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號街的羅盤。

(一)

街燈溫暖得彷彿走在回家路上。

雖然對家的記憶,我與多數人不同。

沒有想起誰或熱鬧的氛圍。

只有房子和食物,明亮的燈光和溫暖的被窩。

我總不需要誰等著我。

更多時候,喜歡自己呆著。

有手有腳,吃飯洗碗不是做不來。

晾被子雖然麻煩,卻也不是做不到。

唯一需要家人的時候,大概是病危時。

孤零零地死去會有點冷清。

或感冒發燒,躺在床上想喝碗熱粥,吃份烤雞。

如果外賣小哥能把食物送到我門口,也相當於我半個家人了。

除了沒有血緣關係。

以前我希望有很多錢,很多很多錢。

然後離開所有人,躲得遠遠的。

幸福快樂也許不會,但應該身體健康。

就身體健康地,在豪宅里老去。

死後把錢留給護工和家人。

那些一輩子不想看見的家人。

不想看見他們無聊的表情,和聽起來真的有點難過的哭聲。

雖然沒幾天就會忘了。

但活著的時候,不想見他們。

我並非生性涼薄。

只是確實聊不來的人,不願勉強相處。

各自安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就夠了。

(二)

今年冬天很潮濕。

往年也潮濕。

但半個月都在下雨,太陽剛出來一天。

又接著下了一星期。

潮濕的天氣持續太久,天花板出現了難看的印跡。

明明應該泛黃,卻莫名煙熏過一樣黑。

躺在床上時,總覺得房間被火燒過。

想清理下天花板,卻找不到掃把和長桿。

掃把被房東拿走後,再沒還給我。

以至於我懷疑自己記憶出了偏差,其實從沒買過掃把。

因為她理直氣壯地用著我的掃把時,全然面無愧色。

但我心底對花了15塊錢的不甘,讓我明白這的確是我的掃把。

還有簸箕。

那個掃地時時常用到的,有根長杆子,讓你站著也能把垃圾掃進去的容器。

到現在我都不清楚這玩意是不是真叫「簸箕」。

因為網上找到圖片是那樣的,沒有把的。

就像你搜「明星」,也能找到潘長江和姚明。

高個矮個都是明星。

大概這樣。

(三)

「為什麼我都這麼窮了,牙齒還疼。」

「每天早晚都認真刷牙的我,為什麼牙齒還疼?」

這麼想著,便記起大二那年。

抱著電腦在學校後門找人維修時,也說了同樣的話。

「為什麼每天給電腦殺毒,還做磁碟清理,結果還是出了問題。」

維修小哥沒有回答,只輕蔑的一笑。

那笑容我記得。

是很多年前我思考為什麼狗販子不偷別人家的狗,偏偏偷了我養的狗時。

被自己蠢到氣笑的模樣。

是啊,為什麼就偷我家的狗。

領回來才三天,名字都沒想好。

連狗鏈都不知道該拴在脖子還是栓它前腿的我。

尋思著栓脖子,它會難受。

栓前腿吧,我好像買錯款式了。

結果還沒等我想清楚,狗就被偷走了。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好像忽然明白了這世界從不講道理。

狗販子不在乎我有沒有給狗起名,不在乎我家的狗還沒滿一歲。

也不可能只偷我家狗。

上帝無所謂我多窮,經不經得起牙疼。

反正誰都會牙疼。

給電腦殺毒也沒法阻止硬體老化的命運。

我們啥也不能做。

Que Sera,Se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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