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小徑第三十三站:君子不器
親愛的讀者朋友們大家好,歡迎來到哲學小徑第三十三站:君子不器。
在上一站我們將實踐理性的特點進行了分類,並指出儒家在實踐理性方面的高度重視。所以本站通過對儒家「君子不器」概念進行解讀,進而對實踐理性做進一步探討。
器,即器皿,引申義為功用。君子不器,即純功能性的人格是不完整的人格。無論這一器皿多神,功用多廣,不過是機能而已,它與一個人的人格或者說德性修養無關,甚至可以進一步地明確擺出來說,它與作為人的人無關。即我們不能說某個人能夠發揮某種功能而證成其為人。
為什麼會存在這樣的邏輯困境呢?為什麼一個人具有了功能性價值,還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人呢?因為人具有動物性和社會性兩個方面。
以器喻人,則人只能展示從動物性出發的各種功能。
如果從思想實驗來看,最典型的是反烏托邦主義。在反烏托邦的構想裡面,物質文明全面掌控世界,高度發達的技術主宰世界,每個人從生到死都是大機器里負責某個具體功能的小零件,不允許有任何的抗拒和懷疑。物質上的極大豐富也難以掩蓋精神的躁動和反抗。
儒家積極入世,追求經世致用的觀點則於此完全不能相容,這也是他們為何提出君子不器的概念。
在這裡,讀者們需要結合《哲學小徑第十二站:我是誰?》中對個體和群體的區分:群體則是個體的共同體,群體中的我和個體中的我是完全兩個獨立而真實的存在。我們如果說君子如器,那麼就泯滅了群體中的我,而只有個體中的我。因為一個器皿是可以真實而獨立存在的,不用在群體中出現。
這會導致一個什麼問題呢?
《哲學小徑第十六站:道德與公共理性》裡面對公共理性的定義是特定社會群體對人性問題的自我理解。公共理性框架內,個體必須將自己的行為隨時放在群體的視角來思考,進而交換了自己的部分個體理性來獲得群體的認同。公共理性構建公共世界。
繼續前面的推論,如果君子如器,那麼群體的出現就不是必須的;群體的出現如果不是必須的,那麼公共理性不會產生;公共理性如果不產生,道德即失去標準;沒有道德標準的世界,無法構建社會,那每個人都是每個人的敵人,隨時等待著被狙殺。
這就是實踐理性的推論方式,公共理性是實踐理性,君子不器也是實踐理性。儒家的實踐理性,從人的利益和偏好入手分析社會問題,而不落入邏輯引導性思辨,因為邏輯的引導性思辨總是先把自己跳出具體問題而進行概念性的探討,而現實的問題中,每個人都是局中人,觸動利益比觸動靈魂更難。
讀者讀到這裡,一定要想到是大衛·休謨的道德哲學中提出的實然和應然問題,道德事實通過道德情感轉換為道德實踐。現在很多對大衛·休謨的解讀是錯誤的,以為大衛·休謨要強調的是實然和應然之間的難以跨越,而大衛·休謨真實的指向其實是實踐理性的,實踐理性下,實然的最終指向就是應然。
君子不器,能夠很好地結合休謨道德哲學進行解讀。一個人,他既是群體中的我也是個體中的我,既有群體性也有動物性,既有現實的應然性也有實然性。偏其一端,君子如器,人的概念便不再具有合法的自證性。
君子不器,從實用性角度來講,也是指對概念或者理念,不要抱有固有的認知,所有的認知必須經過實踐理性的檢驗,才具有實踐意義。
在哲學小徑第二十七站里,我們分析了功利主義的邏輯困境。本站所講的內容是對功利主義邏輯困境的另外一種解讀,希望讀者能夠把兩者結合起來,從而看看是否可以激發一些新的思考。
好了,今天的哲學小徑就到這裡結束了,留下你們寶貴的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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