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千千萬萬個被體制同化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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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歲那年,你研究生畢業,面臨擇業。在家長和前輩的建議下,你報考了公務員,最終突出重圍,進了這家單位。

那是你最意氣風發的一年。你滿懷希望走上工作崗位,期望成為一顆光榮的社會主義螺絲釘,卻逐漸發現,這裡的工作環境跟想像的大不一樣。

上班第一天,辦公室的幾位老大姐對你頗感興趣,拉著你問長問短。然而她們關心的並不是你畢業於哪個大學、有哪些特長,而是你父母在哪工作,官至何位,你是否已經名花有主。你越感無聊。心想:這些人都關心什麼呀,怎麼如此世俗?

上班一個月,你發現不少前輩都是老油條,大概是升職無望,干起活來敷衍又隨意。用他們的話說,那叫「干多干少一個樣」。領導給他們乾的活,要麼質量差,要麼遲遲拿不出來。領導見你干起活來又賣力又紮實,習慣讓你來干。漸漸的,你桌上的文件越堆越高,前輩們卻落得個清閑,上班時間養花草、哼小曲兒,好不自在。

上班半年,你向組織提交了入黨申請書。前來當你聯繫人的張大姐語重心長地教育你:小夥子,提交申請書是對的,在機關里待著,最好還是把黨給入了。不過你不光要從思想上向黨組織靠攏,能力上也要抓起來!我看你寫的申請書,站位還有些不足,寫出來的東西太學生味。要加強理論修養,才能提高筆頭功夫啊!

你苦笑:張大姐好眼力,這麼快就被看穿了。政治理論文章一向是我的軟肋,我能保持不煩躁地讀完都不錯了,還寫出來?這比殺了我還難!

入職一整年,你總算摸索出了這單位的整體規律:大部分人幹活都不怎麼有積極性,領導推一下則動一下。並且因為論資排輩嚴重,升職的那些事,太年輕的年輕人(比如自己)沒資格去想,太老的前輩心灰意冷,更懶得去想。

儘管剛入職的你倍感磕巴,可這份工作仍有讓你自豪之處。同學群里,你聽說A同學進了一家民企,工資才3000塊還得上下班指紋打卡;B同學懷孕後被老闆調崗被逼離職,鬧到勞動仲裁,麻煩死了;C同學進了一家IT公司,夜夜加班到凌晨,拼了命去做項目。

你欣慰地想:至少,這份工作是穩定而不操心的。我永遠不用擔心被炒魷魚或被扣發工資,更不需要加班到凌晨。如果找個體制內的老婆,她也不必懷孕就辭職。

體制內的缺點和優勢,在你剛上班的第一年,就開始展露無疑。你與你體制外的同學們,如同駛往不同方向的馬車,隨著馬蹄聲落,漸行漸遠。

Ibrahim Rifath, Unsplash

25歲那年,你研究生畢業,面臨擇業。在家長和前輩的建議下,你報考了公務員,最終突出重圍,進了這家單位。

那是你最意氣風發的一年。你滿懷希望走上工作崗位,期望成為一顆光榮的社會主義螺絲釘,卻逐漸發現,這裡的工作環境跟想像的大不一樣。

上班第一天,辦公室的幾位老大姐對你頗感興趣,拉著你問長問短。然而她們關心的並不是你畢業於哪個大學、有哪些特長,而是你父母在哪工作,官至何位,你是否已經名花有主。你越感無聊。心想:這些人都關心什麼呀,怎麼如此世俗?

上班一個月,你發現不少前輩都是老油條,大概是升職無望,干起活來敷衍又隨意。用他們的話說,那叫「干多干少一個樣」。領導給他們乾的活,要麼質量差,要麼遲遲拿不出來。領導見你干起活來又賣力又紮實,習慣讓你來干。漸漸的,你桌上的文件越堆越高,前輩們卻落得個清閑,上班時間養花草、哼小曲兒,好不自在。

上班半年,你向組織提交了入黨申請書。前來當你聯繫人的張大姐語重心長地教育你:小夥子,提交申請書是對的,在機關里待著,最好還是把黨給入了。不過你不光要從思想上向黨組織靠攏,能力上也要抓起來!我看你寫的申請書,站位還有些不足,寫出來的東西太學生味。要加強理論修養,才能提高筆頭功夫啊!

你苦笑:張大姐好眼力,這麼快就被看穿了。政治理論文章一向是我的軟肋,我能保持不煩躁地讀完都不錯了,還寫出來?這比殺了我還難!

入職一整年,你總算摸索出了這單位的整體規律:大部分人幹活都不怎麼有積極性,領導推一下則動一下。並且因為論資排輩嚴重,升職的那些事,太年輕的年輕人(比如自己)沒資格去想,太老的前輩心灰意冷,更懶得去想。

儘管剛入職的你倍感磕巴,可這份工作仍有讓你自豪之處。同學群里,你聽說A同學進了一家民企,工資才3000塊還得上下班指紋打卡;B同學懷孕後被老闆調崗被逼離職,鬧到勞動仲裁,麻煩死了;C同學進了一家IT公司,夜夜加班到凌晨,拼了命去做項目。

你欣慰地想:至少,這份工作是穩定而不操心的。我永遠不用擔心被炒魷魚或被扣發工資,更不需要加班到凌晨。如果找個體制內的老婆,她也不必懷孕就辭職。

體制內的缺點和優勢,在你剛上班的第一年,就開始展露無疑。你與你體制外的同學們,如同駛往不同方向的馬車,隨著馬蹄聲落,漸行漸遠。

Simon Rae, Unsplash

這一年,你35歲。入職第10年,工作已經完全與你本人融為一體。那些幹了10年的活、寫了10年的套話,你閉著眼睛都能幹了。不過你全部的工作技能似乎只剩下這些,你大學時學的是法律,現在再問你民法刑法經濟法,你腦袋瓜只剩一片茫然。

單位里正科級的名額空了一個出來,領導有意提拔你。可是前有豺狼、後有虎豹,小王只比你小兩歲,去年還立了個二等功,要提拔他也說得過去;徐哥長你幾歲,要說「排著隊拿著號碼牌」,他也理應排你前面。

領導找你談心,問你怎麼想。你撓著腦袋,憋了半天說出三個字:隨意吧。不是你不想上,而是你深知,從副科到正科的這一步,實權仍然等於零,無非是每月工資多了幾百塊,解決不了你的拮据局面。

眼看房價飛漲,你跟媳婦商量,把自住的90平兩室房子賣了,加上上班這幾年攢下的錢,湊了個150平大房子的首付。你們一家寄居在丈母娘家過渡兩年,等交房、等裝修。一下子多了每月8000的房貸,你們的生活一下子吃緊了不少。

C同學打電話來,向你詢問關於公司立項審批的事。剛好這項工作是你主管,你給他分析得頭頭是道。C同學感激之餘,向你拋出橄欖枝:我們公司目前正缺像你這樣熟悉政府政策、又有一定機關人脈的人!你要不考慮考慮,辭職跟著我干吧?我保證你年薪至少翻兩倍!

你躊躇再三,還是拒絕了C:前幾年OK,可是現在的我,萬萬不敢辭職。因為,我老婆懷二胎了。

入職20年,步入而立之年的你,早已具備了中年油膩男的標配:啤酒肚凸顯、地中海髮型越發突出。拿到手的體檢報告赫然提醒你已經不再年輕,少油少糖的飲食標準必須時時警醒。

大兒子念了初中,作業做了一半,拿著英語單詞跑來問你,你明明瞅著眼熟,卻半天想不起來,被兒子嘲笑你研究生學歷是買來的,就連小兒子也在一邊偷笑。你怒目圓睜,試圖挽救自己可憐的自尊:你們老子我大二就把英語六級過了,英語好著呢!等我想想,別吵!

那一年的正科級提拔到底是落了空,果不其然小王先被破格提拔,過了幾年,徐哥也上了。只剩下你一人,20年工齡的副科。你總覺得四面八方都有不懷好意的眼神在暗自嘲笑你。反正提拔無望,干與不幹都一樣。想到這裡,你嘆了一聲,把寫了一半的工作報告扔在一邊。

單位又新進了個研究生大男孩小謝,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你想起老婆跟你說的她三姨家姑娘還待字閨中。中午吃飯時,你端著餐盤坐到小謝身邊,把他的家底等個人情況問了個一清二楚,就等回家彙報老婆大人。

小謝上班第一天就遞交了入黨申請書。你們支部書記讓你這個入黨19年的老黨員去向他談心。你隨手翻了翻,眉毛頓時擰在一起:小謝啊,不是我說你,你這寫出來的東西,思維模式一看就是學生,政治素養還不夠,要多多加強學習!

小謝一聽你的話,把頭點得像搗蒜似的。你見他如此乖巧,靈機一動,順手把早先完成了一半的工作報告給他,讓他幫個忙,把後半部分給完成了。小謝又一次脆生生地答應下來,順手往桌前厚厚的文件堆上一放。

剛巧到了下班時間,你招呼小謝收拾東西,一起走出辦公室。電梯門開了,小謝替你把門擋著,讓你先進去。你理所當然地先行一步。年輕人嘛,懂得謙讓是好事,老大哥就不客氣了。

已經運行10多年的電梯略顯老態,就像如今年近不惑的你。隨著電梯的緩慢搖晃下行,你目睹著電梯鏡子里的你跟小謝,你一個激靈,恍然間有了一種走進時光隧道的錯覺。小謝變身為當年的自己,而眼下的自己,不就是二十年前苦口婆心的張大姐,和那些油滑推諉的老前輩們?

原來,時間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它可以將你喜歡的、抗拒的和無法適應的,通通變成你的一部分。等你驚覺時,你早已經與環境渾然一體,密不可分。命運像一鍋悄然煮沸的水,猝不及防就將你澆透澆熟。

電影《肖申克的救贖》反覆地強調「體制化」的可怕之處:一旦被命運馴服、被環境同化,就再也沒有改變的可能,你的眼界和格局都被死死固定在牢籠中。

就像電影中的瑞德被關了三十年後走出監獄,他悲哀地發現,自己如果不在上小號前向上級打報告,一滴都尿不出來。禁錮的思想是何其可怕,甚至能夠凌駕於生物最基本的生理本能之上,嗚呼哀哉!

而上文中的「你」,正是千萬個被「體制化」的體制內人士的縮影。事實上,我多希望那不是你,也不是我們中任何一個人。我們所有人都想保持自己的特性,不想被環境同化,不想隨著年歲的增長,最終成為自己年輕時討厭的那類人。

可是,身處體制久了,如何才能有效避免「被體制化」?答案或許不難,但長期實踐起來卻並不容易。下方留言區一起來探討。下一篇文章,我也會告訴你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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