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沙駐留的後半段我意識到自己所經驗的寒冷是無法被他人理解或共情的,不管是行程前泉州朋友的「年輕人不要害怕這點小事」;「那就待在泉州吧」,還是長沙的朋友們勸我多穿衣服或吃感冒藥,我雙腳如在冰窖里的刺痛,早晨醒來後被窩裡積蓄的熱量一點點散失的麻木,在無止境的雨雪寒風中不知終點的步行,使我緩慢,遲鈍,並且放大或者抽象身體的不適的感冒,這些感受都被回應,同時也被回應一筆帶過。
如今回想起來,我在長沙的房間就彷彿《變形記》里主人公一覺醒來的卧室,我是那隻甲蟲,跌入變形的時空,背朝地咿咿呀呀地試圖求救,但沒人聽得懂,甚至我自己都沒回過神來。
有一天晚上我便認識了L,手機震動的時候我正在處理照片,他說你好,我說hey,我們交換了照片,「正欸」,他說見面吧我說家裡有人天太冷我已經上床了明天吧視頻不,他說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