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事情值得持久悲傷

今天,跟大家分享一個在我過往的人生經驗中,親測有效的對抗痛苦情緒的方法,希望對正在遭受痛苦的朋友們有所幫助。

看起來,生活中沒有兩份完全一樣的幸福或痛苦,但究其根源,所有的情緒峰頂或深淵,都是一種深層的自我催眠,是主觀意識的野馬脫了韁

對於把幸福作為人生終極目標的人類來說,痛苦,註定是會伴隨一生的東西。因為所有的情緒都很難孤立存在,大部分情況下,幸福需要在失落、悲傷、哀愁、憂慮……等其它負面情緒的對比襯托下,才能顯性地為人們所感知。

很多痛苦無法被預料,不能審時度勢,提前規避。而痛苦的感受又是如此尖銳而清晰,像一場大病,從精神輻射到肉體,心臟蔓延到四肢,就算診治及時,當下得到了緩解,將來也有可能複發。

「時間真的可以療愈痛苦?」

人們為了對抗痛苦,發明了一句自我療愈的名言——「時間會治癒一切。」

確切來說,時間沒有治癒的能力。它只是有著等待大腦皮層信息逐漸退化的耐心。所以,時間的療愈是以人類本體的代謝和衰老為代價的。在這個漫長的過程中,人們埋頭往前走,假裝那些痛苦都看不見了。這本質上是一種逃避,後果是數以年計的快樂時光,被隱形的痛苦侵佔了。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為了提升治癒效率,人們又發明了一種方法:尋找填充物。也就是被動式的關注點轉移。找其他人來填補空缺,找其它事來分散精力。這些填充物像一個個塞子,暫時堵住了痛苦情緒的傾瀉出口,但這個方法只在「不停檢查塞子」的時候有用。夜闌人靜時,塞子鬆動,積蓄許久的情緒撕裂出更大的傷口,更容易在瞬間將人擊垮。

「過分關注自我,讓痛苦成倍放大」

那麼,到底有沒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讓人快速地、真正地擺脫痛苦?

有。

要想徹底擺脫痛苦,我們首先要知道,痛苦的根源是什麼。大家會說,原因太多了。親人辭世,愛人背叛,朋友反目,同事排擠,時運不濟,理想破碎,欲壑難平……總之,人生中一切難以預料的、與內心期望背道而馳的狀況,都會引發痛苦。的確,它們是觸發痛苦的介質,但不是根源。我們之所以痛苦,是由於,人在大部分情況下是短視的

人類誕生於大千世界中的一個個微小族群,這註定了他們一生下來就帶有原生圈子的局限性,而且畢生都需要向外探索來獲得認知,提升滿足感。人類又是深度依賴環境而生存的物種,終生都在構築相對穩定的環境。大部分時間,人們深陷於自己的生活,沉溺於個人感受,很少去審視自己與世界的關係。說白了,大部分人把「本我」看得過分重要,滿足於小環境下方寸之間的自在,把與己相關的事物不斷放大,凡事以取悅自己為先,個人情緒至上。

而我們要學會的,恰恰是如何拋下個體身份,從宏觀視角去審視自我

「登上山頂,讓那條河流走出視野」

想像一下,自己脫離了當下具體的生活,雙腳離開地面,越飛越高,到達了地球表面,在大氣層外俯瞰眾生。是的,你可以叫它「上帝視角」。這個方法非常有用。打個比方,假如痛苦是一條河,我們站在河邊看它的時候,它會不停地打濕我們的雙腳,聲勢浩大,奔騰不息,讓我們寸步難行。但如果走到山頂去看它,這條河便會變得渺小很多,那嘈雜的水聲,彷彿也聽不到了。如果到飛機上去看它,它就變成了一條細線,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當它走出我們的視野之外時,這條河,不存在了。

我們把「上帝視角」放到具體的事件中來看一看。

比如,面對失戀。失戀最讓我們痛苦的是,一個如連體嬰一般親密的人,在兩個人的共同生活中驟然背叛,抽離,消失。這是肢體殘缺般的痛苦。如果用正常視角來看,這種痛苦是無邊無際的。越是陷入細節,越是細思極恐。房間里到處都是他使用過的東西,枕套上還殘留著他的味道。買給他的香水用了一半,答應陪你看的一部劇還沒有追完。胃疼時他不會再給你喂葯,冬日的夜晚不會幫你掖好被角。加班到深夜時,再沒有人開車接你回家,然後端上一碗熬了兩小時的熱湯。

失戀的痛苦,就這樣被無限放大了。

如果使用宏觀視角,感受會截然不同。為什麼失戀的痛苦如此面目清晰?因為你一直沉浸於具體的細節。那些浸泡在油鹽醬醋茶里的小確幸,讓你覺得他填滿了你的生活空隙,是最好的、不可替代的存在。沒有人比他更好了嗎?不,只是你不曾打開窗眺望過。你固定生活在這個城市裡,圈子很小,假期很少,很多事情漸漸開始重複。有了他之後,你的生活圍繞他形成了閉環。外面的世界什麼樣子,你已經很久沒有出去看看了。在你的交際圈之外,其他人過著怎樣的人生,你無從知曉。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不一樣的人,你甚至都沒有見過。

你們相戀這件事,只是萬千眾生中微不足道的一個小場景,而他,不過是茫茫宇宙中再平凡不過的一個人。他在的時候,將你囿於困頓但甜蜜的小世界;他離開的時候,又將你還給了未知而廣袤的大世界。僅此而已。

所以,失戀的人為什麼覺得旅行可以療愈,並不是因為旅行本身,美好的風光本身,而是在浩瀚的大自然面前,人們充分感受到了自我的渺小

同理,曠日持久的「生離死別」之痛,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消減。

死亡是人們不願去提及的話題,但也是任何人都無可逃避的話題。彼此陪伴數十年的家人,血脈相連的至親,瞬間消失於無形,化為一捧塵土,從此再不相見。這種痛苦深入骨髓,又絲毫無能為力。與其悲傷於時光不能倒流,遺憾於未完成的心愿,沉溺哀痛無法自拔,不如推門而出,將自己丟向茫茫宇宙。對於一個小家庭而言,每個人都是彼此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人。但對於整個生命宇宙的長河來講,所有人都不過是轉瞬即逝的一粒塵埃。沒有哪一粒塵埃可以越過生命最終的歸宿,走出一個不一樣的結局。死亡是永遠的終章。這是生命的悲愴,更是生命的最動人之處。

而大家,擁有的只是時間差罷了。

「沒有什麼事情值得持久悲傷」

站在宏觀視角看問題,不是在教我們如何自大,如何脫離現實不切實際,而是在教會我們,當你站得越高,看到的世界越大,就越能明白自我個體的渺小。當我們本身都變得無足輕重,那些加持在我們身上的痛苦,便更加不值一提。

一旦告別短視,人們就會發現:這世上根本沒有任何一件事情,值得耗費有限的生命,去持久悲傷。生命的至悲:「死亡」——那已知的、漸行漸近的、必將會到達的死亡,都沒能讓我們當下活著的意志崩塌,還有什麼能讓我們深陷痛苦,踟躕不前?

【文中配圖來自Henn Kim(韓國)/Nimura Daisuke(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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