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在李公樓,你不知道嘛叫「愣子」
提起李公樓地區形成的歷史背景,網上很多文章說它與晚清重臣李鴻章曾在此蓋過一座樓有關……但實際情況並非如此。
我們知道,天津人常提起的就是"三道浮橋兩道關",這其中的"一橋一關"就是鹽關浮橋(東浮橋、今金湯橋)及此處的鹽關。清代中晚期,自鹽關到大直沽一帶,是存鹽的場地,故被稱為"鹽坨地"。
天津市區當時共有兩處鹽坨,一處是海河邊"鹽坨地",另一處在新開河南岸,稱為"北坨"。所以,今天河北區橫跨新開河的鹽坨橋及周邊的鹽坨系列地名,就是來源於此了。
當時的鹽坨地一帶居住的都是冀魯地區及郊縣的貧苦百姓,他們從事的工作多與鹽有關,一般都是起卸、裝包、碼垛這類的苦差。(就這條件,你說李鴻章能跑那去嗎?)
隨著人口的遷入與繁衍,當時在鹽坨地一帶漸形形成了幾個村莊,如大王莊、唐家口、李公樓等等,估計都是以村中大姓或有地位的富戶定的名。那時的李公樓不在今天的位置,而在原大王莊天津捲煙廠東側,差不多是今天六緯路、十經路附近。村口早先還立了一個寫著『李公樓』的木頭牌坊。而李公樓地名中的「李」到底是誰,已經不可考了。
1900年庚子事變,八國聯軍攻佔天津後,俄國在天津劃設租界,俄租界範圍橫跨河北、河東兩區,原李公樓村正好在其範圍內。所以俄國人強迫村民遷出租界範圍,於是李公樓村民只好拆了牌坊,遷至旺道庄(我國第一座商埠火車站的初建地)以東的地方定居。
建村以後,村民們重新商定村名,但在起名時兩撥人產生了分歧,一撥人說沿用原名"李公樓",另一撥說咱都搬到新地界了,應改叫"復興庄"。最後這事沒談攏,兩撥人各佔一方,自取村名,也就有了今天的李公樓和復興庄,話說當年李公樓村民剛遷過來時,正巧村子裡來了一個開灤煤礦的工頭,名為李彥章。他在這裡蓋起了一幢小樓,於是人們就把這幢樓稱作"李公樓",但李公樓地名的形成時間遠超過此時,但若要以遷址後的情況來看,這也算是今天李公樓地名來源的一個支線。
李公樓村民在當時蓋房時特地留出一條街,原先的老牌坊就重新立在了街口,起名就叫「牌坊大街」,其對應的位置就是今天的華昌道(原李公樓中街)。據說1939年天津發大水,牌坊被泡爛後,就再也沒有重立。
但我在和一位當年住在李公樓的網友@心理門診王主任(下文稱老王)談及此事時,他說在90年代末,李公樓牌坊仍舊存在,具體在哪他已記不清,大致在沈莊子附近。之後這個話題越聊越嗨,又勾起了他的一段回憶……讓我知道了嘛叫愣子……
老王當時住在膠管廠,二十八中對面,98年時在中山門上小學。事情發生在一個禮拜二下午,至於他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因為禮拜二上半天,下午不上課。
那天下午,他穿著他舅媽給他新買的綠色防寒服出去玩,路過李公樓橋的那個爛尾樓附近時,被倆狗爛兒給截住了,找他要錢。
老王不給,並且牛B轟轟的問人家:
「你們敢拿磚頭砸我嗎?」
人都沒跟他廢話,隨手撿個磚頭就砸他,嚇得他都快尿了。
當時他身上有五塊五,老王心說不能把五塊錢給他倆,這五塊是他老伯給的,他老伯當時在工人醫院賣瓜子,一塊兩塊攢的不易。
於是他從口袋摸出五毛錢遞了過去。人家也不傻,拿完錢就開始對他搜身,五塊五最後一分沒保住。我覺得要是先給五塊可能還能保住五毛。
當年李公樓附近最牛的小區就是巨福園了,此事過後,老王暗下決心:
長大之後一定要去巨福園門口劫錢去……
這不愣子嗎……
如今老王已經長大了,我認為他是個眼高手低的人,曾經的誓言如同放屁。我翻了近幾年的《法制晚報》,從沒見過他的名字。
對他來說,這件事絕不是什麼好事,估計他當時也為這事彆扭了好久,但老王談及此事時仍在微信上連發「哈哈哈」。
為何老王回憶一件本該傷心的事會發笑? 我琢磨了一下。
我覺得所有人對童年生活過的地方,都有一種難以磨滅的認同感,比如我叫「老西」,就是因為我小時候衚衕名字的第一個字是「西」。不論提起當時發生過的什麼事,我都會先記起它的好。哪孫子偷過我家大白菜這種事誰反而成為一種笑談。
如果你曾在奎興里小學上學,那你應該會記得學校里的L形操場,以及操場周邊的樹吧?下圖這棵樹據網友@Nings實地考證,就是中年級辦公室(操場拐角處)那棵楊樹。
看到它時我估計你也像我一樣,想到的都是曾經的好。
比如那時和小夥伴在楊樹下拔老根兒的場景……
如今的李公樓與過去相比,早已不見當年的影子,這個世界變化太快,不論年輕還是年邁,總感覺自己的腿腳兒有點不老利索的,一溜小跑有時都跟不上時代的步伐。
所以追累了的時候,不如就站在原地歇會,回頭看看過去,緬懷一下那個坐在院子里慢悠悠吃冰棍的夏天。
吃完再追也來的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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