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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929原生家庭的一些碎碎念

今天白天做了我一直想吃的小肉丸,舍友站在我後邊,怔怔看我把丸子團好,下鍋,翻動,夾出鍋裝盤。

她說:「你真是個男孩。」

我心下一驚,趕緊舉起一個丸子塞住她的嘴,她這人最喜歡無聊的時候做一些剖析性的評論。

她一邊嘶哈嘶哈吃著丸子,一邊說:「我不是說那種長相上的男孩,我是說,你骨子裡就是個男孩,你好像都不需要別人的。」

我:「哪有,我很有女人味的。」

她翻個白眼,頓了頓:「真的,你太像男孩了。」

下午的時候,我突然很想我爸,因為知道他最近上班很累,我一面是替他感到高興,一面想跟他聊聊天,於是微信問:你在幹嘛呢。不出一分鐘,我爸就打電話過來,聲音透著些許冷清和疲憊,問我:「有什麼事啊?」我說:「沒事呀,就是打個電話。」

我爸沉默了一會,忽然說:「我不想讓你弟弟上學了,他太不爭氣。」唇齒間恨恨的,有些氣極。

我一驚:「怎麼了,不是好好的。」

我爸邊罵邊描述了許久,我在那堆葷話里擇出大意,大致是說姜天意不好好上學,玩手機成癮,我媽又不管,三番五次把他往壞的路上引導,我爸身心俱疲,已不想再管。

我說:「可是不上學怎麼辦呢,你們總歸生了他。」

我爸說:「我讓他活下來就不錯了,如果當時打掉他,他現在只是灘屎都不如的東西。」

頓時,我過去的一些疑惑得到了解釋。

我原本還有很多勸說的話的,但是一下子就都說不出了。

無言半晌,我憋出一聲嘆氣,我說:「唉。」

我爸說:「我現在,要麼上班,累得不能再動,躺下就睡到天亮,要麼一個人待著,誰也不要來打擾我。」

我說:「嗯,挺好的。」

我爸說:「就好像師傅領徒弟一樣,我帶他來到這世上,剩下的就該他自己琢磨了。」

我順著話茬接下去:「對,誰也不要麻煩誰。」

我爸好像怔了一下,我也怔住了。

我爸笑笑:「對,你這麼說,我也無話可說,誰也別管誰,自己靠自己就好了,我沒想到,我五十了,還是只能靠自己。」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什麼,我爸冷冷清清地說:「掛了吧。」

尖長的盲音切斷了我的喉嚨,我看著手機屏幕,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咬著牙,感覺整個人被碾過似的痛,半天緩不過來。

世界盃那陣,跟糕糕鬧了很兇的架,跟我爸也沒法好好溝通,我找了網上的心理輔導,好不容易度過了那段時間(那段時間很感謝R,我幾近抑鬱的時候,R整日地跟我打電話,用一些有趣的事轉移我注意力)。

但這種心理創傷終究沒法幾天就治好,我也很想花點錢就一勞永逸的,現在看來我想得太簡單。

我以前總說,我自己很麻木的,後來發現自己並不是那樣,因為我總哭,有事無事都哭,看櫻桃小丸子也要哭,看忠犬八公幾乎要哭死過去。看無問西東的時候,糕糕一邊嘲笑我一邊給我擦眼淚。這些足可以證明,我不是個麻木不仁的人。

我要提醒自己,小的時候,最初最初最初的時候,扒開現下這層厚重的皮,我也是頭髮黃軟,小巧可人的小朋友,說話也很笨、很亞撒西的。

昨晚做夢,夢到自己懷孕了,我身後站著一個人,握著我肩膀說,生嗎?

我激動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那人又說,把她生出來,她可能不會開心。

我一下就傻在那,眼淚一串串地掉,委屈地摸著肚子,自言自語。

我太想要她了。我想把她生下來,想把我成長路上要而不得的東西都給她,給她一個完滿的原生家庭,讓她得到很多家人的愛,讓她做個比我好得多得多的小姑娘。

最後也不知道我有沒有要她,只是醒的時候眼睛腫了。

醒來還是該做什麼做什麼,無論如何,雖然活著很痛苦,但是死了未必就真的解脫了,萬一去其他世界受苦呢,我可不想,乾脆吃完這輩子所有要吃的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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