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籍與酒,健身怡神還是借酒道而保全其身?學酒文化教你處世
中國的詩人與酒都有著莫大的聯繫,其中最著名的其過於「斗酒詩百篇」的詩仙李白了,但是比李白早約500年的魏晉時期, 酒就醞釀出了一位叫 阮籍的 詩 人。
阮籍(210-263) ,字嗣宗,陳度尉氏(今河南開封市)人。
魏晉時期是中國古代史中個特殊的,思想極度開放的年代。活在那個時代的文人幾乎個個「放浪於形骸之外」,他們被頭散發、衣衫襤褸,不受世俗禮教的約束,行專自由。從外表看他們與瘋子無異。但他們卻有十分清醒的頭腦以及至善的哲理思想。 「竹 林 七賢」是這 其中的代表,而身為「竹林七賢」的代表人物阮籍,其行為更是為後做敬仰。
阮籍生活的年代政治極其黑暗,思想卻極度活躍。這樣的年代是不幸的,但阮籍又何嘗願意只當個不幸之人? 自古文人皆以出仕為途,但由於生活在魏晉政權交替之際,阮籍不滿司馬氏集團的黑暗統治。因此在政治上採取不合作的態度。像阮籍這樣的人才,一且不能成為統治者的工具,當權者必定有將其毀滅的意圖,何況是司馬昭之心這種路人皆知的統治者。但自古來的先覺先賢因不滿統治集團的黑暗,都有一套自己的歸隱方法: 姜尚丟棄官職,跑到磻溪垂釣也不願助紂為虐; 莊子「曳尾於塗中」明智保身也不願越官場的渾水: 叔齊、伯夷寧願被火燒也誓死不吃周粟……先知先覺尚且如此,何況阮箱乎!於是他選擇了喝酒。酒這東西,少喝可以健身怡神,但喝多了卻可令人麻醉而不省人事。阮籍為人放浪不拘禮節,酒,他當然不是用來健身怡神的,而是為了麻醉自己,來躲避黑暗的社會現實,排遣內心的痛苦與寂寞。
處在時的時代環境,阮籍「濟世志」早早就破滅了,因而內心充滿痛苦,世界觀便有了很大的矛盾,他既不甘心隨波逐流,又不能夠有所作為,於是便崇尚老莊採取明哲保身的態度。他在竹林放歌縱灑,結識了嵇康、山濤、向秀、阮咸、王戎、劉伶等人,被時人並稱為「竹林七賢」。他們都受到當時時代環境所困,置身於竹林縱酒取樂。但在「七賢」當中,飲酒而得其道的惟有阮籍一人,其餘六人心有所牽,不能做到真正的洒脫,最終不是寂寂無名便是被統治者殺害,只有阮籍一人借酒道而保全其身。
有載:司馬昭為其子向阮籍的女兒求婚,但被他用酣醉推辭了,由此可見阮籍完全是「借酒而遁」了。阮籍在政治上採取的是與政府不合作的態度,如此黑暗的統治集團他根本無屑為其賣命!當統治者想利用姻親關係來籠絡他時,他便借醉酒不醒而巧妙避開了統治者的拉攏,且沒有引起統治者的疑心,從而達到了保身的目的。阮籍崇尚老莊,但他又不能那麼恬然地歸隱,於是他選擇了飲酒,借醉酒、佯狂一次次化險為夷。
阮籍的一生有著太多浪漫的色彩! 典故「窮途之哭」就是出在他的身上。相傳阮籍常駕車獨游,但是又不順著路來走,車子走不動了,便痛苦而返。通常這種情況在我們今天看來是酒後失態無疑,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因無路可行而痛哭? 但阮籍就是阮籍,駕車而游,車中豈能無酒? 酒乃穿腸之物,可解千愁,但酒落愁腸愁更愁。阮籍悲乎失仕途,心中自然惆悵萬千,酒喝多了自然迷心智,愁思便一觸而瀉,更遇無路可行,心中更是思緒迷亂,聯想到自己的身世、社會的黑暗,感情便有如水銀瀉地般迸涌而出了!
阮籍醉了,因為他喝酒,阮籍哭了,因為他前面無路,更因為在當時的社會當中,像他這樣的文人已經走投無路了! 阮箱雖然醉了,但醉的是他的眼睛,心還是醒著的!要不他怎麼還會吟出「夜中不能寐,起坐彈鳴琴。薄帷鑒明月,清風吹我襟,孤鴻號外野,翔鳥鳴北林。徘徊將何見? 憂思獨傷心。」(《詠懷詩》其一) 這樣的詩句來呢? 白天縱酒佯狂,是為了躲避統治者,只有到了寂靜的夜晚才可以不用偽裝,但這時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有個安穩覺的。為了排遭心中的鬱悶,只好「起坐彈琴」,表現了詩人在黑暗的現實中彷徨不安、尋求解脫的心靈。「清風」、「明月」都是詩人美好的嚮往,但孤寂、清凄的夜晚卻是黑暗社會的真實寫照:「孤鴻」、「翔鳥」是失意的象徵,再染上詩人的主觀情緒,就更顯得悲涼! 詩中結尾處是詩人在黑夜中徘徊卻什麼也看不到,長夜漫漫,焉能不憂傷、焦慮?阮籍在夜中的種種憂傷、焦慮是來自當時的政治壓抑和時代的重壓而形成的特定心境。詩人的苦悶也反映出了整個時代的苦悶!
阮籍醉眼看世界,卻比世間任何一人都要清醒。他為了麻醉內心的痛苦,只能醉酒、佯狂,以這種近乎瘋狂的行為排遣痛苦與寂寞。在清醒與醉酒的交替之中,阮籍對社會現實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就是在這種壓抑下,詩人的才華無以施展。這是政治的不幸,但卻是文學的大幸。於是在文學史上,他為後人留下了《詠懷》八十二首的瑰寶。
阮籍是一個縱酒的狂徒,更是一個大智若愚般的睿智詩人!
本文屬大學期間鹿鳴雜誌社《鹿鳴》(總第十期)收錄05中文2班阿米的作品,已與作者取得聯繫授權,歡迎評論留言交流,轉發分享,你的支持是我們做得更好的最大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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