奇事件觀察者,將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講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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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河大陸分東南西北四塊分河流域,中間是一塊被名為星辰的內陸海圍起的河中陸。

大陸以修鍊為本,商為盛,又以同修盟、行修會為朝,二分天下,再輔以如林派系宗門,互相爭鬥,相輔相成。

自上古神人文明,到初世上乘佛法的菩薩佛陀文明,再到禮行現世,大陸歷史橫跨三億七千六百餘年,衍成如今全民修武,眾生修真體系。

修武分武道九境,再細分人界三境,煉體,開竅,生武,地界三境,鍛筋,煉骨,融身,天界三境,蛻靈,升靈,涅槃。

修真分靈道九層,又分人界三層,通脈,啟靈,脫凡,地界三層,築基,金丹,元嬰,天界三層,虛神,凝體,渡劫。

一境一天地,一層一世人。

傳聞九境九層之上,還有第十境,第十層,但兩億九千年來,無人觸之其上,也無人知曉其左右。只知是上古時期眾神開天闢地後人類與靈獸狂蠻爭天奪地時的壯舉,聽起來是神鬼莫測,但大都是酒樓、茶館休憩閑聊時的怪說雜談。

算不得多真。

再說練氣修真,道是眾生求仙如路無凍死骨,是但凡有財力者,人人皆可尋的法門,實則不然。天有道,仙凡有別,靈又顯高低。無靈根者,終生憾死無道緣,百般錘鍊無有形。

正月三十,驚蟄。

永河大陸北河流域以東,祈梁城。

夜半子時,萬籟寂靜,正是人初入夢又緊裹衣被的時候。

白府,書香院。

院中有棵上了年歲的老槐樹,正屋隔窗漫灑了些昏黃光影,照在老槐樹上,影影綽綽,映出枝頭那隻年輕黝黑的小夜鳶,正瞪著兩隻如夜星辰的鳥眸,瞧著光影里透出的桌邊夜讀人,人影不大,約莫也就四五歲。

巡院的管家提一盞畫著白府二字的大紅燈籠,路過書香院時不由駐足,就站在那棵老槐樹下,抬頭露出滿是風霜皺紋的臉,定定地瞧著光里人影,搖了搖頭,眼中滿是心疼與慈祥,「唉...小少爺,又在尋那不周山了。」

管家駐足良久,才慢慢轉身,離去時,還不忍心地又回頭瞧了一眼,嘴裡又叨念了幾句,「仙家福地,羽化仙人啊...幾時瞧過我等凡俗命?」

夜更深,偶有徐風過,枝頭夜鳶也悄悄閉上了眼。

被老人心疼的小少年,姓白,名十一,是這白府的金疙瘩,是祈梁城的脊樑王爺,白起的小兒子。此時正大睜著眼睛抱著一本名為「大陸尋仙志」的厚厚書籍,一雙大眼中無神也不聚光,呼吸平穩,均勻,小鼻子也冒出了白泡,睡著了。

月漸轉,天微明。

假寐了一夜的夜鳶神清氣爽,鳥眸閃過一絲紅芒,瞥了一眼熟睡的十一,竟露出一絲不滿,然後清脆鳴叫了聲,覓食去了。

十一一個機靈,醒了。

醒來的十一伸出蠟黃無肉的小手,使勁拍了拍自己同樣蠟黃消瘦的小臉,喚著清脆的聲音,不滿地嘟囔了一句,「白十一啊白十一,怎麼又睡著了。」

桌上的白蠟已燃到了底,屋子裡有些暗。

十一又拍了幾下小臉,抓了抓頭髮,似是心中有些煩躁,將書本小心合上,抬頭透過窗向外看了看。在天一邊,一座連綿起伏,雄峨高立的山巒向天而立,山色蒼鬱,山腰有雲,山巒的低凹處,有日出的黃暈透出。

他瞧著山,眼中漸起一絲希冀和嚮往,手托著蠟黃消瘦的小臉不由瞧的痴了——此山名曰有龍,據說是取「有龍則靈」四字真意,不過十一從大陸尋仙志上面看到過,那座有龍山,是傳聞中真正的仙家福地,奉著真龍。

黃暈漸成白光,打在十一臉上,有些刺眼。

他眯了眯眼,有些悻悻然地收回了目光,嘆喃道:「天怎麼又要亮了,天亮了,五姐就也要走了,不知道青鸞山到底怎麼樣...」

「真想去瞧瞧啊...」十一起身揉了揉坐的有些麻的小屁股,伸手穿了件棉衣,外面又多披了件絨袍,這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站在院子里的十一還能透過院中老槐感受到昏明的月光,十一抬頭向天看去,嘴角不覺勾起了一抹弧度,「真好。」

月如鉤。

書香院挨著管事下人住的管事院,此時正是白府管事下人們晨起開始武道訓練之時。

「小少爺,早啊。」

「小少爺早安。」

「哎呦,小少爺慢著點,可別摔著了。昨天又看了不少書吧?怎麼不多睡會?」

「放心吧,天爺爺,我好著呢。以後睡覺的機會多的是,我得珍惜著點醒著的時候。」

十一路過時,但凡見到的家丁管事,都會與他打上一聲招呼,尤其是年邁的管家賀天,膝下無子,對他最是慈愛。

他臉上掛著稚嫩的甜笑,一一回應,隨即向盥洗間走去。

身後管家賀天似是想起什麼,向著十一背影喊道:「小少爺,聽說城西的灶王戲台那來了伙雜戲班子,要在咱城裡樂呵上三天,一會待小姐走了,老奴帶小少爺去散散心吧。」

「好,天爺爺。」十一沒回頭,只擺了擺手。

他走後,這些下人和管事望著他離去的方向,臉上都掛上了一層隱晦的嘆息和心疼,一直好一會管家賀天才拍了拍手,輕喝了聲,下人們這才迎著朝陽,呼著白氣,開始了晨起的武道訓練。

似是訓練太過投入,十一悄悄立在院門口一角,無人發現,自然也就無人瞧的見十一臉上小小的羨慕和渴望。

十一用冰冷刺骨的冰泉水,簡單抹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了些,便向著白府祠堂一路行去。路過五姐的清靈院時,發現五姐也已起了,正在院子里做著幾個讓他羨慕的奇怪動作,周身有著淡淡的霧氣環繞。

十一很想跟著五姐一起做那些很奇怪的動作,或者說他也很想周身可以有那些霧氣環繞,哪怕只有零零散散的一點點也好,他也知足。

奈何他不能。自他出生之日,經受了場晴天霹靂,天降雷罰後,他身體就壞掉了,修武無根骨,練氣無靈根,活命無年歲。

倒是頭腦還比較好使,過目不忘,只是,又有什麼用呢?

那些從書上瞧見的「朝在彩雲路,夕已至江南。」,「上可窮碧落,下可至黃泉」,再就是說講那兵家的仙家修士「我自一劍破萬法!」,單單瞧著就讓年幼的小十一熱血沸騰。

可惜他不能修鍊,是空有金山銀山在,只能看著不可搬,這些都已成了奢望。

這過目不忘的本事,似乎反倒成了負累。

少女打完手中動作,看見十一小心立在門口,慈笑著向他招了招手,「小弟,這麼早,怎麼不多睡會?是不是又熬夜看書了?」

少女面容可要比他紅潤多了,像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年歲倒也並不比少年大多少,看起來也不過是十一二歲。

十一向少女跑去,摸了摸頭髮,靦腆一笑,「五姐...」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他看著笑吟吟的五姐的清澈大眼一下子就變得紅紅的——他知道五姐今天就要走了,要去隨仙家道人學那通天徹地,長生不老的道法。

他有羨慕也不舍,想到自記事以來,和五姐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少年就有想哭的衝動,但堅強的少年,忍住了,他可不想讓五姐走的不放心,若是因此再壞了他五姐的修行大道,那他就真跟白家的千古罪人無二了。

只是今日一別,何日再見?

都說仙家修鍊無歲月,就是一甲子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可擅推演、丹藥之道的余玉羽仙師說他是漏靈之體,活不過十載之數,那他還能看得見一甲子後的天微明嗎?

他已活過五載,三載沉書,是以書中有萬法,書中有千識為期,每日夜深人靜時,他的書香院都會亮著昏光,有時一直到天亮,為了此事,父親娘親,還有他的這些哥哥姐姐們,都已抹淚不知幾多次,十一都記著呢。

可奈何他將大陸流通的醫藥典籍全翻遍,也未曾尋到破解他這漏靈之體的法子。

十一心有沉重,但依然喚著輕鬆道:「五姐,在想什麼呢?」

原來少女不知何時瞧著少年已是痴痴地紅了眼眶。少女撇過頭擦了擦眼角,將十一拉在懷中,又揉了揉十一被凍得通紅的小臉,認真道:「沒什麼,小弟,姐答應你,姐這次去青鸞山修行,一定幫你尋到解你身體的法子!」

「姐別擔心啦,姐只要修為高高的,十一就也可以像朱人傑一樣出去臭屁了。」迎著朝陽,十一咧嘴一笑,伸出蠟黃無肉的小手臭屁的拍了拍少女的背。

直到這時,十一才會透出一股孩子氣。

少女的眼,立即又紅了,「姐答應你。」

晨陽下,宅院里,少年望著朝陽心生嚮往,少女望著少年心隨。

......

書香有道少年來,靈願不起天譴人。

......

少女牽著十一,到了白家祖祠院時,院中已有不少人了。

大都是還在做些準備得家丁,見到少年少女時,紛紛躬身施禮。

少年少女一路回禮而過,到了祠堂口,看到一個鬢微霜的儒雅中年,正手中捧著個香爐,指揮家丁將祠堂整理出樣來,還悉心囑咐著家丁,一會要有仙師大人過來,不可落了禮數。

忙忙碌碌的,倒也井井有條。

儒雅中年看到少年少女進門來時,立即將手中香爐放到祠堂堂案上,慈笑道:「靈兒,怎麼這麼早,還將十一也帶來了?」

「父親。」少年少女躬身施禮。

少女掃了一眼身旁十一,欲言又止。

十一「蹬蹬蹬」地跑過去,抱住中年儒士,氣喘吁吁道:「父親,仙師大人什麼時候過來。」

「小弟,慢著些。」少女在身後急喊道。

少女和中年儒士眼中皆閃過一絲隱晦的心疼。

十一的身體每況愈下,以前至少也要跑上十幾步,才會喘息,現在只要三五步,就已不行了。

中年儒士親昵地摸了摸十一有些凌亂的頭髮,寵溺道:「慢點,父親又不會跑。」

十一咧嘴一笑,臉有些紅。

中年儒士哈哈一笑,彎腰將他抱在懷裡,用額頭頂著他的額頭,「就快了,十一想見仙師了?」

十一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小弟,姐一會幫你向鳶真人仙師問問,能不能讓你跟姐一起走,實在不行...」少女話未講完,中年眼神一正,搖了搖頭。

十一回頭認真道:「姐姐的機緣福報,就是姐姐的,別人誰也不行。」

這時門口傳來一個清軟聲,「靈兒,這事切不可再多言,鳶真人仙師是青鸞山七峰主之一,青鸞山向來是兵家劍修貴地。惹惱了鳶真人仙師,後果不是我們白家可以承受,知道嗎?」

循聲望去,一個素雅華貴婦人從門踱步進來,行於少女身前,拉起少女手,慈愛地瞧著少女,道:「你有這份心,娘就很滿意了。」

「是,娘親。」少女低頭。

「娘親。」十一又跑向婦人,一頭扎進婦人腰盼。

「有了娘親就忘了爹。」中年儒士有些吃味,笑意漸濃。

少女掩嘴輕笑。

婦人將十一擁在懷裡,「乖,在祠堂不要亂跑。」又抬頭道:「起哥,鳶真人何時來?」

中年正道:「祭祖之後。」

祭祖是白家傳統,每一位離家修行之子,都要經過祭祖之禮,寓求祖上福澤保佑,雖不是什麼彌生之舉,也能落得個錦衣玉食,至少不會流落荒野路邊,行那風餐露宿的虎落平陽之事。

祭祖之後,鳶真人便來了,時間不多也不少。

鳶真人是武道雙修,也是最主殺伐的劍修。傳聞中是青鸞山七位頂天峰主之一,其峰名為青鸞劍涯峰,在青鸞山乃至整個北河流域,都是前幾位的仙家大能。

鳶真人此次下山收徒也是頗為偶然的一件事。在一載之前,那時還是鼎盛城仙家宗門選拔大會,鳶真人未選到心儀弟子,又一次的失望所歸,一連12年皆是失望所歸,鳶真人不由有些氣餒,本以為收徒之事就此作罷,但鳶真人路過祈梁城時,卻偶遇白靈修鍊突破武修的開竅之境。

大陸有條不成文的規律,但凡十五個年歲之內,能開竅者,便是為修武天才,依次往前推,每少用一載,便是能增加兩個天才星級,以一星為起始到頂級十星級。

白靈突破開竅境時,不多不少,恰好是第十個年歲。

鳶真人心生驚喜,當即詢問白靈可願為她弟子,成為殺伐之最的劍修。

這對少女白靈來說,也算的上是天降福澤。

不過白靈念及小弟安危,竟將這份機緣福澤硬生生向後推了一年,也是鳶真人實在對白靈喜歡的緊,這才有了現在鳶真人遠來收徒之約。

白府專有一座接待仙師的院子,名為會仙苑。

至於白家的會仙苑為何稱之為苑而不是院,不過是為凸顯那些仙家道人的身份之尊,不可與粗鄙凡俗同日而語,不然仙師心有芥蒂,那倒霉的不還是他們這些想要攀枝頭的凡俗?

現在會仙苑中,身背一柄綉劍的鳶真人正坐於首位,綉劍雖細,但那金色的劍穗竟是根根向上直立而起,坐在下首的白家夫婦見了倒吸口氣,暗自驚駭,鳶真人這是周身劍氣凝實衝天而起,氣勢盈滿自若而發,這才有了劍穗直立的駭人壯觀景象,換言之就是大元金丹之下的仙家修士是絕不會有如此駭人氣勢的。

鳶真人拉著白靈,百般喜愛,還說白靈一定會是青鸞劍涯峰最為討喜和受師哥師姐愛護的小師妹,也一定會是峰中修鍊最快的一個,連越她這個做師傅的,都指日可待。

在白家夫婦看來,這自然是理所當然的。白家兒女十一個,哪個不是人中龍鳳?就是小十一也是煞星煞的驚天地泣鬼神,引來天降雷罰不說,還讓堂堂地界尊者閑道子仙師嚇得魂飛魄散,這本事他那十個人傑兒女,哪個有?

白靈見了鳶真人,卻還是有些怯生生的,「鳶真人仙師,我...」

白靈話未說完,鳶真人就扳起臉來,故意不悅道:「靈兒,你是我座下第五位真傳弟子,凡俗之禮切莫再掛口頭,仙家禮法雖簡意重,是要心熟慎言,以後要叫師尊。」

白靈臉上怯意愈盛,「是,師尊,只是白靈小弟,天資卓卓,絕不是蠢傻蠻橫之輩,白靈想...」

一旁的白家夫婦不敢多言,只連打眼色,示意白靈不要往下說。

白靈點著手指頭,躊躇了好一下,咬牙道:「白靈想...師尊能否為小弟觀相測試?」

鳶真人聞言,臉色先是一喜,伸手掐訣,但很快又是一呆,接著又恍然,再思慮了下後搖頭道:「可是上次我路過之時,是你要推脫一年之由?」

白靈心裡一顫,不妙漸濃,「回師尊,正是。」

鳶真人臉上立即露出惋惜、悲憫之色,一直好一會,才搖頭嘆道:「可惜出生泄了天機,受了天譴,遭大道所拋,機緣巧合下成了天煞之星轉世,不然定是位不世之才。」

仙師不然之語讓白家夫婦臉色一白,相顧無言,只餘下心疼和苦澀。

試問哪個父母不盼兒福?

白靈不死心,「師尊,可,可還有破解之法?實不相瞞,自家小弟自出生便身受苦難重重,更是被仙師告知只有十載可活,可嘆我家小弟命苦遭天妒。」

鳶真人疑惑道:「是哪位仙家道友?」

一旁的白起連回道:「是正氣閣閣主,余玉羽仙師。」

鳶真人恍然,「原來是羽道友。羽道友可說有破解之法?」

白家三人立即面露苦色,心道若是有破解之法,我們還需要在這問你作甚?

「並未說。」白起黯然道。

白起起身,抱拳躬身至腰,誠懇道:「鳶真人仙師可有辦法?」

一旁的芊衣也連起身雖丈夫一起躬身施禮,心中卻是酸楚不堪,如那未熟的青梅汁液直灌心靈。

鳶真人搖頭直接道:「連羽道友都無破解之法,我這並不擅長推演救人的青鸞山,就更是無計可施了。」

白家夫婦頓時面如土色。話已說此,也等於是斷了仙緣。

鳶真人直接起身,「峰中還有授業,靈兒,隨為師走吧。」

「師尊,靈兒可還能與自家小弟道別?」

白家夫婦也都熱切至極,今日一別,或是永別,也許小十一便再也見不到他這最親的五姐了。

每想到此,白家夫婦都是一陣揪心難言,白髮人送黑髮人,字僅七字,簡單至極,卻能有幾人堪破又超脫的?

鳶真人似是看不見白家悲戚,直接冷聲道:「白靈,你想自毀前程不成?我若從未來過此地,從未見過你,那便還好說,凡夫俗子講觸不到那麼多大道規則。可是現在你已一腳踏了仙緣,不行!」

少女掩面哭泣,有心拒絕,無法言說,她的仙緣若斷了,那想要救助小弟,便再無希望之理。

十一就在屋外,雙手抱膝,將頭深深埋在雙腿間,屋內仙師所言,並未避諱於誰,他自然聽得真切,一直真切到他回到書香院耳邊都還在嗡嗡迴響。

原作者:提筆安天命

書名:我本無命

轉載自:微信公眾號【課星人】(侵刪)


老公你好

房間里燈光昏暗,床上人影浮動,一聲聲曖昧的喘息,從房間里深深淺淺的傳來。

女人攀附在他的肩膀,緊緊咬著嘴唇,身體在痛苦跟愉悅的邊緣掙扎,男人緊緊扣住她的腰,嗓音粗啞,「你在走神?」

女人輕輕眨了下眼睛,抬眼就看見男人帶著怒氣的眸子,他在生氣嗎,生氣什麼?

「你在想別的男人嗎?在我床上想別的男人?」

女人不太明白他為什麼生氣,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沒有。」

男人不相信,狠狠地在她肩上咬了一口,

「如果讓我知道你把我當做別的男人,我會一口一口咬死你!」

女人身體輕輕一顫,發出一聲痛苦的輕吟,男人的動作才又溫柔起來,「記住我要你這一刻。」

女人還沒回過神,新一輪的動作又開始了,女人的輕吟跟男人的喘息,頓時交錯成美妙的樂章……

六小時前。

雲城沈家,這日張燈結綵,門庭若市,今天是沈家長女,沈佳音與季家獨子季澤昊大婚的日子,沈家門外,豪車一列十多輛,好不熱鬧。

梳妝台前,一身白紗,姿容姝麗的女子對著梳妝鏡,輕輕撫弄發間的珠花,她神淡然,眉宇間完全看不到新嫁娘該有的喜悅,她的樣子,就像是在完成一件任務一樣。

牆上的掛鐘已經十點一刻了,迎親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但是直到現在,也沒有人進來喊她出去,沈家一片冷清,一點沒有嫁女兒的喜悅在裡頭。

沈佳音站起身,對著鏡子轉了一圈,裙擺蕩漾起的弧度優美而高雅,將她整個人襯托的像一朵高貴的雪蓮,渾身散發著清幽冰冷的氣質。

今天是她的婚禮,很快,她就不再是沈家大小姐,而是季家兒媳。

她的未婚夫,季澤昊,儀錶堂堂,是雲城出了名的青年才俊,長相英俊,性格溫純,對她也是以禮相待,人生,似乎沒有什麼不完美的,但是她的心情卻平靜異常,沒有波瀾,也沒有喜悅。

不大會兒,家裡的下人就過來幫她整理衣裙,說她的未婚夫已經到了樓下。

沈佳音沒有再耽擱,撩起裙擺,朝外走去。

她從樓上緩緩下來,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她妹妹沈佳雪的聲音,帶著委屈,從客廳傳來,「爸,媽,我跟澤昊已經在一起很久了,他根本就不愛姐姐,你們為什麼非要逼他。」

沈佳音腳步微微一頓,下人有些惶恐的看著她,猶豫著要不要提醒樓下的人,沈佳音擺了擺手,示意她別說話。

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結婚前還能聽到這麼一段精彩的故事,怎麼能打斷呢。

「你閉嘴,沒問你!」

她的父親沈霆站在客廳,雙眼逼視著她的未婚夫,季澤昊,寒著一張臉,沉聲道,「你給我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季澤昊抿起嘴唇,只說了一句,「伯父,對不起,這婚我不能結。」

沈霆氣炸了,抖著手半天罵不出一個字來。

自家兒子把人家一邊跟人家大女兒訂婚,一邊又睡了人家小女兒,季家長輩也是臉上無光,這麼大一把歲數,被指著鼻子罵,卻也只能受著,不停的賠禮,「這事兒,是澤昊的錯,雪兒年紀小,肯定是被這小子帶的,他們之間也就是一時衝動,這婚禮按期舉行,季家,還輪不到他說話。」

季澤昊張了張嘴,卻不敢反駁他的父親。

季父又道,「這件事的確是澤昊做得不對,但是親家,今天大喜的日子,什麼事情等我們婚禮過了,再說行嗎?」

沈佳雪慌了神,要是這樣下去,今天這一齣戲不就白演了,想到這裡,掐了季澤昊一把。

「伯父,我已經承諾了雪兒,這婚我不能結。」

季父好不容易安撫下去對方的情緒,季澤昊一句話又給挑起事兒來,沈霆的臉色當即就黑成了鍋底。

「為什麼不能結?」

看夠了戲的沈佳音,終於出聲,問向季澤昊。

他倒是沒想到會聽到沈佳音的聲音,愣了一愣,抬眸望去。

沈佳音此刻正亭亭而立在樓梯口,一身白紗,身段優雅,她款款送樓上走下來,一直走到季澤昊跟前才頓住腳步,自上而下打量了他一番,淡淡道,「你還沒有換禮服。」

說著走過去,輕輕握住了他的右手,季澤昊一愣,似乎沒想到一向清冷的女人會如此熱情的牽起他的手,正在他愣神的時刻,沈佳雪突然哽咽的開口,

「澤昊。」

季澤昊回過神,猛地掙開了沈佳音的手,喉結輕輕一動,低聲道,「佳音,對不起。」

沈佳音的手在空微微僵了一下,然後平靜的收回,眼眸微微下垂,彎了彎唇角,聲音驀地清冷,「對不起什麼?」

對不起愛了你的妹妹?婚禮取消吧?季澤昊說不出口。

「姐,你別怪澤昊,一切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懷孕了,澤昊他也不會……」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沈佳音終於將視線落在沈佳雪的臉上,最後又望向季澤昊,沉著嗓音問,「她說的是真的嗎?」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不僅沈霆夫婦,就連季家二老臉色也變了。

誰也沒想到兩個年輕人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豪門裡這種事是在是太丟人,沈霆的臉色當場就難看起來。

季家父母,也是綳著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季澤昊。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好像都在等著沈佳音開口,讓她拿主意一樣,

沈佳音突然笑了,原來她還肩負著這麼重的責任。

沈佳雪紅著眼睛,看著面無表情的沈佳音,輕聲道,「我沒必要拿這個開玩笑。」

沈佳音掃了她一眼,淡淡道,「多久了?」

明明沒有一絲情緒,沈佳雪卻本能的覺得冰冷,她努力讓自己迎著沈佳音冰冷的視線,哽咽道,「姐,你明明知道澤昊不愛你,為什麼還要跟他結婚,我跟他已經在一起一年多了,你的眼裡只有你的事業,你根本不會理會他的感受,一直以來都是我在替你照顧他,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要的是什麼,你既然根本不愛他,為什麼不能讓給我?」

沈佳音聽完只是淡淡一笑,道,「所以這就是你勾引我未婚夫的理由,上了床其實也沒什麼,既然我未婚夫有生理需要,我妹妹有這麼樂意獻身,我也沒什麼意見,孩子你可以打掉,要是不想打,生下來給我帶,我可以把它當做親生孩子一樣,絕不虧待它。」

沈佳雪傻了眼,她怎麼都沒想到,沈佳音的心竟然大到這種地步,饒是沈霆見慣了大風大浪,也被沈佳音這番話震住了,半天也緩不過神。

季澤昊更是一臉震驚,好一會兒才道,「佳音,你在胡說什麼?」

「我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沈佳音還是笑,「季澤昊,季叔叔,季伯母,咱們沈家季家兩家為什麼聯姻,相信原因你們都清楚,無非就是謀求兩家企業的長遠合作發展,商業聯姻,重的是利而非情,有些事情,只要你們不介意,我不會追究。」

她這話已經相當明白了,她不在乎季澤昊跟沈佳雪的關係,只要她不反對,這場婚禮繼續。

誰也沒想到沈佳音居然是這樣的態度,雖說沈佳音跟沈佳雪同為沈家女兒,但是沈佳音卻坐鎮沈氏半壁江山,而且她能力不弱,季家自然也是看上這一點,早早就讓二人訂了婚,拖了三年才辦婚禮。

沈佳雪雖然也是沈家女兒,但是不管是心思,還是資歷都跟沈佳音差得太遠,他們這個圈子,誰不知道,沈佳音是沈氏第一繼承人,她有沈家的第一話語權,娶了她就相當於娶了半個沈家,不然沈佳雪也是沈家女兒,他們也不會這麼難辦。

但是現在鬧成這樣,沈佳雪又懷了孕,他們就算同意,沈霆這邊也不好交代。

只是季家還沒開口,宋芷容倒先變了臉,「佳音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叫替雪兒養著,這是一句替她養就能解決的事嗎,雪兒生了孩子,你讓她以後怎麼嫁人?」

「那就打掉。」

沈佳音冷冷道,「沈佳雪自己不檢點,難不成宋阿姨還想讓澤昊負責不成?說出去,豈不是笑話?」

宋芷容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沈霆也皺著眉,表情明顯的不悅。

季父這時候才道

,「佳音,我們季家是中意你做兒媳的。」

很明顯,他將這個皮球踢給了沈家,讓他們內部來消化這件事。

沈佳音望向沈霆,等著他說話,她倒想看看,她的父親會怎樣處理這件事,是讓她今天在婚禮上被棄婚,還是委屈沈佳雪,保全沈家的顏面。

沈霆抿著嘴唇,眉頭緊緊皺著。

宋芷容臉色微變,低聲對沈霆道,「老沈,這事兒可關乎雪兒一輩子的聲譽,你可得好好想想啊。」

沈佳雪委屈的看著沈霆,眼眶通紅,這母女一唱一和,沈霆又是最容易心軟,沈佳音幾乎已經猜到了沈霆的決定,卻還是想聽他親口來說,懷揣期待他會偏向自己、

沈霆沉吟了幾秒,看向沈佳音,「佳音,婚禮先緩一緩吧,等事情解決了再說吧。」

沈佳音的心頓時涼透了,她望著這個偏心到極點的父親,輕聲道,「怎麼解決,如果一天不解決,這婚是不是就不結了,父親還不如直接點,直接說退婚。」

沈霆何嘗不知道,這樣的處理方式,傷透了沈佳音的心,可是佳音跟雪兒不一樣,佳音她可以獨當一面,雪兒還是個孩子,這件事他要是處理不好,雪兒這輩子就毀了,所以即便多惱恨季澤昊,多愧疚沈佳音,他還是硬著心腸,別開臉,沉沉道,「佳音,你一向通情達理,這件事鬧出去損害有多大,我不說你也知道,就當是爸爸求你了。」

沈佳音忽然笑了,她臉上很少有笑容,季澤昊印象里,她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這突入起來的笑容,就像是奶油糖果一樣甜膩,卻帶著嘲弄,跟諷刺,冷得讓人心涼。

「如您所願。」

她說完這四個字,提起裙擺,朝外走去,背影蕭瑟而孤獨。

「佳音……」

似乎是誰叫了她的名字,她沒有再回頭,因為她知道,沒有人會期待她回頭。

大雨瓢潑,沈佳音車速開得很快,在馬路上高飆起來。

如果這時候有人在旁邊經過,就能看見車子坐著的女人,漂亮而精緻,就像是畫里走出來的人一樣,可是她的眼圈通紅,像是哭過一樣,如果是季澤昊看見,他會驚訝於這樣的沈佳音,原來她不是無堅不摧,原來這個女人也會哭。

她開車到了一家酒吧,伸手將婚紗的下擺撕掉,變成了半身裙,然後跳下車進了酒吧。

一身白紗,美艷標緻,跟夜店女郎的性感完全不一樣,卻忍不住讓人想多看兩眼。

她拒絕了每一個前來搭訕的男士,一個人趴在吧台前喝酒,可是身體醉了,腦子還是異常的清醒。

她知道有人將她從酒吧帶到了酒店,她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是她太累了,或者她的心已經被傷透了,連反抗都失去了力氣。

她被人丟在床上,然後她聽見那個人在講電話,臨走前可惜的看了她一眼,之後關上門離開了。

沈佳音翻了個身,從床上坐起來,她有些口渴,想起來找水喝。

但是當她打開卧室的門的時候,看見客廳站著一個滿臉絡腮鬍的男人。

他身上被雨水淋透了,衣服包裹在身上,勾勒出健壯的線條,沈佳音突然有些口乾舌燥。

男人似乎也有些意外,卧室里會跑出一個女人來,還穿得衣不蔽體。(婚紗被剪了,露出兩條大白腿。)

他沒說話,只是打量著沈佳音,幽暗的眸子,就像是深不見底的潭水,黝黑澄澈。

那真是一雙極好看的眼睛,沈佳音想,這雙眼睛長在這麼一個留著絡腮鬍,看上去有些趿拉的男人身上,居然沒有一點違和,甚至偏生出幾分男人味。

她一定是喝醉了,她這麼想道。

如果是清醒的時候,她可能已經離開了,但是現在,她站在原地,看著這個男人,沒動,而是輕聲道,「你不渴嗎?」

男人眸中閃過一絲嫌棄,緊皺起眉,似乎對她這樣的輕浮,有些厭惡。

這樣的視線,如果是清醒的沈佳音,定然會露出不悅,但是現在,她鬼迷心竅的盯著男人敞開的衣領里露出來的鎖骨跟胸肌。

他鬍子上的水順著脖子,滑進他的衣領,水珠順著肌肉的紋理慢慢滑下,這樣子,說不出的有些性感,她覺得更渴了。

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女人這麼直白的盯著胸口看,不但不自在,甚至讓他覺得不悅。

「看夠了嗎?」

男人沉聲開口,嗓音跟他的邋遢的外形不一樣,意外的充滿磁性,低沉好聽。

沈佳音回過神,面色有些尷尬。

男人沒有問理會她的尷尬,沉著臉道,「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沈佳音愣了一下,「不是你帶我來的嗎?」

「我帶你來?」

男人眯起眸子,冷笑一聲,「我好像沒有叫客房服務。」

這話有些羞辱人,即便腦子有些不太清明,沈佳音也聽出了濃濃的諷刺。

沈佳音眉頭皺了皺,沉聲道,「對,你沒叫,因為叫客房服務的是我。」

男人猛地抬起眼帘,眸中瞬間帶上幾分危險。

「你再說一遍?」

男人猛地靠近,這句話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說的,沈佳音身體不由顫了一下,佯裝鎮定的抬起眼帘,「原來現在客房服務的門檻這麼低,不知道能不能去投訴……」

她話音剛落,男人猛地捏起她的下巴,眯起眼眸,「不如先試試服務,再考慮要不要投訴。」

說完猛地低頭吻住了她的嘴唇。

沈佳音的瞳孔猛地放大。

這個吻來得太多突然,以至於沈佳音被親的時候,完全是獃滯的狀態。

而男人在碰上那張粉色的唇瓣時,腦子裡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跟這個女人不討喜的性格不同,她的嘴唇,意外的柔軟,甚至還有點甜,讓人不覺有些食髓知味。

所以本該是挑釁的親吻最後卻弄得有點有點欲罷不能,就在他打算鬆開的時候,這個女人突然環住他的腰,踮起腳尖,回應起這個吻來。

男人眸中閃過一道寒光,突然推開她,陰著臉,道,「缺男人已經到了自甘下賤的地步了?對你來說,是不是只要是個男人都行?」

這話說起來,實在是傷人。

沈佳音一向都是沈家高貴的公主,何曾被人這麼羞辱過,她咬了一下嘴唇,眼眶突然紅了。

再強硬的男人,對於女人的眼淚,都是手足無措的。

比如現在,因著沈佳音紅了眼圈,這個刻薄的男人,面色就變得有些不大自在起來。

「我說錯了嗎,你還委屈上了。」

沈佳音低垂著眼帘,好久才輕聲道,「今天本來是我的婚禮。」

男人微微一怔,這才注意到這個女人身上這衣不蔽體的服飾哪裡奇怪了,這根本就是剪掉了下擺的婚紗,難怪看上去有點不倫不類。

這女人身上的婚紗價值不菲,絕不是一般家庭的可以買得起的,今天市裡大婚的豪門似乎只有一家,那就是沈家。

所以眼前這位,就是外界謠傳的,那個猶如高嶺之花的冰山美人,沈佳音?

傳聞跟現實差距有點大,誰會想到,本該在今天成為季家兒媳的沈佳音,會一副酒鬼模樣,出現在酒店?

儘管心裡又疑問,男人卻沒有開口去問,婚禮既然砸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變故,而作為陌生人,他也沒那個必要多嘴。

所以他淡淡的看著她,「所以呢?」

「男人是不是都喜歡柔柔弱弱的女孩兒,明明受傷害的是我,為什麼還要我做出讓步,是不是在他們眼裡,像我這樣的人,就不會受傷不會難過?」

「那都是借口,」男人哼了一聲,聲音透著不屑,「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下半身決定上半身,什麼喜歡柔弱的,都是借口,說白了,就是喜歡騷一點的。」

男人的視線自上而下的打量著眼前這個穿著白紗的女人,她很漂亮,即便衣著有些怪異,已然遮掩不住那一身貴氣跟鋒芒。

上挑的眉眼,帶著一絲清冷,孤傲的猶如一朵青蓮,偏偏眼尾挑起的一瞬間,又給自己平添了幾分媚意,這樣的她,有幾分禁慾的美感,讓人很想撕開這張冷淡的面孔,看看她瘋狂的模樣……

這樣的想法在腦海中一閃,男人便違心的別開視線,哼了一聲,繼續刻薄道,「不過你這樣的,確實沒什麼吸引力。」

沈佳音顯然被男人的胡說八道給說愣住了,就在男人以為,是不是自己說話太過分的時候,她突然踮起腳尖,重新吻住了他的嘴唇,毫無技巧的吸允舔舐。

男人愣了一秒,猛地推開她,陰著臉道,「不過是被男人拋棄,就值得你著呢自甘墮落,若這就是你的本性,我想我大概明白他為什麼不要你!」

沈佳音果然停了下來,她鬆開手,抬起眼帘,眼淚還在眼眶打轉,嗓音略帶沙啞道,「你不是說男人都喜歡騷一點的嗎?」

男人……

他突然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糟糕透頂的感覺,因為他察覺自己向來冷硬的心,對著這個酒鬼居然狠不下心。

「我很乾凈。」沈佳音眼睫輕輕顫抖,她伸出手,顫抖的解開他襯衣的扣子、

這個膽大的女人!

男人攥起拳頭,理智告訴他,他應該推開這個神經病,然後狠狠的罵她一頓,將她趕走。

但是手指在碰上她的肩膀的時候,突然就狠不下心來推開。

「高高在上的沈家千金,是在勾引我嗎?」

他的語氣,冷嘲熱諷,女人動作頓了一下,微微垂下眸子,睫毛微微顫抖著,是啊,真是倒足了胃口,沈家繼承人,從小教養極佳的沈佳音竟然會下賤到對一個陌生男人求歡,她應該停止這種瘋狂又愚蠢的行為,可是她又倔強的想知道自己對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一絲一毫的吸引。

所以她在男人嘲諷的目光下,她繼續解開下一顆扣子,男人的表情終於有了一些皸裂,他猛地將她抵在牆上,嗓音陰冷道,「我在給你一分鐘時間,你出了這麼門,我就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他話音剛落,女人再一次親吻了他乾燥的嘴唇,男人眼底閃過一道寒光,伸手拖住她的腰,將人抱起壓到沙啞上,粗暴的扯開她的裙。

男性濃厚的荷爾蒙氣息,在周身流轉,沈佳音有些喘不過氣來,她抓著他的肩膀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男人卻不給她思索的時間,直接切入主題。

這是一場激烈的情事,淋漓盡致,沈佳音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在一個陌生人身下婉轉綻放,那種滲入四肢百骸的快感,讓人幾乎窒息。

頭頂的燈光或明或暗的閃動,她的腦子有點空蕩蕩的,突然自嘲的想,原來性跟愛真的可以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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