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十多年學說話,最終的願望卻是閉嘴…

最近很累,為了營生。

對於我來說,營生的方式無非就是「說話」。

而當說話變成了營生,那就有想說的、有不想說的。

你可能會說,說話也會累嗎?動動嘴皮子就可以了啊。

說真的,累。不僅僅只說多了嗓子疼這些生理上的累,心理上也會累,因為有時並不想說、有時不得不說。

剛剛在健身房就在想,我從小生長在一個算是比較傳統的、中規中矩的家庭,怎麼就最後走上了以說話謀生的行當。

現在回想,2004年應該是對我人生產生很重要影響的一年。

我清楚地記得兩件事情:

1. 那一年的中央電視台的「青歌賽」,我認識了董卿。突然發現,哇,主持人竟然可以如此有魅力,主持人說的話竟然可以這樣讓人產生美感。那個時候,我還沒有讀過張頌先生的著作,我還不知道「有聲語言的審美空間」這回事。就覺得做一個「會說話」的主持人,真得好棒。但是我從來沒有把這個職業和我產生關聯,僅僅是羨慕,如此而已。

2. 那一年的一個周末的晚上,我和我媽在看電視,中央電視台3套直播了一場露天晚會,模糊地記得是「北京廣播學院」更名為「中國傳媒大學」的一場晚會。我看到,啊,竟然中央電視台幾乎所有的主持人竟然都是這個學校培養的,我很驚訝。那個晚會上,我還記得有兩位男老師簇擁著一位老先生站在台上,這位老先生就是張頌老師,中國播音學學科體系的創立者。他身邊其中一位男老師叫李鳳輝,是中國播音學的第一位博士,另一位我不記得了。十年後,鳳輝老師竟然就是我研究生時候的班主任。大千世界,因緣際會。

人是很奇怪的動物。

往往生活中不經意的一個經歷,它會自己潛伏在你腦海里的,你不知道哪一天它會影響你的選擇。這就像做夢一樣,白天一個根本不起眼的小細節,晚上竟然鑽到你的夢境里。

多麼奇妙。

於是,從萌動到讀書到工作,至今,我差不多花了十多年的時間在學說話、干說話。

我喜歡我的工作,或著叫行當,真的。

但有時候為了生活你要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情。總有些時候你會變得焦躁,你想說的、你不想說的,說得多了,你會說話說到想吐。我說「說到想吐」,大家一定不能理解吧?很簡單,你就把它想像成你天天在做而你又並不想做的那些事就可以了。

我還記得《奇葩說·第一季》決賽的時候,開場有一個題目,馬東問各位導師,「如果死後可以從那邊發一條簡訊或微信過來,你會發送什麼?」

當時高曉松的回答我印象非常深刻,他說:

「我就發一封空白的吧,此生已經說了太多話,而且後悔的話有一半,值得說的話也有一半。愛過的人她也知道,也沒有什麼要恨的人要追訴。所以就,好不容易有了沉默的機會,就讓自己沉默吧。」

https://www.zhihu.com/video/1066122412776669184

多年前聽這個話,就覺得是一個文青/中在矯情罷了。但是踏上社會這麼久,卻有著強烈的共鳴和焦躁。

經常有朋友問一些類似的問題:

你做主持人的,為啥你微信從來不發語音啊,多好聽啊···

哎你是做主持人的啊,感覺不像啊,為啥都不愛說話呢···

我就在想,如果有可能,我真想哪怕有一天,一個字都不說。但無奈,我還沒有這個能力。每想到這時,我會覺得可怕且可悲。可怕的是,我竟然懶惰到我最喜歡的事情都不想做;可悲的是,我用了十多年的時間學「說話」,最終的願望卻是「閉嘴」。

可是,現實生活中,誰又不是如此呢。古今中外、各行各業,概莫能外。

但我又深知,生而為社會人,活著享受權利的同時,就要履行義務;否則,你連體面活著的能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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