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道揚鑣的時候,讓我們認真的告個別

很久前我在知乎上回答過一個問題,生活中有哪些儀式感?

我講了以前做醫生時候的事情。

我曾經是一名外科醫生,就是每天需要站上手術台開腸破肚的那種。每天走進手術室的更衣間,我有5分鐘時間換上手術服,帶好帽子和口罩,再走出去接病人。那時候我們女更室有一面很大的鏡子,每天我都會用30秒站在鏡子前仔細調整衣服、帽子,把所有的頭髮掖進帽子里,調整好口罩的位置,然後再合適的卡好眼鏡。

我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的自己,這是每日都發生的儀式,雖然只是如此日常簡單的5分鐘,有時候卻決定著另一個人的終生。

後來我離開了醫院,再後來我開了公司。每當我在一沓兒文件上敲下公章時,心裡就會有過去那種儀式感;開公司是一件很繁瑣的事情,各種文件、證明、報表、申請資料,我的章顏色從深到淺,從充沛有力的大紅色漸漸褪成了淺淺的肉紅色。

最近公司里走了很多人,有一些在這裡很久的員工,也有一些待了不足2個月的實習生,創業團隊換員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我也早就習以為常。我記得當我主動開掉第一個員工時,心裡緊張、恐慌、焦躁,我希望他馬上離開辦公室,不要說一句話,不要給我任何眼神,我們不要再有交集、不要再見面、不要得知彼此的消息,就這樣徹底相忘於江湖。一年多過去了,有人走有人留,舊的人離開,新的人又來,人來人往的過了這麼久,我好像有點坦然了,但時常還是會在晚上怕微信突然響,怕我點開一段很長的話,怕看到離職報告。

最近幾次的離職,都發生的很平緩,但我好像都沒有親自遇到。我今天整理一些人事的文件,回憶了一下每個同事最後離開時的情景,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似乎我都恰好不在。當我出差回來,桌上擺著一沓兒整齊的文件,我一張一張簽字、蓋章、然後存檔,流程和手續都完好無缺,可總覺得心裡少了點什麼。今晚我開了瓶酒,突然明白了,缺少一種儀式,就是告別。

在現在的世界裡,人們之間的聯繫真的又淺薄又微妙,有很多話,不試著說出口就再也說不出口了。比如,再見,再比如,祝你好運,或者比如,常回來看看。我時常要把自己埋在工作里,減少些沒必要的多愁善感,可是也常會在晚上打開電腦時,想把自己憋在心裡的情緒釋放一些出來。

當老闆真的很不容易哦,即使每天要給自己灌2碗濃雞湯才能踏進辦公室的大門,卻也依然有很多不安和困惑。就像那就話,知道了那麼多道理,還是會過不好人生。在這條路上,大家熙熙攘攘,在分道揚鑣的岔口,我們是不是可以站在那裡回頭看看,再認真的告一個別。

敲一枚章,只需要3秒,我想那些沒說出口的話,或者沒時間對上的眼神,在不會見面、沒有交集、陌生的未來中,成為了一個重要的儀式感,好好告別,如果不在嘴上,那至少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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