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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所有的久處不厭,都是因為用心。

其實,久了你就會知道,你需要的只是一個累了能給端你一杯水、病了能陪在你床頭的人。這世上所有的久處不厭,都是因為用心。

鎮長是我見過最妻管嚴的東北人。

鎮長原名叫鄭長,諧音跟真長一樣,我們每次都會用極具猥瑣的口氣叫他,久而久之鎮長實在受不了那些不知情的同事異樣的眼光,就用一頓飯賄賂了我們,後來我們就改叫他鎮長。

他和他女朋友絲絲兩人經常吵架,當然絲絲是在「吵」,而鎮長是在「架」。有次受邀去他們家蹭飯,吃到一半他們突然拌起嘴來,最後演變成吵架,我吶吶的埋頭在那無聲的吃著飯,不是不勸,是勸也沒用,水已經澆在油鍋上了。

經常是絲絲說了十句過去了,鎮長才小聲的回一句,這還是因為絲絲需要時間喘息才給了鎮長機會說話,從這就能看出鎮長的地位所在了,那是低到塵埃里。可能是看到還有一個外人在場,鎮長怕沒面子,就直接繳械投降,絲絲卻不鬆口,繼續吵。

吵架原因是絲絲想年底就結婚,正好存了點錢,夠置辦婚禮了,叫我來也是讓我出出主意,可鎮長不答應,說想再熬個一兩年再結婚,絲絲一下就火了,咬牙切齒說你這個狗逼,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不想結婚就說!

鎮長聽完直接摔筷子就走,門「砰」的一聲關上,震得我當場就傻愣傻愣的,而絲絲一看吵架的對象不見了,也是啊的一聲回房間,門「砰」的一聲也關上了,留我一個人在客廳瞪眼。

我看著眼前一桌的好菜,想著這麼晚了回去還得吃泡麵,就乾脆吃了兩碗飯再走。吃完抹嘴打算悄悄拍拍屁股走人,打開門時看見鎮長正貓在門旁時,我腿一軟差點跪下,向前揪起鎮長劈頭就說:「你踏馬想嚇死人啊,躲這幹啥?」

鎮長急忙捂住我的嘴:「小聲些,別讓絲絲聽見。」然後拐著我到了樓梯口。

「你不是走了?怎麼還在門口。」

「我根本就沒走,一直在門口。」

我冷笑:「剛才不是很霸氣的摔門而出么?原來是演給我看的。」

當一件事產生了兩種方向時,故事的結尾總是以悲劇收場。兩人在2008年分手。絲絲找了個南方人,聽說是個老闆,開鞋廠的。這是我知道的所有訊息。

而鎮長辭了工作之後,用存下的錢盤了個店面,開起了小酒吧。

鎮長說:「這婊子,虧我還存錢打算跟她過下半輩子,沒想到跟人私奔了,這婊子,留了堆破爛走了,這婊子,走了耳邊總算清凈了,這婊子,走的時候掉了幾滴眼淚還算有良心。」

我說:「呦,長能耐了啊,竟然敢罵人了,不過婊子是不是太難聽了。」

鎮長沉默了一會兒說:「這娘們。」說完就哭了,說:「老子真想這娘們啊,每次回家聽不到她跟我吵架就心痛。」

其實,久了你就會知道,你需要的只是一個累了能給端你一杯水、病了能陪在你床頭的人。這世上所有的久處不厭,都是因為用心。

那幾年我經歷了幾段情感,都是支離破碎,經常在鎮長的酒吧買醉,後來慢慢的厭倦了工作,就留下來幫忙打理酒吧。

偶爾聽到幾個關於絲絲的消息,說是南方老闆破產了,公司也倒閉,欠了員工工資之後就跑路了,丟下絲絲一個人。

鎮長聽了冷笑,活該。

再之後就沒有消息,而鎮長的酒吧生意也越來越紅火,賺了錢還買了車,經常載著我們這些狐朋狗友出去浪,之後朋友一個個的都結婚生子了,而鎮長依舊單身。

我問他咋不再去找一個,他說沒找到合適的。

直到絲絲找到了酒吧。

那時鎮長正在擦酒杯,我在整理桌子,看見絲絲走進來,我也是愣了一下。兩年不見,感覺絲絲清瘦了許多,連之前的長髮都變成了短髮。

鎮長一見絲絲,轉身就想走,我急忙拉住,憨笑著對絲絲說:「你怎麼來了?先坐,我給你倒杯飲料。」

絲絲說:「其實跟你分手的那天我就後悔了。自從跟了他之後,每次吵架他都會罵我打我,有時摔門離家就是一個月,他不肯跟我領結婚證,至於為什麼,我都不想問原因。後來公司倒閉他就跑了,只是留了十萬給我,我一個人也不知道要幹嘛。「

絲絲走進吧台,眼淚掉下來,說:「我不會再跟你吵架了,你可不可以娶我?」

鎮長的身子一直在顫抖,嘴裡碎碎的念叨著,看他口型,我能認出是三個字在重複:「這娘們……」

我害怕他衝動跑過去扇絲絲耳光,緊緊抓住他。

鎮長點了點頭,滿臉熱淚的轉身說:「絲絲,你是不是過得很辛苦?我可不可以取你?」

有時明明知道這場戀愛已經完蛋定了,卻還是不顧一切、用盡全力地,想把它一路談到盡頭去,撞壁撞山到灰飛煙滅也不管。

並不是因為心存僥倖、奢望會有什麼轉機,而是隱約知道:如果錯過了這次,人生就不會再有完全然後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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