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殤之絕色小嬌

夜闌燈花著,發表於紅袖添香網站,紅袖添香網站書名-絕色小嬌

自侍衛以為在山洞撞見念小嬌沐浴,後山這處隱蔽山洞便成了森羅殿禁地,五公里之內再無人敢靠近。夜闖賊人也一直未尋到,眾人皆以為,大概是當時便潛逃出去了吧?森羅殿的防衛更加森嚴,卻日漸減少了搜羅隊伍,過了三五日,便恢復了往常。

  自商弘在此解毒已七日有餘,因不可運功,商弘整日無所事事,唯有小嬌和小花過來方能解解悶。

  這日商弘和念小嬌閑來無事下下棋。「不對不對,這裡原本都是我的白子無黑子的,你偷偷多走了一格?退回去退回去,還有這個這個和這個,都退回去。」在念小嬌輸了數十次之後,開始耍賴皮了。

  「這裡也本無白棋的。」商弘指著一個角落突然多出的白子,只是這白子的觸感有些柔軟。商弘抬頭一看,頓時驚恐,只見小嬌滿臉裂痕,部分皮膚都已脫落,活像個恐怖的壞臉娃娃:「那個,你的臉掉了。」

  「啊!」念小嬌手撫臉部,竟是忘了每隔七日需要換裝的,這聲驚呼引起更多的面具脫落,最後現出一張純靜如蓮花素雅如雛菊的精緻臉龐,此女只因天上有。

  「商公子莫怪,行走江湖備點自保手段而已。」念小嬌摸摸鼻頭,甚是難為情,臉上還略有些面具的斑斑點點,看上去像個貪吃的小花貓,沾了滿臉的食物殘渣。

  看著小嬌面龐,商弘有一瞬間失神,隨即冷靜過來:「理解理解。」只是此後的相與,帶有些許心不在焉,小嬌只當因自己欺騙了他,有些介意,早早便離開了。

  是夜,商弘入夢,大汗涔涔。夢中回到了小時候。

  那是一個瓢潑大雨的天氣:「劍舞起來舞起來。」一個異常冰冷滿頭銀髮的人嚴厲說道。

  「父親,我已經練了一整天了,我好累好冷。」小男孩舞劍的手都磨的出血了,腳步踉蹌摔倒在了泥土裡,他哀求著,呻吟著。

  「站起來,繼續練。」那個男人,那個被他叫做父親的男人,無視他的哀求,依舊冷漠:「眼淚是留給弱者的,你沒資格落淚。商弘,站起來。」

  想想每次反抗過後的黑屋禁閉,小小的人兒倔強地站起,身板硬朗了,心也更硬朗了:「是,父親,往後孩兒再也不落淚了。」

  又一日,小商弘透過門縫看見父親在書房,看著一卷畫卷沉思,自記事起,父親的生活唯有兩件事,一是訓練自己,惡魔般地訓練自己;二是看這副畫,沒日沒夜地看。

  這日,趁著父親不在,小商弘偷偷溜進書房,取出畫卷,這人好美,眉若柳葉,大眼若星辰,膚白勝雪,這張臉,和念小嬌一模一樣。小商弘低頭溫情地親親她的臉頰:「你可是母親?你在哪?能不能回來管管父親,孩兒每日都好累。」

  「你在幹什麼!」門口一聲大喝,嚇得小商弘手足無措,混亂中手指戳破的畫卷的美人臉,糟了,小商弘覺得自己的末日來了。

  父親震怒,拿來一個鞭子狠狠地抽打商弘,頭上身上臉上。最後商弘只得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就像鴕鳥,遇到危險便把頭埋進沙漠,是不是就可以告訴自己不疼了不疼了。

  父親最後聲嘶力竭,小商弘最後奄奄一息。

  自那以後商弘病了很長時間,無法下床。最終他的外傷復原,可高燒不斷,他的思想不想醒過來,現實的一切令他無力承受。如果睡著無憂,何必醒來?存在的意義究竟為何?除了痛,可否有其他?

  「商弘醒醒。」女子溫柔地叫醒商弘。

  「母親。」商弘眼神迷離無助,卸下防備的商弘甚是可愛,他用頭蹭著女子的膝蓋:「孩兒需要你。」

  「醒醒,是我。」來人正是念小嬌,她搖晃著商弘,希望他能醒過來。

  商弘眼神中的無助慢慢消散,最後歸於漠然,又回復到往昔的冷漠與防備,看著這張與畫卷相似的臉,有些謎團,大概可以從她這裡解開吧?

  「在下冒昧了,有些話不知當問與否?」商弘試探著說道。

  「請講。」

  「聽說姑娘是林將軍的養女,能否方便告知,姑娘的親生父母是?」商弘期待著回答又害怕著回答。

  念小嬌陷入沉思:這人闖進森羅殿究竟為何?我的身世,大家瞞了我十幾年,必然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這人亦有一塊鳶尾花玉佩,若所料不錯,我的玉佩,當是正好能夠鑲嵌在,他那玉佩的鏤空花紋當中。他是否能解我身世之謎?

  「我也不知父母是誰,公子可知?」

兩人互有心事,又都不能為對方解惑,相視無言。有些無解,大概只能交給時間。

第十三章 愛而不得

這日陽光媚好,林府小花園的花花草草青蔥翠綠或紅或黃,念小嬌坐於鞦韆架上一下一下微微盪著,有些心不在焉,亦有些煩悶焦躁。

  自打上次試探著向商弘詢問身世無果,小嬌便是這般沒了興緻,已有數日未曾去見商弘了,成日里躲在林府打發時間,與柯平喝茶聊天,與柯尹拌嘴打趣,與洛洛暗暗鬥法。

  「喲,鋼鐵少女思春了?」不知何時柯尹來到鞦韆前,彎著腰看小嬌。小嬌猛地一抬頭,額頭撞上其下巴,柯尹吃痛直起身子:「沒見過你這樣的女子,遇上你准沒好事。上次喝茶噴我一身,上上次一劍差點,差點,毀我幸福。哎呀,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攤上這麼一個姐姐,哦不,以後該改口叫嫂子了。」

  「瞎說什麼呢,叫姐姐。誰叫你每次出場都不按常理。下次再頑皮,嘿嘿……我可不介意真的毀你幸福。」小嬌拿出一柄隨身短刃,在陽光下左晃晃右晃晃,似是在尋找一個出手的好角度,柯尹皮肉發緊,不著痕迹地向旁邊挪了挪。

  「這麼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好弟弟,你捨得?」柯尹一身藏藍華服,少了小時候的肥膩,多了些許壯碩肌肉,倒也勇猛帥氣,不似柯平那樣書生氣。

  「你倒是繼承了乾爹的威猛與好武,咱再比試一場?」小嬌拍拍柯尹剛勁有力的雙臂,自小林將軍培養長子柯平研習兵書武法,柯平偏偏善文,未曾想,這個打小搗蛋的幼子,在武術一道卻頗有建樹,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刀劍無眼,怕是傷了你,大哥要心疼了。」

  「喲,每每比試,我記得你是敗多勝少啊。怎麼,怕了?」小嬌打趣道。柯尹這幾年在練兵場難逢敵手,頗是建立了一些威信。只是偏偏不敵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

  「我柯尹還從未懼怕過任何,比就比。走,去練武場。」柯尹豪爽地笑著,扛起身材纖細的小嬌去往練兵場。

  柯尹的武器是一柄闊刀。

  「第一招,絕對力量,摧枯拉朽。」柯尹右手持刀平舉向前,速度與力量最大限度地爆發。

  「過而不及,過剛易折,萬事留一線。」只見念小嬌弧形移動,從側面向柯尹腰身用力一拳,柯平暴起的力量如泄氣皮球,被破了招式。

  「第二招,殘影成盾,虛實不分。」柯尹巨刀飛舞,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頓時刀影在胸前匯成一盾,防禦超強的一招,又暗藏殺機,不知哪是真劍哪是殘影無從防備。

  「華而不實,力疏而不聚,處處是攻擊處處是破綻。」小嬌袖中射出數枚飛鏢,直飛柯尹面門、軀幹及四肢,若是硬接,受傷怕是不可避。柯平急退側閃,堪堪避過。

  「不打了不打了,沒意思。」柯尹將闊刀置於武器架上,憤然退出比試台。

  「今日尋姐姐,本是有正事相問的。」柯尹回復往昔的嬉皮笑臉。

  「何事?」小嬌亦收起武器問道。

  「那個,你們女孩子喜歡什麼禮物?」柯尹臉色略微發紅,問道。

  「要送我嗎?我喜歡吃肉,要不就烤乳鴿吧。」小嬌舔舔嘴唇,是有數日未吃了,甚是懷戀啊。

  「不是,那個洛洛快過生辰了,不知送什麼她會喜歡。」柯尹稍微有些難為情地道。

  「哈哈哈,柯尹弟弟長大了。」小嬌拍拍其肩:「我也愛莫能助,女孩子喜歡什麼我還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歡吃肉,走姐姐,請你吃烤乳鴿。」

  說完小嬌便向前走去,一個拐角猛地撞上個人。

  「砰!」來人手上的食盒頓時掉落。

  「呀,你走路不長眼?」被撞之人怒然道。

  「洛洛,數日不見還是不知收斂,上次斷臂吃的苦還不夠?這次要不要斷了另一臂?」小嬌兩手握拳相疊,骨頭髮出卡茲卡茲聲。其實都是誤會,小嬌上次看洛洛差點摔倒,想要救她,不曾想太過用力,一下把骨頭拉折了。

  「你!柯尹哥,她又欺負我。」洛洛見柯尹在場趕緊躲在其後:「這是我精心為柯平哥準備的湯,可是都毀了。」

  柯尹臉色變了變,洛洛喜歡柯平,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嗎?只是心為何會這麼痛。

  「洛洛,哥哥不喜喝湯。下次你煲給我喝吧,我是粗人不挑嘴。」柯尹期待地看著洛洛。

  「哼,做夢。念小嬌,柯平哥是我的,誰也別想把他奪走。」洛洛氣憤地說道。

  「洛洛,哥哥喜歡姐姐,你又何必強求。」柯尹傷心地問。

  「我不聽我不聽,柯平哥只是被她迷了心,總有一天會看穿她的惡毒。」洛洛捂著耳朵跑開了。

  「洛洛,何必呢,你明明什麼都懂,何必自欺欺人。」柯尹沖著洛洛離去的身影吼道。

  有一種痛叫愛而不得。

第十四章 密談

是夜星光璀璀,黑風林如一靜卧千年的洪荒巨獸,因不知而顯得神秘莫測,因神秘莫測而自帶蒼涼,因蒼涼遁世而令人生畏。森羅殿殿主仍舊一身黑色華服,立於森羅殿後山一處高地,風掠而過黑袍飛揚,月光下黑色面具半明半暗更顯深邃,自帶威嚴,那是常年征戰而成的殺伐之氣。透過面具注視著前處山洞。那裡究竟是敵是友?潛伏在小嬌身邊有何不可告人之事?

殿主氣沉丹田,喝道:「無需躲藏了,出來吧。」

山洞內黝黑異常,一塊塊怪石如鬼魅般聳立。此時商弘躲于山洞深處,屏息凝神,因毒傷不可運功,被殿主一聲冷喝,震的耳膜發疼。他揉揉耳朵,心道,今日大概要栽於此處了。商弘面色波瀾不驚,緩行而出。有子眉眼深邃,冷傲孤絕,生人勿進,遺世而獨立, 那便是商弘是也。

「該稱您殿主,還是林將軍。」商弘面對來人毫無懼色。

殿主眼神微眯,殺機盛起,如此絕密信息對方竟知,怕是留不得活口了。

商弘一步步向前,從暗處行至殿主面前,月光照耀下一張傲世盛顏顯露而出,剛勁硬朗的臉部線條,英姿颯爽的眉眼,這面孔甚是熟悉。是了,上次暗衛聽風部呈上的密報中便是有他,半月前進入我國,那是個比森羅殿更甚的勢力,蒼穹閣。

世人只知森羅殿武力暗衛第一,蒼穹閣消息及謀略第一,不知蒼穹閣有個隱藏的閻王府,專培養死士,戰力比森羅殿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說森羅殿是白虎,威嚴不可觸,那蒼穹閣便是饕餮,令人生不起任何抗拒之力。

「不愧為擁有世間第一的情報的機構,竟能識得本殿真實身份。令堂可還安好?」看清來人殿主殺意略收,沉聲問道。

「性命無憂,僅此而已。」商弘面色略顯寂寥,那個壯年銀髮的男子,連提起都是那麼沉重,世間的父子天倫在他這裡不過就是一個笑話,大概在他心中,我生來便只是一顆棋子。

「世事難料,英雄遲暮啊。」於那銀髮男子,殿主頗有些惺惺相惜,曾經不可一世的英雄豪傑。

「殿主此來該不是為敘家常吧。請問何時發現我的?」商弘問道。

「自你進入畔月國,森羅殿暗衛便將你的畫像,和其他所有信息呈與我。「殿主掃過商弘硬朗面龐:」我那丫頭,最近甚是反常,知子莫若父,故來查探一番。只是不曾想,躲於小女之處的,竟然是你。後生可畏,隻身闖我森羅殿,夠膽。」

「在下認栽,即已落入敵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求一個痛快。」商弘神情磊落,視死如歸。天機閣隸屬於泱泱大國倉央國,自存在以來,便與森羅殿爭鬥不斷,不死不休。與其說是天機閣與森羅殿的爭鬥,倒不如說是倉央與金遼的爭鬥。

殿主擺擺手,側身望向遠處:「我可饒你性命,只是有個不情之請。」殿主看似商量實則命令:「帶走小女,護她周全。」

「情勢竟已是如此嚴峻?」商弘皺皺眉。

十一年前,葛婆婆帶來兩物,一是森羅令,一是念小嬌。便是讓林彪將軍借用森羅殿之力好好守護念小嬌。現今林將軍竟是要安排小嬌撤離,怕是真遇上了真正的危機了。在森羅殿都無法應對的局面下,能護住小嬌的大概只有蒼穹閣這樣滔天的勢力了,殿主以商弘的性命示好,希望能換來小嬌的生機。

「常年兵權在握,皇室多有猜疑。因森羅殿落入我手,金遼亦是虎視眈眈。自接管森羅殿,金遼在我皇面前挑撥離間,便是無了退路。」殿主心有戚戚然,功高震主否了一切的忠誠與情義:「你不遠萬里趕赴我國,該是得了消息,金遼閔皇與我皇正密秘勾結吧。」

「正如殿主所言,得此消息,晚輩方才密來畔月國。金遼與畔月此舉,怕是多年來的太平盛世告竭,苦的還是平民百姓。」大丈夫,憂國憂民:「殿主,可願合作一番?」

「哦~」殿主來了興緻,有蒼穹閣的參與說不定另有轉機。

兩人對於細節好好密謀了一番,從雙方的情報分析了當前的局勢,到對方可能的動向。最後制定了數個應對之計。相談甚歡,最後商弘言道:「我方劉長老常年駐守固戍,具體操作我安排他與殿主配合。」

「他們撒網等魚上鉤,我們來個瓮中捉鱉。如此甚好。」殿主此刻心情甚佳。

第十五章 反了吧

「往常森羅殿與蒼穹閣爭鬥皆因伺主對立,如森羅殿日後遠離國家爭鬥,我商弘可承諾蒼穹閣對森羅殿永不再犯。」商弘認真地對森羅殿主說道。

  能與森羅殿和平共處,無論是對蒼穹閣亦或是對倉央國都是件大有裨益的事情。

  「如此甚好,只是多事之秋,對於小女甚是放心不下。」殿主本無閨女,對有幸成為念小嬌乾爹甚是歡喜,自小便疼她寵她。

  「家父教導晚生,男兒應重諾。殿主今日饒我性命,唯一的條件便是照顧念姑娘,晚生定當護她周全,在事發之前,帶她遠離固戍。」

  待一切商討妥帖,殿主便告辭而去,是夜,召集森羅殿眾核心人物共商大計。

  從金遼國分堂傳來的訊息,閔皇已派使者秘密至畔月國國都畔月城,自那之後畔月國王羲皇便將兵力日漸集中在固戍城周邊城市,其目的已昭然若萱,金遼國欲奪回森羅殿,畔月國需削弱林將軍兵權。通過武力施壓想使林將軍妥協,不戰而勝。

  「面對此種情形,大家以為如何?」殿主看向眾人。

  「誓死捍衛到底。」宋堂主豪氣雲天。

  「以森羅殿之力對抗兩國勢力,無異於以卵擊石。」從金遼國撤回的風堂主說。這是一個沉穩老者,身形略胖,穿一身暗紫色衣服。

  「老風,你仍舊是這麼膽小怕事。」宋堂主語氣充滿不屑。

  「自是不像你,如此冒冒失失。思慮周全方能行事。」風堂主語氣仍舊隨和。

  「那風堂主以為如何?」殿主向後躺向椅背,神情凝重。

  風堂主看向國都方向:「取而代之,以一國之力對抗另一國,方才有一線生機。」

  「哈哈哈,風老認識你數十年,就這句話像個人話。」宋堂主拍拍其肩,甚是歡喜。

  「容我想想,大家都散了吧。」待眾人走後,殿主力乏,沉默良久。

  任副將走來:「將軍,反了吧,那人種種行跡,可曾還戀著舊情。」

  「他不仁,我不能不義。畢竟他是我親弟弟。」林將軍揉揉太陽穴,充滿了疲憊。

  「那皇位,本就是將軍的,他想要您便讓與了他,他對您放心不下,您便帶著您的威望與將士來了邊疆,守衛國土。將軍您一讓再讓,已退無可退了。」任副將一向寡言,今日是忍無可忍了。

  「我乏了,你也退下吧。」林將軍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

  「將軍!」

  林將軍揮揮手,不再作答。

  任副將默默褪下。

  羲弟,你是逼迫哥哥走入萬劫不復啊。

  回到林府後宅,林將軍與夫人任丸英坐於後院露天石桌椅,這是一個滿月之夜,院子里的小池塘映著茭白圓月,更顯夜的寧靜,可人心,卻不靜。

  「丸英,你也帶著柯平柯尹離開吧。」林將軍望向天邊,語氣荼靡,如果說還有什麼放不下,那便是陪了自己半輩子的妻子和一對兒子了。

  「將軍,不要輕易放棄,丸英不走,丸英若走了,將軍怕是無了牽掛一心求死了。」林夫人滿眼霧氣,她太了解他了,從來都是人負他,他何曾負過任何人。想當年皇儲本是林彪,因林羲母親出身卑微,自小便不受待見,偏偏林彪甚是喜歡這個弟弟,處處照顧。待其長大更是將其引入朝堂處理要務,不曾想,父皇病重,林羲結黨營私,趁著林彪征戰在外,奪了皇權。待林彪歸家弔喪後,為安新皇羲皇之心,便是永駐固戍守邊衛國。

  「你這是何苦呢。」林將軍被猜中心事更顯哀戚:「畢竟他是我弟弟,與金遼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我只想將金遼重創,便心滿意足。」

  「將軍,我就在這裡,柯平柯尹也就在這裡,丸英絕不苟活。這世上沒了將軍也無什意思了。」林夫人傲然抬頭望著將軍:「我意已決。」

  「丸英,不要瞎說。」

  「將軍,答應我,不要言棄。」林夫人起身行至將軍身邊,手搭在其肩上:「我不懂大道理,為了這個家,便反了吧,你顧念著骨肉親情,別人何嘗在意?」

  將軍默言,這片國土,這片江山,自小便是背負在肩的重擔,說是一座壓於頭頂的巨山也不為過。林羲能取而代之,別人只道林彪委屈,唯有林彪知道,最初的林羲只願仗劍江湖。他敬重哥哥知道哥哥不願為皇,便接下此擔,哪怕背負罵名與嘲弄,失去自由與初心,也在所不辭。

  曾經那個為著自己不顧一切的弟弟,為皇數載後,在權利與高位中迷失。擔心著威望更甚,權利更甚的哥哥不費吹灰之力便可覆滅自己,便是準備先下手為強了。

  這世上,最難測的,是人心,最善變的,亦是人心。


推薦閱讀:

TAG:古文 | 江湖 | 言情小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