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集滅道（九）

緣起法是佛教區別於其他宗教、學說、理論的獨特觀點，世界上只有佛教有緣起法，獨一無二。對於修行者而言，緣起法非常，非常，非常重要，能否觀察到緣起現象，直接決定了修行的成敗：如果你觀察到了緣起現象，那麼只需要稍加引導就會證得四聖諦，甚至哪怕沒人引導你，終究你也會搞明白四聖諦；如果你沒觀察到緣起現象，那麼就算你能把經典倒著默寫下來，也只能在無盡輪迴中苦海沉浮。

在剖析緣起法之前，首先要看看緣起法在佛教中的地位。我個人對佛教的總結，就是：通過實踐「四念住」，發現「緣起法」，實證「四聖諦」，最終成功解脫。緣起法是作為四聖諦的奠基石存在的，四聖諦是構造在緣起法之上的：沒有緣起法，不可能有四聖諦。所以，修行佛法的整個過程其實就是，根據實踐觀察發現現象，在客觀現象的基礎上嚴密分析甩出來各種推論和觀點，最終再根據這些推論和觀點衡量一切，在生活中面對事物作出正確的選擇，得到正確的結果。

緣起是一種現象，世尊給出的標準定義是：此有故彼有，此滅故彼滅。緣起現象是一種自然現象，並非是世尊創造出來的，而是世尊發現的，這就好比是就算沒有牛頓，萬有引力現象照樣存在。所以即使世界上完全沒有過佛教，緣起現象也不會因此就不存在了——這是佛教與創世論、有神論、造物主論等等宗教的根本區別，即：世尊只是揭示了一種客觀現象的存在，並引導人們親自的去觀察證明。不過佛教與物理學、力學等等自然學科不同的是，緣起現象不能像蘋果砸到頭上一樣，公示出來給大家看從而證明其存在，只能是憑藉個人的努力，按照世尊給的方法，通過對現象的不斷觀察分析，最終自證其存在。這就好比是，對於一個從未吃過橘子，也沒吃過類似橘子味道的食物的人，你是沒辦法當下直觀的把橘子味展示給他的。

像這樣，佛教既有對自然現象描述的客觀性，又有強調個人體驗的主觀性。所以古往今來無論是神鬼滿天飛神秘莫測的宗教，還是崇尚發現自然規律的科學，無論感性和理性，都可以在佛教中找到津津樂道的話題，這是佛教的魅力所在。不過，這裡我們不討論這些話題，而是回歸到佛法是一種離苦方法的角度，實現我們的目的吧。

那麼，緣起這種現象究竟是如何與四聖諦發生關聯的呢？換句話說，緣起法是如何用來滅苦滅渴愛的呢？

根據緣起現象，世尊把世間劃分成前後彼此有緣起關係的十二個環節，即十二緣起。十二緣起揭示了世間的三個事實：無常、苦、無我。還記得上文的三種解脫門嗎？其實，三種解脫門正好是對應了緣起現象揭示出的三個事實。這三個事實，想必凡是對佛教有所耳聞的人都不會沒聽說過，因為實在是很出名。實際上，當修行者觀察到緣起法後，世間的這三種特性就會被了知，從而就會切入相應的解脫門，於是渴愛就會消失，苦就會消失。

所以，我們把精力聚焦到這個「十二緣起」上。在後文，會有很長的篇幅來描述這個十二緣起。不過在開始描述十二緣起之前，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是必須要搞明白的。事實上，歷史上曾有好多位修行者都給出過對十二緣起的理解。不過這些觀點往往都不盡相同，比如有人認為十二緣起是跨越三世的，必須要有天眼通和宿命通才能證明的；而有的人則認為，十二緣起只是三時（過去，現在，未來）的，因此不需要神通也可以證得；而我本人的觀點有的和他們一樣，有的又和他們不一樣。所以，這就有一個問題：在面對這些不同的觀點時，我們究竟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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