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震南說在《創造營2019》肯定是第一,是在放狠話嗎?

不懼迭代

勇氣是什麼?是對於成功的無限渴望,是慾望、是衝動、是盲目?還是責任、承擔以及對失敗深思熟慮後的果敢?剛成年的周震南

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少年們都在急迫地長大,但剛滿18歲的周震南卻懷念起了自己的17歲,在《創造營2019》入營前被問名次預測時毫不猶豫地回答了「第一」。在大多數人都想要變得成熟自知謙虛的成長路上,他拼盡全力,為的是保留自己狂妄和衝動的模樣。

又狂妄又魯莽的才是青春

這是Vogue Me第二次採訪周震南。2019年年前一個特別冷的夜裡,我在雙井附近的一家咖啡廳里見到了他,他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20多分鐘,穿著一件單薄的亮色連帽衫蜷縮在角落裡,見到我後微微站起身來向我點頭說了一句「這麼冷的天,辛苦姐姐了」。還沒等落座我先是對他道喜,這大半年來他的粉絲數從50萬漲到400多萬,他卻打趣地說道:「我真的不信我有那麼多粉絲,我總覺得是假的。」「是真的嗎?」他又懵懂地回頭問了問旁邊的工作人員。

簡單聊了幾句後,我告訴他,「我覺得你好像成熟了,比以前說話更嚴謹了。」他卻並沒有將這句話視作是誇獎,反倒長嘆了一口氣,「我也覺得我變了,往不好的地方。」他懷念起一年前的自己——雖然這一年來他在音樂上的實力進步不少,但這一路他遇見了太多優秀的選手,「我慢慢變得自知了,也總是在自省。」「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問他,畢竟這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可喜的成長,而他卻為此感到痛心,他輕輕地剝開面前的一顆瓜子,「我不喜歡,我剛走進這一行的時候覺得自己可厲害了,都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那個時候我覺得『I am the best』,但現在……總在自我懷疑。」

他對自己的要求極高,總在懷疑這一年是否進步了,還是在原地踏步,「只要沒達到我心中的標準,每一天都感覺很煎熬。」當我問及「你覺得勇氣應該是衝動的直覺還是深思熟慮後的決定?」他回顧出道這一年,告訴我說,「深思熟慮」在他看來是一個偽命題,「我覺得狂妄、自負的那個狀態是很好的。」在他的概念里,17歲初來乍到娛樂圈時他所攜帶的那些「盲目樂觀」的基因才是青春的底色,而如今短短一年,他便感覺自己為了這所謂的「成長」丟掉了「衝動」,而那才是他認為更寶貴的東西。

大概是他對此現象感到了警惕,當我問他「這次新節目預測拿第幾?」時他幾乎不假思索地回答:「那肯定是第一」。他預備在入營後接受節目媒體採訪的時候也這麼說,但說罷他又急匆匆地解釋道,「你別誤會,我不是在放狠話告訴大家我很強,我只是在給自己立一個flag。」我問他害不害怕會被「打臉」,他說「所以呢?我打臉,然後呢?打臉就打臉,輿論想嘲笑我,就儘管笑,」他看著我,眼裡有一絲不服氣,「我在我心裡就是第一,我先去拿那個位置,我很歡迎有人來PK我,甚至把我PK掉。」

感謝時代給了我「半工業化」的身體

2018年被稱為「偶像團體元年」,市場紅火,但不乏有人詬病讓藝人接受標準化的練習,給藝人評級,活像是流水線上的造星產業。很多藝人在出名後想抹去選秀選手的標籤,但是周震南卻不以為然。輟學去海外做練習生、選秀、再選秀造就了周震南身體里的「半工業化身份」。他把現在的造星方式看成是「流水線生產」,不需要驚為天人的天賦,只要一個成為明星的強烈願望,就能通過成熟的訓練模式來繁殖那些遲到的藝術細胞,這個過程被稱為「偶像的工業化生產」。

周震南慶幸自己生在了這個「偶像也可工業化生產」的年代,他坦言若是30年前,以他的資質不可能被選中,「幾十年前成為藝人的標準比我們現在高太多,李宗盛、陳奕迅、張國榮、周杰倫,只有這些天才型的人才能當藝人」,而如今熱愛音樂的他選擇去流水線上走一遭便有了出道的機會,他說,「工業化生產留在我身體里,賦予了我原始業務能力,也給了我這種非天才型的人機會。」

但承認這個「半工業」身份並不容易,這意味著承認自己沒有那麼多天賦,相比出道即巔峰的「天才型」選手,他覺得自己總是少了那麼一點令人嘆服的獨到之處,「因為上天的饋贈總是出乎意料的獨特,很難仿製。」他說道。作為音樂偶像藝人,天賦不外乎「顏值」和「才華」兩個維度。周震南把自己稱為loser,至少在顏值這一項,對此周震南簡單評價道,「可以說是完全沒有達到『工業化偶像標準』。」我問他有沒有想嘗試通過醫學美容手段往這個標準靠攏,「疼」,他皺起眉搖著頭。但關於這套標準他總歸是有敬畏之心的,接下來他準備依靠健身來向這套「工業化偶像標準」靠攏,「和整容相比,我覺得還是二次發育靠譜點吧。」

談及音樂才華時,周震南的選擇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可謂奢侈,人們總在權衡利弊,找尋自己擅長和利益最大化的領域,但周震南很坦然地說:「我知道我屬於沒天分的大多數,這甚至不一定是我擅長的事情,但這是我真正喜歡的事情,所以我沒辦法,我只能接受工業化改造,然後強行去做。」他倒是希望這「工業化基因」能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體里,並且能越來越強,「有天賦固然贏在起跑線,但是你不去學,總有一天你會卡在那個天賦里,你寫了五首歌過後,第六首你應該怎麼寫?還是靠天賦嗎?」

他現在總想像自己是一個的Cyborg(人機合一),有工業化的馬達,「而未工業化就是我自己的手、靈魂」,標準生產給他帶來一線生機,也明確了未來業務能力的量化標準和努力方向。現在的他對未來仍懷抱無限期待,「還有機會,只有在死亡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這輩子到底是不是天才,因為人類總有無限潛能還沒有被發掘出來。」

拒絕精明、抵制人設

《創造營2019》 參選名單公布之後,網上便炸開了鍋,對比第一季相對素人的陣容,第二季的參選人員有多數是出道已久的「成型男團」,或是在其他選秀節目里已取得高名次的新人偶像。有人歡喜,因為又要開啟一輪為愛豆打call的角逐;但翻白眼的路人也不少——「不懂為什麼出過道的還來摻和」,「全是回鍋肉,幹嗎來參加啊。」周震南倒是不怕別人說自己是回鍋肉,「因為我不老啊,我還是小鮮肉。」他開玩笑道。

我要求周震南預演了一下接下來準備上台的畫面,他一本正經地快速播報:「Hello,大家好,我是周震南。」我告訴他這樣太過簡單,於是他又重新說了一遍:「Hello,大家好,我是周震南,今年18歲,訓練已經四年了。」我告訴他這樣還是不容易給人留下印象,應該把自己形容得有趣一點,我給他列舉了幾個選手的自我介紹,有來自大山深處的貧寒牧羊哥,也有自北上廣的巔峰富二代,若是能用或苦情或奢華的介紹當做自己演唱歌曲的背景故事,就總能賺到幾滴眼淚抑或幾分艷羨,而周震南對此感到不理解,他覺得「Hello,大家好,我出生在一個很貧窮/超有錢的家庭」這一說法顯得十分弔詭。

但他還是仔細想了 一下,「可我真的是個很無聊的人,我沒有串過雞爪放過羊,沒幹過什麼特別好笑的事情,也沒什麼能讓觀眾哭出來的經歷。遛狗算嗎?我日常最有趣的也就是遛狗了。」我仍然不放棄,提示他可以說點自己人生的挫折,他想了很久卻還是答不出來,大概是他短短的18年中實在檢索不出來什麼經歷可以稱得上是「挫折」,「挫折沒有,但我人生中最失敗的體驗,大概就是吃螺螄粉了,那東西據說是聞著臭吃著香,但我覺得吃著好像更臭了。」

周震南戲稱2019年是「娛樂圈人設崩塌元年」,為聚集「流量」給自己安上了可能討喜的「獨特人格屬性」,縱使粉絲買單但人設一旦崩塌,輕則掉粉散熱,重則和自己的藝術生涯say goodbye,「我只能說,我祝那些現在還敢造人設的人幸運。」他笑了笑。「那麼不需要包裝了嗎?就算是商品也要包裝吧?」他想像了一下:「我就是要做那個沒有特別包裝,裸露在外面的商品。如果我能生產洗髮水,我的包裝就會是一個透明的塑料瓶子,瓶子上只貼了『周震南』三個字。瓶子不大,裝的量只夠用一次。因為顧客只需要用這一次,就知道會不會再買第二次了。價格只要5塊,很低的門檻,因為我想看看是不是有人願意買。哦,對了,功效最好是可以生髮的。」

Q+A

VogueMe + 周震南

你覺得一個人自信更重要還是自知更重要?

現在的我覺得自信更重要,因為人通過眼界的開闊可以越發知道自己處在什麼水平,會發現自己沒有曾經想像中那麼優秀,在這個自知的過程中要保持自信很難,所以我覺得自信更重要。

生活中你最害怕的東西是什麼?

一事無成。

當恐懼或是焦慮出現時,你如何緩解這種情緒?

感受到情緒後就會用語音備忘錄記錄下來,或者去「砸鍵盤」(鋼琴譜曲)。我的心事會說給音樂聽。

如果不是出生在這個時代,你還能成為現在的自己嗎?

我絕對不會是這樣的。30年前成為藝人的標準太高,我不會動這個心思,現在的標準太低了,連我自己都覺得低,但也給了像我這樣的人機會,有利有弊吧。

要是出生在30年前你會做什麼?

可能不是做藝人,但是應該會做跟藝術有關的東西,比如說做音樂。

本文略有刪節,全文刊登於Vogue Me 4月刊

攝影 章超 Zhao Chao

造型 Austin Wang

撰文 陳靈

編輯 秋楠 Nan Qiu

新媒體編輯 唐仕成 Mago Tang

化妝/髮型 王亞飛

製作 王珏 Julie Wang

時裝助理 魏文靜

標題設計 楊士慶 Yang Shi Ching

影棚提供 上德大象攝影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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