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怎樣度過無意義的一生?
德國哲學家海德格爾這樣評價亞里士多德的一生:
他出生,他思考,他死了。
哲學家總能用最精鍊、最深刻的語言去概括萬事萬物的本質,評價他人的一生也不例外,不像大部分人在評價一些大人物的一生時,可以洋洋洒洒幾萬字,長篇大論對其歌功頌德,一生的豐功偉績如數家珍,而這次哲學家對哲學家、後輩對前輩的評價,卻是寥寥幾個字,表面上淺顯易懂,平淡無奇,背後的深刻複雜卻似乎是不足為外人道也,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假如海德格爾能早生兩千年,或許這幾個字可以作為亞里士多德最好的墓志銘。
人的一生,無論其平凡或偉大,貧窮或富有,都逃不過生老病死的規律,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行有常,不為舜存,不為桀亡。從某種意義上講,大部分人的一生除了生與死,整個生命過程其實沒有多大意義,特別是在人生命即將結束的時候這種感悟可能更加深刻,人們常說人生如戲,如果生命有意義,大多也是戲精附身,自己給自己加戲的自娛自樂而已;而少數人的一生之所以被稱為偉大或有意義,歸根結底是因為其做出了影響凡人的生與死的事情,被後人賦予其個人特殊的象徵符號,但事實是,有意義的是事情本身而不是具體某個人,即便這個人不存在也會被另外一個人取代,歷史總會選擇一個人做出同樣有意義的事情。
因此,其實大部分人的墓志銘可以寫成:
他(她)出生,他(她)死了。
如果說除了生與死,人生並沒有意義,那我們該如何度過這沒有意義的一生,才能感覺好像有點意義,不枉費喝的幾十年的水、吃的幾十年的糧食?
既然怎麼活都是沒有意義,不如索性接受自己的普通,順其自然,遵循快樂原則,怎麼高興怎麼活。當然,這不是讓人為所欲為,也不是弗洛伊德潛意識中「本我」的快樂原則,而是在現有的法律、道德規則約束下的快樂原則。
大部分人一生忙忙碌碌,究竟追求的是什麼?名聲?權力?財富?比如我們追求金錢和財富,可金錢和財富是目的嗎?不是,我們用金錢來滿足我們的需求,比如住豪宅坐豪車,但豪宅豪車是我們的目的嗎?也不是,只不過豪宅豪車大概率能增加我們的快樂,然而有豪宅豪車的人大有人在,他們每天都很快樂嗎?也未必。無論金錢、豪宅豪車,都是用來實現快樂目的的一種工具和手段,但不是唯一的工具和手段。條條大路通羅馬,沒有這些身外之物的普通人,照樣快樂的依然大有人在。
有人可以滿足平平淡淡過一生,有人卻要功成名就才覺得不枉此生。
覺得自己成為千萬富豪才能眉開眼笑,那就去努力創業掙錢;
覺得自己和情人花前月下才能身心愉快,那就去為愛情奮不顧身;
覺得有老婆孩子熱炕頭、家人健康就很快樂,那就珍惜美滿的家庭;
功成名就讓人快樂很容易,普通平凡依然快樂卻需要更高的境界。就好像腰纏萬貫的富二代搞定女神相對簡單,身無分文的屌絲把女神娶回家就需要本事了。我們在忙碌追求的過程中一個假設就是我們短時間不會死亡或生病,可你不知道哪天死亡或疾病就會突然來訪,如果落得出身未捷身先死的命運,豈不令人扼腕嘆息。正所謂:
該吃吃,該喝喝,煩惱別忘心裡擱;
唱唱歌,泡泡澡,快樂一秒是一秒;
叔本華曾說:人生就像鐘擺,鐘擺的一端是無聊,另一端是焦慮,當我們實現了自己的目標時,變得無聊,當我們未實現自己的目標時,就會焦慮,人的一身就是在無聊和焦慮中度過。
啊,多麼痛的領悟!
快樂的本質其實是自欺欺人和自我安慰,有人被自己欺騙幾年,突然有一天發現自己無法再繼續被自己騙下去,於是感到痛苦和焦慮,而有的人則可以被自己欺騙一輩子,一輩子都生活在無法為外人所理解的快樂中。
人生如夢,但願長夢不願醒;
人生如戲,真真假假全在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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