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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自卑，比如因為臉大而自卑，還會因為不會說話自卑，因為身高不夠自卑，胸太大/太小，長得丑等等等等……我在面對一大群陌生而健談的人的時候，就會特別拘謹，沒有自信，甚至可以說是恐懼。

但是，這樣因為自己的一些特點而自卑的人，身上同時還會有很多閃光點。還是舉我自己的例子。我在另一方面，是別人眼中公認的社交「大神」——大一就當上了學生組織的部長，諳熟學校的各類人物，做項目、辦活動、帶團隊，一切都在周圍的人中屬於佼佼者，口才也不錯。

我沒有雙重人格。雙重人格在臨床上是個有些爭議的話題。但是沒有爭議的是，優秀的社交能力和缺乏社交自信、社交恐懼並不矛盾，可以完美地同時存在一個人的身上。相反，社交的不自信和強社交能力可能源於同一個內核：低自尊。

這是什麼意思？為了表達的清晰，我為你畫了一張「自信的冰山圖」：

撞碎了泰坦尼克號的冰山，浮在水面上的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的冰山厚厚地掩藏在水面以下。在我們的自信冰山圖裡，你可以看到，一個人的社交表現是漂浮在水面之上，能夠被所有人直接觀察到的。

但這只是冰山一角，掩藏在社交力下面的是自信，以及更深處的自尊。

l 自信指的是對自己能力的信心，別人無法直接觀測到，但是可以通過你的社交表現作出一些推測。

l 自尊指的是一個人對自己的認知，在我的眼中的自己是什麼樣的，我有多少自我價值，有多值得他人尊重？

自尊感從童年開始塑形，自尊是自信的源泉。如果一個人自尊的評判是「我認為自己是有價值的，我喜歡真實的自己」，那麼在這個良好自尊的基礎上，這個人可以接納自己的優點和缺點，對自己的能力有適度的自信心，從而推動積極的社交表現。

但是一個低自尊的人可能會堅定不移地相信「我一無是處」「不論我怎麼努力，我永遠都不夠好」，或者「只有我成績好、表現好，別人才會喜歡我，沒有人會喜歡真正的我」。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這些想法可能像信仰一樣根深蒂固、難以扭轉。不論 TA 客觀上的能力有多強、在別人眼中有多優秀、取得了多少褒獎和證書，這些外界的肯定都無法撼動冰山深處的低自尊。這一點可能會讓親友們很是費解，明明已經做得很好了，我也各種肯定和鼓勵 TA 了，為什麼彷彿清風拂山崗、毫無用處？

低自尊感的人自己也很困惑、無奈。他們本能的解決之道是進一步地提升自己、證明自己，「既然我覺得自己不行，那就讓自己行起來」。因此，出於代償的心理，他們刻意地學習和鍛煉自己，獲得了相當多的社交知識。

然而，能力的提升也許能讓你在某些場景中獲得一些自信，但是這並不能真的讓你覺得自己足夠好、有價值。相反，因為內心裡把社交當作評估和證明自己的一種方式，於是有意無意中給自己定下心理期望，要求自己有很強、至少不差的社交表現，害怕失敗，害怕否定。當有社交能力強的人在場時，或者面對自己在意的場合，就會更加地橫向比較、患得患失，導致社交動作變形。

我個人認為，向外搜尋更多的社交技巧、更好的社交表現、更優秀的個人成就，不僅僅是緣木求魚、南轅北轍，更是導致社交焦慮無法真正解決的罪魁禍首。

和你分享一個虛化了個人信息的真實故事。

在紐約大學工作期間，我曾遇到過一個就讀於 Stern 商學院的猶太裔學生。他在大二時申請三大投行的暑期實習工作。三大投行都給了他面試機會，但最終都沒有錄取他。他告訴我他很抑鬱，想要跳樓或者吞槍自殺。獲得他的授權之後，我打電話給他的父母，父母買了最早的一班飛機過來。

這個學生的母親是伯克利大學的生物學教授，父親是一名成功的進出口商人。會談中，母親表示，既然是因為最後的面試不過關而導致失敗和抑鬱，那就給他請一位專業的面試訓練官，幫他提升面試技巧。以他父母的資源情況，我並不懷疑他們能請到比我們校內的面試訓練官更加優秀的老師，但是我否定了這個提議。作為一個天資聰穎的猶太小夥子，他的問題不是面試水平不夠高，而是沒有學會面對自己，建立真正的自尊感。

學生告訴我，大二時沒有進入三大投行的實習生項目，畢業以後就可能無法獲得他們的工作 offer，將來也就無法拿到投行的 partnership，也就無法進入華爾街最迅速的上升通道，也就無法……，也就無法給自己的子孫留下遺產（該男生只有 20 歲，暫時單身）。

在他看來，他的全部自我價值來源於自己的成就（以及為子孫創造的遺產）。所以他拚命努力的方向是更進一步地提升自己的外部成就。我想讓他和他父母明白的是，他的問題不是成就不夠高，而是最核心的「自我價值公式」出錯了。

低自尊者眼中的自我價值公式：自我價值 = 外部成就/認可

健康的自我價值公式：自我價值 = 我的性格 + 我的喜好 + 我的經歷 + …… （每天早上起床，在與任何人有接觸之前，一切讓我成為我的東西）+ 外部成就/認可

假如我們的全部自我價值由他人或他物所決定，那麼我們的自尊心會「以物喜，以己悲」，被肯定的時候就高興，被否定的時候就痛苦，隨著他人或他物而起起伏伏。

對於這個紐大的學生來說，一次失敗的實習申請嚴重地威脅到他作為人最本質的存在。而對於社交焦慮者來說，別人的一句否定、一個眼神，就足以構成一場對自我價值感的衝擊，自尊受到威脅所帶來的恐懼感，導致我們在社交中不自覺地把注意力過度地收縮到自己身上，這種過分的自我意識（self-consciousness）像放大鏡一樣審視著自己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造成社交中的僵硬和動作變形。然後，不佳的社交表現會進一步影響自信心，導致惡性循環。

之所以很多自信提升的方法效果不佳，或者一時有效，但不能持久，我認為關鍵在於，只解決了自信層面的問題，沒有能改變自尊層面的問題、修正錯誤的自我價值等式。

我們需要理解，我不等同於我的成就、外貌、財力……，我的價值在於我是我。我無條件地接納和喜愛自己，我的自我價值並不隨著外界的肯定與否而改變，我的價值由我自己決定。

也許你會發現，自己在智力層面理解並贊同這個觀點，但在情感層面上很難做不到自我接納。給你一些建議：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知乎上的人特別特別喜歡講雞湯，這個問題基本上全部都是雞湯！

也許是因為自己沒有體會過那個世界，所以大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拿一些政治正確的雞湯來數落長得丑而自卑的人

其實你們可能誤會了我們這群人，很多時候我們自卑並不是覺得我們整個人不好，而是僅僅是覺得我們的外貌在感情中很差，很沒有競爭力，僅此而已，不要動不動就上升到人生層面

再說了，有一些事情確實是現實，擺在眼前，你不解決問題，天天想著撒雞湯有個屁用？我倒想問問你不給出實際的提升建議，整天數落我們，到底安的什麼心？

比如說你家裡窮的要死，然後你上學的時候周圍全部都是很有錢的同學，你進入社會之後，在投行上班，周圍的同學開的都是勞斯萊斯，而你騎著個自行車，你怎麼可能不自卑，我問你？你也混得下去嗎？

解決方法是怎麼樣？當然是拚命賺錢，讓自己買得起勞斯萊斯，跟別人坐在同一個世界裡，不然怎麼這，這就是賺錢的動力啊？你讓我忽略這點，我他媽還活個什麼勁兒，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我連這個氣都沒了，我拿什麼去努力？

再比如身高，我作為一個身高1米83的小伙，從來沒有覺得身高是什麼問題，我看到知乎上說自己矮而自卑的人，以前經常不理解，就像你們這些白痴一樣，甚至還想撒點雞湯

但是有一次我坐地鐵的時候當天可能是巧合，我身邊站了很多1米9的男的，那個瞬間我才有那種感覺，就是，如果你身邊的男人都比你高，你會湧起一種本能的自卑，這種情緒是你無法控制的，從你心底深處，好像是遠古時代的一種記憶，洶湧而出，會在視覺上對你產生強大的壓製作用，你心裏面會恐慌，會嫉妒，那個時候我就理解了，那些長得矮的男生，他們是怎麼想的呢，每天出門周圍的男人都比自己高，這種感覺無法想像，怎麼可能是你們這些二手雞湯，好好穿衣服，好好愛自己就可以解決的事情？簡直就是神經病

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人到底是真的不食人間煙火，還是對他人，對層級不如自己的人抱有天然的惡意

就好像曾經看過一檔採訪節目，其中有一個天然美女和一個整形美女，天然美女就總是對整形美女嗤之以鼻，認為天然的才是最好的，廢話，你他媽從小美到大，追你的男的，我我他媽不用想，都知道有一籮筐，可以塞滿一家學校了。

你從來沒有體驗過醜女的視角，你當然覺得天然的是最好的，照你這麼說，別人天然丑就活該丑一輩子，活該，永遠得不到男生的表白，活該永遠看著別人甜甜蜜蜜，自己在家裡形單影隻，活該讓所有人忽視自己？你天然美，就應該美一輩子，是這個意思嗎？

說到底，這些撒雞湯的人無非是擔心別人後天的努力，改變了自卑的根本，跟自己站在同一個世界裡，來搶自己的光環，搶自己的飯碗

別人如果因為丑自卑你就提馬雲，你看馬雲那麼丑，可是有錢不是活的挺好嗎？你有沒有問過馬雲他是怎麼想的？馬雲如果可以不寄不花任何代價很安全的，變成高帥大帥哥，你問問年輕的時候他願不願意？更別提普通人，誰有馬雲那個家底，你動不動就可以從身家幾千塊變成身家幾千億嗎？你是你媽的編劇嗎？

別人如果因為窮而自卑呢，你就提那些長得很好看，家裡很窮的人，那個黎姿貧民區出生，不就活的挺好嗎？廢話，別人在外貌上極為突出，家裡窮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大把人搶著給他，送上機會搶著為他提供便利，你說能過的不好嗎？

自卑這種東西是真的因為缺點東西，不是說誰就喜歡妄自菲薄，自信的buff誰不喜歡？誰生的賤就喜歡自卑？如果你從小就可以受到正常的待遇，我都不說100%了，就算你喜歡的人裡面只有10%會喜歡你，你會自卑嗎？如果你從小就可以買得起自己喜歡的東西，至少在同學面前可以有一些比拼的資本，你會自卑嗎？如果從來都沒有人說過你矮，而且你的身高也可以跟所有你見過的帥哥相提並論，你會自卑嗎？

本源性問題不解決，還在這裡扯些有的沒的，你們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

像佟麗婭那種長得漂亮卻自卑的人，媒體上講一講也就罷了，你作為普通人就不要相信，是不是真的自卑？這樣的人在現實中存在多少？就算佟麗婭是真的自卑，人家照樣因為外貌獲得了無數便利，當上了大明星，自卑有影響他的人生多少嗎？

還有劉亦菲長期說，哎呀，我是我家族裡面長得最丑的，我好自卑啊什麼的，這種話你也相信？那純粹是假的自卑，你跟仙女對標你就傻逼了

老是把眼光盯著一些歷史名人，聚光燈下的明星，老是學著他們怎麼去生活，去學他們怎麼去思考，那你算完了，你有多脫離現實？

自卑怎麼辦？我的建議是首先考慮能不能改善本源性問題，如果確實改善不了，那就死豬不怕開水燙，認命吧，接受現實永遠比你盲目的去追求自信要好的多

別難過，你已經比自己最丑的時候好看多了。

要知道，你以前長得就跟個球樣似的。

爸媽完成人生大和諧後的幾個小時，我們就誕生了

在一個陰暗狹小的輸卵管里，如果我們有機會照照鏡子，會發現：

人生最初的模樣真的是個球——

本能會讓我們開始分裂，從一個球到更多的球

（下滑解鎖更多球：）

我們分裂的同時，輸卵管會推著我們向子宮腔移動

簡單地說，這個過程就像……

屎殼郎推糞球那樣：

經歷三天三夜馬不停蹄的運輸

第四天，我們會感受到課文里說的：

「初極狹，才通人。

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這片開闊的樂土就是「子宮」。

我們就在這裡駐紮下來，安營紮寨，這個過程叫做「著床」

就像這樣

著床之後，我們就開始猥瑣發育。

在子宮的我們跟個死宅似的，每天躺著吃好喝好就行了

於是我們開始「膨脹」了......很快地成了一個肉團。

或者應該說是：

肉條......

不好意思，放錯圖了，應該是：

這時候，除了原始口腔，我們還沒有五官

這不是六塊腹肌，是你的臉▼

這個時期的我們，長得跟一個電影主角倒是挺像的——

再從異形慢慢活成了，表情包

第五周，我們終於擁有了雙眼。

雖然還不能看東西，而且眼距大到嚇人：

為了縮小自己的眼距，我們努力地發育。

終於，到了第六周

結果卻又長出了朝天鼻和大嘴巴。

於是我們又繼續努力......到了第八周

前面的「自畫像」，看著可能還有點萌。

但實際上你是這樣的：

這樣的：

再從表情包，活成了大頭兒子

過了前 8 周，我們就不叫「胚胎」，而是真正意義上的胎兒了

在媽媽肚子里的第 8 周，我們的腦子快速地發育。

但頭也大了起來，成為了大頭兒子。

但其實比他更誇張，這時候我們的腦子比身子還大，別說九頭身了，頭身比可以達到一比一

除此之外，還有一對小短腿和小短手：

即便是曾經那麼丑的我們，經歷媽媽肚子里的十個月，終於也長成了「人模人樣」

雖然剛生出來的時候可能也不好看

很多人說「大學是整容院」，

但是呢，媽媽的子宮比所有整容院都厲害多了

確實，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

長得好看的人容易獲得世界的善意。

長得不好看的人容易獲得——

一張張好人卡

不過，當我們回去跟媽媽哭訴，請記住媽媽說的這句話：

要知道，外表的美醜，確實能影響很多東西，但絕不是決定你人生成敗的必要條件。

況且，看看現在的我們，真的已經比自己最丑的時候好看多了。

這樣想：

— 參考資料 —

[1] 《組織學與胚胎學》第 9 版 人民衛生出版社

[2] 《口腔組織病理學》第 7 版 人民衛生出版社

內容參考丁香醫生科普文章：

你已經比自己最丑的時候好看多了?

mp.weixin.qq.com

作者：Jame

本文經由浙江大學醫學院附屬婦產科醫院主治醫師 孫瑜 審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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