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3年的一次腦卒中與大順開國

一六四三年八月初一日，明督師孫傳庭在西安關帝廟誓師，欲東出討滅李自成。然而，過於激動的心情使得這位五十老翁突發腦卒中而死。 孫傳庭斃命後，明朝廷內部就其繼任者展開了爭議。崇禎帝突發奇想，希望拔擢堅守一隅抗擊賊寇多年的鄖陽撫治高斗樞為督師。首輔陳演極力反對，但反而引發崇禎帝的猜忌。最終，崇禎帝怒斥了陳演，下令高斗樞接替孫傳庭的一切職務。由於道路迂遠，高斗樞在一六四三年十二月才得知這一任命，他帶著王光恩、劉調元等部6000人為督師標軍，在一六四四年一月下旬抵達西安。隨後，高斗樞致力於整頓軍務，接手孫傳庭的部隊。徐勇、惠登相等人則留下困守鄖陽。

李自成在九月得知孫傳庭猝死後，斷定陝西明軍難以在短期內有所作為。他下定決心乘機南下掃除明軍左良玉部。十月，李自成率軍抵達襄陽，開始部署對左良玉的軍事行動。大順軍兵分三路：李自成本人率中權親軍和前營部分兵馬沿漢江而下直取武昌，劉芳亮率左營兵馬東取黃州，李過率後營渡江佔據嘉魚防備張獻忠。右營和前營部分兵馬留守湖北、河南的根據地。這一計劃執行的相當順利。李自成在十一月渡江進佔了武昌，張獻忠兵馬逼走，其所置巡撫謝鳳洲降服。李過佔據嘉魚後，張獻忠在岳州的兵馬不敢出。劉芳亮也輕取了黃州。左良玉得知李自成大軍抵達後，一路狂奔到南直隸池州府。

李自成見左良玉膽怯不堪，認為可以乘勝追擊，他留下李過守備武昌一帶，自率兵馬趕赴黃州和劉芳亮匯合，進攻大別山反對大順政權的團練武裝。 明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令總兵黃得功、劉良佐匯合左良玉前往進攻李自成。在一六四四年二月，雙方在廣濟、黃梅一帶交戰，左良玉見勢不妙先行東撤，明軍遂大敗，劉良佐逃入江西，黃得功戰死沙場。

李自成見明軍如此不堪一擊，計劃繼續東進收取南都。他東進佔據九江後，讓黨守素、馬世耀挾部分降服明軍南下進攻江西，令劉芳亮率軍沿長江南岸進軍，自率軍沿長江北岸進軍。三月劉良佐降於南昌，明江西巡撫呂大器遁贛州。張獻忠在江西所置官吏亦多半降服大順。左良玉在安慶渡江後一路經過寧國、廣德、湖州，後竄入浙江，荼毒地方，因此江南人心亦思大順，各地佃農、奴婢亦群起呼應。四月初劉芳亮包圍南京，李自成包圍揚州。

大順軍在長江下游的迅猛進軍，震動著崇禎帝的神經。在得知鄂東大敗後，崇禎帝言辭催促高斗樞出關討賊。高斗樞雖然幾次推辭，但無可奈何，於五月兵出潼關。此時李自成正圍攻進入揚州防禦的路振飛所部，劉芳亮正圍攻史可法等人據守的南京。

高斗樞此次出關討賊，目的是解救南都之危。因此，他寄希望於直取闖賊腹心荊襄，迫使李自成回師。他令陝西巡撫馮師孔率馬爌、秦翼明等部出潼關匯合河南總兵陳永福收復洛陽，自率督師標軍和高傑、白廣恩、牛成虎等部出武關取宛、襄一帶，又調遣鄖陽徐勇、惠登相等人呼應。很快，馮師孔在五月中旬收復了洛陽。這一佯動吸引了順軍注意，袁宗第率軍自湖廣馳援，在六月中旬抵達南陽府。這時高斗樞突然自淅川一帶殺出，奪佔了鄧州。袁宗第以為明軍將南下進攻襄陽，遂取道唐縣馳援，在白河遭到高斗樞截擊而戰敗，撤往南陽府。隨後，高斗樞督軍猛攻高一功等人據守的襄陽。然而，馮師孔等人因貪功冒進，在七月遭到大順軍劉希堯、劉體純痛擊於河南寶豐一帶，大順軍隨後追殺到孟津，馮師孔所部幾乎全軍覆沒。 馮師孔大敗後，高斗樞陷入尷尬的境地。他不得不派遣白廣恩率軍返回陝西防禦潼關，但他本人仍率主力圍攻襄陽。到八月中旬，襄陽失守，高一功突圍，順軍家眷被屠戮。但亦在此時，袁宗第率軍取道洛南一帶突破了明軍潼關防線突入關中，直取西安，隨後潼關的白廣恩等人降服。

李自成在五月已經奪取了江南大部分據點。六月中旬，路振飛為士兵所殺，揚州失守。不久，七月初，勛貴們獻出了南京城。七月底，頑抗大順軍的朱大典在金華被殺。李自成在初步整頓江南政務後，在八月初啟程返回上游，同時派遣劉良佐去取湖南，派李過北上佔據徐邳。在途中李自成得知襄陽被攻克，大怒之下在九月中旬趕到武昌。此時，高斗樞的大軍雖然又攻佔了揚武衛，但在得知西安失守後後路喪失，軍心不穩。得知李自成率攻克南都的得勝之師趕來複仇後，高斗樞所部分崩離析。高傑率部南竄至荊州，渡江前往雲貴躲避李自成。高斗樞在王光恩保護下逃回鄖陽。一些軍隊北竄入河南、安徽。其餘大部分兵馬都降服了大順。

就在高斗樞大軍土崩瓦解前後，滿洲人也開展了軍事行動。一六四四年五月，滿洲兵圍困寧遠，崇禎帝只得調宣大、寧武等地兵馬，拼湊了兩萬人前往匯合山海關兵馬去救援。九月，這支援軍被滿洲兵消滅，殘部逃回山海關。

十月，李自成分兵圍攻鄖陽高斗樞，自率軍入關中匯合袁宗第等人進攻陝甘三邊。至十一月中旬，陝甘基本被平定。與此同時，李自成分兵出上津道、武關道匯合湖北兵馬，消滅了鄖陽的高斗樞部，高斗樞投水而死。亦在十一月，多爾袞率滿洲兵突入長城，抵達北京城下。十餘日後，北京城破，崇禎帝自焚而死。滿洲兵在北京展開了大屠殺。

一六四五年初，李自成在西安登基，宣布為明復仇後，率軍進取山西，同時李過等人佔據了河北南部地區。滿洲人則兵分兩路，以阿濟格挾宣大降軍南下與李自成決戰，以多鐸南下攻李過。結果李自成在靈石之戰擊敗了阿濟格，李過卻在東昌之戰被多鐸擊敗。隨後李自成攻克了太原，多鐸趕往固關，決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