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

2009年，我作為大陸地區大學生代表，赴台灣清華大學交流。那時候台灣清華校門外面，有個茶攤賣一種很特別的茶。據茶攤老闆說，是位得道高人推薦給他的。大杯只要15台幣，還有個略帶禪意的名字，叫有所得』。我問老闆究竟有何特別之處。老闆說，此茶雖苦，但如果客官慢慢品嘗，飲完整杯茶之後，會有『有所得』之感。因此得名。

我於是買了一杯。只嘗了一小口，就感覺到奇苦無比，還有一種奇怪的中藥味。我想茶飲既然苦，不如扔掉算了。老闆卻堅持要求我喝完。出於禮貌，我耐著性子，一口一口，終於在忍耐中喝完了。

老闆問我，此茶如何？我說：每一口都極苦，亦有怪味。只是直到喝完，仍未發覺有所不同。老闆笑而不語。

2018年，我接到了一個清華計算機系同學的電話。電話里他向我抱怨生活空虛無聊。

事情是這樣的，他原本在美國一家高頻交易公司做程序員，覺得打工賺錢少，兩年前回國單飛。去年中國高頻市場環境不好，沒賺到錢，於是暑假決定不做交易了，跳去了幣圈。正好趕上幣圈爆發，發幣割了一大波韭菜，套現了幾億人民幣。現在已經衣食無憂，又閑的無聊，於是打電話找我傾訴。

我說，那你得找點感興趣的事情做。比如讀些人文社科方面的書，搞些音樂藝術的愛好，或者重新回學校學點東西。他說，文學藝術他不感興趣，回學校讀理工科又太辛苦。他想再搞個創業賺點錢，問我有沒有什麼點子。我說，大不了你可以重操舊業，回去做高頻交易。他卻說，幣圈一日，人間一年。享受過輕鬆賺幾億的生活，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回頭去掙交易的辛苦錢了。現在他每天睡到下午醒，醒來就去吃個高檔餐廳，晚上去夜店。可一覺醒來，就會覺得寂寞空虛。

不知怎麼的，我突然想起有所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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