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來中國的東歐姑娘

你是否突然發現身邊多了許多異國的面孔。

一批金髮碧眼的東歐姑娘突然出現在了大小的生活場景之中，他們如同中國人一樣在擼串，一樣去夜市，一樣在寫字樓下拿外賣。

每年有多少來自俄羅斯和烏克蘭或者其他東歐國家的姑娘南下中國生活。這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18年的中旬就已經突破了10萬大關，幾乎形成了一種特殊的人口遷移。從某種意義上她們是前來中國的移民，通過長住簽證的形式在中國工作和生活。

洋模特、外教。他們開始匯入生活的浪潮，並在中國這片陌生的土地上開啟了長達數年的定居生活。

有些時候會讓人好奇，為什麼他們會南遷，離開故土，如同候鳥一般的南遷？

而其實這是一個和新時代奔向海外的中國移民群體非常相似的群體，有人離開，有人到來。但是背後卻是相同的需求，希望找到一個更契合自己擁有的資源的載體。

讓我們從一個故事講起。

Mari

Mari，一個17歲的烏克蘭姑娘。在今年她終於到了洋模特能夠進入中國的最小年齡。今年6月，尚在讀高中的她用自己的三個月假期飛到了中國杭州。

她將用三個月的時間幫助中國的電商品牌拍照。

而她的所有行程則是由早前聯繫好的經紀公司負責，在這三個月里，她幾乎每天都會有訂單，時薪達到了1000-3000元。而中方的經紀公司會抽成百分之四十，而幫助她聯絡中國經濟公司的烏克蘭中介則是抽成百分之十。

不過這對於她而言依舊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因為在她的故鄉烏克蘭很難找到如此收入的工作。

而像Mari這樣的姑娘有很多。

根據阿里1688研究發布的數據報告，像Mari這樣的洋模特，在中國的總規模大約為一萬人，其中3000屬於專業模特，7000則是則是像Mari這樣的業餘模特。

某商業周刊這麼評價她們「她們可能來自烏克蘭，可能來自俄羅斯，也可能來自其他的國家。來中國對於她們而言，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遇。在這裡的收入將極好的幫助他們，幫助他們的家庭改善生活條件。」

事實上，和東歐的經濟困局脫離不開關係。

根據烏克蘭獨立新聞社的報道，烏克蘭政府預計2018年烏克蘭國內的月平均工資能夠達到一萬格里夫納，摺合成人民幣約為2500元，而俄羅斯則是2018年的數據則是30000盧布，約合人民幣3000元，事實上整個東歐都在2000-3500這條並不算高的平均線中。如果留在國內她們很難找到如同這般的高薪工作。

因為政治的變動和經濟結構的原因，大部分東歐國家核心支柱產業依舊是農業，這顯然並不能有效的拉動他們的GDP，在近幾年來部分國家以及形成了嚴重的GDP負增長。

在經濟不景氣的大背景之下，娛樂業逐漸成為一個被拋棄的小眾市場，而很顯然一個被曝光平民因為寒冷想喝酒卻喝不起酒，不得不服用工業酒精緻死的國家，不可能需要那麼多的商業模特。對於年輕的少女而言，這就構成了一個特殊的買方市場，她們擁有資源，但是卻無法在自己的祖國實現變現，於是她們遠走異國他鄉，學習一種陌生的語言，適應一種截然不同的生活環境。

同時由於飲食結構的原因，俄羅斯和烏克蘭女孩的「保質期」很短，一旦超過22歲，她們的身材等硬性條件就會發生很大的變化。所以她們必須要趁著年輕，比同齡人「多做一些」。同樣的，雖然電商模特周期短，套現快，但是大部分的中國電商非常注重模特的少女感，當她們超過22歲訂單就會出現明顯的減少。

所以16-22歲成了對於她們而言非常重要的一段時間。而在這段時間她們的收入，可能比回國之後的後十年還要高。

去中國，成了東歐年輕的姑娘特殊的一種改善生活的手段。

她們開始選擇南下，來到中國尋找更好的變現渠道。

而或許南下對於她們也是選擇了尊嚴

在東歐經濟整體向下的今天，他們的年輕與美貌既是機遇也是原罪。在17年下旬就曾經曝光過一個新聞，在羅馬尼亞，超過百分之四十的女孩在工作室或者在家裡成為「直播女孩」，這個別具特色的雅稱，其實是打擦邊球的色情直播。

在一個關於「直播女孩」的紀實文學中，是這樣描繪她們的生活狀態。

在大樓內，20工作室（Studio 20）佔據一樓和二樓。有四十間客房，白色走廊，牆壁裝飾著迷人女性的照片。房門關著意味著「正在營業」。在這個房間里，一位女性直接通過網路攝像頭與國際客戶直接接觸。只要她是一個人在房間里，在這個虛擬關係和網路世界中，相機前面的人是「模特兒」，而觀看的人則是「成員」。

拉娜在8號房間工作。屋裡主要有一個帶靠墊的圓形床。有一個放著她衣服的衣櫃。

在房間的一角放著一個大屏幕電腦、一個昂貴的相機和背後的專業攝影師的燈具。幾十雙眼睛可以通過專門的成人網站實時在線觀看在房間里的拉娜。但成員要她在一對一的網路攝像頭會話中「私聊」，她才會賺錢。

那麼一對一的私聊是什麼情景呢？

她說：「主要是談話，我有時要角色扮演，其中一小部分是裸體和手淫。」

雖然成員有時會試圖讓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但她能控制節奏。

「作為一個女人可以領導過程，這非常有力。」

重要的是盡量讓付費客戶在線呆儘可能多的時間。

20號工作室的公關經理說：「你有10分鐘的時間扮可愛和性感。之後你最好有話說，否則會員不會留下。」

工作八小時，她每月賺近4000歐元（約合3600英鎊），這是羅馬尼亞平均工資的近10倍。作為拉娜的僱主，20工作室每月從她的在線會議中賺取4000歐元。

而這樣的「直播」觀看的人員主要來自西邊的客戶。

所以對於這些年輕的女孩來說，南下也是選擇尊嚴的一種方式。

於是漸漸的，她們成了移民時代的一個重要角色，去到廣告業、娛樂業發達的中國，通過合法的直播和模特得到經濟收益。這些東歐的姑娘需要錢去改善她們的生活。

而同時，中國的移民群體也如同這些姑娘一般，只是他們需要的不是錢，而是更好的教育資源和社會資源。

所以這就構成了時代背景下的大環境。

有的人來到中國，有的人離開中國，但是無論是誰追求的都不過是追求更幸福的生活而已。而正是這些迥異的人群構成了現如今的移民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