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登浪子》電影結束後,台下熱淚盈眶的觀眾們紛紛站起來,微笑著鼓起掌。
在94載的人生中,「攀登浪子」創下數百個首攀紀錄,數十部攀登路書,也泡過無數個姑娘……但是,他從來都沒有被社會所認可。
攀登浪子是誰?
人們都叫他Dirtbag,他的名字叫弗萊德·貝基。
離群索居者,不是神靈,就是野獸。——亞里士多德
你是否問過自己這樣一個問題——
假如你有一天死了,會有多少人記得你做過什麼事情?他們會記得你說過的哪些話?又會用什麼樣的方式紀念你?
弗萊德·貝基(Fred·Beckey)去世的那一天,很安詳。他沒有像其他偉大的攀登者一樣,如流星般墜落在壯闊的喜馬拉雅山谷,身體分崩離析,最終畫上一個轟轟烈烈的句號。
事實上,對於這位叱吒登山界近八十載、傳奇一生的登山者來說,就連「安詳死去」這件事本身,都顯得有些不尋常。
在一切開始的開始,你肯定會問,弗萊德·貝基到底是誰?他做過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大家對他的評價如此之高?在他94年的傳奇生涯中,他與中國,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弗萊德一生有很多標籤和關鍵詞,筆者認為最有代表性的是:攀登,流浪,寫作,姑娘。
雖然排名不分先後,但都缺一不可。如果你只了解到其中一項,你都永遠無法真正走近他這一生。
無論你是否熟悉登山史,作為常識,你多少知道人類首登珠峰的希拉里爵士和丹增·諾爾蓋,或許也聽說過珠峰幽魂喬治·馬洛里,稍微了解一點的,更知道登山皇帝梅斯納爾,瑞士機器烏里·斯泰克。
這些閃耀在世界登山史的群星如此奪目,相比之下,弗萊德這個老頭子似乎暗淡許多。
但從某種角度上講,弗萊德·貝基就是史上最偉大、最有影響力的攀登者,或許可以加上「無之一」,甚至遠超過上面這些閃耀的群星。他是不折不扣的美國攀登界的精神偶像。
北美最頂尖的登山者Conard Anker在電影《Dirtbag》中說,每當他反思自己「我現在是不是很牛逼了?」他就不禁拿弗萊德做參照,「和54歲的弗萊德相比,我還嫩著呢。」在康納德看來,弗萊德就是他「心目中排名第一」的登山者。
從攀登技術的角度講,弗萊德·貝基可以名列最頂尖的登山者行列。如果要給這個「頂尖行列」加一個期限,那就是從1940年至2000年,獨領風騷近半個多世紀。
1939年,學完了當地社區的攀岩課程後,17歲的弗萊德和弟弟兩個人就躍躍欲試地開啟了大型山峰的遠征。他們登頂了著名的高難度技術型山峰,絕望峰、沃丁頓峰等一系列山峰,從那時起他就已經躋身北美高手行列。
在這之後的五十年中,每一年,每一個月,甚至每一周他都保持一座山峰首登紀錄的誕生。直到九十年代初,老爺子七十多歲時,他的首登記錄已經積攢到數百個。軌跡遍布阿拉斯加、北美、中國,這些擁有豐富未登峰的狂野之地。
這個首登數目堪稱史上之最,前無古人。鑒於他登頂了地球上太多的未登峰,後人沒有太多可以發揮的空間,也可能是「後無來者」。
這個「首登紀錄」不摻雜水分,如果僅僅是82座阿爾卑斯山峰,老頭子是不屑的。弗萊德·貝基對於山峰的審美要求之高,不亞於對姑娘的篩選(「姑娘」這事兒,後文再談)。很難在一篇文章中全部列舉他的首登山峰,暫且舉幾個代表性的攀登,足可以說明他對山峰的品味。
在他攀登過的眾多山峰中,只有一座8000米,洛子峰。上世紀五十年代,弗萊德已經是美國最著名的登山者了。當時正值美國人第一次遠征珠峰,當時的珠峰遠征隊隊長卻故意不找弗萊德,原因就不劇透了,取而代之找到了弗萊德的西雅圖老鄉,吉姆·惠特克。
後來的故事很多人都知道,弗萊德的替代者吉姆,成為了美國登頂珠峰的第一人,也就是後來大名鼎鼎的美國戶外連鎖店REI的創始人。
雖然能看出來老頭子對珠峰這件事還是有點遺憾,但並沒有太多執念。他的目的不在於集齊14座8000米成為登山網紅,他的征途是未登峰和姑娘們。「弗萊德要麼是爬在岩壁之上,要麼就趴在姑娘身上。」
上世紀60年代,當時優勝美地的攀岩小鮮肉「伊馮」拜弗萊德為自己的導師,兩個人一起出征加拿大的迪絲·卡維爾峰北壁。當時所有人都說這就是一次自殺性攀登。
直到幾十年後,當伊馮·喬伊納德回憶這次攀登時,依然認為這是他一生中最驚險的一次首登。名字有點眼熟?沒錯,弗萊德的這位弟子伊馮·喬伊納德,就是Patagonia和BD兩家頂級戶外裝備公司的創始人。
在北美攀登,無論是阿拉斯加,落基山脈,還是斯誇米什的眾多經典路線,首登者都是弗萊德。
如果你一定要把他同當今攀登界的網紅們相比,那句經典的廣告台詞式的類比是——弗萊德爬過的攀岩線路是Chris Sharma 的十倍之多,弗萊德雙腳丈量的冰川連Will Gadd 也難以企及。
你看,無論是美國登山史,還是各種頂級戶外裝備,追本溯源都與弗萊德脫不了瓜葛。「他一個人身上濃縮了北美整個登山運動史。」
如果僅僅是一名活得年頭有點久、很有個性的攀登者,弗萊德還遠不足以擔當得起「偉大」二字。「偉大」的本質來源於成就和貢獻。一邊過著「Dirtbag」的生活,弗萊德還一邊寫書。弗萊德寫過的攀登路書,可以用「著作等身」來形容。而且是字面意義上的「等身」。
最經典的《喀斯喀特山脈登指南》、《北美攀登指南》、《弗萊德最愛的100條攀登路線》,在北美攀登界都被當作「攀登聖經」一樣的存在。可怕的是,他書中提到過的每一條路線,他都親自驗證過。
弗萊德的記憶力也讓人瞠目結舌。在他半個多世紀的攀登中,他能精確的把每一座山峰的每一條路線的每一個腳點和手點都精準地記錄下來。而在相對穩定的狀態下,像阿拉斯加和北美很多岩壁的路書是可以沿用幾十年的。美國《Outside》雜誌曾把他譽為「活著的攀岩百科全書」。
在美國攀登界,也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那就是弗萊德的「黑皮書」。「黑皮書」就好比是七龍珠、阿拉丁神燈一樣的至尊存在。誰拿到了弗萊德的那本「黑皮書」,誰就可以制霸任何北美任何一條經典攀登路線。
我們現在有一個詞,叫做「岩棍」,換個說法就是「流浪攀登者」,英文叫Dirtbag。就是一幫辭掉高薪工作,以極低的物質需求來生活,把全部生命都泡在「岩壁」上的人。
岩棍指的不僅僅是一種群體,也是一種生活方式,一種態度,和一種文化。在中國的派生體系,就是聚集在白河攀岩的一幫攀岩老炮兒。他們雖然四肢發達,但可都是一些有思想、有靈魂的人。
「Dirtbag」文化可以追本溯源到上世界五六十年代優勝美地的那幫以「Camp4」為首的攀岩嬉皮士。如果再刨根問底、追本溯源的話,發現「Dirtbag」和「公路旅行」的鼻祖和唯一源頭,就是弗萊德·貝基。
最關鍵的是,在弗萊德近八十年的攀登生涯中,基本都不睡在床上。他的露營方式也很洒脫:把車停在路邊,睡袋扔到車外,鑽進睡袋就蒙頭大睡。
有一次,一幫小學生路過還在公路邊睡袋裡蒙頭大睡的弗萊德,他們好奇地互相問:為什麼你讓你姥爺睡在馬路邊上呀?
看到這裡你一定會很好奇,就這麼一位集「攀登成就」與「著作等身」的老頭子,為什麼之前都沒有聽說呀?原因很簡單,因為他一名真正意義上的「Dirtbag」。Dirtbag本身就帶有自由、叛逆、蔑視權威的屬性,作為Dirtbag的鼻祖,弗萊德更是將這些屬性發揮到了極致。
現在的Dirtbag很廣義了,它可以是攀岩,可以是徒步,可以是超長距離跑步,可以是騎行,可以是任何讓人成癮的苦行僧式的生活方式來達到個人的「極樂」體驗——就像「阿甘」一樣。但很多沽名釣譽者,是通過Dirtbag這種與眾不同的生活方式來當作一種營銷手段(318國道上比比皆是)。
真正的Dirtbag一定是名不見經傳的,因為他不關心自己的名氣和營銷手段,他的生命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將每一條攀登路線死磕到底。哪怕每個月吃貓糧度日(上世紀五十年代優勝美地的小夥子們就是這麼過來的)。
弗萊德·貝基的很大一部分個人魅力,來源於極其牛逼的攀登成就與極其低調的生活方式所構成的強烈反差。
與他同時代的攀登者,都上了雜誌封面,做了公司創始人,成為網紅,而弗萊德只要在他數百次首登路線中,拿出其中任何一次經歷說事兒,媒體都會鋪天蓋地。但他卻選擇了海子詩歌中的生活:「當眾人齊聚河畔,高聲歌唱生活,我定會孤獨返回空無一人的山巒…」
是他自己選擇了這樣孤獨的生活。真的孤獨嗎?
或許是,也或許不是。
弗萊德一生無妻無子,但「姑娘」又是弗萊德永恆的話題。在和弗萊德一起搭檔過的幾百名頂級登山者(是的這個搭檔的數量有些可怕)共同表示,每次在帳篷里,弗萊德只聊兩件事:這次的攀登路線,以及他追過的各種姑娘們。
弗萊德口味是那種典型的金髮、高挑、豐滿的白人姑娘。據不完全統計,從1940年代弗萊德叱吒登山界開始,到前幾年的耄耋之年為止,老頭子在攀登之餘的時間,可以說是「夜夜笙歌」了。
弗萊德有輛粉紅色的雷鳥汽車。這輛風騷的「把妹神車」永遠載著姑娘們和他的各種攀登裝備,必要時,粉色的雷鳥也可以湊合一晚。
在弗萊德還挺帥的那個年代,圈內曾經流傳過一句話:小心弗萊德出沒,他不僅能搶走你的首登路線,還能搶走你的女人。
這就是他「攀登浪子」形象的另一面——不僅僅是攀登界的浪子,也是真正意義上的「浪」。但弗萊德的「浪」,只是將美國式開放的極端體現而已。他「這一生放縱不羈愛自由」,心裡卻始終挂念著一個深愛的姑娘。也十分符合上世紀嬉皮士們的不羈精神,並不是真正玩弄姑娘們的感情。
事實上,就和大多數「浪子」們一樣,他也是有過真感情的,只不過那又是一段蓋茨比式的悲傷的故事。
再講個段子。
1980年代,弗萊德剛搞定一座美國西部的山峰,就和朋友們去了當地一家鄉村酒吧。和弗萊德一桌的有九位性感的姑娘,都是三十多歲。以當時弗萊德的年紀來看,姑娘們都應該叫他爸爸(呃,或者叫「爺爺」)。
弗萊德走過去,拍了拍其中一位姑娘的肩膀,「想不想和我跳一支舞?」那姑娘抬頭看了他一眼就拒絕了。
然後他走到下一位姑娘那兒。
「嗨?你呢?想不想和我跳一曲?」 「有病。」
「嗨?你呢?想不想和我跳一曲?」
但是當他走到桌邊大概第五或第六位姑娘,也是最漂亮的姑娘那裡的時候。那漂亮姑娘卻說「好呀!我和你跳。」然後,那一夜,他們就一起消失不見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等搭檔三天後再見到弗萊德的時候,他已經「消瘦」了很多。
弗萊德·貝基就是這樣一個有些矛盾的人。有著南極探險先驅時代似的「古典主義」探索精神,卻又像喜歡麥當勞一樣啃食人間煙火。
他充滿了世俗氣息,卻又與世俗格格不入。但這「世俗」又把他與我們的世界拉近了一點:哦,原來他不是什麼亞里士多德書中的「神靈」與「野獸」,他也是一個人。
好吧,看到這裡,相信你也對這個老頭兒產生了興趣。那麼,這位首登足跡遍布北美的偉大攀登者,與我們中國又有什麼關係呢?這個還真有。
據筆者多方採訪與查閱資料,統計出弗萊德一生共來到中國攀登六次。這幾次分別是——
最後幾次來中國,弗萊德可能是因為常年登山,腰部勞損,走路駝著背。
1993年到2013年弗萊德五次攀登中,負責具體接待的張繼躍回憶道。與弗萊德打交道的這20年里,他親眼見證了弗萊德在中國的幾次攀登。
他喜歡土豆,特別喜歡土豆,有的時候,路上有人挖土豆、賣土豆什麼的,他就順一個,所以他們都叫他土豆·弗萊德。
婆繆峰那次,弗萊德走路很慢。他自己一個人走在後面,他堅持要自己一個人走。但是弗萊德連續走50米,他就一定要休息一下,就不行了,就是走得很慢,慢慢走。
說到這裡,張繼躍嘆了口氣。
後來大家提議給弗萊德找一把殘疾人用的扶椅。弗萊德強烈拒絕。弗萊德說,怎麼能坐這個椅子呢?不行,他不能坐這個椅子,用這個椅子自己的形象就沒有了。這是他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扶椅」方案行不通,後來大家又嘗試用馬匹馱著他。幾個人把弗萊德弄馬背上,又用繩子把弗萊德的雙肩、胸前和背上固定到馬鞍前後,讓他不會前後兩邊倒,兩側各有一人。他往哪邊倒的時候,這邊可以把他扶住,讓他馬背上保持平衡。
因為還有一個人牽馬的,這樣就很困難,你知道長坪溝里遇到泥濘路,那個馬都自己都搖搖晃晃的。
後來實在過不了的有些地方,連馬都過不去的地方,就讓弗萊德下來,然後大家就把他攙扶到過去。所以這樣子把他一路扶到婆繆峰的大本營。
其實弗萊德能到大本營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張繼躍小心翼翼地補充道。
如果到大本營都很困難,更別提攀登高海拔大岩壁的婆繆峰了,那這樣千里迢迢來中國攀登還有什麼意義呢?我十分好奇。張繼躍很快就給出了回答。
弗萊德更像是導師一樣,在幕後做一些組織和策劃,他帶著幾個年輕人來中國,相當於年輕人是他的腳一樣,讓年輕人幫他攀登。
在此之前,從2004年開始,弗萊德和張繼躍一直保持著郵件往來,談論這座山峰。艱難抵達了婆繆峰大本營的弗萊德,仍對這座金字塔形狀的花崗岩體抱有很深的執念。
2004年來了四川以後,基本上每年他都發郵件,說他很努力地找資金嘛,他一直想回那個婆繆峰這邊,但是每年都基本上沒有資金,沒找到錢。
由於政治和很多現實因素,弗萊德在中國的山峰探索,僅限於四川。從這屈指可數的幾次中國山峰探索中,我們卻能看出很多端倪:他對山峰以及線路的審美,他對一條線路的執著,耄耋之年時英雄遲暮的挫敗感,卻仍一廂情願地活在自己的理想世界中。
2010年後,雖然90多歲的弗萊德依然想在岩壁和雪山上攀登,但每次失敗都讓他更加清醒地認識到,心有餘而力不足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世界上有很多浪漫,能像弗萊德這樣將一件事堅持70多年,這本身就是一種「浪漫主義」和「理想主義」。對於一名理想主義者來說,最殘酷的事情莫過於讓理想碰壁現實,然而逐漸變成一名現實主義者。
弗萊德之前一直不肯對任何媒體講述自己的生活經歷,因為他覺得不重要。有山登,有姑娘可以泡,有麥當勞可以吃就好了。其他都無所謂。
但是在弗萊德八十多歲的時候,《Dirtbag 攀登浪子》的導演終於說服了弗萊德,他勉強同意參與了這部紀錄片的製作。或許弗萊德想法是,除了那等身的著作、親測的攀岩路書之外,他還想給世人留下一點什麼。留下的這點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卻能影響更多的人。
這部影片歷經十餘年時間,搜集了大量的歷史視頻資料,採訪了上百位與弗萊德有過交集的人,採用了多角度敘事的方式,盡量客觀地從旁觀者的角度拼湊出弗萊德·貝基傳奇的一生。
在2017年末,《攀登浪子:弗萊德·貝基傳奇》(Dirtbag: The Legend of Fred Beckey)這部精彩的紀錄片面世時——幸運的是,那時弗萊德還活著——一舉包攬了2017年加拿大班夫山地電影節最佳特輯獎、2017年英國肯道爾山地電影節最佳山地獎、義大利特倫托電影節、西雅圖國際電影節等各大熱門電影節的36個獎項。
影片講述了關於弗萊德·貝基的一切:他的攀登成就,他的著作等身,他的流浪攀登……當然,還有他的那些姑娘們。視頻里有大量的段子,大量的故事細節。據說美國首映時,大多數觀眾都是笑著流淚看完的。
作為這部電影的中文翻譯者(肯道爾版本),我沒有將「Dirtbag」直譯成「流浪攀登者」。看到這裡你一定明白其中的原因,「流浪攀登」只是弗萊德眾多精神氣質中的一部分而已。與「流浪」相比,他叛逆不羈、學識淵博、自由洒脫的「浪子」人格魅力反而更讓人著迷。
我們都有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權利,這部電影以及本文並不是像提倡某種更優越的價值觀、世界觀。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有很多轉捩點,在這些岔路口上,你可以選擇完全不同的一條道路,成為另一個完全不同的自己。
弗萊德·貝基就有十多次這種機會,但在每次抉擇的時候,他都選擇了繼續流浪攀登,繼續做一名攀登浪子。浪子從不回頭。他從不走到受人尊敬的康庄大道上。他從來不選擇過安逸的生活。弗萊德選擇的就是他自己想要的那種生活。
著名自由登山者嚴冬冬曾經在《紀念陳家慧》中談到「紀念逝者」:
要跟他保持連接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記住,remember,就這樣簡單。不需要做任何形式的東西,或者至少不需要刻意去做。但是你心裡記住這個人,他的影響就不會那麼容易散掉。
我想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看這部電影、為什麼要記住弗萊德·貝基的原因。
即使你不是一名攀登者,即使你也對登山並不感興趣,但至少在這94分鐘里,請你記住有一位94歲的老頭兒,在他的生命中,每一分鐘都沒有浪費掉。他曾經如此熱烈地生活過。
作者:小明
註:特別鳴謝張繼躍、肯道爾中國對本文寫作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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