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JK再到JK（二）：次元壁？不存在的！

今天要聽《Endless Starlight ~命のキラメキ~》……

在上一篇文章里，我們已經談到了細節問題對角色影響。

但問題在於，角色的成功，並不代表我們會認可，也不代表我們會喜歡，一個角色哪怕是做的寫的讓人極度厭惡，覺得他是個廢柴，那麼他也是成功的。

角色優秀並不在於必須正面，而在於必須深入人心。

因此站在這個角度上，一個優秀的角色，實際上評價必然有兩級分化的一方面，但這並不代表這個角色也是兩極分化的，而是不同的觀眾眼中重視的點不同，以前兩日知乎上關於雪菜和和紗的討論就可以看出這一點。

（順便說一句，我和紗黨。）

你可以討厭雪菜，自然也可以討厭和紗，你喜歡和討厭任何一個都沒問題，但你無法否認這是一個設計優秀的角色，在上一篇文章里我已經提到了，細節堆成了一個角色，而角色的屬性並非是細節可以決定的，這取決於角色設計的方向。這一點在現實的作品裡較為常見，最著名的自然就是最近又被拖出來的的「家暴狂人」馮遠征

老師了，但在二次元的角色里，這種角色卻並相當多，一方面是因為角色塑造尺度可以更大，另一方面自然則是所謂的「定向設計」了。

什麼叫「定向設計」，如果用一個較為易懂的說法，就是工具人，即角色主要是為了推動劇情的存在所設計，嚴格來說，任何角色實際上都具有工具人屬性，但工具人卻並不是主角，主角的細節更多，角色塑造更明了，大多數情況下角色和劇情屬於互相推進成就，因此不存在工具人的問題。而單純為了某個劇情或者故事設計出來的單獨角色，就叫工具人，這種角色在日輕里並不算少見，即使是好作品裡也並非沒有，例如今年年初一部優秀的作品《比宇宙更遠的地方》當中，給日向寫信的幾個女生就屬於工具人，這幾個角色的塑造，單純就是為了體現報瀨和日向的性格，以及南極這一趟帶來的變化。

嚴格來說，工具人這種東西，應用最頻繁的並不是日輕，而是我國特產——網路小說。

所謂斗聖不如狗，斗尊滿地走，斗X果然恐怖如斯，放眼整個鬥氣大陸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不過工具人運用的是否精妙和整部作品的水平有很大關係，即使在我國的網路小說里也是一樣有優秀的「工具人」角色，比如最近熱播的《將夜》當中接待了寧缺和山山的荒人母子也是工具人，但在整個劇情的結構推動上就完全不亞於花田十輝這一手，至於瞎用濫用的作品兩邊都有，這個例子就太多了。

當然，工具人這個問題我們後面再談，我們今天要談的主要問題，還是角色性這一方面。

需要注意的一點就是，在作品裡，任何角色實質上都是「定向設計」而出來的，除了少部分作品以外，作者是設計出一個角色的目的，必然是要通過主角來體現劇情或者主旨，站在這個角度上，任何角色都是有其「固有屬性」體現的一面，如果說現實里的人標籤是加上去的，那麼任何一個作品當中的角色都是有一個「主要標籤」的杆子立著，隨後才能往上增加，而一個角色的角色性方向往往取決於這個「主要標籤」，如果沒有這個標籤，那麼任何一個標籤貼上去都是沒有意義的。

相對的，如果後續的標籤貼出了問題，那麼實際上就會出現「角色崩壞」的情況，這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因此，談到這裡，我想其實各位已經明白了，一個角色如果說頗有「現實感」的話，那麼這個角色一開始的屬性就是朝著「現實感」方向而去設計的。

而在大多數情況下，為了抵禦這種「現實感」或者說「路人感」的不明顯，作者往往又會設計幾個有「虛擬感」的角色來對抗，從而達到一種突出主角的感覺，如果用現在比較流行的幾部作品來談的話。

「虛擬感」和「現實感」的對沖，恰恰是輕小說最喜歡用的筆法。

在《SSSS.GRIDMAN》這部作品裡，內海將和寶多六花就是典型的「現實感」，而響裕太和新條茜則是「虛擬感」，這一點在第8話里突出的淋漓盡致，幾個角色對於所謂「學園祭」的反應和應對完全不同，而六花和內海在這方面則是完全的「現實」屬性，即對「學園祭」並不怎麼上心，但迫於現實去開始後，最終卻會因為一部分原因而沉浸進去。

或許是因為和朋友一起的快樂，又或許是因為做點事情本來就很有意思，高中生的生活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而片尾曲里六花的笑自然也會成為觀眾永遠也忘不掉的回憶，你高中那幾個可愛的女同學是否就是這樣呢？

但是需要注意一點的就是，這種「現實感」本質上也不是真正的「現實感」，嚴格來說，所謂的「現實感」是不會存在的，因為真正的「現實」是不會有「現實感」的，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就是，很多作品在描寫所謂「現實女主」的時候，往往會將女主的一部分行為升級完美化，例如在《比宇宙更遠的地方》里報瀨靠打工強行攢下一百萬日元去南極，比如在《路人女主的養成方法》里女主和男主相熟的第二天晚上就在房間里過了一夜。

這種事情在現實里可能嗎？幾乎不可能。

但問題在於，他恰恰僅僅比現實稍微高了一個層次，讓不可能的事情看上去可能了一些，就更為被很多死宅接受了。

打工攢下一百萬日元去南極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目標，但打工攢下十萬元去中國旅遊是不是一個不可能的目標呢？

剛認識兩天的女同學和你在家裡床邊打一晚上遊戲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如果剛認識的女同學晚上和你打一晚上XX榮耀是不是一個不可能的目標呢？

如果再有那麼幾個少數的「死宅」恰恰又因為運氣好或者一些事情經歷過前者，那麼這個「現實感」就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了。

按照一位友人的話來講，這個就叫做「幻術」。

幻術是在現實的基礎上產生的，但卻又沒有高出太多，以至於你產生了「現實感」的錯覺。就拿《路人女主的養成方法》來講，三個女主角看上去條件各異，霞之丘詩羽和澤村英梨梨看上去都高不可攀，按照《Girl side3》以及第十三卷里所談，對於男主而言，「學姐和英梨梨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所以對於我來，一開始實際上只有一個選擇。」

但實際上，遇到一個真心愛你，又願意陪著你攪風攪雨順便還把幾個強悍到足以當主角的對手殺打落花流水的「平凡」女性，難度比遇到一個美女輕小說作家的難度還要大上那麼好幾十倍了。

換句話來說，一個出道就能拉動銷量，做了兩部作品就能和大廠BOSS扳手腕的男主角，本來也不是什麼平凡角色。

但問題在於，如果「幻術」能讓人相信的話，那麼「幻術不幻」，這個「現實感」就真正意義上的存在了，同樣，反過來說，如果作者將筆法放在盡全力突出「虛擬感」這一點上，那麼所謂的「現實感」角色，自然也就不那麼起眼了，原因就在於，過於現實。

在追求「代入感」的情況下，想打破次元壁並不是那麼容易。

在前幾年的輕小說與動畫作品裡，「虛擬感」主角壓倒「現實感」角色的例子比比皆是，比如所謂的金髮必勝定律，真白、桐乃、千棘無一不是所謂的「幻想中存在的女主角」，但藉助自己在作品當中的優勢將配角殺的一塌糊塗，以至於金髮必勝簡直成為了定律。

所謂金髮必勝，天降無敵，都是在此基礎上的總結而出的梗。

而相對的，近兩年隨著另一部分作品的抬頭，「現實系」的女主角開始大殺四方的作品同樣也不少，當然，這兩種作品並無好壞之分，唯一的區別就是，相對較為「現實系」的女主角塑造更為困難，但帶給讀者的代入感也會更強，更強的代入感造成了對角色更大的粘合度，從另一個角度上來看，實際上也對作者的筆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因此我們可以發現的一點就是，這兩年具有「現實感」的作品如果真的能從大量普通作品裡殺出一條血路，那麼他必然是非常出色的，例如《比宇宙更遠的地方》或者《月色真美》，又或者《路人女主的養成方法》，原因非常簡單。在寫作的時候難度就已經非常大了，既要控制住現實感和虛擬感中的分界線，又不能讓讓主角過於現實，導致讀者的觀感缺失，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一部作品還能出名，那麼質量必然是非常出色的。如果質量不出色，那麼這部作品八成會倒在出名的路上，在於其他同級別競爭的時候，「現實感」十足的作品往往並不佔優勢，畢竟對於大多數讀者來講，讀小說、看動畫很多時候追求的是放鬆，而不是再去感受一遍現實里的痛楚。

但即使如此，部分作品在後期也險些出現劇情暴走事件，即使是丸戶史明，也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筆下的加藤惠，因此在作品完結後才自嘲，加藤惠走到這一步已經和標題相悖了，即使是強如丸戶老賊也無法控制，可見「現實系」角色之所以稀缺並非沒有道理。

而對於角色廚來說，「現實系」的角色雖然很優秀，但實際上對於絕大多數較為「核心」的觀眾而言，這種角色並不是非常受歡迎——除非你能做到在這個基礎上更超越一步。但優勢就在於，這類角色在推廣上往往更能佔便宜一些，雖然對於「核心粉」而言不佔優勢，但相對來說在「路人粉」當中優勢就很大了。

這就帶來了一個非常有趣的事情，那就是在長篇動漫當中，男主有配偶的話，往往是青梅竹馬或者此類設定較為現實的角色，因為這類作品面對的受眾更廣，投資更大，需要的資源自然更多，因此就需要將女主設計的相對較為現實一些，甚至必要情況下設計成幾乎毫無存在感的角色也並無不可，而推動劇情完全可以交給另外一個女主角——至於她能不能跟男主在一塊，那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實際上在目前的不少長篇作品作品裡，一號女主都並非男主的對象，因為此類作品並不需要刻意用一條感情線來討好角色廚，相對的，熱血動漫在男主角身上要設計相對激情的橋段，這樣才能讓觀眾有代入感，

因此，寶多六花這個角色的設計，說明了《SSSS.GRIDMAN》本質上還是一部特攝作品。

首先，相對較為現實的設計，並非是討好角色廚而存在，更多是為了尋求更多受眾，其次，在感情線上較為缺失，本質上是不需要感情線來討好角色廚——因為變身古立特就已經響裕太這個角色的代入感了。當然，這並不是說這部作品就沒有感情線，相反，這部作品的感情線隱藏在劇情主線之後，且頗為繁雜，男主、茜和六花三個人構成了一個奇怪的三角關係，而這又促成了寶多六花和新條茜的魅力。

就這一點來看，坂本勝和長谷川圭一的能力相當恐怖，如果在其他領域再加把柴，比如寫一本類似小說或者出本漫畫的話，想必寶多六花橫衝直撞去搶一搶萌王是問題不大的。

當然，為什麼寶多六花這個角色的設計為什麼會更容易命中好球區？究竟什麼樣的作品才能更適合我們的口味？

這個問題，我們下篇文章繼續尬聊。

敬請期待：

從JK再到JK（三）：神經病，是個紙片人都是你老婆嗎？

敬請關注公眾號/百家號/頭條號/B站專欄/企鵝號：言葉漫研

每日更新ACG相關文章和回答。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