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爾金解答:1佛羅多失敗了嗎?2山姆是怎樣的人?3甘道夫能持有魔戒嗎?【托爾金信件集(246)】
弗羅多真的失敗了嗎?(上)|托爾金信件集(246)
弗羅多真的失敗了嗎?(上)The Letters of J. R. R. Tolkien【246】致 Eileen Elagar
譯者前言
這是一封回信,托爾金寫給讀者Eileen Elagar,針對她所提出「弗羅多在末日火山的熔岩的劇情中是不是向黑暗投降了」(此段劇情即弗羅多在末日熔岩面前本應將魔戒丟入,但中途反悔並試圖據為己有,最終被咕嚕姆奪走,咕嚕姆帶著魔戒墮入熔漿,弗羅多和山姆倖存。——譯者注)給出的回復,然而是一篇草稿,最終沒有寄出去。此信大致可以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作者闡述了弗羅多在末日火山前為何做出了想將魔戒據為己有的行為,並解釋了他的想法;第二部分是針對其他的結局可能做了一個推測,因為故事沒有以別的方式展開,所以推測過程也較為有趣,讀者可以在此得到作者的另一個腦洞。不過托爾金最終沒有將此信寫完,寫到甘道夫拿到魔戒便匆匆收尾,留下的空間也非常大,令人遐想。ilion敬上
親愛的Eileen女士:很少有人觀察到了弗羅多的「失敗」(迄今為止,只有你和另外一個讀者寫信給我說到了這一點),這其實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從我這個故事敘事者的角度來說,末日火山的這一刻僅僅來自於故事發展的邏輯,在這一刻發生此之前,我既沒有刻意去構造、也沒有真的預料到這些情節。(事實上,末日火山的這一情節對於全書來說至關重要,我之前有過一些設想和勾畫,但是最後卻沒採用其中任何一個,也沒有任何一個構想適合放在完整的故事中。)但有一件事還是得說明:在最後的那個時刻,顯而易見,弗羅多並不願意摧毀魔戒。故事最後以一個少見的辦法,解決了這個難題,我覺得這卻反應了一種「高貴」和「英雄」的核心理念。 如果從最簡單的視角看,弗羅多確實沒能成為一個「英雄」:他沒有堅持到最後——他退縮了,背棄了承諾。我並不是要鄙視那些「簡單的概念」:他們總是黑白分明,將真相視為非常簡單清晰的事物、他們確信付出了努力就一定會成功,卻看不到許多事情都無法實現。然而,這樣的觀念表現出了雙重的缺陷:他們察覺不到在時空之中會出現的任何複雜的情況,在這種處境下即使最簡單的概念也會糾纏不清;他們也忘了在世界之中存在著我們稱之為「遺憾」和「憐憫」的這種情感,即使在道德審判之中也不可缺少的(然而這在上帝的精神中就能得到呈現)。這種因素的最高的實踐屬於上帝。由於不完整的知識而產生的判斷是有限的,這會產生兩種不同標準的「道德」:對我們自己來說,我們必須表現一種決不妥協的理想境界,我們並不知道自己在自然能力方面的限制。如果我們不以最高點為目標而奮鬥,那我們就無法達到這個目標;對於其他人來說,在任何情況下,我們知道得再多,也要在做出評判的時候以「寬容」作為評判的刻度:那就是,我們可以在審判自己的過程中做到不帶偏見,那麼我們也得公正的去估算一個人在特定的環境之中,是否有足夠的能力去反抗環境的制約和壓力。(我們經常會在很多聖徒身上看到這樣的雙重標準:當巨大的困難和誘惑施加到身體上時,他們對自己的評判和對別人的評判是不一樣的。也就是說,聖徒會對自己高標準的要求,但是對他人卻會放低要求。——譯者注)
我並不認為弗羅多在道德上失敗了。在最後的關頭,魔戒施加在他身上的壓力已經到了最大程度——應該說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承受的地步,特別是在他長久的持有魔戒,還有長達數月**、疲憊的折磨。弗羅多可以說做出了他能做出的一切,而且將整個生命都奉獻給了這個事業(在諸神的默許下成為了一個工具)他極力去夠到這個目標,並始終處於這樣一種狀態中。他自始至終的謙遜和他所承受的一切,都能讓他無愧於最高尚的榮譽,而且他對於咕嚕所表現的耐心和仁慈,也讓他贏得了上帝的寬恕:他的「失敗」得到了補償。 我們能力有限,所以在身心上都會有人類所必有的限制:無論是行動、還是對於痛苦的忍耐程度。當一個人的努力和忍受還沒達到極限時,我們才能說這個人的道德失敗,而且越接近極限,他應該受到的責備就應該越少。儘管如此,縱觀歷史和現實,我們可以看到一些個體好像被置於一種「犧牲」的處境:這樣的處境或者任務需要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因此要求人有著超越極限的能力,這樣的要求對於一個物理世界中的人來說是完全不可能實現的——他們的身體將會被摧毀,或者因為殘廢而讓心智也跟著被損害。這種情況下的評判需要考察此人一開始的動機和意向,衡量他的行為是否達到了他能力的最大可能性,以及接下來選擇的道路是不是都會直接達到斷點。弗羅多的愛讓他接下了這個任務——如果他可以做到,他會用生命的代價去拯救這個世界於危難之中;而且他十分謙虛,承認他對於此項行動完全不了解。他許下的真正的承諾是做他一切可以做的事,去找一條路,然後在他的精神和身體所能堅持的狀況下,儘可能的走下去。他確實做到了。我並不覺得他在精神上承受壓力下所造成的崩潰程度是一種道德上的失敗,這種崩潰更像是他在身體上所遭受的撕裂——要知道,他曾被咕嚕姆扼住咽喉,也曾被下落的石頭所壓倒。這似乎也是甘道夫和亞拉岡等人的看法,他們了解他整個的旅途經歷——弗羅多對此當然不會有任何隱瞞。然而他自己關於這段旅程的感受,卻是另外一種狀態。
他在和平與安寧中恢復了之後,一開始看上去他似乎並沒有負罪感。但接著他想到犧牲了自己的生命:他很快就會死去(當然他並沒有)。人們可以觀察到他身上生長的不安的情緒。亞雯是第一個觀察到這個跡象的人,她給予弗羅多自己的寶石來安撫他,並認為這是治癒他的一個方式。(此段為托爾金補充的長注釋:關於她如何做到這一點,書中並沒有明確的敘述。她當然不可能直接跟弗羅多交換去西方的船票!除了精靈之外的其他種族是被禁止前往西方蒙福之地的,任何的例外都需要「特權」,亞雯跟維拉們沒有直接的聯繫,更何況她選擇成為了「凡人」。這裡的是說亞雯是第一個產生了把弗羅多送往西方的想法的人,並因此求助於甘道夫(直接求助或者通過蓋拉德麗爾,或者兩者都有),她放棄前往西方的權力並以此作為代價。她的處境和弗羅多的處境相同並纏繞在一起:他們都是人類重生命運中的一個不可或缺的部分。她的請求奏效了,而她的計劃中的交換條件也顯得十分公平。甘道夫無疑有這樣的「特權」來接受她的請求。書後的附錄中清晰的表示了他作為維拉的使者,在帶領人類對抗索倫的事情上有全權處理的權力。他和造船者瑟丹也有特殊的關係,當甘道夫踏上中土大陸時,瑟丹曾交給他一枚精靈戒指,從而瑟丹也聽命與他。所以不管是從開船還是到上岸,甘道夫自己就在這艘船上,一切都是不是問題。)慢慢的,弗羅多的臉開始變得蒼白,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都越來越少,我想對於專心的讀者來說,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正經歷的折磨:來自刀傷、撕咬和長久的負擔。對他來說,這不僅僅是痛苦的過去所帶來的夢魘般的記憶,也是無緣由的自責:他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徹底的失敗。「儘管我回到了夏爾,但一切都變了,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我了。」這來源於黑暗的誘惑,是持續搖晃的尊嚴:他渴望以英雄的方式回到夏爾,而不是僅僅是作為上帝完成任務的工具。其中也混合了另一種誘惑,更黑暗然而也更珍貴:無論怎麼解釋,他都沒有出於自願而毀掉魔戒,他在即將摧毀它的那一瞬間後悔了,也想保留它。「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現在只有黑暗和空虛。」當他從傷痛中醒來之後,他這樣說道。「世界上有一些傷口是不能被完全治癒的。」甘道夫這樣說道——「至少在中土不能。」弗羅多被允許前往蒙福之地醫治創傷,在他去世之前也許能被治癒。他毫無疑問是會去世的:沒有一個凡人可能忍受(或者可以忍受)永遠與地球共同存在於時間的流逝之中。所以他前往西方,既是一段保守折磨的旅程,也是被嘉獎的回報。他能在一個和平度過一段時間,能在時間環繞的「未損壞的阿爾達」為他的渺小而偉大的處境得到一份真正的安寧,這是地球上唯一沒有被邪惡沾染的地方。
比爾博也去了蒙福之地,毫無疑問,甘道夫將此作為整個任務的一環。從這個霍比特人的童年開始,甘道夫影響了比爾博很多。他的陪伴和友誼對弗羅多來說非常非常重要——很難想像一個沒有同類陪伴下的霍比特人,能獨自在哪怕是蒙福之地得到真正的快樂,比爾博是他最愛的人。當然從比爾博自己的角度來說,他也必須要踏上這趟旅途,他被魔戒所影響的狀態也需要被治癒:一些自負的情緒和強烈的佔有慾。儘管他已垂垂老矣,而且還有些糊塗,但他在瑞文戴爾給弗羅多說過的那些話卻仍然顯示了他身上的「黑色」印記:「你把我的戒指怎麼樣了?!弗羅多!」當他記起了所發生的事時,他馬上回應道:「真是遺憾!我多想再看它一眼!」作為對他的獎勵,同樣很難想像他的生命中如果不經過「純粹的精靈之力」的治癒,會走向怎樣的局面。而在蒙福之地他可以儘可能多的聽到精靈們的歌謠,著對他也充滿了誘惑。很明顯,亞雯提出這個建議之前,人們(甘道夫、蓋拉德麗爾、或者別人)就這個決議就達成了共識。然而弗羅多並沒有馬上應允,但這個暗示將慢慢的被他接受。這樣一段旅途,從一開始看就完全不用擔心,甚至讓人特別期待——只要可以推遲到無期限。然而他真正渴望的是像霍比特人的生活,是「變回他自己,重新回到他被打亂的生活中。」在從瑞文戴爾返回夏爾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這一切不可能實現了,因此他哭泣道:「我應該在哪裡尋找安寧?」他知道真正的答案,甘道夫沒有回答。當亞雯提到比爾博「他只剩下最後的力氣可以進行最後一次旅程」時,弗羅多可能沒有立刻把握她的意思,至少他沒有把這和他自己聯繫起來。亞雯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很年輕,還沒有51歲,而比爾博比他大78歲。當他位於瑞文戴爾時,一切似乎都變得清晰了,他在瑞文戴爾的談話並沒有被記錄下來,但在愛隆王的告別時被清晰的表現了出來。
在3019年他遭到第一次疾病的折磨,他肯定想到了「起航」,然而他仍然抗拒做最終的決定——和比爾博一起去,還是完全不去。毫無疑問,在3020年3月他的疾病加重了之後,他做出了決定。
(待續)
甘道夫能持有魔戒嗎?|托爾金信件集246(下)
甘道夫能持有魔戒嗎?The Letters of J. R. R. Tolkien【246?下】致 Eileen Elagar
譯者前言
這是246封信的下半部分,在這一部分,托爾金主要將敘述放到了其他的可能性上,比如魔戒如果沒有被毀掉、弗羅多、咕嚕姆或者其他的大能者們拿到了魔戒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而一開始對他心中的山姆做了一個概括。
4月6日是山姆的生日,第三紀元2980年的今天,山姆出生在夏爾,祝山姆生日快樂!
ilion敬上
山姆是一個有點可愛和可笑的人,他甚至因此激怒了一部分讀者,對此我很理解。所有的霍比特人都以同樣的方式影響到我,儘管我仍然非常喜愛他們。但是山姆可以說是一個特殊的嘗試:在我們所見的眾多的霍比特人中,他比其他人更有代表性。他也擁有的一些連霍比特人有時都難以忍受的性格:粗俗——我不是說質樸——目光短淺而頗為自負、容易沾沾自喜,看待所有的事情都會帶著狹窄的眼界,特別偏愛傳統老套的「智慧」。我們也只能在特別親近的友誼中找到非同尋常的霍比特人——他們有這樣一種榮耀或者天賦:易於發現美好事物的眼光,和尊重比他們高貴的人和事,在鬥爭中保持著他們田園牧歌式的自我滿足感。想像如果山姆沒有得到比爾博的教育,或者說如果他對精靈毫不痴迷會變成什麼樣?很好理解。看看旅行者們歸來遇到過的那個棉花家庭和工廠老闆,從他們身上就足夠了解。
山姆自以為是,甚至有點自負。但他對弗羅多的忠誠改變了這一切,他從沒想過自己是一個英雄,甚至都不覺得自己很勇敢、或者有任何值得欽佩的地方——除了侍奉主人弗羅多的忠心。這種驕傲和佔有慾中必不可少的因素,很難從那些忠心的人身上分離出來。但無論如何這阻止了他去完全理解他深愛的主人,讓他沒辦法跟隨弗羅多並且在他的教導下擁有高貴的品質——去侍奉那些不可愛的東西,讓他沒辦法察覺到在墮落中美好的事物是如何被破壞的。在「禁忌之池」那個事件中(即第二部的第十七章,弗洛德不得已地配合法拉墨抓住咕嚕的劇情。——譯者注。),他顯然沒有完全理解弗羅多的動機和痛苦。如果他對弗羅多和咕嚕姆之間的關係有更好的了解,那麼最後的結局也許會有不一樣的走向。對我來說故事中最精彩、傳奇的部分也許在第二部的323頁,山姆沒有注意到咕嚕姆從說話到神色的改變。「什麼都沒有,沒有,」咕嚕輕柔的說道,「善良的主人。」他的悔悟已經失效了,弗羅多所有的憐憫都被浪費了——屍羅的蜘蛛網無法避免。
這當然是由於整個「故事的邏輯」是如此,山姆很難表現出別的樣子(當然,他確實在最後理解了憐憫的意義,但是對於咕嚕姆來說,已經太遲了)。如果他在此之前這樣做了,那這個故事會變成什麼樣呢?進入魔多的路程和掙扎著前往末日火山的旅途、最終的結局都會發生改變。我想,結局可能轉移到咕嚕姆身上去:在他身上會發生這樣的鬥爭——他的悔悟和新主人賦予他的愛與他對魔戒的痴迷之間。儘管這種日益增長的愛很可能還是沒辦法擺脫魔戒的誘惑,然而我覺得咕嚕姆也許還是會做這樣的嘗試(也許不會經過精心的設計)來平衡兩種力量,這樣的嘗試看上去是一種奇怪的轉變,而且可能性也小。當然,他也可能同樣會在結局之前偷走戒指或者搶走(就像真正的故事中發生的那樣),但是一旦獲得了「佔有」的滿足,我覺得他會為了弗羅多而犧牲自己,自願跳進灼熱的熔漿之中。
我覺得當他佔有魔戒之後,改過自新的部分精神和來自弗羅多的愛也許會對他的思維造成一定的影響。他很可能察覺到索倫的邪惡,並且很快就能意識到他沒辦法使用魔戒,而且沒有足夠的力量和體型在索倫的蔑視之下持有它:唯一持有它並且毀掉索倫的有效方式就是讓自己與魔戒一同被摧毀——在這個時候他可能會意識到這對弗羅多也是最大的報答。
弗羅多在這個故事中也真正持有過魔戒並且「佔有」了它,而且他也馬上有了一個清醒的認識——但他根本沒有任何時間思考:他馬上被咕嚕攻擊了。索倫擔心魔戒被人佔有,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深藏在魔戒中的力量:持有魔戒的人將無力去抵抗其中的力量,直到索倫找到他並且能夠對付他。如果沒被攻擊,弗羅多也許會做出和咕嚕一樣的事:他和魔戒一同掉入熔岩中。如果他最後不是這麼做,那他就真的是徹底的失敗。
這裡也是一個很有趣的問題:如果魔戒持有者抵抗的話,索倫會怎麼行動?他曾經派遣戒靈行動過一次,這些背負重任的戒靈們訓練有素,而且對魔戒的真正主人忠心耿耿。戴著魔戒的人對他們來說是無法隱身的,甚至更加明顯,而且在他們的武器下面也更脆弱。但(在末日火山上)情況又不同於風雲頂,在風雲頂時弗羅多表現得非常膽怯,而且只想使用魔戒的附屬功能——隱身(並且是徒勞的)。但自此之後他成長了,如果弗羅多宣稱他擁有了魔戒並且妄圖使用它的統治力量,戒靈們還能抵抗嗎?
我覺得不完全能,我不覺得他們會用暴力攻擊他,也不覺得他們會抓住他然後變成俘虜;他們將會自願或半自願的遵守弗羅多的命令,只要這些命令沒有干擾他們的差事——這些差事是索倫布置的,畢竟他掌控了能駕馭他們靈魂的九戒。這些僕從將會帶著弗羅多離開崩塌的火山。一旦他失去了力量或者摧毀魔戒的機會,結局顯而易見——來自外界的幫助將會遠離他而去。
弗羅多變成了一個重要的人物,但是是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在精神上的強大而不是身體上或者智力上的增長;他將會比過去強大得多,但是此刻他正經歷著抵抗魔戒的誘惑並摧毀它的任務。他需要時間、大量的時間來駕馭魔戒或者(從同樣的角度來看)讓魔戒駕馭他;最終他的意願和傲慢將會成長到足夠統治敵人們的意志。這樣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弗羅多的行動將會仍然看上去是「好的」,而且對他周圍的人來說也有利。
持有魔戒的弗羅多和其他八個戒靈(巫妖王已經被殺死)之間將會是這樣一種局面:就像一個勇敢的小個子男人擁有著致命的武器,面對著八個殘暴的戰士,這些戰士訓練有素,武器上有劇毒。這個男人的弱點是他不知道怎麼使用他的武器,而且他性格溫和,厭惡暴力。而這些戰士的弱點就在於,男人手中的武器在他們的宗教信仰中讓人顫慄,他們條件反射般的要去服從掌控這件武器的人的命令。我覺得他們會表現出「服從」,他們會將弗羅多視為「主人」。按照規則來說他們將會帶著弗羅多離開末日火山——比如「尋找他的新王國,他擁有將視線範圍內的處所宣布為己有的特權,然後變為自己的私有物。」只要他凝視的哪一處空間,這些人都將會毀掉該地的大門。
之後弗羅多很可能會陷入改造規則的計劃之中——就像山姆被幻覺所吸引一樣,但這種感覺遠遠超過了山姆的體驗。但是只要他保持清醒並且明白其中的重要意義,那麼他會拒絕跟著他們一同去往巴拉多塔(即索倫之塔),他們能做的也只有簡單的等待。除非索倫親自找上門——如果魔戒被保存下來,那麼索倫和弗羅多之間的對抗無法避免。弗羅多將會完全被擊垮:跌倒在塵土中,被索倫折磨成一個理智不清的奴隸。索倫根本不懼怕魔戒——這是他的意願和他本身。即使相隔遙遠他也有辦法對此施加影響,能想辦法讓魔戒回到他的手中。在他真正的實力面前,幾乎沒有擁有同等力量的人能使用魔戒並向他隱瞞。對於必死的凡人來說,沒人能做到,即使是亞拉岡,在真知晶球的戰爭中亞拉岡能勝利,是因為他是合法的持有者。但這場比賽之間的距離極其遙遠,傳說中強大的精神所衍生的肉身,實際擁有的力量和破壞力要遠遠的超過他們實際呈現出來的力量。索倫非常可怕,他選擇的人類外形雖然比一般人要高大,但卻不是巨大無比的。在他早期的歲月里,他可以隱藏自己的力量(像甘道夫一樣),也能表現出極其強大的力量,他的身體展現出極其高貴而榮耀的外表。
對於其他的人來說,也許只有甘道夫才可能控制他——他是大能者們選中的密使,和索倫處於同等的階層和同樣的壽命,是不滅的精神力量選擇了可見的物質外形。在「蓋拉德麗爾之鏡」這一章中,蓋拉德麗爾似乎表現出來讓自己使用魔戒並取代黑魔王,如果她這樣做,或者如果其他三戒的持有們也這麼做(特別是愛隆),那就是另外一種考慮了。這是魔戒欺騙人心的一種方式,用人們對至高無上的力量所帶來的想像力。但是這些人都仔細考慮並且拒絕了它,正如愛隆在瑞文戴爾的會議中說到的那樣。蓋拉德麗爾夫人對魔戒的誘惑的拒絕建立在之前的思考和決定中。無論如何他們都會走上跟索倫一樣的道路:建立一個巨大的服從於自己的帝國,製造無數用於戰爭的武器和機械,直到他們的力量足夠挑戰並摧毀索倫。單獨與索倫作鬥爭,一對一的單挑,沒人會想這樣做。
唯一能想到這個畫面的只有甘道夫,只有他才能處於這個位置。這會是一個精妙的平衡。一方面是魔戒對於索倫的絕對忠誠,另一方面是索倫並沒有實際控制魔戒,也因為他長久的墮落和將自己所剩無幾的意志去統治下屬,魔戒的超自然力量也不會完全落在他的掌控中。如果甘道夫支持勝利者,那麼對於索倫的結果來說會和魔戒被摧毀之後一樣:他會被永久的毀滅,一切都會被永久的剝奪。但是魔戒和它的力量仍會持續,在最後變成新的統治者。
甘道夫在作為新的魔戒之王后,或許會比索倫更糟糕。他將仍然是「正直」的人,但卻是「自我正直」。他將會因為「正直」而制定規則和操控世界,而他的所作所為都得益於自己智慧帶來的思考(儘管這樣的思考也會仍然保持偉大)。
草稿在此處結尾,在信的邊緣處,托爾金這樣寫道:因為索倫繁殖邪惡,他的善與惡是完全分離的,可以非常清晰的辨認出來。而甘道夫將會讓善惡混雜,使人們厭惡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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