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眼神探6-10章更新

第一卷:江北殘刀第六章 江北殘刀

  聽到這句話,我愣了足有十幾秒,黑影冷笑道:「怎麼,不想讓我看看你爺爺把你教成什麼樣?」

  「他什麼也沒教我!」我說道。

  「那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黑影輕描淡寫地問道。

  我頓時汗如雨下,這個人實在是太聰明了,瞬間就識破了我的謊言。

  「哼,看不出來,小小年紀本事還挺大。」黑影那冷冰冰的彎刀在我的腰間不斷遊走。

  他是我爺爺的仇家嗎?他為什麼要考驗我?如果我真能看出來,他會放過我嗎?

  我的思緒一團亂麻,在我短暫的十七年里,何曾經歷過這種事情?此刻我只覺得腦袋裡一片混亂,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濕,冷冷地貼在身上。

  「快點,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黑影催促道。

  我只能開始檢查爺爺的屍體,我把食指搭在他的皮膚上測量體溫,屍溫大約十度左右,檢查了一下指關節,指甲完好,沒有搏鬥痕迹,然後掰開眼皮看了看,眼球無混濁……

  仔細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我竟然漸漸冷靜下來。

  爺爺的身上沒有明顯傷口,也沒有中毒跡象,臉頰甚至還有微微的紅暈,要不是生命體征已經完全消失,簡直就像是熟睡一般。

  傷口會不會藏在衣服下面呢?

  爺爺,對不起了!我心裡念叨著,開始解開爺爺的衣服,把上衣和褲子都脫了下來,雖然我的情感很混亂,理智卻很清晰,我慢慢檢查他身上的皮膚和骨骼。

  可是全身上下竟沒有一處傷口,骨骼也沒有斷裂。

  我把耳朵貼在爺爺的胸口,用手敲打橫膈膜的部位,也沒有發現內出血的跡象。

  沒有窒息痕迹,沒有勒死痕迹,沒有病理特徵。

  這實在太奇怪了,我竟然找不出死因,一瞬間我開始懷疑自己的所學,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廢物。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我的衣服被倉庫里的冷風吹,然後又被冷汗打濕。

  我伸手擦了擦腦門的汗,身後的黑影笑道:「怎麼,宋兆麟的孫子竟然瞧不出死因嗎?」

  「……」

  「說,死因是什麼,或者我直接告訴你,用和殺你爺爺一樣的方法殺了你!」黑影逼問道。

  我握緊拳頭,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反而變得無所畏懼起來。

  「我不知道!」我叫道。

  「這就是你的答案?」黑影說道。

  我猛的站起來,反正是要死了,搏一搏,或許還有逃出去的可能。

  就算我打不過他,至少死前也要知道他長的什麼樣子,變成厲鬼也要找他復仇!

  他離我不過半米的距離,我瘋狂轉身,直接一拳揍過去,但拳頭卻瞬間被一隻戴著皮手套的手緊緊攥住。

  我看清楚了,這黑影身高大約一米八,穿著一件黑色風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連一寸皮膚都沒有露出來。他的臉上戴著一個猙獰的鬼面具,咧開的嘴像在笑一樣,嘴裡露出兩根青色的獠牙。

  藏在面具里的雙眼一團漆黑,看不到人類瞳孔該有的反光,剎那間我甚至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人?

  黑影把我的拳頭輕輕一扭,喀嚓一聲,我疼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勇氣可嘉!」黑影點點頭:「就是太蠢了,殺你髒了我的手。算了,留你一條小命,等你有一天能看出我殺人的手法,我再來取你的命,記住,我永遠是你們宋家人的噩夢!」

  說完,他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朝我眉心一點,我竟然感覺到頭暈目眩,然後軟軟地栽倒在地。

  我是被刺耳的警笛聲吵醒的,一隻大手在我臉上不斷拍打,睜眼一看,四周圍了好多人,孫警官蹲在我面前,不停地用手拍我。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想起昏迷前的事情,立即慌張起來。

  「我爺爺呢?」

  孫警官臉面憂鬱的嘆了口氣:「宋陽,你爺爺他已經……」

  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並沒有感覺太震驚,只是感覺心臟猛的一沉。憤怒、羞愧、屈辱,各種情緒糾纏在心裡,我緊緊地咬住嘴唇,不知不覺竟然咬出血來。

  孫警官把一件大衣披在我身上,我才注意到自己在倉庫里躺了一夜,已經有點感冒。

  兩具屍體已經被抬走,孫警官說姑姑找了我們一晚上,知道我平安無事,才放下心來。

  孫警官讓我跟他去趟市裡的刑警隊,錄了口供,我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訴他,然後問了他幾個問題,江北殘刀是誰,我爺爺是怎麼死的,那個胖子又是誰。

  孫警官皺著眉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很關心這些事情,既然你爺爺臨終前叮囑你敬而遠之,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問了。」

  「我怎麼能不關心!」我激動地站了起來,咬牙切齒地罵道:「那個人殺了我爺爺,我要報仇!」

  孫警官嘆息一聲道:「好吧,我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但這些話你要爛在心裡,永遠不許對任何人提起。」

  他點上根煙,正準備開始說,一名警察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檔案,看見有我在場,又準備退出去,被孫警官叫住:「都是自己人,什麼事,直接說!」

  警察瞥了我一眼,支支吾吾地說道:「孫頭,宋老的屍檢報告出來了。」

  「拿過來。」

  孫警官接過屍檢報告書看了一眼,臉色驀然間凝重起來,嘀咕一聲道:「果然是那個人。」

  然後他把報告書遞給我,法醫開的屍檢報告我雖然是頭一次看,上面又有不少專業術語,但現代法醫和古代仵作畢竟有許多相通的地方,我並沒費多少力氣就看明白了。

  上面說,死者一號,也就是那個中年胖子,體表無任何破損,無中毒跡象,除了眼球被人生前摘離,造成了視神經和眼球肌的撕裂傷。另外,他腹腔內心臟缺失,疑為利器切割,但皮膚肋骨卻是完好的,而他手裡的塑料袋中裝著一顆人類的心臟,經化驗是他本人的。

  看到這裡,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破壞身體直接取出心臟,這可能嗎?

  而爺爺的死因是,心臟瓣膜大穿孔,疑為利器所刺,直接死因是心臟停止,同樣在體表沒有找到任何傷口,無捆綁打鬥痕迹,亦無中毒跡象。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孫警官從我手裡拿過報告書,說道:「能做出這種事情的,只有十年前的江北殘刀,看來他回來向宋家報仇了。」

  接著,宋警官幽幽地講起了十年前那樁未破的詭異大案……

第一卷:江北殘刀第七章 十年前的詭案

  孫警官告訴我,這樁案子距今已有整整十年,當時他還只是一名刑警隊長,能混到今天這個位置,全靠我爺爺的幫助。

  我爺爺脾氣古怪,輕易不會出手,但只要他出手必定能破案!

  那是一個沒有星光的夜晚,當時他去轄區派出所送個文件。這時,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手裡拎著一個塑料袋,搖搖晃晃的,臉上泛著紅暈,好像喝醉了一般,一進派出所就嚷嚷著有人要殺他,然後一頭倒在地上。

  孫警官當時以為這是個醉漢,可是一探呼吸,人已經死了。

  打開他手上的袋子,發現裡面竟然裝了一顆人的心臟!

  死者身上沒有任何傷口,神態就像睡著了一樣,沒有受虐待跡象,沒有中毒跡象,他的車就停在派出所外,火還沒熄,車上只有他自己的指紋。也就是說,他自己駕車來到派出所報案,然後死在這裡。

  警方調查了下他的身份,發現此人竟然是本市的一名法官!

  廳里對這案子高度重視,把周邊最好的刑警、法醫調來,成立專案組,調查一切線索,但幾天下來一無所獲,連死者的死因都沒弄明白……

  專案組裡都是些牛人,大家討論起案件來爭得面紅耳赤,誰也不服誰,查案子也是各干各的,完全是群龍無首的局面。

  孫警官當時是組裡最沒發言權的,所以當他提出請我爺爺出山的時候,受到了一群專家的嘲笑,譏諷說找一個過了氣的仵作,還不如去道觀里請個道士。

  就在這時,第二個案子發生了,死者是個女的,是一名海外歸來的富商。

  和第一名死者一樣,警察在她的屍體旁邊找到了一個沉甸甸的塑料袋,裡面裝的也是一顆心臟!

  偵破工作完全沒有任何進展,孫警官豁出去了,帶上卷宗來找我爺爺。我爺爺答應幫忙,可當孫警官把他帶到刑警大隊時,發現兩具屍體已經被解剖了。

  法醫把屍體拆的稀巴爛,只發現了一件事,袋子里的心臟正是死者本人的,兇手不知用什麼手段,在完全不破壞體表的情況下,精準無誤地將心臟取了出來。

  我爺爺當時就說這案子他辦不了,因為他與警方合作有個條件,接手之前不允許任何人觸碰屍體。

  孫警官拚命懇求才把我爺爺給留住,我爺爺提出去死者家裡看看。

  死者家裡早被搜查了好幾遍,除了那些刑警的腳印和指紋外,什麼也沒有,這個兇手作案的特點只有兩個字——乾淨!

  犯罪動機、殺人手法、現場痕迹,一切都太乾淨了,沒有給警方留下一丁點線索!

  可是我爺爺不是一般人,他把所有窗帘拉上,用一捆艾草點燃在屋裡反覆地熏,牆上竟然慢慢浮現出八個血字來——江北殘刀,弔民伐罪!

  江北殘刀大概是兇手給自己取得綽號,『弔民伐罪』的意思則是替廣大底層人民剷除罪惡!孫警官立即回到刑警隊調出死者資料,發現第一名死者,那個法官,曾經收受賄賂,使一對見義勇為的叔侄背上了殺人罪名;第二名死者,那個女富商,曾經投資過醫療行業,運用不正當手段,把一種成本只有幾十塊錢的治療癌症的藥物抬到幾萬塊,大發病人財。

  兇手認為他們有罪,所以自詡為審判者,殺死了他們!

  這時,第三起命案發生了,死者是一名大學教授,和前兩人一樣,同樣也是私德有虧,他多次和自己的女研究生搞上,還拍下視頻脅迫對方。

  這名教授是死在一個學術研討會上的,當時有很多記者,這案子再也隱瞞不住了。

  經過媒體報道大肆渲染,網上竟然有許多人崇拜起了這個『為民除害』的殺人狂魔,說警方顛倒黑白、善惡不分,這給專案組造成了巨大的輿論壓力。

  就算社會上確實存在許多不公,有許多壞人鑽漏洞,但法律和制度是可以不斷完善的,沒有人有權力凌駕於法律之下,用這種恐怖手段來制裁惡人,犯下的是殺人罪,作為警察必須逮捕他!

  這一次我爺爺要求第一時間驗屍,孫警官不顧其它刑警的反對,讓他進停屍房檢驗。我爺爺把自己在停屍房裡關了整整一天一夜,孫警官就一直守在外面,不許任何人打擾。

  中途孫警官去上廁所的時候,有個實習法醫無意中推開門,看到的一幕把他嚇傻了!他說我爺爺自己和屍體都戴上了奇怪的面具,他用兩根繩子把屍體牽起來,好像是在重現犯罪現場。

  一天之後,我爺爺突然在停屍房裡哈哈大笑,孫警官進去問他有什麼發現沒?我爺爺說這個案子真是難倒了他,竟然完全找不出殺人手法,活取心臟的謎,他解不開。

  但他也不是一無所獲,他說:「屍體告訴我,兇手身高一米八,身材偏瘦,三角眼,刮刀眉,高鼻樑。」這是他的原話。

  兩人合作過多次,孫警官自然相信我爺爺的本事。

  於是他發動手下全部警力,按這個特徵在H市進行地毯式搜查,雖然沒找到兇手,但是找到了一個關鍵證人。這人叫張豹,以前是個黑社會混混,打死了人,靠著自己的手段只蹲了三年牢就出來了,張豹說最近見過長這個模樣的怪人在他家附近徘徊,他害怕自己成為下一個目標,請求警方提供保護性拘留。

  我爺爺要求看張豹的口供,然後又拿出前三起命案的資料比對。

  最後在H市地圖上畫了一些奇怪的符號,命令孫警官馬上去被標註的街道附近搜一搜。

  孫警官問他是怎麼看出來的,我爺爺沒有解釋,只是催促他快點!

  警方立即趕到對應街道,挨家挨戶詢問。果不其然,有一個房東說最近有個男人租了他一套房,這男人和我爺爺描述的長相長得一模一樣,還說他家裡有一份租房合同,上面有住戶資料。

  孫警官大喜過望,連忙派兩名警察跟房東去取資料,其它人去搜查疑犯住處。在房間里,警方發現了許多剪報,三名死者還有張豹的照片都被匕首插在了牆上。

  基本可以斷定,住在這裡的便是傳說中的『江北殘刀』!

第一卷:江北殘刀第八章 正邪較量

屋子裡除了這四人的照片外,還有一些其它人的,孫警官判斷他們就是兇手接下來的目標!

  然而等了很久,派出去的兩名警察和房東都沒有回來,打電話也沒人接,孫警官意識到出事了,立即帶領大部隊趕過去。

  他在一個停車場里發現了兩名警察的屍體,然後在房東家裡找到了房東的屍體,而且屋裡還被翻得一片狼籍。這一次兇手沒有用他那種『神奇』的殺人手法,兩名犧牲幹警是被人從後面抹了脖子的,而房東是被刀捅死的。

  這說明江北殘刀慌了,他在急於掩蓋真相,我爺爺發現的線索是正確的!

  但大意失荊州,孫警官仍舊很懊悔,我爺爺趕來之後,叫所有人出去,他把門窗緊閉,過了一個小時才叫大家進去。一推開門,滿屋子都是煙,還帶著一股子中藥味,原本沒有任何痕迹的地方竟然出現了許多血腳印,牆上還有一個血手印。

  有了腳印、手印,就有了許多線索可查!兇手的身高體重、兇手的指紋掌紋、兇手的習慣動作,還有兇手穿的鞋。

  孫老虎發動所有警力,沒日沒夜地調查,最後在一家商城的監控錄相里看到了兇手的影像,雖然兇手戴著帽子看不清臉,但一起被拍下來的還有一個女人,兩人顯然關係密切。

  警方按圖索騏,找到了這個女人,她是一家紡織廠的女工,很可能是兇手的妻子或女朋友。

  結果孫老虎帶人趕到時,發現那個女人已經被殺害了,手法與『江北殘刀』的一貫手法相同,兇手為了不留下線索,竟然不惜殺死自己的愛人!

  我爺爺兩次把兇手逼到死角,但警方也沒抓住他,可以說這是一場無形的較量,雙方各有輸贏。

  通過這場較量,警方證明了一件事,『江北殘刀』不是神,他有弱點,有軟肋,他可以被打敗!

  專案組的每個人都鼓起十二分幹勁,繼續追查。

  就在這時,專案組成員相繼被殺害,前後死了五名警察,死法無一例外是被活取心臟,然後我爺爺在這個節骨眼上宣布退出,孫警官當時損兵折將,火氣很大,還跟他吵了一架。

  失去我爺爺的幫助,案件再也調查不下去了,這案子只好不了了之,變成一樁懸案。

  說完這些,孫警察面前的煙灰缸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煙灰,我突然想起一件令我毛骨悚然的事情。

  十年前的某個夜晚,『江北殘刀』來找過爺爺!

  當時我還只有七歲,我記得有個人深夜拜訪爺爺,我很好奇,就隔著窗戶問爺爺是誰來了?平時脾氣一向很好的爺爺卻喝斥一聲,叫我趕緊滾回去睡覺。

  那個人在屋裡呆了兩個小時才離開,他和爺爺說了些什麼,我不得而知。

  十年之後,『江北殘刀』為什麼又回來了?為什麼要殺害爺爺?他是原來那個兇手,還是兇手的後人?

  這案子謎團重重,就像被層層迷霧籠罩,眼下的我根本看不清楚真相。

  我問孫警官:「昨晚死掉的那個胖子就是十年前逃過一劫的張豹吧?」

  孫警官點頭道:「對,就是他。」

  「我好像明白了,『江北殘刀』又一次把這個難題擺在了爺爺面前……」我說道。

  「哦,是嗎?那你覺得,你爺爺死前看穿『江北殘刀』的作案手法了嗎?」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

  孫警官嘆息了一聲,站起來,把一隻大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小陽,你爺爺的死,和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當年如果不是我請他出山,他也不會牽扯上江北殘刀。現在他不在了,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上學,忘記這件事,但『江北殘刀』的案子,我會一直追查下去,總有一天會給你一個交代!」

  「孫警官,我有一個請求。」我站起來說道。

  「你說!」

  「如果有一天,『江北殘刀』再次作案,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我要親手抓住他!」

  孫警官猶豫起來:「可是……」

  「我爺爺當年能把他逼得無路可退,這證明宋家的絕學正是『江北殘刀』的剋星,我爺爺已經把他會的東西全部教給我,所以我必須要親手將他繩之於法!」

  「小子,你是不相信我們警察嗎?」孫警官問道。

  我默不作聲,孫警官突然大笑起來:「你這小子,跟你爺爺的倔脾氣簡直一模一樣,行行,我知道了,有朝一日,他再次做案,我會通知你的。」

  我緊咬嘴唇,心裡默默地念道,江北殘刀,下一次再見面的時候,我一定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第二卷:白衣校花第九章 校園自殺事件

三年之後,我在H市理工大學讀大四。

  大四的生活是很悠閑自在的,每周只需要上幾節課就行了,剩下的時間都可以自己支配。比如通宵上網打《英雄聯盟》,或者騙無知學妹們去情人旅館,反正我身邊的室友幾乎都是出雙入對的。

  只有我成天頂著熊貓眼泡在圖書館裡,瘋狂的啃噬著所有關於法醫學的書籍。

  因為我始終沒有忘記爺爺死去的那一天,自己和孫警官之間的約定,有朝一日等『江北殘刀』再次出現的時候,我一定要將他捉拿歸案!

  但現在的我,還遠遠不是『江北殘刀』的對手,所以我必須要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這天我去圖書館還幾本快到期的書,出門就碰見室友兼死黨王大力,王大力興沖沖地跟我說道:「嗨,陽子,你知道不?學校今天死人了!」

  「在哪?」我問道。

  「人工湖那邊,有個男生弔死了,好幾輛警車開進了學校,你說稀奇不稀奇,我只聽說過女生為情所困上吊自殺的,還是第一次聽說男生上吊的。不知道這位仁兄是情場失意還是四級沒過,咋這麼想不開呢!」王大力無比八卦的說道。

  看王大力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我潑了一盆冷水:「大力,你嘴上積點德好不好,人家屍骨未寒你就在這胡說八道,我跟你講啊,這種陽壽未盡就橫死之人煞氣最重!要是聽見有人在背後搬弄是非,說不定今天晚上就來宿舍找你喝茶。」

  王大力連忙呸了幾下,說道:「陽子,不去看看熱鬧嗎?」

  「行啊!」我當下跟著王大力來到了學校的人工湖。

  這裡距離教學樓和宿舍都有段距離,除了談戀愛的小情侶,平時很少有人來這兒,眼下倒是聚集了不少人,有警察,也有來看熱鬧的學生。

  警察在周圍拉起了一道警戒線,我看見警戒線內的一棵老槐樹上掛著一根皮帶。弔死的屍體已經被放下來了,一名穿著白大褂的法醫正蹲在那兒驗屍,因為現場人太多,加上樹木茂密,我完全看不見屍體。

  「奇怪!」我喃喃自語。

  「怎麼了?」王大力伸著脖子問道。

  「這片樹林距離人工湖不過一步之遙,他怎麼不投湖自殺呢?」

  「這還不簡單,這位仁兄原本大概是想投湖自殺,估計到水邊又慫了,現在都秋天了,晚上氣溫很涼,這位仁兄不想死得又冷又潮,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上吊自殺。」王大力眉飛色舞地說道:「你看我這推理靠譜嗎?」

  「太靠譜了!狄仁傑聽見你的推理,乾脆不當神探回家種田了,福爾摩斯要是跟你生在一個年代,早就沒飯吃了。」我笑道。

  然而王大力這人腦袋笨,把我損他的話全當成誇他了,得意洋洋的道:「那當然!瞧你一副受益匪淺的樣子,力哥就再給你多推理推理。」

  「洗耳恭聽!」我答道。

  「咳咳!」王大力正準備再發表高見,又說道:「不行,這裡看不到屍體,我們換個角度看看。」

  我們繞了半天,總算找到一個離現場較近的位置,但我也只能看見法醫彎著的後背。我正準備再換個角度,王大力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喂喂,你看那邊那個女警官!」

  「在哪?」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警戒線邊上確實站著一個女警官。

但見那女警身材高挑,皮膚白皙,前凸後翹,穿著一條緊身牛仔褲,兩條腿長的令人咋舌。上身是一件敞開的皮夾克,裡面穿著一件天藍色的警用襯衫,兩手叉在腰間,這身打扮比電影里的警花更加英姿颯爽。

  她那對高聳的胸脯目測有C,說是D也不為過!一頭細碎的小短髮,顯然非常清爽。

  此刻她正皺著眉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具屍體看。清秀的臉蛋看上去嫩生生的,年齡大概只有二十歲出頭,可能比我大不了多少,如果換身性感的衣服,這身材、這臉蛋說是網紅也有人相信。

  王大力一臉花痴的流著口水道:「卧槽!力哥我自以為閱人無數,心如止水,為什麼看見這位警花小姐,突然有種想犯罪的衝動?襲警罪判幾年,在線等,很急。」

  我奚落道:「就你這小身板還犯罪,小心人家一拳把你的腰打斷。」

  王大力一直盯著女警官看,我乾脆不再理他,換了個角度去看屍體。我這人心理可能有點變態,因為比起美女,我更喜歡看屍體。

  終於我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角度,看清了死者的真面目!

  死者年齡大約二十多歲,相貌普通,身上穿著件衛衣,兩隻眼睛好像金魚一樣暴突出來,脖子上有一道清晰的勒痕。以此為界線,上面的皮膚慘白慘白的,下面的皮膚卻是暗紅色的,一截紅艷艷的舌頭從死者嘴裡伸了出來,掛在下巴上。

  弔死的人並不是一定都會吐舌頭,《洗冤集錄真本》中記載,繩子勒在喉結上方不會吐舌頭,勒在喉結下方才會吐舌頭。

  因為人口腔里的舌頭只是一小部分,還有長長一部分藏在喉嚨裡面,弔死的人由於承受了巨大的重力作用,喉骨被擠碎,所以全部舌頭才會失去束縛露在嘴邊。影視劇裡面的弔死鬼拖著長長一截舌頭,並不完全是藝術誇張。

  可想而知,我看見的屍體模樣有多麼猙獰,可是我非但不感到害怕,心底還有一絲興奮。

  另外,死者褲襠里騷氣衝天,顯然死前大小便失禁了,從這兩點來看,死因是上吊無疑!

  但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看著看著,我忍不住想湊過去仔細觀察。一名警察把我擋了回來,冷冷地喝道:「站在外面,不許進來!」

  「怎麼樣,秦法醫?是自殺還是他殺?」這時,那名女警官走過來問道。

  負責檢驗屍體的法醫是個兩鬢斑白的老頭兒,大概五六十歲,看上去經驗豐富,他摘掉膠皮手套說道:「死因為上吊窒息,死者身上沒有發現搏鬥、捆綁的痕迹,我認為是自殺。」

  女警官鬆了口氣:「既然這樣,那收隊吧,屍體帶回去作解剖。」

  「我看沒必要解剖了,我驗過這麼多屍體,不會有錯的,自殺就是自殺。」法醫傲慢的說道。

  「啊,真是一對宇宙罕見的大胸,好想知道她叫什麼啊!」這時,一個色眯眯的聲音突然飄進我耳朵里,把我嚇了一跳。原來我看屍體看得太入神,不知道王大力什麼時候湊到我旁邊,用一雙望穿秋水的眼睛盯著女警官看。

  「你什麼時候跑來的?」我埋怨道。

  王大力猥瑣地一笑:「你看得都如痴如醉了,連我什麼時候過來的都沒注意到,平時瞧你正兒八經的,遇到學妹們遞情書都臉紅,原來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我在看屍體呢。」我辯解道。

  「騙鬼呢,弔死鬼哪有美女警花好看?唉,真好看,好想被她銬起來,用警棍在我身上抽打啊……」說著,王大力又開始犯花痴了。

  我一陣哭笑不得,這時幾名警察走過去,準備把屍體裝袋。

  原本我是不打算管的,可是眼睜睜看著法醫糊弄,我心裡實在難以釋懷,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我竟然扯開警戒線大步走了進去!

  王大力嚇壞了,在後面拚命喊:「陽子,你瘋啦,我說著玩呢,你還真上去找人家搭訕啊!」

  幾名警察見我擅自闖入,立即走過來,大聲喝道:「這位同學,命案現場不允許進入。」

  這些聲音我完全沒有聽進去,甚至屍體周圍的一切都在我的視線中消失了,我直直地朝女警官走過去,指著法醫叫道:「他弄錯了,這個人不是自殺,而是被謀殺的!」

  「你說什麼?」女警官愣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神里透著些許驚訝和疑惑。

第二卷:白衣校花第十章 洞幽之瞳

我剛說完這句話,幾個警察就龍精虎猛的按住了我的肩膀。

  女警官冷冷的說道:「誰允許你進來的?」

  「沒有誰允許我進來,我就是看他弄錯了,忍不住想指出來。」我說道。

  「笑話!」法醫冷哼一聲:「我弄錯了?我可是刑警隊里資歷最老的法醫。我還真有點佩服你的勇氣,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子我見多了,看過幾本《福爾摩斯》就拿自己當神探,小桃,你讓他說,我倒要瞧瞧他狗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秦法醫,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辦,沒事情陪這小子玩。」女警官提醒道。

  「沒事沒事,耽誤不了多少功夫。小毛孩子,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說說看這個死者是怎麼被謀殺的?不過你可要想清楚,妨礙警方辦公是要行政拘留的,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趕緊給我道個歉,我就原諒你剛剛的出言不遜!」秦法醫怒氣沖沖的說道。

  我暗暗發笑,我出言不遜?不知道待會誰跟誰道歉:「如果我說對了呢?」

  「這怎麼可能!」秦法醫哈哈大笑。

  「我是說萬一,我走狗屎運,不小心說對了。」我退一步說道。

  「真要是那樣,這案子我不查了,讓你來,好不好?」秦法醫說完,周圍的幾個警察跟著一起笑了,一個個饒有興趣的望著我,彷彿要看接下來我怎麼出醜。

  「秦法醫!」女警官皺著眉,小聲提醒他不要亂說話。

  秦法醫作了個手勢,示意她不要打岔,看來這老法醫資歷很老,遠比這位年輕的女警官說話有份量。

  「小子,來說說看吧!」秦法醫道。

  「行!」我走到死者上吊的那棵老槐樹下,上吊的時候為了能夠到樹枝,死者特意在腳下碼了一疊石頭,但是石頭旁邊的草地上卻有一塊很容易被忽視的壓痕,我指著那個地方說道:「你們看這裡有個壓痕,說明他『自殺』的時候,旁邊有個人在這裡碼了一疊石頭,把他扶了上去,你見過自殺還需要別人幫助的嗎?所以這不是謀殺是什麼?」

  秦法醫大笑:「我以為你瞧出什麼重大線索來了,原來就是這個,小子,你這跟頭可栽大了!死者是今天早上被校園的一名清潔工發現的,她看見有人上吊就把死者弄了下來,這其實是清潔工踩出來的腳印,怎麼樣,無話可說了吧。」

  我搖頭:「這痕迹根本就不是腳印。」

  秦法醫突然沉默了,女警官也向他投去疑惑的視線,他說道:「我想起來了,是我剛才搬運屍體的時候順手把工具箱放在那留下的,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也被你當成重要線索?」

  我心說,這法醫真是死要面子,為了強行解釋,竟然說兇手留下的痕迹是自己弄的。

  但女警官顯然相信了這番解釋,眼中剛剛一閃而過的疑惑又慢慢收斂回去。可能在她看來,秦法醫是刑警隊里的資深權威,根本不需要質疑。

  我知道在旁人眼中,草地上的壓痕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線索,但在我眼裡卻大不相同了,因為在我跟爺爺學藝的那段時間,他每天都會調製一種很苦的『明瞳散』給我喝,喝滿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我突然間失明了,爺爺告訴我不要害怕,是我的雙眼正在重新調整!

  三天之後我重新恢復視力,眼中所見已經跟之前大不一樣。

一粒芝麻在我眼中可以大如磨盤,我可以通過皮膚細微的變化觀察血管的流向,甚至蜜蜂振翅的動作在我眼中都能變成慢鏡頭。由於雙眼太過敏銳,那段時間我只能呆在暗室里,稍微強烈一點的光線,哪怕是火柴的火光都會讓我感覺雙眼如同被針扎般的疼痛。

  我也慢慢明白了,爺爺在用一些特殊的手法在訓練我!花了相當長一段時間我才適應了這種恐怖的視力,達到收放自如的境界。爺爺說這雙眼睛正是宋家人特有的『洞幽之瞳』,能夠讓我在以後的破案期間如有神助。

  在我的『洞幽之瞳』面前,不同重量、不同形狀的物體壓斷的草叢形狀簡直有天壤之別,而且斷裂的草莖已經慢慢枯萎,據我目測,這痕迹是八到十小時前留下的。

  我剛剛在旁邊觀察法醫驗屍,從屍斑、屍僵、瞳孔擴散程度三方面可以判斷,死者死亡也恰恰是這個時間,不過這位牛逼的秦法醫卻說死亡時間至少十小時以上,這種細節我都懶得去糾正他了。

  可惜,我看見的東西別人看不見,女警官不耐煩地說道:「行了行了,真是浪費時間,來人把這小子趕出去!」

  「等等,除了草上的壓痕之外,死者身上還有兇手留下的手印,這你們也沒看出來嗎?」我問道。

  女警官愣了一下,用眼神示意扣住我的幾名警察先退下,秦法醫冷笑一聲道:「小桃,這小子又在信口雌黃了,我剛剛用紫外線燈照過,死者身上根本就沒有指紋。」

  「我說的不是指紋,而是手掌壓痕!不管任何物體,只要有外物在上面施加壓力都會留下壓痕,哪怕是一張桌子,一塊石頭。人死之後身體機能全面停止,血液不再流動,雖然這麼說對死者有些不敬,但屍體本質上其實也等同於一件物體。」我深吸一口氣解釋道。

  「小子,你是沒睡醒還是在夢遊,什麼屍體就是物體的鬼話也能編出來,我用儀器都驗不出來的痕迹,你一雙肉眼睛就能看出來,吹牛不打草稿!」秦法醫用輕蔑的眼神看著我道。

  「如果我讓它顯現出來,你該怎麼說呢?」我忽然間露出了一縷自信的微笑。

  「這不可能!」秦法醫說道:「我用幾萬塊的進口儀器都沒驗出來,你能驗出來?」

  「你就這麼迷信儀器?儀器不是萬能的,驗屍需要不同的方法,不同的工具,有時候一張紙能達到效果,幾萬塊的儀器卻未必能檢驗的出來。」我說道。

  女警官上下打量我,似乎對我有些興趣,問道:「小子,你是學什麼的?」

  「這跟我的專業沒關係,雖然我不是學法醫的,但我覺得自己比他行。」我故意指了指秦法醫挑釁道。

  秦法醫果然被我激的火冒三丈:「小桃,你讓他驗,讓他驗!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麼新花樣來。我干法醫的時間比這小子的年齡都大,我還不信了,我都驗不出的東西,一個讀過幾本課外書的小孩子能驗出來,他要是能驗出東西來,我馬上拍屁股辭職。」

  「秦法醫,這不太好吧?」女警官為難的說道。

  「不要緊,我今天就要教訓教訓這個班門弄斧的小鬼!」秦法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笑道:「你說話可要算數啊!」

  「算數!當然算數,不過你要驗不出來可怎麼說?」秦法醫狠狠地瞪著我道。

  「把我抓起來好了!」我聳了聳肩。

  女警官在旁邊嘆了口氣:「小同學,你已經在這裡耽誤了我們很長時間,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如果你最後什麼也沒驗出來,我會以妨礙公務罪把你逮捕。你可要想清楚,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大三大四,如果你被拘留過一次,就算學校不處分你,檔案上也會有污點,以後別想找工作了。」

  「我很清楚。」我平靜地說道。

  倒不是我自負,雖然『洞幽之瞳』看不見死者身上的痕迹,但謀殺的線索卻清晰地擺在眼前,除非兇手能讓屍體飛起來,否則死者身上必有手印!

  舉一反三,見微知著,這就叫作推演,我對自己的推演有十足的把握。

  女警官苦笑一聲:「那行,你愛驗就你來驗吧,需要什麼工具儘管開口。」

  「不,我用不著那些工具。」我朝警戒線外望了一眼,王大力一直站在那裡旁觀,表情十分緊張,我喊道:「大力,過來一下。」

  他掀起警戒線跑過來,對著女警官和秦法醫點頭哈腰地笑笑,然後小聲拽了下我的衣服:「陽子,你這次真是玩脫了,這種海口也敢誇!平時看你小子萌噠噠的,連跟女孩子說話都臉紅,咋突然間想不開了。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喂,你有沒有問警花小姐叫什麼沒有?有沒有男朋友?」

  我白了他一眼說道:「大力,你幫我跑個腿,把我衣櫃最裡面的一把紅色油紙傘拿過來。」

  「要那個幹嘛?」

  「你別問了,拿過來就是。」我特別叮囑了一句:「記住,我柜子里的其它東西千萬別亂碰!」

  「好,你等我一會。」說著,王大力就跑開了。

  秦法醫點上一根煙,說道:「那我先歇歇,等著看好戲嘍!」

  「行,你就等著看一場好戲吧!」我昂起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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