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大爆炸探秘（上）圖解概況
1626年5月30日上午9點左右（明朝天啟六年五月初六巳時），北京城王恭廠發生的一場大爆炸，因其損毀巨大，災象奇異，被與印度死丘事件、通古斯大爆炸並稱為三大謎案。但是搜遍網上資料，發現對這起爆炸的研究簡直是一塌糊塗，各種說法都是揀取片面資料進行解釋，對其它證據則視而不見。而且訛誤頻出，連個示意圖都沒有，實在是有辱三大謎案之名。因此不憚淺陋，將自己的想法整理如下：
一、這起災難到底有多嚴重？
《天變邸抄》記載：東自順城門大街，北至刑部街，長三、四里，周圍十三里盡為齏粉，屋以數萬計，人以萬計。……大殿做工之人，因是震而墜下者約有二千人，俱成肉袋。
《明實錄》記載：塌房10930間，壓死男婦537人。《酌中志》記載：殺死有姓名者幾千人，而闔戶死及不知姓名者，又不知幾千人也。
……
各種記載之中的人數不一，《明實錄》的記載是來源於事後戶部撫恤的奏摺，所以大多以此為信史。但我覺得這個記載非常可疑——壓塌10930間房屋，只死537人？而且《酌中志》中明確說了「有姓名者幾千人」，兩邊根本對不上號嘛！諸多記錄對比，怎麼看，都絕不止區區幾百人。
我取個比較折中的數量：塌房一萬多間，死人6000~8000之間。
為什麼撫恤時要瞞報數量？實際撫恤情況是戶部讓皇帝朱由校撥內庫六千兩銀子，皇帝卻很大方地直接給了一萬兩。這種瞞報實情，以免數字太大導致「中外駭然」的行為，倒不是難以理解。
這麼大的災難，放到今天肯定是全世界的頭條新聞大事了。不過對於當時多災多難的明末時期來說，這樣規模的損毀死傷，還遠比不上7年前的薩爾滸之戰，和3年後的京師保衛戰呢。如果不是這場災難出現了很多難以理解的異象，以及皇帝朱由校都差點被瓦片砸死，恐怕連《天變邸抄》這樣的小報都流傳不下來。（火藥廠爆炸的事情，之後的崇禎年間又爆過好幾回，同樣是死傷慘重，但幾乎沒什麼人關心。）
另外，死傷情況中有一個很重要的線索，幾乎所有資料里都忽略了：三大殿工地上死掉的兩千名工匠。這條記錄僅現於《天變邸抄》，而且就算是在《天變邸抄》里，都顯得很突兀，所以很難讓人相信這條記錄是真的，多數研究都把它排除在外。但我覺得它是真的。因為結合皇帝朱由校遇險的情況，以及《酌中志》里記載的皇極殿（今太和殿）高危處一木先折、乾清宮窗格破損御椅翻倒等情況，當時的情形應該是這樣的：
《天變邸抄》記載：皇上此時方在乾清宮進膳，殿震急奔交泰殿，內侍俱不及隨，止一近侍掖之而行，建極殿檻鴛瓦飛墮，此近侍腦裂，而乾清宮御座御案俱翻倒。
這一節，很多資料里都是瞎特么亂說一氣，說是朱由校從乾清宮奔向交泰殿時路過建極殿，所以內侍被掉下來的瓦片砸死……而實際上，交泰殿在乾清宮北面！而建極殿（今保和殿）在南面200米處！建極殿頂的瓦片飛出去兩百多米！
把這個疑點釐清，那麼三大殿地勢比乾清宮還高，隨著「有聲如吼，自東北方漸至京城西南角」的行經路線，遭受損傷是必然的。兩千工匠死亡，應非杜撰。
也正因此，這次災難的肇始，我把它認定為一次「空襲」，而不是「地震」。
震動翻倒了乾清宮的御座御案，而強勁的氣流擊飛了建極殿的瓦片，飛出兩百多米，差點把皇帝朱由校砸死。地震是肯定做不到這一點的。如果地震能把瓦片都震飛出去兩百多米，這一大片的宮殿早塌完了。事實上，三大殿復建工程從萬曆年間就開始，花費30年時間建成，天啟六年已經是工程末期了，而且確實於天啟七年完工投入使用，說明這次事故對建築沒有造成多大的損傷。只有「輕微刮皮」式的空襲方式，前後才能解釋得通。
至於近兩千名工匠為何在這麼輕微的空襲中「俱成肉袋」，後文再一併解釋。
我先整理出這次「空襲」的整體概況。
二、災難過程梳理
《天變邸抄》記載：天啟丙寅五月初六日巳時，天色皎潔，忽有聲如吼，從東北方漸至京城西南角，灰氣湧起，屋宇動蕩。須臾大震一聲，天崩地塌，昏黑如夜，萬室平沉。東自順城門大街，北至刑部街，長三、四里，周圍十三里盡為齏粉，屋以數萬計，人以萬計。……震聲南自河西務，東自通州，北自密雲、昌平，告變相同城中。
……震後有人來告，衣服俱飄至西山，掛於樹梢。昌平州教場中衣服成堆，人家器皿、衣服、首飾、銀錢俱有。戶部張鳳達使長班往驗，果然。……德勝門外墮落人臂、人腿更多。……大木飛至密雲。
另有一句沒找到出處的記載：豐潤等縣治，樹上也掛滿成堆的衣服。
以上景象有多處資料佐證，不再贅述。根據描述，「空襲」行經路線大致如下：
前後經過按順序是：「震聲」起自京城東北方向，有可能離密雲不遠，斜斜掠過故宮皇城，先傷及乾清宮和三大殿工地，接著就把京城西南角摧毀，王恭廠爆炸，死傷枕藉……然而衣服卻到了西山、豐潤、昌平，最後是有大樹飛到了密雲。
從示意圖上不難看出，這是一個大迴環路徑，而王恭廠爆炸正是路線變化的節點。甚至摧毀最嚴重的區域，也符合這個大迴環的路徑：東自順城門大街，北至刑部街，長三、四里，周圍十三里盡為齏粉，屋以數萬計，人以萬計。從地圖上看，應該是這樣的：
注意，圖中黃色區域是「盡為齏粉」的部分，而屋宇損毀，則是「至東華門稍緩」，連內閣辦公室都損毀嚴重，這是有當時御史王業浩的奏摺為證的。而東華門在哪兒呢？
東華門離著王恭廠3公里呢。「至東華門稍緩」同樣可以看作，從東華門一帶向著王恭廠方向，損毀越來越嚴重！而這樣的路徑，同樣符合空襲的大迴環路線。
另一個離奇證據：石附馬街（現在的新文化街）5000斤大石獅子飛出順城門（原文錯字，應該是順承門，即現在的宣武門）外，也正好符合這條路線——自東北向西南弦切大石獅子，把它拱飛500多米，力學上能符合吧？
綜合以上情況，目前主要的幾種猜測，基本都可以排除了。
1、火藥爆炸說：首先王恭廠儲存的火藥確實爆炸了，煙雲燭天，但是威力遠遠達不到這樣的摧毀程度。損毀範圍不是放射狀的均勻分布，甚至一牆之隔的宣武門以南，沒有任何損毀傷亡記載；700米外的長安街以北的區域也沒有什麼損傷，反倒是3公里之外的東華門一帶，以及深宮之中的三大殿和乾清宮受到了影響，怎麼可能僅僅是因為火藥爆炸？更不要說，《天變邸抄》中明確記載，是先「有聲如吼，從東北漸至京城西南角」，然後才是「須臾大震一聲」，王恭廠爆了。所以，這場災難的罪魁禍首根本就不應該鎖定在王恭廠，而是「空襲」。
2、地震說：《天變邸抄》中確實提到欽天監的占語「地鳴」、「地中洶洶有聲」，但說實話，這樣的地震情形未免也太奇怪，根本解釋不了衣服飄到西山昌平、很多死者被切割得支離破碎之類的無數異象。所以究竟是地鳴，還是「天鳴」，未必不是聽岔了。更不要說，欽天監的占語是無腦直奔魏忠賢去的，被魏大流氓「杖一百，乃死」也是純屬頭鐵。
3、龍捲風說：更不值一駁。雖然龍捲風似乎能解釋更多的異象，但有最根本的一點缺陷：根本沒人看到過風柱，而且當時「天色皎潔」，沒有起風的條件。
4、隕石襲擊說：沒有旁證，沒有碎片證據，沒有隕石坑，解釋不了其它異象。而且損毀傷亡範圍同樣不符合放射狀衝擊波的釋放。
這場災難當中，最無法解釋的事情是：凡死者肢體多不全，不論男女，盡皆裸體，未死者亦皆震褫其衣帽焉。
注意：這條記載出自劉若愚的《酌中志》，文中「未死者亦皆震褫其衣帽」或是訛誤，原文可能是「亦多震褫其衣帽」。但不管是「皆」還是「多」，傷亡者及部分未死者衣裳盡去的異象是肯定存在的。落到西山、豐潤縣治、昌平的衣物器具，也是實證。
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才能導致這一異象呢？
有一個說法是「靜電脫衣」，還有什麼「高真空負壓環境產生膨脹氣體」……狗血之極。就算這什麼鬼理論真能脫衣，想必也是炸成破布條了，還怎麼集中成堆地飄到西山、昌平？
好了，梳理完災難過程，接下來，該我的腦洞出場了。
我將用一條儘可能簡單的邏輯，來連貫解釋所有的異象。
三、腦洞
首先，想像一個巨大的不明飛行物，自東北向西南，沿著這條大迴環路徑墜落。
看看一路造成的損毀，能否符合：
這個不明飛行物有多大呢？按地圖上量，大約有350米寬（不一定是圓形）。在向西南墜落的過程中，越來越低，到了順城門大街（宣武門大街）蹭飛大石獅子之後，開始貼地橫掃。
甚至可以推測，這玩意至少兩翼帶有強勁氣流，有轟鳴，有巨震。並且左邊低，右邊高，是傾斜姿態。因為右側吹飛了建極殿的瓦片，震翻了乾清宮的御椅御案，而左側則把內閣辦公室吹得一塌糊塗，「塵土火木四面飛集，房屋樑椽瓦窗壁如落葉紛飄。」
這個姿態應該一直保持到了撞飛大石獅子。左側造成的破壞從東華門附近開始，延伸到宣武門大街，逐漸劇烈，而右側造成的破壞一直比較輕微，從皇城到宣武門大街這一線，穿過南海，並沒有太大損毀。大多是「灰氣湧起，屋宇動蕩」。
隨後，撞上石獅，不明飛行物的巨大身軀開始貼地橫掃，再加上兩翼氣流和巨震造成的破壞，糜爛兩三里左右的直徑，是很有可能的。所以整個破壞最嚴重的區域「長三四里，周圍十二、三里」，略呈長方形。
至於王恭廠，只不過是一個順路掃炸的大炮仗。
也很可能，這個大炮仗反衝之力頗為強勁，把不明飛行物左側掀高，右側下沉，所以改變方向，飛出大迴環路徑。
好，房屋損毀基本對上了。至於人員死傷情況，再看一個示意圖：
據《天變邸抄》記載：長安街一帶，時從空飛墮人頭，或眉毛和鼻，或連一額，紛紛而下。……德勝門外墮落人臂、人腿更多。
人頭切得稀碎，落到了不遠處的長安街，而人臂人腿，卻落到了5公里之外的德勝門。這裡有一個非常奇怪的，屍體切割後集中分類的現象。
不需要懷疑是不是「德勝門」三個字弄錯了。
因為這個現象與之後衣服飄到西山、豐潤、昌平，線索是非常連貫的。
設想有一股超自然之力，在這個不明飛行物墜落大明京城，一路造成巨大破壞的同時，把地面上的人類、牲畜、甚至大樹這樣的生物，憑空集中到某種次元空間。待過境之後，再把這些生命放回原地……但是，不明飛行物撞上了石獅子、被王恭廠的火藥爆炸反衝這樣的意外，發生了致命故障，導致了嚴重的空間裂縫和紊亂……
衣服器物這樣的非生命體無法通過次元壁，而大量活人遭到了空間裂縫的切割。
前額、眉鼻、手臂、大腿這些前出部位紛紛切離，從不明飛行物的右側先後噴洒激射而出……很多身體軀幹則有可能返回了原地。（詳見下篇《天變邸抄》解讀，有一戶人家死52人，屍身尚可清點收殮，但是小棺材也能裝下）
至於衣服器物稍後才丟至西山、昌平，也符合空間故障逐漸修復的趨勢。
而最後是一棵大樹丟在密雲。（據記載，當時還有人莫名其妙出現在密雲的陌生人家中）
極少數幸運兒完整通過了空間裂縫，平安返回，比如何廷樞的愛妾小二姐，圓宏寺街的轎中女人，那個衣服鞋襪一霎俱無的長班，數十名全身盡裸的婦人等。
最詭異的，則是三大殿工地上的兩千名工匠，「俱成肉袋」。
可能不明飛行物墜落時先掠過皇城，「皇極殿大木先折」——這裡的大木應該指的是腳手架，而不是殿身結構，當時三大殿已近完工，如果是主梁什麼的大木折了，沒道理一年之後還能完工——那麼這些正在腳手架上幹活的工匠，應該就是第一批進入次元空間的生命體了。之後，按照返回順序，也是這近兩千工匠先被釋放出來……或許是一開始空間紊亂沒到最嚴重的程度，兩千工匠只是擠壓致死，所以返回工地時，變成了「肉袋」。（關於這「肉袋」的形容也是令人毛骨悚然，大概是骨骼盡碎、同樣被脫光衣服的意思。試想皇極殿最高不過26.92米，兩千工匠也不可能都爬得這樣高，若光是跌下來，又怎麼會摔成這樣的慘狀？更不要說，都沒有摔得斷腿斷手、頭破血流之類的情況，而是「俱成肉袋」，「跌落」過程中連自救抓撓都沒有？）
對於天啟大爆炸，暫時就整理到這裡。
關於《天變邸抄》的整體解讀，請見下一篇文章。
蜜桃大師：天啟大爆炸探秘（下）《天變邸抄》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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