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霸凌算是霸凌嗎?
算。
持續的話比肢體衝突還可怕。會摧毀一個人的自信心,某些滿含惡意的話語甚至會讓人失去生的希望。
所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要問我怎麼知道,反正這是真的。
語言暴力屬於精神虐待的一種,其傷害主要體現在受害者精神層面和心理健康方面,受害者也會產生創傷後應激障礙,嚴重的會留下長期的心理陰影,所以其傷害並不亞於肢體暴力
我覺得算。
語言的力量遠超過暴力,嚴重的話可能會讓人抑鬱,一句話說的好:沒有無理由的自殺,只有無形中的他殺。
算 古語有云: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算。
我親身經歷過,一句話可能可以完全摧毀一個人。
我講兩件事情。第一件是在我的小學時代:大概是在四年級吧,一個坐在我斜前方的孩子對老師說他的語文書丟了,老師讓班裡的同學找,我記得當時翻了書包兩遍,並沒有他的書。他的書丟了一天,這一天他和他的同桌看同一本書。
第二天,早讀時候,大概是語文早讀吧,我已經記不清了,老師叫我和我的同桌出去,在我們在教室外不知情的情況下翻了我們的書包,我看著屋外的梧桐樹和飄飛的雲朵,並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問了我的同桌:「你知道為什麼老師叫我們出來么?」他只是搖搖頭。
三四分鐘後老師出來,叫我的同桌回去,她說在我的書包里發現了他的書本,我不敢吱聲,她認為我偷竊了他的書,我忘記了我是否有辯駁,但我記得她說了一句讓我刻骨銘心的話:「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我沒有做。可是,我沒有偷竊。
……我只是看到了在威權和無恥之人前,假的也能是真的了,這個事實對於一個小學的孩子未免太沉重,此後我沒有100%相信過任何人了。
我現在分析這個事情,很奇怪啊。一,我沒有偷竊書的動機,我也有書啊?我偷了那個有什麼用呢?疊紙飛機是嗎?偷一支筆都比偷書可能性高。二,那個孩子平時就是很鬧,和我這個口吃的悶罐子關係也不好,我有些許懷疑他是陷害我了。三,為什麼是我和同桌?而不是他的前桌或是他的同桌?這解釋不清的。
上面那個可能和「霸凌」有些遠了,但它對我確實影響深遠。第二個事情是我的初中,我被霸凌過兩波,第一次是初一,第二次是初三。
第一次是一個富二代,一個軍二代羞辱我,持續了三個月以上吧。他們和我相比是富有的,我家不富裕。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開始,也有些忘記了,反正在這三個月,每一天都有羞辱,嘲笑與推搡。
比如他會在經過我面前時看向我的鞋子:「穿的鞋幾十塊錢吧?窮b,我家公司每月賺幾十萬!」
比如他會在我考試失利時嘲諷:「這麼簡單你還能考那個分,腦子有毛病吧?弱智一樣。」
比如想起了我的母親:「你母親那麼矮啊,侏儒吧?幾級殘疾啊?哈哈哈哈哈……還遺傳給你,你看你才一米五幾哈哈哈哈哈我都一米七了,你去做手術整形吧!」我和我的母親都比較矮。
比如又想起了我做保安的父親便開始造謠他隨意毆打業主,幼稚的我竟信以為真?但他沒有做過那些事情……他們還一直侮辱他的殘疾。
甚至在課堂上,沒有任何理由地,在我上講台做題路過他時小聲說:「啥b。」,沒有任何理由地找到我的QQ號對我發「我的god你是dog,你們家就是狗 」
…………
我幾乎要崩潰,於是我告老師了,他對我道了歉,我原諒了他,也許只能原諒他吧,否則他們還有更多的閑話和把柄。
當時的我確實,很不行很無能,還很自大很虛偽。但他們也不是天神也不是正義。這三個月,我的自信心被他們90%的擊碎了,那個11月的寒夜,我吸入一口冷清的空氣,開始自卑了。
初三時,幾個同學開始穿著社會,抽煙喝酒,逃學早戀……他們中的一個正坐在我的前面,老師「右護法」的位置。
他和一開始那兩個人的抨擊相比,更加無中生有,更加噁心,也更加傷人。
我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但我當時自卑到認為他的評價竟然大概是中肯的。
他曾經造謠我和另一個同學的緋聞,直到我要為這不是源於我的謠言為她賠禮道歉。
他曾說出這樣的話:「你長得像個幾把,你怎麼可以這麼丑?你看xxx人家200多斤,比你胖得富態,胖的圓潤,你看你長得那個噁心樣子……」
他曾經寫那些自詡「文學」的東西,寫了數萬字的我和我家人亂倫的噁心東西,我沒有做過那種東西,也不可能。他卻說他看到過,並只是「描寫出來」……我現在也是在寫小說了,他筆下這種噁心的文字和畫面,如果也能被稱為文學,那我寧願永遠擱筆。我不樂意描述出他寫的任何一個片段,我不想讓他骯髒的詞句污染鍵盤和正看著的您的眼睛。
畢業了,我發現明明自己知道自己已經有些東西了,比如只差三分中考滿分的英語,比如我喜歡的文學,但就是一直在妄自菲薄,就是不相信自己「可以」。大概是因為我的自信心被他們的霸凌完全擊毀,我聽不了任何的讚美,覺得那不是真的我自己,一個聲音在聽到這個時會否定我自己,那是我的一部分,這一部分來著那些中傷過我的人是聲音。
我變得只會誇讚別人而否定自己,把自己變成了個情緒垃圾的垃圾桶,讓他們罵著,我卻只會說一句的「對不起」。當時有一種感覺,就是我理所應當低人一等,因為我是真的廢物,他們是「卡密」,理所應當依靠實力比我高一等。
初升高的暑假我崩潰了,我一直在否定自己,一直是消極的,對父母哭訴:「有些人他們真的是神!我們之間實力的鴻溝永遠不可能被彌補……」甚至幾近癲狂地,拿著一個口風琴用力地往我的頭上砸,我哭著,對自己彷彿有用不盡的宏大聲音,用不盡的爆發力和用不盡的憤怒情緒……對外面,我卻十分無力。文章也寫不下去了,那樣的我寫不出來積極的東西。
謝謝我的姐姐,她用一個晚上的教導改變了那個妄自菲薄的我。謝謝我的高中同學和老師的肯定。謝謝那些喊我「卡密」和「大佬」的網友們。我現在才不是那樣的妄自菲薄,儘管我仍是自卑的……
願各位對別人說話時,先換位思考一下。
*註:「卡密」是日語「神」的音譯
對人的肉體不造成傷害 但是對人的心靈造成了比肉體還無法彌補的傷害
那毒舌和語言暴力有明顯的區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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