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走過的六年直博生涯--6

07-12

博三這一年真的是挺折磨的一年，因為我被不斷的換課題。

我之前的研究經歷被我和我老闆認為我是一個肯鑽研，有自己想法的人，所以他們覺得我可以去挑戰一些新方向，當然，一開始的我，也是很樂於去嘗試這些的。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我居然被一試再試。

從一開始的*****到****，再到****，基本一兩個月換一次方向，那一年換了大概有5、6次方向吧，換著換著心態就崩盤了。。。

其實我一開始對換方向並不排斥，之前的課題剛做完，確實也需要換個方向。不幸的是那個時候我老闆和小老闆之間已經開始出現分歧，老闆想沖title，而小老闆在拿到副教授之後想著吃飯的問題了，重心慢慢向橫向轉了，老闆把我收回去直接指導了。這個時候我開始明白為啥之前的師兄對老闆有那麼多怨言了，因為確實有太多問題了。。。

之前已經提及過，70年代的導師學術都不紮實，都是靠項目的那一套玩法。老闆直接帶我之後，最明顯的變化是沒有了細節指導，很多事情都是拍腦袋，你有不同意見就直接強壓下去。我剛開始換方向的時候，老闆就是拍腦袋蹦出了一個課題，但是這個課題是很扯的話題，因為完全沒基礎，還很難，是什麼****，從****算到****，不過我一開始挺感興趣的，就開始看review看文獻總結歸納了，組會上也提了自己的一些見解，老闆不置可否，一個月之後，跟我說他最近出去開會發現****挺火的，要不你試試這個？我能說啥，只能重新開始看文獻，設計實驗方案，弄好之後跟老闆討論，說大概要搭一套試驗台，需要多少預算，老闆跟我說說先不急，我們暫時還沒經費買這個，這個方向還沒錢。。。好的吧，那我就等等吧，然後就等來了接著換方向的「好消息」。。。

這樣反覆了三四次，每次都是我出去參加會議發現這個方向不錯，你要不要試試

我不想試，之前的方向我好不容易找到感覺了，為啥要換？

之前的方向沒經費支持你做（當然，老闆不是這麼說，老闆都是直接一頓噴，然後我就只能做了）

在第三次換課題之後，我就放棄掙扎了，老闆說換啥就換啥吧，反正大家都知道不會做，互相畫餅，老闆給我畫餅說這個方向前途無限，我給老闆在組會上畫餅最近這個方向的新文章創意十足，組會開完就開始打dota2了，我知道努力是沒啥意義的

那段時間真的就是那種標準的讀博讀廢了的情形，每天早上來實驗室打開電腦，旁若無人的打開dota2，打一天dota2回去睡覺，雖然那個時候很內疚，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就像陷入泥沼的人拚命掙扎，除了越陷越深，沒有外力，你是走不出來的。

轉機的出現是在那一年申請到了CSC，小老闆在這中間起到了很積極的作用，幫我找外校的大牛寫了推薦信，而出國之前必須開題，反覆掙扎了快一年之後終於確定了博士課題，課題組之前863項目的後續，燃燒相關。

這一年的事情現在回頭來看，那種無力感還是撲面而來，而讀博的時候很容易陷入這種無力感，因為太多事情你沒法掌控了，而你又沒法逃避。你沒法自主的去換方向，你就算通過遊戲來麻痹自己，通過旅遊來逃離，你的心中始終壓著一塊大石頭，你沒法輕鬆自在，而70年代的那一批導師，但凡是想在事業上有所成就的，太喜歡通過強壓而不是溝通來解決與學生之間的問題，也更喜歡強調事事彙報。而80年代的那一批，則更傾向於通過溝通和利益的協調來解決可能出現的矛盾。當我的直接領導從小老闆換回老闆時，那種強烈的風格切換衝擊，滋味難以言表。

還好我後面就出去聯培了，但是頹廢期間打dota2的壞習慣卻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