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走過的六年直博生涯--8

07-12

回國之後，一切都變了。

國外期間聽聞老闆和小老闆徹底鬧翻了，當時還是很震驚的，畢竟夾在中間的我，很難受。

回來之後也確認事情也確實是這樣，另外一位小老闆跟我說老闆讓我們跟我的小老闆保持距離。組裡面少了一個能活躍氣氛的小老闆，對組裡的影響還是挺明顯的。

首先老闆的脾氣變大了，在組會上已經很少有人敢發言了，都是提心弔膽的做完PPT，老闆不做評論都慶幸的趕緊換下一個，老闆一旦開始評論，那些表現不好課題沒進展的會被批得體無完膚，我剛回來參加的一次組會發現大師兄居然被噴哭了，就是那種被老闆訓著訓著突然就情緒爆發，伏案大哭的類型，當時的我非常震驚，組會氛圍的壓抑讓我無所適從。

而大師兄的情緒崩潰是有很多原因的，科研的壓力是其中很大的一部分，畢竟那個時候他已經開始延期了，而他還沒有進入課題。這種壓力會隨著同級的博士畢業逐步增加，外人很難理解這種壓力，就算是我們也難以感同身受。

而我在彙報了博士課題的整體進展後，老闆還是不太滿意，讓我再做一章內容。這個時候，我也開始談找工作的事情，跟老闆談了一下之後，老闆讓我試著留校。說實話，也是留校這件事情讓我開始逐漸認識到老闆其實還是原來的老闆，只不過體制和title賦予了他太多畸形的東西，而他也身不由已。

但留校名額哪有那麼容易，尤其是國家大力引進海歸，那一年的名額早就用完了，我只能等下一年，畢業也就顯得沒那麼急了。

狀態又開始回到出國前的狀態了，做事三天打魚兩天晒網，但好歹是在這年把博士的那一章內容給補出來了，大論文也開始動手寫了，只是畢業答辯這些手續一直沒有提上日程。

而這一年老闆的變化，我現在回頭仔細想想，個人的因素只是很小一部分，體制帶來的壓力是很大一部分。

老闆自從有了title之後就一直疲於應付各種會議，當專家奔波於各種評審。感覺被title控制著忙來忙去，很少有時間再跟我們深入的交流，距離感與疏遠感也緊跟著而來，但我能深深感受到老闆有時候面對手下我們這幫懶散學生的無力，畢竟做的東西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晒網弄出來的，老闆當專家久了，再看我們做出來的東西，恨鐵不成鋼啊！

前面幾章我寫得有點黑化了，但那些想法確實是我當時的真實想法，現在成為老師之後再回頭看這些事情，深深地感受到個人的局限性和每個人都是不完美的。

70年代的老闆在其成長過程中養成的作風習慣是我們90後難以接受的，如果我現在全面的評價我老闆的話，在他們那一批人中，我老闆已經是挺不錯的了，畢竟他沒有學術不端的問題，對學生管得也不嚴，只是壓迫感很強，然後說話語氣沖一點，和人相處的時候讓人覺得他很兇，但他很多時候是會替學生考慮的，比如，我們的津貼是學院最高的，我們的資源是學院最好的，我們沒有考勤，大師兄雖然被噴哭了，但是老闆也很快給他換了一個容易的課題讓他趕緊畢業，很多讀博的師兄師姐畢業了也都找到了教職，老闆也多有照顧，後來師兄師姐跟我聊起來的時候，老闆的風格就是家長式的，會替你謀劃很多，但是很少跟你交流，就跟叛逆期的孩子和父母起衝突，父母謀劃得很多，孩子會叛逆的說這不是我想要的，只是等你長大之後，你會發現，這其實就是你想要的，你不想要的只是他們不把你當成大人一樣尊重而已。

原諒我不敢再寫很多細節的事情，這個系列的文章也會很快收尾，我寫這個的初衷僅僅是讓那些想讀直博的人明白讀直博到底是怎樣的體驗，而不是給自己找事，我也會儘快把我之前可能暴露身份的地方給隱掉，如果影響了閱讀，很抱歉。還有，請不要在評論區暴露我的身份，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