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小說會喜歡上自己筆下的人物嗎?

曾經有些片段寫出來,在當時哭的稀里嘩啦,可等到過去後,再返回去讀的話卻感覺十分平常,我這到底算不算喜歡筆下的人物?


我一直認為筆下的世界,有自己的靈魂和力量。

先講一個邪門的故事。

大約兩三年前,我腦內突然想到了一個腦洞,就是,如果女生正在打電話的時候,如果受到了歹徒的襲擊,電話那邊的異地男友(假設周圍就只有這一部手機),是掛電話立刻報警,還是不掛電話,隨時得知女友的狀態(這電話一掛,可能就是女友最後的消息)

然後就寫了一個故事,我很少寫這種陰鬱型的故事,我記得我還挺興奮的告訴了當時異地的男朋友,他說,你寫這種東西感覺挺不吉利的。

貼一下故事鏈接:若歹徒當面強姦女友,我該如何應對? - 知乎

若歹徒當面強姦女友,我該如何應對??

www.zhihu.com圖標

(其實早就寫了,就是在知乎答題的時候用了一下)

之後一次,我和妹妹逛街的時候,聽說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就在我寫小說的時間前後,我妹妹獨自一人和男朋友打電話的時候,遭到了歹徒的襲擊,因為她拚命的反抗,那個人就跑了。

我妹夫當時在外地,拿著電話,都嚇傻了。

我聽完也嚇傻了。

怎麼說呢,這種事太少見了,為什麼我寫出來就發生在我周圍了?

更恐怖的是,當時俄羅斯通靈之戰流行,當時那個通靈師講了幾乎完全一樣的故事,他說,文字是有力量的,他寫過一個朋友受傷的情節,現實生活中,他有一個朋友,真的受傷了。

然後還有一件事,我這麼多年來一直耿耿於懷。

幾年前我在天涯寫一篇小說的時候(現在暫時坑了,不知道怎麼繼續寫下去了)。

論壇小說大家懂的,重要的就是獵奇,想到哪寫哪,我也沒列大綱什麼的,人物名字都是隨手起的。

然後當時女主身邊要有兩個死黨,一個叫四喜,另一個叫大晨,真·完全沒過腦子起的。

然而寫作的時候,我有時候會進入一種,怎麼說呢,腦袋一片空白狀態,就跟著人物的感情走,情節零設計。

然後這個大晨,就居然就慢慢的變成了我的男主。

而且在故事中期的時候,在我完全沒有任何準備的前提下,他為了女主死了。

我記得當時他死的時候,我寫完就有一種,從夢裡面醒過來的感覺。我記憶中好像是凌晨了,我趴在窗台上哭的泣不成聲,太難過了。

然後我就想改(因為這個故事才剛剛開始,把男主搞死以後怎麼講呢?),結果發現根本就改不了,好像這個男主就應該這時候死。

然後更詭異的是,我把文章粘到論壇上,大多數讀者都接受不了這個人物的死亡,可是也有一些人說「大晨的死早就有鋪墊,比如……比如……」

我一看,還真是有很多flag,暗示著他會在這個時候死,但是!作為作者的我!完全!沒有想過啊!

或許可以說是創作時候,潛意識裡的設計?

但是名字的事情,真的可以稱得上靈異了。

就是我是起名廢,這個第一人稱的女主,就乾脆用了我的筆名。翎春,然後這個人物叫大晨,我原本想設計的男主叫歐陽景颯(還是過了一下腦子的……)。

但是,一年之計在於,一天之計在於,莫名情侶名。

然後最神奇的是,後期我自己設計的線是讓男主復活並覺醒(就是其實他不是高中生,而是世界上最後一個神這種中二設定),然後又有聰明的讀者猜出來了,「蔣晨就是暗示將臣對不對?」

我查了一下將臣是誰,我是真的不知道

將臣是殭屍之王(復活+世界上最後一個神,元素都有)

這麼多年,完全不受我掌控的人物就這麼一個,就寫完我經常會覺得完全不是我想要的,但讀起來又蠻順。

就很神奇。

我當年,文筆比較中二,現在看當年的文尷尬癌都犯了,就大晨死這段,我剛才看了一遍又哭了(……)

不要臉的貼一下

(前提是,反派讓主角在四喜和大晨中間選一個,另一個就必須死)

  選?選什麼呢?怎麼選?

  我們仨從小一塊長大,偷了瓜一起吃,受了罰一起打,把我的命拿去給他們我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可是他們倆,我該選誰?我他媽的能選誰?

  我閉上眼睛,撲通一聲跪在白堇倫面前。

  「膝蓋骨是全身上下最硬氣的,我陳翎春這輩子,沒跪過誰,今天我給你下跪了,磕頭也行,只要您放了他們,求你了」

  「果然難成大事」白堇倫惋惜似的搖搖頭:「陳家的膝蓋骨的確是最硬氣的,可惜我不需要,要麼選,要麼今天你們三個,一起死」

  「老大!」四喜似乎能聽到那邊的聲音:「死就死!老子不怕!你選大晨!要不然……咱們市的省高考狀元就泡湯了!從市長到老馮都特么不會放過你的!」

  大晨靜立在那裡,沉默不語。

  選大晨,可是那個叫仇四喜的蠢貨,從小到大為了我挨了無數頓揍,我被天底下所有人當成神經病的時候,他拎著麻辣燙跑來跟我說,可是你是神經病,還是我老大啊,為了我他寧願踏進這個烏七八糟的世界,為了我被狼毒感染,為了我跪下給陰神磕頭,為了我連爹媽都不顧,跟我來了哈爾濱……

  選四喜,可是大晨,他罵我笨,罵我蠢,可是他永遠在背後為我收拾著爛攤子,當初在那個血腥的烤肉店,他不顧一切跑回來救我,捂著肚子上的血窟窿跟我說,無論你是陰陽師,還是普通人,刀山火海,碧落黃泉,我都會用我的全部生命……永遠陪著你,他說了,他也做到了,我們經歷的所有,他都用他的生命在踐行著這個承諾,即使他心知肚明……我對他的信任,遠遠不如四喜。

  四喜看我猶豫,更加急了,用盡全力大吼:「選大晨!他媽的陳翎春!你要不選大晨,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而大晨半跪在那裡,還是沒有說話。

  我抬頭看著兩個畫面,已經全是滿頭汗水,四喜,大晨,我甚至出現了幻覺,有巨大的鼓點在耳邊急速的敲擊著,敲擊著,無數個畫面在腦海中浮現,大晨在單車上,回頭朝我笑的樣子,四喜撲過來為我擋刀的樣子,大晨說你怎麼這麼笨,然後把所有事都幫我做好,四喜說誰敢欺負老大,我就跟誰拚命……最後最後,定格在一個畫面上。

  風雪中的火車站,馮姨和仇叔在路燈的光芒中,送我們遠行——

  我低下頭,用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說

  「我選,四喜」

  「我草你媽的陳翎春!」四喜哭著破口大罵:「選大晨!你傻逼嗎!選大晨!」

  而大晨,彷彿卸掉了所有氣力一樣,坐在地上,然後他就自嘲的笑了,我從來沒有看過他笑的那麼絕望過,就好像對這個世界,再沒有什麼可以留戀,濃黑的血,從他為了我剜掉的眼睛裡流下來。

  白堇倫微笑:「果然是個當老大的,夠果斷」

  然後,帶有大晨身影的那個空間,就這樣快速而悄聲無息的消失了。

  大晨最後給我的影像,就是孤獨的跪在那裡,無限絕望的沖我笑著。

  我以為我會痛的無法自制。

  而事實上,我只是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來不及任何反應。

"不要怕。我會永遠陪著你,以我的全部生命。」

  一念死,一念生

  當大晨所在的空間損毀的同時,四喜從半空中跌落下來,他做的頭一件事就是像一頭暴怒的公牛一樣衝過來,結結實實的揍了我一拳,我抬起頭,看著他已經淚流滿面,握緊拳頭髮出低吼:「你怎麼能這麼對他!你明明知道,你明知道他……」

  我捂著臉從地上爬起來,對白堇倫說:「你答應過的,放他走」

  「我答應過嗎?好了好了,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白堇倫饒有興緻的看著我:「我會的」

  「我不走!」四喜嘶吼道:「你總是這樣自以為是!我不走聽到沒有!」

  我走過去,一拳打在四喜胸口,不重,我不捨得打四喜,就像四喜捨不得打我。

  「四喜」我低聲說:「我做老大的沒用,從此之後,對大晨爸媽我爸媽盡孝,都是你的事了」

  白堇倫從半空中劃開一扇門,讓四喜離開,四喜臨走之前看著我,說:「陳翎春,我恨你。」

  我朝他笑笑,眼睛乾燥,面色慘白。

  四喜離開的之後,白堇倫回過頭來,看到了我。

  我站在那裡,握緊了我的刀,任那股暴虐而溫暖的力量將我淹沒,輪迴,我在心裡漠然的,有力的念著這個名字,這個好聽的名字,輪迴。

  「怎麼?」

  白堇倫還沒有說完,我的刀筆直的劈下來,就彷彿十五的月華,在空中舞出一片殘像。

  大晨死了。

  陽光下,一腳踩在地上,單車上沖我微笑的少年。

  大晨死了

  漫天雪花下,解開大衣,將我抱在懷裡的少年。

  大晨死了。

  那個從小和我一塊長大,毒舌又傲嬌,每天罵我笨,卻永遠無奈的跟在我身後收拾爛攤子,我還記得他身上溫暖的肥皂香,還記得他的手指揉我的頭髮時候溫暖的觸感,還記得就在不久前,我們一起坐在鄉村特有的滿天星辰下,說一起死吧。

  可是現在,世界還在,我還在。

  而那個少年,不在了。

就是大晨之前總對女主說一句話「我會永遠陪著你。」

我當時寫的時候沒有任何想法,然而翻過去看,真的很像flag啊!

因為我太懶,這篇文坑了。

一直很不安,大晨這個人物最後變成邪神了……我超害怕他好嗎!


我喜歡的某部動漫里有一個活潑可愛又腦袋有點不正常的小蘿莉,人氣非常高,我覺得這個人物很有意思,就把她改了名字,改了設定,搬到了我的小說里。

她叫茶茶,15歲,2050年出生,槍法拿她自己的話說是「三公里之內露頭就死。」

我寫小說喜歡跳著寫,想到某個精彩情節就動筆,寫完了再試著插進小說主線。這個人物塑造出來後我靈感爆發,為她寫了好幾章專場,很快這個人物就脫離原型,在我心裡活靈活現了。

雖說她不是女主,但這幾天以她為中心的創作過程中我確實給了她「親女兒」的待遇,用了很多腦細胞和筆墨著重突出她的人物性格和強大戰鬥力,如果你問我我是不是喜歡這個角色,我當然是喜歡的,要是我像主角一樣家裡有這麼個可愛的活寶,生活該多有趣!

自茶茶的形象誕生一個來月後,我又有了靈感,來自一拳超人中深海王暴揍性感囚犯的橋段。

性感囚犯面對深海王使出自己擅長的連打,結果卻被敵人教育說,你這根本不算連打,然後被深海王用「真正的連打」揍飛。

這個劇情要素到了我的文里,變成了試圖獵殺仇人的茶茶與另一個超強改造人狙擊手對狙。一向沒遇到對手的她被壓著打。

但單純的壓著打沒什麼意思,所以我選擇讓她受點傷。

結果寫著寫著就沒控制住。

之後的劇情還沒想好,已經確定的是這場戰鬥後茶茶一直珍愛的智能機「傑諾斯」為救她而自爆,茶茶砍掉自己被壓住的胳膊脫逃,被師父楚蕭救下,但已經瀕死,隨後在叢林里尋求救援長達兩天,傷口潰爛,雖然最後獲救,但失去了左臂。

這個角色的未來也很陰暗,早期我是設定讓她在一次戰鬥中死去的,後來決定讓她的師父替她死,而活潑開朗的她也因此黑化。

被很多讀者不齒的經典的虐妹行為,對不對?現在我們回到問題上來。作者會不會喜歡自己的角色?當然會,有些角色就是作者喜歡的所有特質的集合,只要作者把這個角色打磨成熟,他就會喜歡這個角色。

但角色是為故事情節服務的,作者為了一些精彩的情節,會毫不猶豫地讓自己喜歡的角色經歷可怕的命運。這不是不喜歡自己的角色,而是在對一部作品的劇情精彩程度負責。

喜歡自己書里的角色和會角色的命運做出糟糕的安排是不矛盾的。因為在作者心裡,劇情>角色。


會。

但我從頭到尾都沒為他哭過,我是創世之神,我不可能為他落淚。

我只是把我認為的最好的,都給了他,最好的親情,最好的愛情,最好的友情。

寫文之前,想的是一炮而紅,我會想筆下的人物討不討喜,劇情夠不夠狗血,讀者喜不喜歡。

可他在我的腦中具象化之後,管他能不能紅,管他什麼劇情,管他讀者喜不喜歡。

我筆下的世界都任他揮霍,反正目前我不靠他恰飯。

我甚至因為他,準備寫完整本再發,就是為了不受外界影響的溺愛他。

我為了他,花費幾年的時間,不計成本,並做好了撲街的準備。

你說,如果這不是愛,還能是什麼?


會的。

最近在籌劃寫小說。

小說里有個女孩。

她無比強大,卻怕黑,從來不肯關著燈睡。

她的力量過於蠻橫霸道,從來沒有生靈能活著來到她面前。

她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

她的實際年齡大於等於中華文明史,卻是始終是個長不大的、孤單的、需要人保護的小女孩。

她在無盡的黑夜裡走了很久很久,不知是誰在遠處點起了兩盞燈。她拚命地追趕那渺茫的光明,卻發現那不過是怪獸的眼睛。

她註定是一個悲劇的人物,這個結局已經不是我能操控的了。

烈火把她的小臉映得通紅,像是霓虹燈打在雪白的幕布上。

她的個人電影已經打出了END。

她不是女主。

一個作者在進行藝術創作的時候,勢必要添加進個人的情感,這樣筆下的角色才更顯的鮮活。

所以你要問作者會喜歡筆下的人物嗎?

會的。

也許筆下的人物是並不完美的自己的補全和升格

也許筆下的人物承載著過多的情感寄託

也許筆下的人物乾脆就是作者愛而不得的人

他媽的,誰知道呢。


會。

我筆下的她是個才情兼備的女子。我會讀她讀的史書,會去學她愛跳的舞,會像她一樣吟詩寫信。也曾愛過她的愛人那樣的人。

她見證了我的成長。時至今日,儘管很久沒有重臨她的世界,想起她,這個我筆下的女子,我心裡仍漾開如水的溫柔。


推薦閱讀:

垂死
從黃漫開始的百花齊放,輕小說中以創作者為主的作品們
《絕品凶兵》小說完整版在線閱讀
短篇小說《綠蘿花謝了》
【短篇小說】偶記【人間百態系列(1)】

TAG:人物 | 文學 | 小說創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