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護子18年第一季有獎徵文活動》（18jz1002）

《金護子18年第一季有獎徵文活動》

十月優秀文稿公示

投稿人：楊迷迷

筆名：沐易

投稿日：2018年10月26日

文稿編號：18jz1002

《時光是首古老的詩》

時光，不急的亦不緩，低低吟唱，囈語呢喃，訴說情誼，暢說歷史，美化回憶。

輕輕的光暈打向那間屋子，不在弄堂里，不在高樓上，小小的院落，是北方特有的建築，不是四合院，不是小竹樓，不似粗獷的窯洞，不同於精緻的青磚白瓦，……其實，就是一排排平房用牆壁圍城了一個個小院子，配上一個個染成紅色、灰色的鐵門，那就是時光里，記憶無法忘卻的那個院子，那間屋子。

秋日明媚的午後，小院被照的昏黃，像是被拔下來的橙子皮鋪蓋在了院子上，一排排的平房頂上炊煙裊裊，正是晚飯時刻。年輕的母親手忙腳亂，心急如焚，情緒煩躁，剛洗過的長到及腰頭髮是用白色的手絹扎著垂在腦後的，一身白色長裙是圓領棉布的，還有母親手巧自製的拖鞋。等小院橙色變成黑色，就是夜幕降臨的時候，在黑暗來臨之前，熱騰騰的可口晚飯需要做完，剛做的鞋墊上的花紋有幾針是錯的，一會需要重新拆了重做，哦，對了，還有丈夫的褲子也需要把褲腿折住並縫起來，前幾天他抱怨它太長了……，心亂如麻的母親，還有一個大大的麻煩，那就是，一個活潑的孩子，也可能說是個調皮不聽話的不乖的小孩，雖然是個女孩。僅僅只有一歲多，但是這恰恰是最磨鍊母親意志的時候，會走，會跑，會跳，會叫爸爸媽媽，最讓母親頭疼的是她會爬……。

小小的一點點，頭上扎著兩個小揪揪，米色後背綁繩式上衣配著駝色開襠褲，上衣前面肚子前一個大大的口袋裡裝著滿滿的吃食，被口水沾過的瓜子、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紅色喜糖、一顆大紅棗、還有一個已經剝開被她用小手捻著屁股坐過的沙琪瑪……，真是豐盛的收穫。最不讓人省心的是，寶寶好動，母親一次一次的把她從地上放到門前的炕上。也許是紅色油布上的小花花都吸引不了她，她總是以千奇百怪的姿勢迅速的在母親把她放在炕上離開以後，吧唧再次栽到地上，慶幸的是，地上是泥土地，她的衣服裡面被套了厚厚的棉襖，到達目的地之後也不哭不鬧。女孩轉著黑亮的眼珠，狡黠的目光快速鎖定她最親近的人，爬著到達在土炕旁邊灶台上做飯媽媽的腳邊，順著她的腿順利站起來，繞著腿轉圈圈。寶寶的樂趣並不止於走圈，沾滿口水的小手再抓抓母親的褲腳，手裡有些黏膩的糖漿也被蹭在了上面，這可能是她喜歡的娛樂方式，也可能，只是因為想擦乾淨小手。

總之，脾氣暴躁的母親生氣了，一次次搗亂調皮的孩子，需要做的晚飯，還有沒有做完的針扎活都是一個導火線。可憐可憎的孩子被訓了，高聲大嗓門的喊叫:「半前可（方言:到旁邊去）！」隨之而來的是被母親再次提溜起來孩子屁股上重重的挨了兩下，並被再次放在土炕的油布上，這次，寶寶的哇哇聲高亢而嘹亮，說是魔音繞耳並不未過。

坐在炕上製造噪音的女孩並沒有得到母親的同情，母親生氣的做飯，聲音不低的訓斥著：「這娃娃一點也不聽話，一天不知道做什麼了。」純正的方言暴露著這位年輕母親的不滿，卻讓不知道是否能聽懂的話的女孩持續著更高亢並帶有節奏的哭聲，哇……咦……嗚……吁、咳咳、哇……咦……嗚……吁……

當然，母親的抱怨並沒有停，孩子的脾氣更是死犟死犟的，音調一點沒降，按照前面的慣例到達地面，這次爬到門口順著門起來，踉蹌的走出去，並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一個小小的凳子——一個紅色的塑料小板凳。拖著凳子坐到了大門口，以她的力氣打不開厚重的被母親插上門栓的鐵門，只能坐在門裡。哭聲一點沒減，嘴裡含糊不清的還在叫著：「爸爸……救我，嗚嗚嗚，咳咳咳咳，嗚嗚嗚嗚，媽媽打……嗚嗚」一直重複著哭聲和間歇的話語，小臉憋得通紅。小孩子並沒有耐力持續多久，哭著哭著，靠著門就睡著了。剛燒熱水的母親出來看著睡著也一抽一抽委屈著的孩子，無奈的輕輕抱起女孩，最後放在了炕上，蓋上了孩子專屬的小被子。

勞作一天的父親，推著自行車在不久後就回來了，臉上帶著幸福的表情愉快的和母親聊著一天的瑣事，洗漱完畢的父親湊近孩子，在肉肉的臉蛋上親了一口，看了看孩子紅紅的小鼻尖，問道:「毛女似不似（是不是）感冒了，皮子(鼻子)咋紅紅家？」母親敘述了下午是事件，抱怨了一通，把孩子門口的賭氣哭喊當做笑話講給父親聽。老實的父親並沒有說什麼，從來不會說話的他只是嘿嘿的笑著，心想:孩子還是和他挺親的。

平時都是最後一個只能吃冷飯的母親今天終於能吃個熱飯。因為她還是心裡惦記著哭著睡著的孩子還沒有吃飯，所以就快速的吃完。輕輕叫醒睡著的孩子:「毛女毛女，乖乖，起來吃飯了，吃完了再睡，乖乖，快起來了……」輕聲細語的哄著，慈愛的抱在懷裡，讓父親遞給她還熱在鍋里的雞蛋羹，一口一口哄著瞌睡的孩子吃下。

吃完了飯，也醒了過來不再瞌睡，活潑的孩子興奮的和父親玩耍，當然，睡了一覺的她，早已經忘了下午的事兒，也忘記了給父親告狀。這一天的生活，也在父親高高的舉著孩子說著：「我的毛女什麼時候才會長大啊！」這樣的感慨，母親看著父女兩玩耍搖搖頭去洗刷鍋碗中結束。

記憶也許在慢慢的褪色，時光也在慢慢的老去，曾經的一切不再是生活中的一部分，還記得那是父母年輕的模樣，母親長裙長發，綁著頭髮的手絹，是她最美的年紀。

沙漏無聲的流著，時鐘錚錚的響著，記憶片段中的橘色，是陽光的顏色，也是時光的顏色。這首時光的詩，古老而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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