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久了,和世界的默契加深了

跑步,能克服這個世界上最無聊的無聊,自然也能更好地與自己和解。

我跑過無數個時刻

一個人跑步的第四年。

已經丟掉了懶覺和惰性,周末依舊早起出門跑步。清晨的上海天還蒙蒙亮,計程車、早點攤、林蔭道等一切景象都從我的眼前疾速略過。

是什麼時候開始跑步的呢?

工作第一年,每天在壓力的漩渦里掙扎盤旋,回到家躺在床上的那一瞬間,才把一天浮躁的情緒安撫妥帖。如此日復一日地生活著,直到體檢報告地出現,驟然地驚擾了這份平靜。

我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體重也到達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數字。日常的倦怠在這一張紙的面前彷彿都變得不值得一提,我不能再忽視自己的健康了。於是我想:不如就去跑步吧。

剛開始的時候確實很難,5公里都覺得是咬牙堅持的極限了,而後每天堅持多跑一點,再多跑一點……

後來,跑馬幾年的我回想發現,最有成就感的一刻不是跑完第一場馬拉松,而是可以堅持跑完5公里,第二天不再渾身酸痛。

久而久之,跑步對於我的意義已不是可隨意棄之而去的了,跑步已成為了我的習慣。

我跑過凌晨四點的上海,沉睡的城市彷彿是一個迷醉而又逼真的幻象;我跑過清晨六點的小區,看著早起奔向生活的你我他;我跑過晚上七點的操場,目睹踏著下課鈴聲衝出校門的學生們,感覺自己正逐漸遠去……

我跑過無數個時刻。

我跑過一個人的熱血純粹

人生中的第一場馬拉松,我是一個人跑的。

而在這之前,我沒有刻意地去練馬拉松,只是憑藉著日復一日的跑量積累,想試試跑步那麼久的我,是不是也能完成一場42.195公里的征程,就報名去跑了。

在緊張與疲勞的雙重考驗下我還是順利完賽了,馬拉松比賽從起點到終點的距離,有著無數次地與自己的博弈。

在這幾年跑馬的征途中,我慢慢地結識了許多來自各地的跑友,我們一起分享過彼此的跑步體驗。

曾經和幾個跑友每晚夜跑,穿一樣的跑鞋,在不同的路口放肆侃談,那時跑步對我而言,是恰逢知己的惺惺相惜。我們約好要一起去跑馬,但後來,他們都又回歸到了生活了擠壓中,陸陸續續不再跑步了,唯獨剩下我還在不停歇地奔跑。

我開始意識到跑步這件事太過私人,每個腳步和頻率都要踏著自己的節拍。大抵是無法和別人一起步調一致地前行。

跑步之於我,是一個漫長地與自己和解的過程。

我跑過一個人的熱血純粹。

我跑過途經的一切

現如今,還是自己一個人在跑步,卻不會再被什麼干擾到自己的步伐了。

每個困頓難捱的時刻,我都下意識想在跑步中消化掉生活的不佳情緒。因為當我腳底騰空的那一刻,就不會再去胡思亂想了。我無從得知這是一種逃避,還是另一種直面。

每天跑步途經的一切對於我來說彷彿已有默契了,甚至有時,我閉著眼睛就能知道旁邊是什麼人。

收音機放著京劇的是鍛煉的王大爺,每天這個時間他都會在附近慢走;哼著小曲遛狗的是住在我隔壁的張阿姨,有時遇見了我們還會寒暄幾句;香水味是兩個挽手並行的大學姑娘,隱約能聽到她們又在討論學分和課程;肥皂香味是飛馳而去的少年,抱著籃球大跨步向前……

跑步這件事確實辛苦,但克服了開始的種種不適後,就變得非常純粹了。它已經不是我還要特地的去鞭策自己而做的一件事,而是嵌合在我生活碎片中的一塊拼圖,不聲不響地給了我慰藉。

成年之後,若是沒有自己真正熱愛的事物,就會空洞虛無且易被打敗。跑步所溶於血液的熱烈和沸騰,一刻也不停歇地拎著我搖擺而不堪的意志力一路狂奔,沒有終點……

我跑過途經的一切。

今天不想跑,今天才去跑

我喜歡的作家,村上春樹先生,三十三歲才開始跑步,從起初的鄉間小跑,到後來的馬拉松,再到最後的鐵人三項。

他曾說:「今天不想跑,今天才去跑」,起初看到這句話,我無法領會其中含義。直到後來自己開始堅持跑步,總有那麼幾次因為前一天晚上疲勞沒有休息好,打不起精神去跑步,於是索性想:今天要麼就不跑了吧。躺在床上接下來的一整天都懨懨的,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事情沒做,天黑之際穿上跑鞋衝出家門的那一刻,才覺得今天沒有虛度。也許,那一刻我懂了。

他的文字從未去鼓吹跑步的好處,也沒有推薦任何人一起去跑步。而是把自己日常跑步的所見所聞平鋪開來,細碎的片刻即是全部。跑步就是這樣,不足以拿出來渲染的驚天動地,卻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融入骨髓。

一件簡單的事情每天都堅持去做,也就成了哲學。而這四年,我每天都在重複地聽見自己心率的節拍,也對生活有了自己的理解,與世界的默契逐漸加深。

我不知道還會堅持多久,那就一直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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