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是有神論還是無神論？（一）

03-10

關於神佛問題我一直是敬而遠之的，我並不是一個佛教徒，但是對於宗教問題我持這樣一種視角：我喜歡從歷史和文化的角度去接觸它，去思考它。因此我讀過的宗教故事不少，蔡志忠的漫畫《六祖譚經》和《禪說》我一向喜歡。還能記起《譚經》中禪宗五祖弘忍送繼承他衣缽的慧能渡江後，獨自划船歸去時吟誦的一首偈子：有情來下種，因地果還生。無情亦無種，無性亦無生。

佛教的世界觀是什麼？它認為什麼是至高的？什麼是自有永有的？我想就是一個「空」字，佛家講四大皆空，這人盡皆知。我更喜歡用「虛無」二字來表述。從這個意義上講，佛教是無神論。這和基督教定義的至高之事有鮮明的不同，基督教是有神論的宗教，而且還是一神教，就是說它承認一個至高無上的神明---上帝。基督教認為上帝是自有永有的，是上帝創造了一切，宇宙和人類。世界的本質就是上帝，而至高的善莫過於上帝留下的教誨---《聖經》，只有遵從主的教誨才能最終得救，步入天堂。

在這裡我想補充一點，我本文論及的佛教是東土佛教而非印度教，在印度教中是有創世神話的，也是有上古史詩的。東土佛教尊奉的是釋迦摩尼佛（也就是如來佛）。而「佛」並非是神，是覺悟了的人。釋迦摩尼終其一生不允許他的信眾稱自己為神，即便在他臨終的日子裡，他也沒有自稱會獲得永生，於是弟子們把他的逝世稱為「佛陀入滅」。他還教導他的信眾們：世界的本相是虛無，萬法皆空。也就是說，宇宙間是沒有一個萬能的創世主的。

既然佛是覺悟了的人，那麼佛教中任何一個神袛事實上都是凡人經過艱苦修行與考驗最終成為的。釋迦摩尼本人也不例外，只不過越是法力高強的神袛，需要經受的痛苦和災難就越大，修行的時間也就越長。佛有壽命嗎？佛教本身給出的答案是肯定的：佛，菩薩，金剛羅漢都會有入滅的一天，但是各種神袛壽命不同，我記得唐朝的禪師馬祖道一說過：日面佛的壽命是一千八百歲，月面佛的壽命只有一晝夜。而佛教的主神如來，據說壽命有幾萬億歲。由此可見，佛教明確認為：佛是人變成的，佛也有入滅的一天，只不過壽命驚人近乎於無限。

那麼佛和菩薩的法力如何呢？答案是，他們都擁有驚人的力量，但是這種力量不同於基督教中上帝的力量，上帝的力量是自有永有的，他周圍的天使們也都神通廣大，不過這些力量明顯來自主的恩賜。而佛，菩薩的法力來自於他們身後的「虛無」。佛是覺悟了的人，是印證了虛無的先知，而世界的本質是虛無，所以虛無有多強大，佛祖的力量就有多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