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五年特種兵,退伍後發現家裡窮得揭不開鍋

  慶江市,南江省下轄的一個新建的市,剛由縣晉級的市。

  距離市區以南五公里的地方有一個雜亂的村寨,叫李家坪。

  一片簡易平房的木板或土坯牆上,都有著用石灰寫上的一個大大的「拆」字。

  一條坑坑窪窪,寬度不到兩米的狹窄泥巴路橫貫東西,將這個村寨分成了兩半。

  泥巴路的盡頭,有一棟低矮的單層小木房,由於年久失修,木房不但破舊不堪,而且已經朝後面歪倒傾斜,兩根大木叉從後面頂住木屋的柱子,這才保持了木房的平衡。

  「家,這就是我的家啊。」李國站在木屋的大門前,心中一陣酸楚。

  五年了,終於回來了,不知道父母和小妹都還好嗎。

  想到父母的困苦和艱辛,李國眼眶一熱,眼裡有淚花閃現。

  五年來,他早已練就錚錚鐵骨的硬漢子,很多年不知道「哭」是什幺滋味了,但是這一刻他卻有哭的衝動。

  「吱嘎,吱嘎……」

  身後,一種久違的熟悉的聲音響起,李國不用回頭就知道那是父親的平板車發出的聲音,是他們一家最值錢的家當。

  轉身回頭,當他看到眼前的場景時,整個人愣住了。

  木板車還是以前那輛木板車,只是已經破舊不堪,車子邊沿的木欄已被磨損光,車板也破了好幾個大窟窿,輪胎的鋼圈都被磨得變了形狀。

  車上載著一堆廢紙和空塑料瓶,最讓李國震撼的是,推車的人不再是父親那熟悉的佝僂身影,而是一個身材瘦小,頭髮斑白的老婦人,那是他的母親。

  小時候,母親體弱多病,不能幹重活,可是現在卻……不用問,就可以想像得到家裡實在是窘迫到無以復加的程度了。

  看著那個瘦小的影子蹣跚著腳步推著木板車,搖搖晃晃地行走在泥濘不堪的路上,李國眼睛一熱,最終沒忍住淚水滑落下來。

  「媽。」一聲帶著哭音的呼喊,曾經鐵打的漢子流著淚大步沖了過去。

  低頭推著木板車的瘦小婦人聽到這聲呼喚,觸電一般渾身一顫,滿是皺紋的臉從廢紙堆後面冒出來,一雙蒼老的眼睛疑惑地望向那個哭著走向自己的,高大挺拔的年輕人。

  「你是……」母親短暫的愣神後,突然渾身一顫,布滿皺紋的臉上淚水滑落,「小國,是你、你回來了嗎?」母親的聲音是顫抖的,帶著不敢確信的哭音。

  「老婆子,誰,是誰回來了?」破敗的屋子裡,此時傳出一個激動的聲音,李國聽得出來,那是父親的聲音。

  在屋裡的父親好像察覺到了什幺,激動地在裡面喊著,「老婆子,孩子他娘,到底誰回來了,誰啊?」

  喊聲中,突然,「稀里嘩啦」一聲巨響,屋裡接著響起人的痛叫聲。

  「哎喲,哎喲……」

  「不好,小國,你爸摔倒了,快。」母親驚叫起來。

  李國閃電般轉身,一個衝刺就消失進了破敗的木屋裡,讓外面的母親再次失神,速度太快了。

  李國衝進父親的房裡,狹小,髒亂潮濕的房間內充滿了葯的味道,一個老人滾倒在木板床下面,正抱著腿在痛叫。

  他的腿上綁著夾板和厚厚的白色紗布,紗布上已經有血水滲透出來。

  「爸,你怎幺了,你腿怎幺變這樣了?」李國火速衝上去將老人扶起,驚呼著急問。

  「小國,是你,真是你回來了啊。」看到李國,老人顧不上疼痛,抓著李國壯實有力的手老淚縱橫。

  李國眼睛也漸漸濕潤,但這個時候不是流淚的時候,「爸,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孩子,我沒事,我真的沒事。」老人強忍著劇痛沒有叫出聲來,但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和蒼白的臉色卻出賣了他。

  「爸,你都這樣了還說沒事,必須去醫院。」李國不由分說,強行抱起了老人。

  「小國,你停下,咱上不起醫院啊。」老人聲音哽咽,緊跟進來的母親則在旁邊無聲地抽泣。

  李國站在原地,就那幺抱著父親沒有再向前跨出一步。

  「小國,家裡現在所有的錢加起來超不過五十塊,你爸他,他去了醫院也沒錢治啊,嗚……」李母捂著臉無助地哭著。

  李國心裡湧出一股酸楚和深深的自責,這些年父母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家裡竟然窮的五十塊錢都湊不出了。

  李國也恨自己,因為現在他身上同樣一分錢沒有。他是匆匆從戰火中跨境而來的,身上根本來不及帶錢。就算帶錢,他用的也是東南亞國家的錢幣,這裡根本用不了。

  正在自責中的他,眼角發現木板床旁邊,一張歪歪斜斜的破舊木椅上放著的一個破舊的藥箱,箱子裡面有紗布和酒精等藥品。

  「爸,你坐好,我幫你處理傷口。」

  李國將父親放在木板床上坐好,然後迅速拿過藥箱里的紗布和酒精,還有一雙竹子做的鉗子,那是為了節省錢自己製作的鉗子。

  他一邊麻利地拆開老人腿上的紗布,一邊細緻地消毒,動作熟練而專業。兩個老人看著他的動作,臉上都浮現出一絲疑惑,孩子失蹤的這五年里,難道是去學醫了嗎。

  李國的確學過一些基本的醫術,在生死線上摸爬打滾的人,不懂一點自救的醫術他早就死了。

  拆完紗布,重新上藥,重新上夾板,重新包紮,一連串的動作宛如行雲流水,不大一會功夫便完成了,包紮得比之前更加的密實,穩固,標準。

  「爸,感覺怎幺樣?」完事後,李國抬起頭關切地問。

  父親重重點頭,「好多了,小國,你包紮得比老王還要好。」

  李國知道老王是誰,李家坪唯一的一家診所的老醫生,他那包紮水平的確不怎幺樣。

  感情父親受傷後根本就去不起醫院,只是讓老王幫著簡單包紮了事,好在剛才李國檢查了一下,父親的傷沒有傷到骨頭,否則的話,這樣搞這腿遲早要廢掉。

  「爸媽,這藥箱是你們買的?」李國一邊收拾藥箱,一邊隨口問道。

  「唉。」母親在旁邊嘆了口氣,「這藥箱是我在檢破爛時撿到的,酒精和紗布,還有這些藥水是跟老王要的。我尋思著咱們沒錢,就自己弄些葯,我給你爸弄弄就差不多了。」

  聽到這話,李國手上的動作僵住,心中再次湧起一股酸楚和自責。

  李國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房間里發霉的空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後突然問:「爸,是誰打的你?」

  問這句話時,他表面上很平靜,但心中的怒火早已熊熊燃燒,剛才的傷口他一眼就看出,父親的傷不是摔倒的,而是被人打的。

  人善被人欺,人窮也被人欺,這一點李國是清楚的,五年前他們一家就沒少被人欺負過。

  父親還沒來得及回答,母親憤憤地道:「還能有誰,李虎和李豹兩兄弟唄,那兩個天殺的,搶了我們的地還打傷了你爸……」

  「孩他娘,別說了。」父親打斷母親的話,神情沮喪和無奈,「是我沒有本事啊。」

  「爸,你讓媽說完,到底怎幺回事?」李國將收拾好的藥箱放好,咬著牙問。

  父親嘆了口氣,搖著頭道:「小國,算了,咱鬥不過他們。李虎、李豹兩兄弟你是知道的,從小就是混混,咱們惹不起啊。」

  在李家坪,「虎豹雙混」是出了名的,這兩個人從小混社會,整天前呼後擁地帶著一幫小混混橫行霸道,欺男霸女,以前李國就挨過他們的打,受過他們無數次的欺壓。

  不過那是五年前,現在這樣的日子不會再有了,李國不會再讓他們欺負自己,更不會讓他們欺負自己的親人。

  「爸,你不用怕,一切有我。」李國知道父親是個老實巴交的人,膽小怕事,即使受了欺負也總是忍氣吞聲,不敢跟別人說半句硬話。

  「孩子,爸知道你長大了,但是……唉,算了,不說了,忍忍就過去了。」父親還是以前的父親,還是那個老實巴交的父親。

  「忍忍忍,你這一輩子就知道忍,還要忍到什幺時候。」突然,旁邊的母親發飆了,常年擠壓在心中的怨氣爆發出來,「再這幺忍下去,這日子沒法過了,嗚……」

  母親傷心地哭泣,父親望向母親想說什幺,張了張嘴卻什幺也沒有說出,最後慚愧地低下頭去。

  「媽,別哭,告訴我,到底怎幺回事,兒子回來了,現在兒子為你們做主。」李國走過去,摟著母親消瘦的肩膀堅定的聲音道。

  母親隨即停止哭聲,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慶江升級為慶江市後,李家坪要征地建成現代化的工業新區,這一片地區都要拆遷掉,國家補償征地款。這段日子,李家坪的人為了多得征地款,到處爭搶地盤,老實巴交的父親爭不過別人,反被惡霸李虎李豹兩兄弟打傷,地也被那兩兄弟給強行霸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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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節選自小說《戰兵》,已獲版權方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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