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是你說要有光,世界便有了光。
1
時間長了,我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在我們同齡人做公交車又或遠行的時候,總會各自戴好各自的耳機,可能聽歌,也可能聽小說,還有可能看著手機上的電影。
等到年紀到了中年的人,他們是不會戴耳機的,他們的手機里的字體讓人意想不到的大,如果在車上或者路上收到了新的語音消息和語音電話,他們會直接點開,然後再把手機的外放放到靠近耳邊的位置。
如果年紀再往上說,有一些上了年級的老人,他們在車上是決計不會玩手機的,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們不會用。他們在車上不戴耳機,也不玩手機,只是用瘡痍的眼神望向窗外,就那樣望著,等到了站,他們也會提前一站就往下車門的方向走去。在下車之前,那些耄耋之年的老人們還是會儘力直直的站著,等待著公交車停下來,眼神這時候又變成瞭望向門外了。
他們在想什麼呢?
每當我看到這樣的老人我就會自己問自己,他們在想什麼呢?
是在想為什麼愛心座椅上的年輕人假裝睡著了不給自己讓座?是在想樹東衚衕早市上的菜去晚了還會不會有新鮮的?還是在想自己最好的朋友幾天前住進了醫院的腦科,要抽時間去看一下。又或是想起幾十年前那個散落天涯的女孩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白色的鞋子穿的時間長了,無論保存的多好,都會微微的泛黃。人和鞋子是一樣的,那些時間背後的人和事也許沒有藏在慢慢變皺的皮膚里,只是你的眉角眼梢上都刻滿了她們曾經來過的記憶。
2
酒精並未給我帶來直接的快樂,反而每每到了第二天的凌晨,我都會因為宿醉的頭疼而醒過來。可是隔三差五的某一天,都會莫名的有想喝酒的念頭,最後的結果依然是第二天頭痛欲裂。
我真是奇怪,明明是知道做了之後要後悔的事,還是會去做。
想起來昨夜和朋友推杯換盞的時候,不斷的在嘲諷他不敢和喜歡的女孩表白。最後我問他,如果以後想要結婚,有想過找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嗎?
朋友在我眼裡一直是一個有著濃烈愛恨但又不敢實踐的浪漫主義者,我以為他會和我描述一場關於暗戀的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
可惜朋友只是奇怪的抿抿嘴,說到:
「找個合適的女人吧。」
你看,原來不止我一個人,每個人都一樣奇怪,明明都知道做了之後是要讓自己後悔的事,還是會去做。
曾經深愛的人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都漸漸的走遠了。過去篤定的事因為這種或那種的理由,也開始有了質疑。
我們也早就習慣了和生活做妥協。
喜歡的馬尾辮妥協成了披肩發也可以,鐘意的素顏妥協成了淡妝也OK,欣賞的學識淵博妥協成了高中畢業,不可撼動的愛情也妥協成了合適就行。
最後大家的酒杯碰在了一起,都是夢碎的聲音。
3
我在想如果我有一天生命到了遲暮,當我坐在遠行的路上時,我會如何自處。會繼續戴著耳機?會打開外放看著電影?又或者就那麼怔怔的看著窗外?我想不出來,我一直是一個缺乏想像力的人,好像事情不到那一天,我怎麼也想像不出那一天的樣子。
我猜我應該也是望向窗外的那一類人的其中一個。
那時候的我會眯起眼睛望向窗外,想起已經離開了很長時間的你。想起來在我們最美好的青春歲月,我曾一聲不吭又堅定不移的愛過你,那些愛情,到最後都還是沒有和你認認真真的說出口,我覺得很遺憾,哪怕已經是五六十年之前的事情了,我還是會覺得很遺憾。
你找到了你的愛,結婚那天看到了你發朋友圈,新郎不算高,但也還是比你高半頭,五官算不上精緻,但那兩道劍眉也讓人覺得英氣逼人。你穿了一件特別漂亮的婚紗,就那麼依偎在他的懷裡,臉頰微微的紅,可能是敬酒的時候喝了不少,也可能是因為朋友們的起鬨讓你不好意思。我沒敢去現場,於是微信給你發了紅包,紅包的備註是祝你一生幸福平安。
我找到了適合我的女孩,她沒有你那麼漂亮,但是溫柔賢惠,我每回喝大了之後,她都會給我倒上一杯熱茶,第二天早上睡起來,她會一邊嘮叨的訓斥我昨晚為什麼喝那麼多,一邊給我盛一碗剛熬好的白粥。我不再像以前那樣的懦弱和猶豫,我向她求了婚,她也答應了我。結婚那天忙的暈頭轉向,等到晚上才看到你的消息,是一份等額的紅包,紅包的備註是新婚快樂。
只是我沒忘,起初是你說要有光,世界便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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