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乃至湖北各區市實際情況如何?

經嚴重到網上流傳的程度,現身說法比掐頭去尾的視頻和謠言更有說服力,也更能避免恐慌,哪怕只是介紹自己日常生活中的所見所聞,也可以使得外地人有更全面的了解。


為了解武漢市內的實際情況,我們採訪了一位武漢的外賣小哥。

在封城的日子裡,三十多歲的老計每天戴著口罩,騎著自行消毒的餐車,穿行在武漢的大街小巷。

他用一台「破爛工作手機」,記錄下自己看到的一切,裡頭有商家、客戶、醫生、寵物和同行騎手。

他說,現在的武漢,不是一座死城。每戶房、每扇窗背後,都有人。


跑才有錢掙,不跑就沒有

我是湖北人,老家是一個以水著稱的小城。

去年七月,我投資失敗,欠了一屁股債,只好來武漢當一名「外賣老哥」。

一月初,我就決定不回家了,想趁著過年多掙點。

春節期間,不但單子多單價高,還連著一個冬季送餐挑戰賽 —— 只要不中斷,獎金可能高達六七千。

這個誘惑太大了,我平時的工資也就五六千。

封城後,武漢街頭只剩下交警、清潔工和外賣小哥。

和所有武漢人一樣,在1月20日鍾南山發表講話前,我都不覺得疫情有多嚴重。

1月21日號那天就不一樣了。一大早,便利店的單子突然變得特別多,打開一看,全是買口罩的。

晚上五六點,我收到一個跑腿單,客戶托我買N95。

那時我還不知道N95是什麼,轉了好幾家藥店都沒有,想到早上那家便利店可能還有一次性醫用口罩,就問他要不要,他說那也行。

大家都開始做防護措施了,我肯定也要做啊,於是給自己買了三盒口罩。

送單途中會路過許多藥店,門口大多都掛著斷貨的牌子,更狠的是寫著:溫度計、消毒劑、葯,全都斷貨。

23日凌晨兩點,我剛好在刷微博,刷著刷著就刷到封城的消息,還是官方發的,藍V。

第一反應是太不真實了,上千萬人的大城市,說封就封,連市內交通也停了。

不過我和家人都沒有太緊張。

家裡曾經有烈性傳染病人,我們照顧過他,知道該如何防護。

市內交通停擺後,一個戴口罩的胖嬢嬢在路中間攔車。她說要打車去徐東,但我這一路過來,沒見過一輛的士。

我不知道有多少騎手離開武漢。他們可能是春節返鄉,可能因為疫情離開,也有可能留漢但不送單。

可以肯定的是,除夕、初一、初二那三天,送餐的騎手特別少。

我是一名兼職騎手,和正職不同,沒有線下的統一組織,也沒有節假日的值班補貼。

跑才有錢掙,不跑就沒有。

大年三十晚上,我給自己放了假。第二天出工時,商家說除夕好多單子沒人送,最後都取消了。

一位客戶下單買了十幾桶速食麵。

我現在每天最少換兩次口罩,用酒精消毒液給餐車消兩次毒,用酒精片擦拭騎行手套。

平台也反覆提示風險,督促我們戴口罩和消毒,並要求每天上報身體情況,選擇「發熱、不發熱、正常」等選項。

我的裝備,六十個口罩,四個溫度計。

在我看來,最重要的防範方法是和別人保持安全距離。

比如送餐時,盡量不交談不接觸。

我會事先把外賣袋的手提部分給客人捋好。交接時,我托著下邊,他們從上邊一拎就走,這樣就避免了身體接觸。

沒過多久,平台就推出了「無觸碰送餐」的服務,可以把外賣放在小區門口或單元樓下,讓客戶下來拿。

封城後,許多市民見到我都會詫異:「這時候還有外賣嗎,哪裡還能點?」

我說對啊,我們一直都能送,一直都能點。

疫情發生後,我有種特別奇妙的感覺。

說實話,騎手這行,本來就是個蠻低級的工作,不需要多少學識多少技術。

但現在不一樣了。

我們好像也在為這個城市貢獻著力量,儘管非常微小。

只要大街上還能看見外賣小哥,就證明這個社會還在良好運轉。

沒單的時候,我在路邊曬太陽,對面坐著一位清潔工大哥。


大年初一就送呼吸內科

大家最關心的,肯定是醫院裡的情況。

我也想趁著送外賣去看看,是不是像微博上說的那麼慌亂。

初一早上,我在APP的搶單大廳里看到送往中南醫院的單子,從起床到準備出門,一直都沒人領,那我就領了吧。

中南醫院很大,有11棟樓,我的目的地在4號樓的16層。

我上去一看,正是呼吸內科。

也太巧了吧,大年初一就送到呼吸內科。

出乎意料的是,醫院裡很安靜,沒有想像中的病患扎堆,我猜病人已經進行了集中轉治。

偶爾走過幾個戴口罩的人,看起來也並不慌亂。

收單的是位老人,在普通病房,看起來狀態還可以。

我把外賣放在床邊的椅子上,說了聲「你好你的外賣」,就離開了。

安靜的四號樓

下午我又接了一單,送去武昌醫院西區門診部。

這是個大單,光米飯就有十幾份。四個大手提袋裝得滿滿當當,餐車都裝不下,還得放在踏板上。

到了門診部,我在馬路邊上給收單人打電話,他卻說自己沒有點餐,也沒在上班。

我只好聯繫點餐人,等了大概五分鐘,對方給我發了個新電話和新地址 —— 洪山區梨園社區衛生服務中心。

往常,這樣的單子是最讓人惱火的,既麻煩,還耽誤時間。

如果下單的地址和實際送達地隔太遠,會被系統判定為違規炒作。

來到新的地址,一位年輕的醫護人員戴著口罩走出來。

我先把踏板上的兩袋遞給他。他很意外,連說謝謝,提著東西就轉身離開。我又叫住他,把餐箱里的兩袋也拿給他。

他很驚訝,「還有嗎?」

我能感受到他語氣里的驚喜。

我不清楚點單者是誰,猜想是某位網友送給醫護人員的。

這個單子原本預計20分鐘就能送達,但最後花了一個多小時。

我還接了一個跑腿訂單,是女兒給前線的爸爸送熱飯。

騎手間流行一句話,「你都他媽的當騎手了,你還在乎個他媽的傳染病?」

這句話必須得帶髒話,不帶髒話就沒有那個意思了。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感受到裡邊的自嘲。

雖然嘴硬,但大部分人還是不太願意接醫院單。

比如2月2號早上,有個送往武昌醫院的單子,掛了很久都沒人領。直到又來了一單武昌醫院的,才被領走。

我猜想那位騎手本來不想跑,但一趟能賺兩趟錢,就願意了。

幾天後,外賣平台開通了醫院專送,可以根據醫院的安排送到指定地點。

醫護人員的三餐有了保障,我們接到的醫院單便少了很多。

遇見一個盒馬騎手。我把正職騎手稱為「正規軍」,正規軍來了,就沒我們游擊隊什麼事了。

即使不在醫院附近,依然能感受到生活的微妙變化。

有次送外賣,接單的大姐戴著口罩,一直咳嗽。

接過外賣後,大姐進樓刷卡,一對夫婦在後面。男的離得比較近,想跟著進去,免了再次刷卡的麻煩。

同行的女性見狀,喊了聲「嘿」,沖男的使了個眼色。男方大概明白了什麼,立刻停下來,兩人等了好半天才上樓。

目睹這一切的我,心裡五味雜陳。

一個下單的姑娘,咳嗽了但沒有發燒癥狀,在家自我隔離,不敢讓爸媽知道,問我能不能幫她買葯。

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似乎與危險有關,有的吵鬧,有的平靜。

前幾天,我經過武昌醫院門口,一位曬著太陽的阿姨忽然身子一倒,醫護人員趕緊跑過去扶住她,然後抱著往醫院裡走。

很平靜。

周圍站著的人、後面的保安、街邊的醫護,身後商店的老闆,都很平靜。

我卻覺得好像有一座山向我壓過來。


這裡的生活還在繼續

封城後,人們的需求改變,我收到的訂單也跟著變化。點外賣的少了,買米面雞蛋零食等生活用品的多了。

到了夜裡十一二點,外賣單又開始增加。

我推測大家都窩在家裡,晚睡晚起的,對夜宵的需求比較大。

一個家裡沒存糧了的客戶,備註要生雞蛋。

藥品的單子也多,奧司他韋和蓮花清瘟膠囊是最多人買的。

但口罩和各種消毒液基本買不著了。路過還有貨的藥店,我都有意識去排隊囤貨。如果之後有客戶再下單,我可以轉賣。

路過藥店時,看到有人排隊我都會湊上去,多半是新物資到了。

目前來說,市裡生活用品的供應還是充足的,沒看到哄搶物資的情況。

不過蔬菜算得上稀缺。

有一次,顧客讓我幫忙在某個超市買點青菜。

我有些為難地說,怕不好買。對面誤會了,趕緊說可以再給我個紅包。

到了超市,果不其然,凡是帶葉子的都賣光了,只剩下土豆,尖椒、洋蔥。

還好我知道的一個專門賣蔬菜的小店還有,趕緊亂七八糟的買了一些,但是老闆說明天就不開業了,進不到貨。

蔬菜是賣的最快的,去晚了就沒有。

還有一次,我在路邊菜攤遇到一個餓了么的騎手跟老闆娘商量退貨。

原來顧客讓他按照半個月的量買菜,他買了七百多塊錢送去,顧客又嫌多,要退一部分。

老闆娘說這都是葉子菜,不給退。

1月28日,一位小販在路邊戴著口罩賣菜。白菜4元一斤,菜苔10元一斤,比超市便宜。

不單是人,動物們同樣遭受著疫情的影響。

初二晚上,我接了個跑腿單,幫一個不在武漢的姑娘去照顧她家的貓,她已經離開四天了。

一進門,哇那個臭味,生化武器啊。

我還看到地上躺著幾個小東西,眼鏡霧蒙蒙的看不清,以為是死老鼠。走近一看,竟然是死掉的貓仔。

原來這幾天,有隻貓生崽了。

主人知道後,哭得泣不成聲。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只好把死去的小貓連同鏟掉的貓砂,一塊丟到垃圾桶里。

臨時鏟屎官,換好了水和貓糧。

另一個離漢的主人,把貓寄養在寵物中心,那隻叫年糕的貓卻不知道怎麼就跑出來了。

主人下了個跑腿單,找人幫忙捉貓。

一大早,我們三個人信誓旦旦地出發,一路掃到33層的天台,才發現了它的蹤影。

我們一開始用小魚乾和貓罐頭引誘,它看都不看。

又找了雙襪子,用電線綁起來。面對這個粗糙的逗貓棒,年糕看了一眼,依舊不為所動。

無動於衷就算了,它還從沒關上的天台門,一溜煙跑去了隔壁的單元樓道里。

還掃嗎?這個樓有他娘的三十三層!我爬不動啦!

幸好,下午我們終於把貓逮著了,每人分到了180元的酬勞。

小年糕,這回你可跑不掉了吧。


我的生活和工作沒受到太大影響,只是經常點的煲仔飯關門了,每周去的網吧停業了。

許多人都喜歡說「武漢加油」,但這個詞太大了,跟我好像沒什麼關係。

我能記住的,都是那些微小而真實的感動。

有天晚上,我騎著車,看到一個姐姐抱著只泰迪在前面跑,三條流浪狗在後邊追。

我感覺不太對勁,停下來問她沒事吧。她說沒事,還說了聲謝謝。

我繼續往前走,車還沒起步呢,就聽見她在身後又大聲說了句,「謝謝啊。」

平時,我也許聽不到這樣的謝謝。

但在這個特殊時期,每一個身處武漢的普通人,都特別特別需要鼓勵,特別特別需要關懷。

有種被煙熏了眼睛的感覺,我差點哭了。

1月29日,路過沙湖公園,發現春天已經到了。

攝影 口述 老計 | 採訪 東北旺 | 編輯 小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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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在武漢的洪山區,家裡奶奶走了,爸爸媽媽爺爺都在醫院。

家裡只有我和一個小學生的弟弟,每天要照顧弟弟,社區的工作人員都很好,每天都會打電話詢問我和弟弟的情況。經常送吃的來,有時候一天要下樓三四次拿東西。小區的志願者們也很棒,有時候還會把家裡燒的排骨送來給我和弟弟吃。,感覺很溫暖。就是在家只有我和弟弟,有點孤單。

奶奶走的很突然,奶奶已經走了19天了,我至今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這幾天晚上都可以夢到奶奶,夢到了爸爸媽媽他們都回來了,我不用再照顧我弟了,高興的驚醒了。可是醒來,還得想著早飯做什麼,這種落差太大了。我也還是個孩子啊,別人上網課都有家長叫起來,早餐在桌上擺著直接吃,可是我呢,我早上得靠鬧鐘還有我媽的電話叫起來,起來了還要去喊弟弟起床,還要給他穿衣服,然後要去燒水,做早飯。我也還是個孩子啊.......我已經單獨照顧我弟弟34天了。本來我弟過了14天的隔離期就想著送到小姨家去的。社區的愛心車輛都送過去了,可是他們小區門口的社區工作人員就是不讓進,說不是一個區的.....表示很無語。

我真的好恨這次疫情好恨好恨好恨,才封城的幾天,每天在奶奶家很舒服,每天只吃兩餐飯,過年準備的很多菜還有肉,因為沒有親戚來都自己吃掉了,每天伙食都很好。我們家也都很注意,都沒有出門。想著這次疫情肯定和我們家是沒有關係的,在家比拜年還舒服一些,每天都說這是過得最舒服的一個年......可是現在......唉 一切都是那麼不如意。 奶奶走的太突然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奶奶是以這種方式走的,最後一面都沒見著,什麼都不知道,就連奶奶走了都是同學看到媽媽朋友圈來問我我才知道的,太突然了吧 他們都說奶奶走的很安詳。

2.3的時候奶奶在家心臟病犯了,前幾天就吃了好多葯,萬不得已去了醫院,沒有想到一去醫院就量體溫量出發燒,心臟病就不管了,奶奶已經呼吸困難了,站都站不起來,爸爸一直推著輪椅,只能慢慢慢慢慢慢排隊拍CT拍出了CT,說是很有可能的啥病毒感染,然後就在醫院排隊打針,一直到晚上九點才打完針回家,爸爸和奶奶一整天都沒有吃飯,然後呢,第二天就只能在一個三級的小醫院打針,可是奶奶的基礎病太多了,已經有呼吸困難的癥狀了,可是又要檢測核酸才能住院,那時候核酸試劑盒一天一個醫院只有100份,爸爸第二天早上六點就去醫院排隊拿試劑盒,等待著確診收進住院,可是同濟又沒有床鋪,只能每天早上去小醫院打針,打了有三天。整整三天,新冠已經確診了,有著很多基礎病的老人就在小醫院打氧,打針。家裡到處找人,托關係找床鋪,就在小醫院拖著,有一次晚上九點市裡打電話說晚上會安排救護車來的,家裡人一晚上沒睡,等了一晚上車沒來,就這樣放了兩次鴿子。真的很難受,在那之前爸爸看見家裡奶奶有點發燒,晚上就把我和弟弟送到了市內來。家裡奶奶感染病毒,確診了整整三天都沒有病床,媽媽爺爺每天在家裡戴著口罩,家裡吃飯全都是用的一次性的碗,吃飯全都不在一起吃,睡覺也不在一起。可是爸爸還是無法避免的也染上了,然後媽媽和爺爺也染上了。

一開始爸爸問我要不要把弟弟送到姑媽家去,我想著我們前兩天還和奶奶接觸了的,說不定我們還在潛伏期呢,別把姑媽家也害了,硬著頭皮答應在家照顧弟弟。一開始我覺得我可以,一點問題都沒有,有很多很多人關心我們。可是弟弟又不聽話,

晚上寫作業寫得口渴的時候端起杯子,喝著那口涼水,心裡真的很難受,家裡沒有熱水,一點熱水都沒有,大晚上的也不想再去燒水。想著這些天真的很難過很難過。我為什麼承受著這麼多啊,我也還是個孩子啊..........

就當是記錄一下這段時間吧....一段難忘的時光......好晚了 我每晚都想夢到奶奶,可是我又怕夢到奶奶。我.......

晚安

更新一下5.13

過了好久好久啦,為了控制我刷知乎,只有平板上安裝了知乎。好久好久沒有看知乎了 上午無聊打開看了看消息著實嚇到我了。之前也有打開過知乎,看到消息那裡有三個小紅點點,以為是官方推薦了好多消息,沒有留意看。 然後這個回答是那天晚上心情很低落的時候想找個地方訴說回答的,有點忘記回答了這個問題。

你的的評論我都看完了!很溫暖很溫暖很溫暖...... 我也說不出什麼很高級的話了..... 感覺這個世界很溫暖

順便回答一下下評論,我是一個高二的女生。弟弟三年級,弟弟有點點憨(我覺得)做事很拖拉

現在家裡爸爸媽媽爺爺都回來了 我整整整整帶了我弟弟58天喔!!!感覺超乎了我的想像。 家裡現在一切恢復正常.... 少了一個人.... 一個人變成了一張相......

前些天5.6的時候把奶奶的喪事也辦了,先在家糾結了很多天要不要回去參加這個喪事,特別特別怕自己接受不了,(其實也就是在逃避這個事實吧)從小就是奶奶帶大的,還是回去了送了最後一程。

奶奶一生喜歡熱鬧,很熱心腸,也很能幹,每次過年過節的時候腌魚,腌肉,肉丸子,包粽子都是奶奶做。媽媽說奶奶走的很安詳,我覺得奶奶走的好孤單...... 5.5晚上給奶奶守夜的時候,爸爸和表哥他們喝多了酒,後來他們都睡著了,爸爸跟我和小姑說,奶奶走的很痛苦很痛苦..... 奶奶是早上七點走的,搶救了整整一晚上,爸爸說,當時奶奶不願意插管,覺得插管就有去無回了,爸爸勸了她好久好久,奶奶才勉強答應。爸爸說他有一張奶奶走之前昏迷的照片,看著就很痛苦的照片,他說他不會給我們看的..... 現在爸爸不和我一起住,有機會我一定要找到看看那張很痛苦的照片..... 那張照片哪來的我來解釋一下下:奶奶在同濟醫院搶救的時候,爸爸在方艙醫院,距離奶奶的醫院不到一公里遠。爸爸是一個無癥狀的感染者,爸爸一直在跟方艙醫院的院長說好話,求他,想看看奶奶的最後一面...... 方艙醫院的院長也沒有辦法,不能讓爸爸出醫院,只好讓奶奶醫院的醫生給發來了一張照片。

奶奶一生愛熱鬧,明明兒孫滿堂,走的時候身邊沒有一個親人,喪事辦的也簡簡單單,唉........

還有一件事..... 奶奶當時好不容易轉到同濟醫院,然後我們每天都給奶奶打電話,連著三四天,奶奶都說自己沒有打針,當時的情況真的真的真的很危險了,我給奶奶打電話,奶奶說「 ,婆婆好幾天沒吃飯了啊,婆婆快不行了啊。」後來過了一天我又給奶奶打電話,奶奶也說自己沒有吃飯..... 我們家家庭群里都快炸了 我也不敢天天給奶奶打電話,我怕她沒精神,或者在睡覺。家裡人都給奶奶打電話,奶奶都說自己沒吃飯,我也不停的在群里問怎麼回事,他們說奶奶喉嚨都腫了,吃飯吃不進去,醫院只有飯吃奶奶想吃一天稀飯和麵條,護士也不管,每餐飯就放在那裡,也不管奶奶吃不吃。當時是武漢最危險的時候,那時候全國各地的支援都沒到,武漢的醫生護士也確實很辛苦。然後後來小姑和爸爸輪流打電話給護士站,問為什麼不給奶奶打針,給老人家打點葡萄糖也讓老人心裡好想一些,說要投訴醫院,要找記者來,然後才給奶奶打針。奶奶很愛多想所以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

奶奶剛住院的時候我給奶奶打電話,奶奶帶著哭腔跟護士說「護士,你給我打針啊,我快不行了啊」然後我聽見護士說「哪有那麼多針給你打啊,醫生說打針就打針,我也管不了啊。」(請你們自己補腦那個狠狠的語氣吧......)我在電話這頭聽得都快要氣炸了................. 不要噴我!!!就是這樣的!很現實。後來家裡人說應該是奶奶已經很病危了,醫院不想浪費資源了。其實也能理解吧..... (其實不能理解,還很氣憤!!!!!)後來........ 醫院給奶奶打了針,然後奶奶還給我小姑打電話說護士還餵了幾塊冬瓜給她吃了的(感謝!!!)我們以為奶奶應該有希望了...... 然後在奶奶走的前一天下午五點多,我從來沒有想過那是我和奶奶的最後一段對話..........

我「那你現在打上針了,說明快要好了呀,不要再多想了,爸爸媽媽爺爺也都住上醫院了,我在家吧弟弟也管的很好的,打上針就好了,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我現在廚藝超級厲害了,還會和麵包餃子了。」

奶奶「你好好照顧弟弟啊,你是姐姐啊,你要讓著他,你比他大。」

我「他現在在家好煩人,每天要收拾兩遍客廳,煩死了。」

奶奶「他比你小啊,他不懂事,他是糊的。好好照顧他。我現在不想說話了,不想說了,拜拜。」

然後拜拜之後就沒有了...... 沒有了...... 沒有了...... 我再怎麼打電話奶奶都沒接了...... !!!!!!!!!!!!!!!!!!

後來我跟爸爸說了這件事,爸爸還把我罵了一頓,說奶奶不知道他們也病了的事,怕奶奶知道了心裡有壓力,覺得自己把家裡人都害了。我當時難受死了,想給自己兩嘴巴子,自己明明知道奶奶愛想,還說出去了。

如果奶奶早三天入院會不會結果會不一樣呢

如果爸爸當時去醫院照顧奶奶會不會結果不一樣呢

如果我們家關係更多會不會結果不一樣呢

如果我沒給奶奶說那件事會不會結果不一樣呢

如果醫院早點給奶奶打針會不會結果不一樣呢

如果..... 有如果結果肯定不一樣

奶奶雖然基礎病多,但是也不至於能馬上奪命,奶奶起碼還能活七年吧......

我未來的計劃都有你,可是你卻不在了。

你才剛剛開始享福,就走了。

你把我和我弟慣成這樣,不負責就走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

之前每天放學你都會給我打電話,然後過半個小時你又會打電話問我到家沒..... 我還嫌你煩,煩你天天沒事給我打電話。後來,放學的時間變晚了,你還是堅持每天給我打電話,每天就只有在車上看一下手機,還要跟你講話,真的好煩好煩.... 現在......... 我每天給你打電話,你不要煩我啊..... 你可不可以接一下電話........

我就是想到了什麼寫什麼......... 記錄一下心情感受..... 睡了,晚安。

5.22

我看到那張照片了.......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奶奶整個臉都變形了.....

那張照片的背景是黃色的袋子,還有醫生的手套的前半部分。應該是本來已經裝到屍體袋裡了,醫生打開,把頭上的被子扯開拍的照.........

奶奶的整個臉,瘦的只有之前的?大.........

像一個剛出生的還在被褥里的小嬰兒,還張著嘴.........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無法想像奶奶在醫院的那幾天經歷了什麼,明明就半個月沒有見到奶奶,怎麼就成這樣了!!!!!!!太恐怖了........ 我甚至認不出來了....... 臉上甚至還有屍斑..... 太嚇人了太恐怖了太恐怖了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身處風暴級事件中心的人,往往並不比外圍知情更早或準備更多——這便是過去一個多月以來武漢正在發生的。


災難爆發前總有徵兆,但常被忽略。


對於很多生活在武漢的人來說,一個多月後回想,或許都會覺得自己本有機會提早行動。可在當時,一切只是突如其來。


2020 年 1 月 23 日,武漢實施封城。為了遏制新冠肺炎疫情進一步擴散,這個常住人口超過 1000 萬的超級大城市被突然按下暫停鍵。


然而,城市靜止了,城裡的病毒並不會。900 萬被關在武漢的人就此被拖入一場殘酷的戰爭。


表面的靜止和內在的衝突聚集於一處,武漢就像風暴眼。



武漢上一次成為中國乃至全球的焦點,是在 1938 年。抗戰初期,南京淪陷,國民政府遷都重慶,但大量物資、人口、公司和政府部門都集中在武漢,它是中國當時實質性的首都。


在 1930 年代,這座城市已經有 200 萬人口,有通往廣東和北京的鐵路,以及頂尖的工廠、醫院和學校。


這些稟賦,武漢保留至今。


如今,它仍是中國最重要的交通樞紐之一,也是汽車、鋼鐵、石化等製造業的重鎮。武漢與周邊的孝感、黃岡關係緊密,城市關聯度堪比長三角的核心城市群。2018 年的數據顯示,武漢市 GDP 排名全國第 9,擁有 27 家三級甲等醫院和近 6000 個基層醫療衛生機構,本科生源質量僅次於北京和上海。但一直以來,人才留在武漢的並不多。武漢希望改變這一點。


過去 10 年,武漢大興土木,滿城工地,試圖刷新整個城市的基礎設施水準;2018 年,大城市相繼放寬落戶政策爭奪人才,武漢是最早的之一;它還在努力吸引有潛力的創業公司和高技術行業,武漢光谷效應已經初顯??就像大多數中國的新一線城市一樣,武漢正在爭取脫穎而出,一切看起來很順利。


直到 2020 年 1 月。


慣性被打破,日常社會中被隱藏的東西會暴露無遺。對於身處其中的每個普通人來說,他們無法預見這一巨變,也無法知曉它給自己帶來的影響,一切都從未知的迷霧中直接衝到眼前。


延遲:「隔了一條長江」


「江城」武漢,被長江和漢水劃成了 3 個地區—漢口、武昌、漢陽,統稱「武漢三鎮」。它們歷史上都曾是獨立的城鎮,又隔著大河,直到現在,不少居民的日常活動範圍仍然主要限於其中一地。


武漢人王樂曾覺得這場瘟疫離自己很遠。王樂的公司和家都在武昌,平時少去漢口。1 月初她就聽說有不明肺炎,但總覺得這件事和自己「隔了一條長江」。後來鍾南山宣布「人傳人」,王樂的擔心增加了一點,不過新聞里說大多數感染者都是老人,她再次覺得自己和病毒還有距離。


和王樂一樣,陸正也生活在武昌。在醫藥行業工作過的他,1 月初就看到過微信上流傳的武漢市衛健委的紅頭文件,但直到 1 月 16 日才採取行動。那天,陸正在微信里看到武漢市中南醫院醫生被感染的消息——中南醫院離他家只有 1 公里——便向在這家醫院工作的師弟打聽情況,得到的回答是:事情可能已經失控。當天他便與太太在各個平台分別下單,買了 100 個 N95 口罩。


與醫療行業接近的人,更容易感到異常。孝感人陳亮在武漢做醫療器械生意,客戶是武漢周邊的醫院。每到過年前,陳亮的主要工作便是催賬。1 月 20 日是他豬年的倒數第二個工作日,他發現醫院裡不管哪個科室的醫生和護士都戴上了口罩。陳亮很快聯想到之前流傳的那個肺炎傳聞。


春節前,陸正取消了和老人吃團圓飯的計劃,去超市採購了 700 多元的食品,當時估計可以吃到初七。沃爾瑪的購物車很大,陸正往裡面塞滿了蔬菜、肉、米和面,自助結賬時,光掃碼就花了很長時間。排在後面的人問他:「買這麼多東西,你們家幾個人過年?」「就兩個。」他回答,發現那人沒戴口罩。


武漢人張濤的理髮店開在商業中心武漢天地。年三十前的幾天,一般是理髮店生意最好的時候,但張濤發現今年客人變少了。1 月 21 日,業主方瑞安給商鋪下了通知,要求春節期間不歇業,商場里各處都是為春節準備的紅色裝飾。


但第二天,張濤就收到了新通知,春節期間可以不營業。他鬆了口氣,因為他家所在的小區離華南海鮮批發市場不到 1 公里。1 月初以來,他已經陸續聽到一些感染的消息。


許多武漢人其實都或多或少地提早感知到了一些不祥的細節,但另一邊,他們又接收到了更多讓他們放心的信息:官方公布了確診數字,但說「沒有證據人傳人」;新聞里沒怎麼報道過這件事;同時,春節前該開的會、該營造的氛圍,都照常發生。


沒有人意識到,從接收信息到做出反應,從官方到居民,武漢出現了延遲。


在武漢周圍,這種延遲更嚴重。


1 月 21 日,王樂回到老家孝感雲夢,村裡人聽說武漢在搶口罩還覺得不可思議。但很快,武漢封城,孝感開始公布確診數字,有認識的人感染了,疫情一下子近在眼前。


孝感雲夢屬於農村,聽上去很遠,但其實與武漢聯繫緊密。這裡的學生,把武漢的大學作為首要目標,甚至高中就會去武漢讀;村裡人外出打工或是做小生意,武漢也是首選。


王樂開車從武漢的住處回老家只要 90 分鐘,從雲夢坐動車到漢口站只需 40 分鐘。但疫情信息和緊張氣氛傳遞到這裡的速度,卻要慢很多。直到武漢封城,雲夢也沒有採取特殊措施。


王雄也發現,因為農村消息滯後,他很難讓家人警惕起來。王雄在上海一家零售品牌的電商部門工作,1 月 20 日從上海乘動車回到武漢。回家之前,公司同事買了十幾包口罩,讓他也多買,他沒當回事,只買了 3 包,還留了一包在辦公室準備初七回上海後用。


回到農村老家,王雄發現父親還在棋牌室打麻將。被從牌桌上拉回家之後,老人發了脾氣,說明天還要去。王雄說現在這個傳染病很嚴重,父親說那戴著口罩去打。


這些武漢周邊農村的老人不會從微信上看到傳言,身邊子女和他們一樣也忙著籌備過年。事實上,他們獲得信息的渠道還不如湖北以外的城市。


當政府的官方消息和措施通過村內的廣播和標語、鄉鎮幹部的電話、鄰里之間的流言在身邊四處流轉,他們才意識到這個春節不同以往。


1 月 23 日早上,已經回到孝感老家的陳亮打開微信看到朋友發的照片,才知道前一晚,孝感的路上有許多武漢來的車。




混亂:「原有的醫療衛生行政系統肯定出問題了」


系統從毫不在意到出現應激反應,切換幾乎是在一夜完成的。


1 月 23 日凌晨,武漢市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指揮部發布了一條 213 個字的通告,也就是後來所稱的「1 號令」,宣布關閉機場、鐵路離漢通道。之後高速公路收費站也迅速關閉,武漢「封城」。


封城迫不得已。1 月 23 日前的一周,武漢各大醫院的發熱門診已經擠滿患者,根據媒體後來的報道,當時剛剛開闢的重症隔離病房都會馬上住滿。與此同時,隨著春運返鄉的人流,病毒迅速擴散到武漢,乃至湖北以外。


祁立是武漢一家三甲醫院的醫生。1 月 19 日,他被緊急徵調到急救中心,擔任院前急救醫生—簡言之就是 120 救護車上的醫生—而他的同事,也陸續接受徵調,進入發熱門診或隔離病房。


進入一線的頭一個星期,祁立遇到的情況最複雜。那時任何人都可以叫 120,但自 1 月 30 日之後,只有患者自己聯繫好醫院病房接收,120 才會出車。


每次把病人帶回醫院,祁立都會看見已經排到大門外的隊伍。他知道,這些病人至少要等候 5 個小時才能見到醫生。叫到 120 的病人已經算是幸運,他們能夠進入室內,但這也不意味著能夠得到救治。


潘璇的母親就是這樣。潘璇在一家整形醫院工作,曾經是名護士。她的母親在 1 月 20 日出現癥狀,看了一次急診,醫生只有葯,沒有床位,她們只能回家。1 月 23 日,母親癥狀惡化,她叫了 120,母親被送到武漢市第五醫院。折騰到半夜,最終只得到一張在急診室大門前的床、一些葯,和一個氧氣瓶。(在那之後,潘璇和母親走上了一條充滿「幸運」和「不幸」的自救之旅。)


祁立不得不面對這樣的困境:他把已經失去行動能力、需要立即進入搶救室的病人拉到急診,但沒有床位。家屬懇求、爭吵,醫生無能為力,最後,隔離病房裡的醫生出來臨時搶救這位病人。這當然不符合規範,但救人要緊。


疫情與每個武漢人的距離都迅速縮短。伴隨著病毒一起蔓延的,還有恐慌。


輔導機構語文教師李考拉所在的小區,2 月 13 日一下子確診了 30 個人,疑似 18 人。這些數字帶來的恐懼很難描述,也無處排解。有天半夜,李考拉的樓下停了輛救護車,在同一小區另一棟樓里住著的父母看到了,當即給她打電話,她恰好睡得早沒接電話,父母便一夜沒睡。


培訓機構開不了門,老師們開始直播上課。有一次,李考拉實在忍不住吼了學生:「你怎麼還不好好聽,你知不知道老師有可能是最後一次給你上課?說不定明天我就發燒被拉去隔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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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肺炎抗擊實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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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封城的那天,

我搶了百把塊的速食麵。

潛意識裡,就暴露我這種慫貨的價值觀。

面對困難,先保證食物充足,再考慮其別的。

為了保證三餐不重樣。

我堅持早上吃干拌面,中午吃紅燒牛肉,晚上吃藤椒牛肉。

像好不容易搶來的老壇酸菜面,

得等到有開心事的時候再拿出來慶祝。

連吃了幾天以後,

聞著泡麵的味便矯情如害喜的姑娘,

蹲廁所里就一陣乾嘔。

我渴望能吃些別的,

只要不是泡麵,什麼都可以。

我開始在家裡尋找,

最終在廚房的角落裡發現了一根胡蘿蔔。

胡蘿蔔是之前燉羊肉時給落下的,

當時害怕蘿蔔給太多,影響羊的心情。

如今我大口的嚼著,

比在舊大衣里翻出鈔票還要開心。

想想也奇怪。

人好像越是缺什麼,就越想要什麼。

哪怕是以往我都不愛吃蔬菜,

我想吃,僅僅是這些天,菜不好買。

初二那天,我實在是受不住了。

大早便爬了起來,決心出一趟門。

一是家裡的垃圾堆積太多,得倒。

二是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弄些別的食物。

最主要的是,這些天我實在憋壞了。

我想和人說說話,活蹦亂跳的那種。

手機里那些說日語的姑娘雖是好看,

可我一直在吃速食麵,

陷太深,怕營養跟不上。

我戴好口罩下了樓。

門外以前爭得頭破血流的停車位,竟空出了一大半。

下坡時,我膝蓋有些打軟,怕是這些天躺退化了。

附近的中小超市都沒有開門,

我只得越走越遠。

更大的寂寞感席捲而來,

這十來分鐘里,

除了全副武裝的環衛工人,我竟然一個人沒看見。

又走了十分鐘,終於到了沃爾瑪。

門口貼上了告示,距開門還有整一小時。

正看著,身後傳來了急促的呼吸,

我擰過身子,瞅見一老頭。

他戴了至少三層口罩,是不是揪一下鼻子,老感覺他要窒息。

我們對視了一眼,

都往後退了幾步,

企圖給自己騰出個安全空間。

老頭見我後退動作比他還快,有些不滿。

「都是爛一個地兒的瓜,誰還嫌棄誰。」

我有些愧疚,覺得面對同樣困在城裡的同袍有些不友善。

明明剛剛很寂寞,如今見到了活人,卻如此恐懼。

我說,還有一小時呢,找個地方等會吧。

老頭默默的點點頭,見我一直瞅著他,自言自語的說。

「哎呦,那我還是回去吧。」

邊走,邊回頭,可能是怕我跟著他。

我怕老頭逃得太辛苦,識趣的返程,打算下次再來。

離家不遠時,我打算去另一條街賭賭運氣。

走到路口眺望了眼,心裡熱血沸騰。

居然有家水果店,可以補充維生素了。

我買了些蘋果和橙子,

又挑了個柚子和哈密瓜,

全是耐放的水果。

店員小妹說,車厘子只有一盒了,要不然你也買了吧。

我看了她一眼,

她雖然帶著口罩,我也知道那雙眼睛搭配什麼五官都不會好看到哪裡去。

可我還是欣然答應了,誰讓她是這些天我接觸到的第一個異性。

她說什麼我都會考慮。

我豪爽的結了賬,一共一百五。

我猜,這車厘子肯定不便宜。

順路回家時,一家小超市門口居然擺出了蔬菜。

老闆娘是我接觸的第二名異性,相比之前的,要潑辣很多。

她指著一名中年男子破口大罵,

「我特么家都回不去,賺點錢怎麼了?」

中年男子戰敗而逃,老闆娘衝出來呸了一聲,聲音和吐沫全埋在了口罩里。她又補了幾句罵人的話,這才解了氣。

我左顧右盼的找能裝菜的塑料袋。

老闆娘斜著眼睛打量我。

「過年漲價了啊,想好了再賣。」

我不禁感嘆起她的語言藝術。

短短一句話,既表現出自己不是強買強賣,又解釋是因為特殊節日漲價,並不是發國難財。

提醒著我,她不是強買強賣,只是坐地起價。

我從她點點頭,把水果擱在地上。

老闆娘歪著腦袋看了眼,

見鋪在最上面的車厘子,

可能誤會了我的經濟水平,但確實對我熱情了很多。

我挑了倆白菜,一包菜,四個西紅柿。

兜里抽出張紅票來。

這本是早就取出來給小輩紅包的票,如今是省了。

老闆娘說,一百四,再補四十。

我愣了一下,又掏了一張給她。

一看小票,白菜十塊錢一斤。

猛然起來馬雲說幾年以後房子都是白菜價,我又陷入了新的恐慌。

菜是買回來了,可那小超市沒米賣。

本打算找隔壁借一點,

想了想,還是去找樓下的借。

隔壁住的是寡婦,我怕她聽見敲門聲害怕。

樓下的鄰居被我逗樂了,隔著門聽得到笑。

說自己三十多年沒見過有人大年初二來借米的了。

說完,把門開了縫,扔了一塑料袋出來,又立馬關上了。

速度太快,險些夾著自己。

我有些不悅,

都是一個藤上的瓜,誰還嫌棄誰呢。

回家把米放進盒子里,把塑料袋給扔了。

火急火燎的去洗手。

吃上飯菜後,我覺得自己恢復了營養。

稍縱即逝後,心情也好了很多。

我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工作時,我每天都盼著放假,

想著若是有個較長的假期,我便能做許多我喜歡做的事。

國慶我能在家裡宅七天,

這會兒才五六天,我就惶惶不安,覺得各種空虛。

我的愛好不多,

喝酒,做飯,看書。

都是能獨自在家進行的。

以往這些,全是我的精神寄託。

這會是心態問題,

若是國泰民安,我哪怕是站在窗台上看著人群涌動,心裡也能充實。

可近期發生的,全是沒有準備的事兒。

煩躁的並不是在家,

而是不知道還要待多久,

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

我制定了好些個計劃,

幾點看書,幾點吃飯,幾點起床。

可一個都沒做到。

我時常在半夜裡醒來,

翻翻手機,看看有沒有親人發來的微信。

沒有便能安心些,說明一切正常。

太久沒有,又有些著急。

所謂的那些精神寄託,

在家人的健康面前不值一提。

今天,外面出了大太陽。

雖是曬不到,也格外開心。

聽說病毒害怕紫外線,

希望一切都好起來。

若是來得及,

我還想看看今年的櫻花。

公眾號:阿殷先生


每天睡到轉鍾→吃個午飯→拖個地→躺在沙發上邊吃零食邊看電視→吃個晚飯→再躺在沙發上邊吃零食邊看電視→睡覺 如此循環

猶如王八一樣的生活 一動不動

但我想說

建議不要花大量時間刷微博

刷微博時間長了 負能量太多 還以為明天我就要被病毒入侵死翹翹了

其實 隔離的生活也沒有那麼糟糕

雖然什麼都不能做 但是不做也是在給國家做貢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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