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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故事匯(三)

1.無所事事的晚上,我早早就關掉了電腦,鑽進被窩玩手機。

我打開微信朋友圈,除了幾個漂亮女人發的照片外,其他都幾乎毫無看點。

我又玩起了漂流瓶,但我運氣不好,撈起來的都是「海星」。

就在我即將放棄、關機睡覺之時,終於收到了一個微信漂流瓶。上面寫著:

「世界就是個偌大的迷宮,我們就像捉迷藏的小孩,在裡面繞啊繞,永遠也出不去。某天,如果我們在某個死角相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扔瓶人」沒標註性別,不知是男是女。

這句話前半句有點道理,但後半句就顯得有些奇怪了:如果是兩個陌生人相遇,為何要針鋒相對、生死相向?

「一個人如果被一個人逼上絕路,對方要麼是他的仇人,要麼就是他的愛人。」這是我始終堅持的觀點。

但或許是我太無聊了吧,我還是隨便敷衍回了一句。憑直覺,我覺得對方是個女的。

沒過多久,那人又發來一條消息:長夜漫漫,我們來玩個遊戲好嗎?

「什麼遊戲?」

我看看時間,現在是晚上11點半,對我這個「夜貓子」而言,入睡的確有些早。玩個遊戲打發時間也不錯。

「『二十問』你知道嗎?」

「知道,那我開始提問了?」

「好。」

我:你是女的?

仍瓶人:是。

我的直覺果然沒錯。

我:學生?

她(性別已確認):不是。

我:南方人?

她:是。

我:四川人?

她:是。

我:海棠市人?

她:是。

我:你在市中區?

她:是。

原來這個女人和我在同一個城市,我的興趣一下就來了。

我:城中?

她:不是。

我:城北?

她:不是。

我:城東?

她:不是。

我:城南?

她:不是。

現在,我已經推出這個女人住在城西了。

這時,她發來消息:我覺得這樣玩太乏味了,要麼我們來玩捉迷藏怎麼樣?

我:怎麼個玩法?

她:首先,我們把遊戲時間限定在一小時。然後我給你一些提示,你來找我。找得到,就說明我們有緣.....

我:我是個很擅長捉迷藏的人,從小到大都是。當我藏起來的時候,沒人能找得到;當我做「貓」的時候,幾乎沒有找不到的「獵物」。

她:但總有意外,不是嗎?

我:你現在是一個人?

她:是啊,我一個人,我覺得好寂寞,好冷.....

我:我有個感覺,今晚,我們之間會發生一些有趣的事情.....

她:我也這麼覺得。

此時,我的腦子裡浮現一個畫面:城東的某個小區某單元某棟樓某個房間,一個單身女人,穿著粉色蕾絲邊絲襪,對一個異性訴說著內心的空虛寂寞。

她:遊戲開始了哦。

我看了看時間,現在正好是凌晨12點。

我心裡暗嘆了一句「騷貨」,隨即穿上外套出了門。

海棠市是一座有山有水、風景秀麗的旅遊城市,城市的東邊,是一條寬闊的江河,而城市的西邊,則是一片名叫「綠心」的大型綠化帶。那是海棠市的肺,高樓大廈很稀疏。

我:你在「綠心」?

她:沒有。

我:你在西城國際?

她:沒有。

突然,我腦海里莫名想到了海棠公園。

我:你在海棠公園?

她沒說話。

我:是海棠公園吧?

她還是沒說話。

我的直覺再此告訴我——這個女人,一定在海棠公園。

我住在海棠市區偏東南的位置,離城西還有一大段距離。天空飄起了靡靡細雨,我駕駛著自己的二手大眾POLO往海棠公園奔去。

當我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凌晨12點40分,距我們約定的時間還有20分鐘。

雨略微大了一些,我停好車,撐起雨傘走進了海棠公園。整個公園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

我走到公園湖邊,用手機的電筒往四周照射,卻沒有看見一個人影。

此刻,我才發現我犯了一個低級錯誤:我和那個女人聊了許久,居然忘了問她叫什麼名字。

「喂,你在哪?」我在空蕩蕩的公園裡大聲喊著。

無人應答。

我的心裡既有些害怕,又有些憤怒。

我暗想:如果我今晚找到那個戲弄我的女人,我一定會把她按在地上,扒光她的衣服,像對待妓女一樣,粗暴地揉搓她的奶子,狠狠干她。

終於,她發來一條消息:湖邊有艘船,你往湖心划過來,很快就可以看見我了。——另外,你只剩10分鐘了哦......

湖心有個小涼亭,這個女人肯定就在亭子里了。

老實說,我很不習慣任人擺布的感覺,而且對方還是女人。但事已至此,我只好將船劃向湖心。

就在我快要划到涼亭之際,平靜的湖面忽然劇烈涌動起來,好像有湖裡什麼東西正抓著船底,不停地搖晃。我一個趔趄,跌落湖中.....

我發現自己的腳好像被水草纏住了,我越是想掙脫,就越是被纏得緊。

漸漸地,水草蔓延到到我的膝蓋、大腿、後背......。

我急忙掏出自己的防水手機,往前面照去。

一個被湖水泡得發脹的小女孩出現在了我面前!她的腳上長滿了水草、頭上長滿了水草。

突然,她的睜開了眼睛,猩紅的眼裡也長滿了水草。

她晃了晃手中的漂流瓶,咧開嘴笑起來:你,終於找到我了.......

我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一段很痛苦的回憶。

我很擅長捉迷藏,此話不假。

但是在是十年前,我上小學的時候,發生了一次意外。

一個暑假的下午,我和同學帆帆汽車到海棠公園去玩。那時候城市發展還比較慢,公園周圍還沒有高聳的樓房,天空一塵不染,比現在要藍一萬倍。

我們坐在湖邊的樹下,吹著涼風,聊著嚴厲的班主任和枯燥的暑假作業......

這時,我提議說:咱們來玩捉迷藏。

夏夏有些不情願,她說公園太大,人又太少,沒勁。

我說,正是因為人少,遊戲難度變得很大,才有意思啊。這樣,我們把遊戲範圍限定在湖周圍。

她僵持不過,同意了。我們猜拳,我輸了。她藏,我找。

可誰也想不到,夏夏卻因為打滑掉進了湖裡!

幾米深的湖水對於一個小學生來說,之間就是看不見底的深淵。

她叫了聲「救命」,就沉了下去。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湖面只露出了一個嬌小的手掌。

我不會游泳,只能大聲求救。

我嗓子都喊啞了,但炎炎夏日,根本沒有一個人。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隻嬌小的手沒入水中.....

我報了警,但打撈隊將整個湖掀了個底朝天,也始終沒找到帆帆的屍體。

帆帆的父母悲痛欲絕,不久後搬離便搬離了海棠市。

接下來,我平平淡淡地度過了我的少年時光,最後考上了省城的一所本科大學。談了一次失敗的戀愛,被一個叫玥的女孩狠狠拋棄了.....

水草攀上了我的脖子,狠狠勒斷了我的回憶。

湖水灌進了我的鼻腔,我的眼皮越來越沉.....

一個無所事事的晚上,玥早早就關掉了電腦,窩在被子里玩微信漂流瓶。

但她運氣不好,撈起來的都是「海星」。

就在她即將放棄、關機睡覺之時,終於收到了一個微信漂流瓶。上面寫著:

長夜漫漫,我們來玩個遊戲好嗎?

3. (一)

最近東莞正值掃黃打非之際,作為小姐的阿韻失業了。她簡單收拾了行李,準備離開東莞。

她做了三年小姐,從一個單純的鄉村姑娘變成了一個給錢就上的雞。

特別是掃黃前最後那個老頭,他焦黃的牙齒和軟綿綿的老二,更是讓她有了迫切想回家的念頭。

天色漸漸暗下來,阿韻拖著行李走在大街上,回想著以往窩在暗無天日的包房裡,和小姐妹們坐在破沙發上等生意的情境。她心裡沒有一絲不舍,只有一種重生的快樂。頓時,她整個人都感覺輕盈起來。

候車大廳里,阿韻選擇了一個靠角落的位置坐著,也許這是「職業病」的原因,她很不願意被人認出來。

離阿韻空兩格的位置上坐著個中年人,帶著墨鏡,手裡提著一個舊皮箱。沒多久,中年男人便轉頭看向阿韻。

阿韻的心抖了一下,她隱約覺得這個男人有點眼熟。也許,他是從前的某個客人。

中年男人對著阿韻微微一笑,然後移到她身旁,他四周張望了一下,悄悄打開了皮箱。

原來,箱裡面裝滿了五顏六色的指甲油。

阿韻被一隻熒光色的指甲油吸引,於是便買了下來。

(二)

回家的感覺並沒有預期的好,父親一言不發,母親也只是在阿韻進門時稍微笑了一下。

一頓飯的時間讓阿韻感覺比回家的車程還長。阿韻的直覺告訴她,她做小姐的事情家人已經知曉了。

果然,母親給阿韻鋪床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流出了眼淚。這個老實巴交的農婦只是低低地說了句:閨女,你太作踐自己了。

阿韻倚在床上,沒吭聲,慢慢塗著指甲油。多年來,她已經習慣了各種冷漠和責罵。

塗完指甲油,她長長地嘆了口氣,看了看昏暗的房間,恍惚間彷彿回到那個充滿劣質香水味的按摩院。

阿韻懶懶地躺下,關上燈,抬起雙手看向指甲。指甲瑩瑩閃光,比燈還要亮。

她閉上眼,做了一個夢。

夢裡,一個看不見樣子的人突然壓在阿韻身上,一手捏著她的奶子,另一隻手則伸進她的內褲里,不停地搓揉著.....

阿韻一驚,醒了。

屋子裡漆黑一片,阿韻發現自己的手正放在內褲里,下身濕了一片。暗黑中,她發現內褲竟是亮的。她脫下內褲,下身竟也是亮的。

「操你媽的鬼東西!」阿韻咒罵著起身去洗澡。

(三)

回家第二天,阿何便來了阿韻家。

阿何是阿韻的初戀情人,阿韻的第一次便是給了他。但後來,阿韻發現阿何兜里的錢遠沒有他的老二硬氣,於是某天不辭而別,悄悄跑去了廣東....

三年不見,阿何已經娶妻生子,人也變得壯實了不少。談話間,他的眼睛時不時往阿韻身上瞅。

阿韻懂他的意思,做她這一行的,幾天不做愛,全身就不舒服。

終於某天,兩人趁阿韻父母不在的時候偷偷做了,阿何沒帶套,最後射到了阿韻的臉上.....

(四)

阿何的老婆不知道怎麼知道兩人的事,向村支書告了密。她說阿韻搞破鞋,染了一身的臟病。

消息不脛而走,村民們都對著阿韻指指點點。

阿韻站在村口的皂莢樹下,憤怒地大喊著:我是去賣了!可我不偷不搶不貪不騙,不丟人!誰他媽造謠說我得臟病了,給我滾出來!

阿韻邊哭邊罵,漸漸沒了力氣,整個人癱在地上。

沒有一個人來扶她。

只有一個孩子看著阿韻傻笑。

阿韻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有氣無力地往家走。

這時小男孩跑了過來,拉了拉阿韻的衣角,遞上一片皂角葉,說:姐,大家都說你染了病,你拿去洗洗。

阿韻笑著搖搖頭:你給其他吧人,他們的腦子都有病。

晚飯的時候,村支書帶著一群人來到阿韻家,臉拉得老長,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阿韻不由分說就被帶走了,沒人知道原因,她爹媽也沒敢問。在村裡,村支書就是天。

快到夜裡1點,阿韻才帶著紅腫的眼睛回家。第二天清早,阿韻留下了3000元後,悄悄走了。

(五)

幾個月後,與阿韻已經沒有任何關係的這個小山村遭受了一次詭異的災難。村裡大多數男女都染病相繼死去。政府利用特殊手段將此事強壓了下去......

其實,事情真相是這樣的:

劣質的熒光指甲油沾染了阿韻的下身,而且無法洗去。村裡的人意識淡薄,做愛基本上都不帶套。阿何和阿韻發生過關係,沾染了這種洗不去的指甲油;阿何又傳染給了老婆;阿何的老婆同村支書偷情,又傳染給了村支書。村支書是村裡的土皇帝,和村裡多個女人保持著不正當關係,他又傳染了這些女人;這些女人又傳染給了自己的男人......漸漸地,熒光指甲油就像造謠所說的臟病一樣,漸漸在無知者之間傳染開來.....

有村民為此得了心病,很快就一命嗚呼。接著,越來越多的人也「染病」而亡....

至於賣指甲油的中年商販,他其實是阿韻的同村老鄉。他看著阿韻長大,所以阿韻感覺他很眼熟。

只不過,他當年喜歡的姑娘,後來被村支書強搶做了老婆。

4. 歆婷從泰國旅遊回來後,脖子上便每天都戴著一個佛牌,在微博微信上四處顯擺。

阿傑從網上看到過,那種佛牌叫崇迪佛牌,被譽為佛牌之王,名氣極大。

崇迪佛牌售價不菲,以歆婷的經濟能力很難承受。

聽別人說,歆婷被包養了,那個佛牌某個「乾爹」送她的。

一天,阿傑在微信上同歆婷閑聊。

「你戴的是佛牌真好看。」

「那當然,這可是崇迪佛牌,專門請高僧開過光的,佩戴者能夠得到天神庇佑。」歆婷一臉得意。

「既然這麼厲害,那有個遊戲你敢不敢玩?」

「什麼遊戲?」

「我聽別人說,午夜十二點,一個人在家,關掉家裡所有燈,然後說三遍『來和我玩捉迷藏吧』。接下來,你就會遇見鬼。」

「這種騙小孩子的把戲你也信?」

「我看你是不敢吧?」

「有什麼不敢的,我有佛牌護身,百鬼不侵。」

當天晚10點30分,一個五六十歲的男人敲響了歆婷家的房門。

歆婷笑著打開門,雙手緊緊摟住了男人的脖子.....

果然,「乾爹」來看探望「女兒」了。

一小時後,「乾爹」精疲力盡地從床上起身,丟下幾千塊錢後,走了。

歆婷將錢和佛牌放到床頭柜上,一絲不掛地走進浴室沖涼。洗完澡後出來,時間已是11點59分。

歆婷不由想到了中午阿傑說的那個遊戲。

左思右想後,她決定一試。

為求穩妥,歆婷將佛牌重新戴在了脖子上。

她關掉了所有燈,屋裡一下陷入了黑暗中。老實說,她自己還是有些害怕。

「來和我玩捉迷藏吧......」

歆婷輕輕喊了一聲,沒人回應。

「來和我玩捉迷藏吧。」

歆婷加重了聲音,但還是沒回應,屋子裡只有她一個人的呼吸聲。

「來和我玩捉迷藏吧!」

歆婷喊了第三聲,依舊沒有回應。

她感覺有些惱怒,男人果然都沒有一句真話。

突然,一隻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這隻手冰冷無比。

「既然你這麼想和我玩捉迷藏,那我們就慢慢玩...」

這個陌生的聲音更冷。

「你....你究竟就誰?」

那個冰冷的聲音笑了:「你說我是誰?長夜漫漫,我們慢慢玩....」

歆婷嚇得昏了過去.....

歆婷再次醒來時,早已是天色大亮。

她身上的睡衣嚴嚴實實,沒有被強姦過的跡象。

不過,床頭柜上的佛牌和錢都不翼而飛了。

很明顯,歆婷遭遇了入室盜竊,她立馬報了案。

錄口供的時候,歆婷首先就想到了前男友阿傑。

「和鬼捉迷藏」這個把戲,最早就是這個小公司的職員提出的。

崇迪佛牌價值連城,他薪水微薄,很可能心生歹念。

可惜,警方調查阿傑的時候,他卻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警方去案發現場進行了調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錢和佛牌最終在床底被找到了。

旁邊還是放著一枚鑽戒和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歆婷和「乾爹」的合影。兩人坐在清邁的象背上,臉上笑開了花。

警方根據了解,歆婷是沒有能力購買這些昂貴物品的。警方詢問她這些東西的來源時,她也回答得支支吾吾。

聰明的警方一下就發現了貓膩,再三詢問下,她不得不供出了和「乾爹」的關係。

有個警察眼尖,發現「乾爹」是市裡一位高官,一向以清廉著稱.....

警方順藤摸瓜,將「乾爹」這個害群之馬揪了出來。

「乾爹」因貪污被「雙規」了,歆婷也因佔用公款被抓....

昏暗的房間里,阿傑獨自抽著悶煙,一支接一支。

這件案子的幕後主使正是她,作為歆婷的前男友,他有她家的鑰匙。

那個「鬼」是他雇的,「鬼」作案時帶著手套,沒有留下指紋。

可惜,物質和肉慾摧毀的摧毀了他心中純潔的愛情,既然無法挽回,那不如將它徹底捏碎

5.有個貪官被抓了,因貪污受賄金額巨大,被判了死刑。

緩刑一周。

等死比死亡更可怕。貪官不想死,他還有無數的贓款和女人沒有享用完。

第一天,獄警送來了晚餐:一個包子,一碗稀飯。

吃著吃著,貪官從包子餡里吃出了一個小紙條,紙條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上面寫著:想要活命就照我說的做,7天後的晚上12點,你就可以成功地穿越這該死的鐵柵欄。出去後順著走廊往右一直走,你就自由了。

接下來,你需要改變你的呼吸方式——吸一口氣,憋住8秒,然後1秒之內呼出,每次呼吸之間間隔3秒,如此循環反覆。你堅持到晚上12點,你的一部分身體將可以穿過鐵欄.....記住,你只有這一個機會!

貪官為了活命,照做了。他用了半小時適應這種奇怪的呼吸方式,一直堅持到晚上12點。這時,獄警已經下班了,只有走廊的電燈還在「嗤嗤」作響。

貪官走到鐵欄前嘗試,沒想到,他的一小部分身體居然真的穿越了鐵欄!

貪官激動得差點叫出聲!

第二天,獄警送來了晚餐:還是一個包子,一碗稀飯。

吃著吃著,貪官又包子餡里吃出了一個小紙條,紙條上寫著:恭喜你成功邁出了第二步,今天你需要再改變一下呼吸方式——吸一口氣,憋住5秒後呼出,每次呼吸間隔8秒,如此循環反覆.....

晚上12點,貪官又走到鐵欄前進行嘗試,果然,他的另一部分身體再次成功穿越了鐵欄.....

一連六天,貪官每天都會吃出紙條,每次紙條上都要求他變換呼吸,每次變換呼吸後,他的身體都會有部分穿越鐵欄。

現在,距離解脫只有一步之遙,貪官已經開始憧憬越獄後的新生活了。

最後一天晚上,獄警送來了豐盛的晚餐:雞腿、排骨、水果......甚至還有一小瓶酒。

這是對死刑犯的慣例。

但貪官沒有找到第七張紙條,他一下就慌了。

貪官翻遍了牢房的每一個角落,結果卻一無所獲。沒有了紙條,貪官幾乎都不知道該怎麼呼吸了。

時間悄悄流逝,離晚上12點越來越近了。

午夜12點整,走廊的燈突然熄滅了,一個黑影出現在了貪官的牢房前。

黑影用戲謔地聲音告訴貪官:「所有的紙條都是我寫的,其實根本就沒有越獄的辦法。你用自己以前的呼吸規律來呼吸吧。天亮之後,你就自由了......

說完後,黑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貪官衝到鐵欄前,可如論如何都穿不過去。

貪官絕望地怒吼起來。毫無疑問,眼前的這個人肯定和他有仇。可惜他的仇人太多,實在想不起到底是誰。

貪官全身開始冒冷汗,慢慢地,他感覺氣管似乎被什麼堵上了.....

貪官死了,因為他忘記了如何用正常的方式進行呼吸....

6.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L市新聞天天報。

這時門被打開了,隨即響起了高跟鞋的脆響聲,不用說,肯定是妻子回來了。

「親愛的,你看我新買的裙子漂亮不?」妻子手裡握著一條粉色長裙,像個孩子一樣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好看好看。」我眼睛盯著電視,趕緊敷衍道,

「胡說,你分明就沒看。」妻子發現我的視線沒在她裙子上後,氣惱地關掉了電視。

我把頭轉向她的長裙,粉色系裝飾花紋很有波希米亞風格,確實漂亮。

「這裙子應該不便宜吧。」

「不貴啊!今天商場大減價呢。還有幾件衣服也不錯,可是購買的人太多,我試完衣服剛脫下來,就被其他人搶走了。」

「不過這條裙子真的很漂亮,老婆大人果然獨具慧眼!」

妻子這才滿意地「哼」了一聲,轉身去廚房做飯了。

我重新打開電視,可惜新聞已經播完了。

夜深了,我和妻子熄燈上床睡覺。

「嘶嘶....」妻子發出了撓痒痒的聲音,在安靜的晚上格外刺耳。

「你怎麼啦?」

「不知道,就感覺全身很癢。」

「是不是吃什麼過敏了?」

「可能吧....」

我起床打開燈,給妻子找葯。

燈光下,妻子的皮膚又紅又腫,脖子上甚至還抓出了幾道血痕。

我找到了馬來酸氯苯那敏片給她吃,吃完葯,妻子很快就就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是個噩夢。

夢裡,妻子變成了一個怪物。

她的眼睛變成了猩紅色,臉上的皮肉掉了一大塊,嘴裡不停滴著粘稠的唾液,向我撲過來.....

我一下就醒了,滿身大汗。深深地呼吸了幾口以後,我看了看身邊的妻子。

「嘶嘶」妻子閉著眼,正在用力撓癢,嘴裡發出我聽不懂的話

我睡意全無,索性去客廳打開了電視。下午的時候新聞沒看完,正好現在可以看重播。

突然,新聞切出幾個觸目驚心的紅字——重大插播。

畫面切到了一家大型商場。

商場里一片混亂,所有人抱頭亂竄,似乎是被什麼可怕的東西追趕著。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傳來。

鏡頭順著聲音轉過去,一個女孩被一個穿著長裙的女人撲倒在地,五官扭曲在一起,滿身都是鮮血。

幾個全副武裝的警察沖了上去,用力地想拉開女人。可那女人力量奇大,幾個警察竟被她全部掀翻了。她身下女孩的脖子被咬了個血肉模糊的大洞,往外汩汩地冒著血。

這時鏡頭給了女人一個特寫,她雙眼猩紅,喪心病狂大笑著,粘稠的血水從嘴角不停流出。

一個記者出現在鏡頭前,喘著粗氣說:「今天下午警方接到一個匿名電話,對方稱從科研所盜取了一種病毒,並趁商場試衣的時候,把病毒塗到了衣服上。所有試穿樣衣的人都會被感染。剛剛大家所看到的就是受害者之一。起初只是以為她是普通的過敏,可幾小時候以後,就成了現在這樣!以下是匿名者所提供的出沒過的商場名稱,各位請一定留意!!!」

我突然感覺全身發冷,電視里的報道和我之前的噩夢無比相似!

「嘶嘶……」刺耳的撓癢聲從我的背後傳來。

我轉頭看去,妻子正直直站在我身後,嘴角泛起詭異的笑容.....

7.天空被烏雲籠罩,灰濛濛的;大地也是灰濛濛的,沒有一個人,散發出死寂的味道。

金木研背著破舊的灰色旅行包,站在一個灰色的倉庫前。

倉庫的鐵門上了鎖,纏著厚厚的鐵鏈。

倉庫灰色的鐵門上刷了個大大的紅字:「癢」,癢字還打了個「X」。

天空突然落下一道驚雷,暴雨馬上就要來了.....

金木研在地上抱起一塊大石頭,用盡了幾乎所有的力氣砸開了鎖。

「啪嚓……」鐵門發出沙啞的聲音被推開了,一股腐味撲鼻而來。

金木研別無選擇,四周只有這個地方可以供他棲身。

他掏出應急燈研環視了一下,倉庫里堆滿了發霉的稻草。

金木研太疲倦了,他卧在草堆上,很快睡著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透了。

金木研再次背包里拿出應急燈,把四周照的一片慘白。

「唦唦……」,金木研身後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金木研打了寒顫,轉身看去。

手!

一隻布滿血污的小手從一團稻草堆里伸了出來!

金木研顫抖地掀開了草堆,一個小孩爬了出來,直勾勾地看著他。

金木研低頭看了看孩子,他大概只有三四歲的樣子,手臂上有一處已經開始腐爛的傷口,看起來是被什麼東西撕咬所造成的。

金木研還沒從驚恐中緩解過來,突然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他用燈看去,一個面目兇惡的中年正站在倉庫門口,手裡拎著一袋東西,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來。

金木研的心幾乎被提到了嗓子口,他慢慢站起來,目光來回於男人與孩子之間。

現在,他無比後悔走進這個倉庫。

孩子一下躲到了金木身後,似乎比金木研更害怕。

金木研把視線移到了男人的臉上。

男人正在用一種異常兇惡的眼神瞪著孩子。

「吃……吃……肉」小孩子嘴裡含糊不清地發出聲音。

難道眼前的男人是食人魔?!

男人繼續朝金木研走來,已經不到十步的距離了!

金木研雖然害怕,但他的正義感和良知告訴他,必須和那個男人戰鬥,哪怕他真的是食人魔。

金木研鼓起勇氣,從背包里拿出了一把軍刀,朝著男人猛撲過去。

男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金木研刺中了心臟。手裡的袋子掉到了地上,裡面散落出一堆血淋淋的生肉……

孩子看著眼前的情景,蹲在地上捂著腦袋,哇哇大叫。

金木研把男人的屍體搬出了倉庫,用力關上了鐵門。

金木研走到孩子身邊,把他摟到懷裡,一邊撫摸著他的頭,一邊安慰他……

故事結束了嗎?

不。

親愛的讀者們,現在,我得告訴你一些可怕的真相。

那個死去的男人並不是食人魔,而是小孩的父親。

這個倉庫附近有一個小鎮,不久前爆發了可怕的瘋羊病。凡是被瘋羊咬過的人都會被傳染,成為嗜血的怪物。他們不再吃米飯和麵包,只對血淋淋的生肉感興趣......

還記得那孩子的傷口的嗎?那是被瘋羊咬的。

小鎮地處偏僻,外界都還不知道。

為徹底封鎖消息,鎮里決定把所有感染的人當作怪物處死,於是這位父親把兒子悄悄關在了這個廢棄倉庫里,並故意用刷子寫上「癢」加」X」的警告標誌。

這是「瘋羊」兩個字的重疊。

當晚,這個父親拗不過愛子之心,悄悄來到了這個倉庫,並帶了些生豬肉和豬內臟。

可剛當他發現大門被撬開、兒子被一個陌生男人抓在身後時,他即害怕又憤怒。可他還沒緩過神來的時候,金木研的刀已經深深地插入了他的心臟……

當時,孩子蹲在地上捂著腦袋,哇哇大叫。

其實他並不是害怕,而是因為他聞到了鮮血的味道而無比興奮!

倉庫的門已經被金木研從裡面徹底關上了,他正把小孩摟在懷裡。

此時,孩子的嘴距離他的喉嚨只有幾公分……

8.一縷溫暖的陽光灑在臉上,美惠睜開了眼,隨即一股濃郁的香味鑽進了鼻子中。她轉過頭,床頭柜上正放著一束嬌艷欲滴的玫瑰花,不用說,肯定是男朋友嘉樹買的。

玫瑰花旁放著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親愛的,今天是你的生日。但老闆臨時通知我去加班,估計今天不能陪你一起過生日了,對不起。我晚上回家再向你賠罪......

美惠看完後,將紙條扔進了垃圾桶,臉色平淡,沒有一絲悲喜。

嘉樹在一家雜誌社做編輯,性情浪漫、思維縝密而又具有上進心。總體而言,嘉樹優點很多,但同時也有個明顯的缺點——收入太少。所以在美惠心中,嘉樹只適合做男友,不適合做老公。

美惠起身走向了陽台,今天陽光明媚,微風徐徐,她可不想過一個孤單的生日。

美惠拿起手機按了串號碼,但要撥通的時候又選擇掛斷了電話。

她挽著頭髮,慢慢走近了浴室。

熱水從蓮蓬頭噴出,蒸汽漸漸迷漫了浴室里。這時,隔離玻璃上顯現出了幾個字:生日禮物在冰箱里。

美惠不由一笑,嘉樹的想法總是別出心裁。但她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昂貴的物品,嘉樹買不起。

她拉開了冰箱,發現一盒牛奶上貼著一張便簽,上面寫著:我想了想,禮物放冰箱可能會凍壞,還是放在烤箱里比較合適。

「不出意外,應該是個生日蛋糕。」美惠一邊想著一邊打開了烤箱。

但出乎意料的是,烤箱里只有一個烤焦的麵包。麵包上面又貼著一個紙條:禮物似乎不適合放在烤箱里,否則像麵包一樣烤得焦臭就糟了。所以,我放到了床底下.....

美惠疑惑地皺起了眉頭,她實在猜不透嘉樹的想法。

美惠將床單掀起,床下正放著一個黑色塑料袋,大小和一個人差不多!

一股莫名的恐懼感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美惠再次撥打了先前的電話號碼。

號碼的主人叫沙湖,是美惠的情夫。沙湖三十歲,不帥,但是有錢。

美惠愛他的錢。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一陣鈴聲響起,美惠朝塑料袋看了看,裡面有光在閃爍。

美惠嚇得大叫一聲:《小蘋果》正是沙湖的手機鈴聲,塑料袋裡很可能是沙湖的屍體!

嘉樹送她的生日「禮物」竟是情夫的屍體!

她總算明白:為什麼房間里會有濃郁的香味,為什麼嘉樹沒把「禮物」放在冰箱和烤箱里了。

美惠顫抖著打開了塑料袋的拉鏈,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以及半截髮青的舌頭....

「禮物」旁邊放著一張便籤條:當我發現你背叛我的時候,我恨不得將你們千刀萬剮,可這不公平;現在你發現了我殺人的秘密,這樣我就有充分的理由殺你了,對不對?

便簽從美惠的手中滑落下來。這時,外面響起了開門聲……

9.王小媚關上電腦,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眼睛,準備洗澡睡覺,但走進浴室才發現居然停水了。

現在正是大冬天,氣溫只有幾度,誰都想睡前洗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

「這天寒地凍的晚上,停水也不事先說一聲。」王小媚心裡不由暗罵了幾句物管。

對於女生而言:飯可以不吃飽,但澡是一定要洗好。王小媚只好帶上換洗衣服去了樓下不遠處的公共浴室。

但當王小媚走進霧氣騰騰的公共浴室時,卻發現裡面冷冷清清的,沒有看見一個人。

「啪!」一隻手從後面伸出,拍在了王小媚的肩膀上,嚇得她叫了一聲。

王小媚回頭一看,原來是住樓上的櫻子。

「靠,大晚上的你想嚇死人啊!」

櫻子吐了吐舌頭,「想和你開個玩笑嘛,對了,你怎麼來這裡洗澡?」

「今晚宿舍突然停水了啊。」王小媚答道。

「那你慢慢洗,我走啦!」櫻子一邊揉著濕漉漉的長髮一邊往外走。

「櫻子,要不你在陪我一起洗洗吧,浴室里都沒人了,我有點怕。」王小媚急忙說道。

「算了,今天洗夠了,不洗了。」

櫻子左顧右看了一下,突然把頭湊了過來,悄聲說:「告訴你一個人秘密,你知道這裡為什麼沒人嗎?」

「為什麼啊?」

「因為這裡鬧鬼。」

「大晚上的,你別胡說啊。」

「真的,你洗澡的時候不要用力揉搓身體,洗完後你的身上如果有塊紅色的印記,就說明是鬼摸了你一下。」

話音剛落,櫻子就笑著離開了。

說實話,王小媚聽完櫻子的話之後心裡有些怕。但既然來了,她還是決定洗完再走。

熱水從蓮蓬頭噴出,溫柔撫摸著在王小媚的身體。她一直回想著櫻子臨走前說的話,便沒有揉搓皮膚。

洗完澡後,王小媚跑到鏡子前一看。果然,她的肩膀上有一個清晰的手印!

「難道真的見鬼了?!」王小媚愣了足足半分鐘。突然,她想到剛來浴室的時候櫻子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這個死丫頭,回去我再和她算賬!」王小媚一邊嘟噥著一個收拾衣服往宿舍走。

走到宿舍樓下,王小媚突然發現圍了好多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呀?」王小媚問鄰居張大爺。

「你還不知道啊,五樓的何櫻在自家的浴缸里淹死了!她的頭髮塞滿了排水口,半小時前才發現......」

王小媚僵在了原地:她總算明白今晚為什麼會停水了

10. 阿偉一個人走進「秀色可餐」,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很快,服務員就拿來了兩副碗筷。

阿偉看了看對面空蕩蕩的椅子,心裡驚了一下:明明只有自己一個人,為什麼服務員拿來了兩副碗筷?

阿偉不由得想到了馬伯庸寫的那個關於筷子的黑段子。

「小姐,我只有一個人呀?」

服務員直勾勾地望著他,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對不起,我出去接個電話。」阿偉趕緊找了個借口,急匆匆地離開了這家古怪的餐館。

阿偉剛回到家,電視里就跳出了一條新聞:「秀色可餐」因煤氣泄漏發生了爆炸,他之前坐的位置幾乎面目全非。

阿偉抬頭看了看牆上的照片中面帶微笑的妻子,眼中熱淚盈眶......

珊珊倒在地板上,沒有一絲力氣倒起來。火越來越大,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而她的男朋友竟自私拋下她,地選擇了自己逃跑。

就在珊珊以為即將喪命之際,她看見一個男人的身影走了過來。她的眼皮實在太沉重了,看不清男人的臉,只是隱隱約約覺得他有點熟悉。

男人剛將她抱出來,整個房子就化成了一片火海。

珊珊睜眼醒來,發現身邊躺著一個被燒得焦黑的木偶,一段記憶慢慢從腦中浮現出來......

小時候,父親送了珊珊一個木偶士兵,它穿著厚厚的盔甲,頭上戴著灰色的鋼盔。

珊珊是家裡的小公主,而公主一定要英俊的王子陪伴才好。珊珊嫌士兵太丑了,就把它扔進了布滿灰塵的雜物室。

多年過去,她幾乎已經忘記了木偶士兵的樣子。

她將木偶士兵拿了起來,它的臉已經面目全非了。

珊珊的眼淚決堤而出:其實木偶士兵厚厚的盔甲里包裹的是王子的身體,只是她一直不知道。

11. 我往牆角瞥了一眼,一男一女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靜靜躺在地上,兩人的頭顱不翼而飛。殘缺身體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刀痕。經法醫判斷,兩人的死亡時間大概已經有兩天了。

我讓助手找來白布搭在上面。雖然這些年屍體數不勝數,但眼前的一幕實在讓我感到陣陣惡寒。

我身前的桌子上放著一本厚厚的日記本。我帶上手套輕輕翻開,最左邊的空白頁寫著一段話:

如果有機會,我會為我的記憶上把鎖,把那些最柔軟、最甜蜜、最痛苦的東西全部封存起來。不去觸碰,不去提及。等到多年之後、我即將逝去之時,那把開啟記憶的鑰匙早已被歲月侵蝕掉了原有的輪廓。鎖再也打不開,我只能憑空回想:那時候的念薇,素麵朝天,笑聲爽朗。她永遠20歲,永遠都是我最愛的模樣。

—— 永遠愛你的高軒

2013.4.26

日記上的字蒼勁有力,初步判斷應該是這個男被害者生前寫的。今天是2014.12.24,聖誕平安夜,這本日記已經存在一年多時間了。

我從頭開始細讀起來。

「4月26日,星期五,天氣晴。下午六點,我準時下班趕回了家,念薇坐在輪椅上,不悲不喜,靜靜等著我。一想到周末假期即將來臨、終於可以好好在家陪陪念薇了,我全身的疲憊感隨即一掃而光,提著買好的菜走進了廚房.....」

我繼續翻閱著,前大半部分幾乎都是這個叫高軒的男人寫的自己和妻子念薇的生活故事,比如:吃飯,看電視,做愛........

日記一直寫到了2014年7月,字裡行間處處流露出他對妻子的濃情蜜意。

只可惜,一切的美好都已以化為了兩具冰冷的屍體。

我不由想起張愛玲說過的一句話:越是刻骨銘心的愛,就越是沒有好結果,心裡感到唏噓不已。

突然,兩個大字突兀地出現在了日記本上:

背叛!

這兩個字太過鮮紅,放佛快要滲出血來。

我小心翼翼往後看,但只有寥寥三句話。

「2014.12.1,他離開了我。」

「2014.12.10,他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了。」

「2014.12.23,好了,他終於還是回到我身邊了,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我將助手叫到身邊,「我大概知道整個兇案的來龍去脈了,只能說,女人的復仇心真可怕。」

我指向兩具屍體:「那個男死者叫高軒,女死者叫念薇,兩人是夫妻關係。念薇因為殘疾,一直呆在家中。之前高軒是個好丈夫,十分愛他的妻子,但是好景不長,高軒在外面和別的女人好上了。念薇知道後,殘忍地將高軒殺害了,隨後選擇了自殺.....」

「偵探先生,你可能判斷錯了。」法醫打斷了我的推理,「這具女屍腿部完好,沒有任何傷痕。不出意外,應該是高軒的情人。」

我重新將案情梳理了一下,「我明白了,念薇殺害兩人後,將他們的頭割了下來。日記里念薇最後說『他終於還是回到我身邊了,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她應該帶著高軒的頭顱逃了。」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助手問我。

「當然是緝拿兇手了。不過,那些是警察的事了。」

警察很快來了,我把所知的一切都說了警長。隨後,警察叫了幾個警察把屍體抬走了。

我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點上煙走了出去。

只留下我那傻傻的助手繼續搜索證據。

往牆角瞥了一眼,一男一女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靜靜躺在地上,兩人的頭顱不翼而飛。殘缺身體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刀痕。經法醫判斷,兩人的死亡時間大概已經有兩天了。

我讓助手找來白布搭在上面。雖然這些年屍體數不勝數,但眼前的一幕實在讓我感到陣陣惡寒。

我身前的桌子上放著一本厚厚的日記本。我帶上手套輕輕翻開,最左邊的空白頁寫著一段話:

如果有機會,我會為我的記憶上把鎖,把那些最柔軟、最甜蜜、最痛苦的東西全部封存起來。不去觸碰,不去提及。等到多年之後、我即將逝去之時,那把開啟記憶的鑰匙早已被歲月侵蝕掉了原有的輪廓。鎖再也打不開,我只能憑空回想:那時候的念薇,素麵朝天,笑聲爽朗。她永遠20歲,永遠都是我最愛的模樣。

—— 永遠愛你的高軒

2013.4.26

日記上的字蒼勁有力,初步判斷應該是這個男被害者生前寫的。今天是2014.12.24,聖誕平安夜,這本日記已經存在一年多時間了。

我從頭開始細讀起來。

「4月26日,星期五,天氣晴。下午六點,我準時下班趕回了家,念薇坐在輪椅上,不悲不喜,靜靜等著我。一想到周末假期即將來臨、終於可以好好在家陪陪念薇了,我全身的疲憊感隨即一掃而光,提著買好的菜走進了廚房.....」

我繼續翻閱著,前大半部分幾乎都是這個叫高軒的男人寫的自己和妻子念薇的生活故事,比如:吃飯,看電視,做愛........

日記一直寫到了2014年7月,字裡行間處處流露出他對妻子的濃情蜜意。

只可惜,一切的美好都已以化為了兩具冰冷的屍體。

我不由想起張愛玲說過的一句話:越是刻骨銘心的愛,就越是沒有好結果,心裡感到唏噓不已。

突然,兩個大字突兀地出現在了日記本上:

背叛!

這兩個字太過鮮紅,放佛快要滲出血來。

我小心翼翼往後看,但只有寥寥三句話。

「2014.12.1,他離開了我。」

「2014.12.10,他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了。」

「2014.12.23,好了,他終於還是回到我身邊了,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我將助手叫到身邊,「我大概知道整個兇案的來龍去脈了,只能說,女人的復仇心真可怕。」

我指向兩具屍體:「那個男死者叫高軒,女死者叫念薇,兩人是夫妻關係。念薇因為殘疾,一直呆在家中。之前高軒是個好丈夫,十分愛他的妻子,但是好景不長,高軒在外面和別的女人好上了。念薇知道後,殘忍地將高軒殺害了,隨後選擇了自殺.....」

「偵探先生,你可能判斷錯了。」法醫打斷了我的推理,「這具女屍腿部完好,沒有任何傷痕。不出意外,應該是高軒的情人。」

我重新將案情梳理了一下,「我明白了,念薇殺害兩人後,將他們的頭割了下來。日記里念薇最後說『他終於還是回到我身邊了,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她應該帶著高軒的頭顱逃了。」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助手問我。

「當然是緝拿兇手了。不過,那些是警察的事了。」

警察很快來了,我把所知的一切都告知了警長。隨後,警長叫了幾個警察把屍體抬走了。

我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點上煙走了出去。

只留下我那傻傻的助手繼續搜索證據。

當然,後來我怎麼也沒想到,這起兇案最後竟成了一起無比變態和詭異的懸案。

助手最後在床下發現了一處暗格,裡面竟放著三顆頭顱,兩顆鮮血淋漓,一顆已成了森森白骨。

後經鑒定,兩顆尚未腐壞的頭,一顆是高軒的,另一顆是情人的;那顆骷髏頭是念薇的,死亡時間超過了一年。

最後,我放棄了對此案的調查,因為這起兇案無比變態和詭異。

12.一對情侶去計划去山上看日出,但山裡信號不好,手機導航連不上,爬著爬著他們迷了路。

眼看天就要黑了,可他們距離山頂還遙遙無期。

幸運的是,他們看見了一戶農家。

那是間破敗的房子,牆壁是用泥土做的,一道道裂縫觸目驚心。它靜靜立在懸崖邊,看起來搖搖欲墜。

門緊閉著,男孩敲了敲門。過了很久,門打開了,裡面走出來一個老婦人。她的臉不知道被什麼給毀了,布滿了密密麻麻地傷疤,女孩嚇得叫了一聲。

男孩以前看過一個恐怖故事,故事裡一位老人被喪失病狂的兒子用硫酸毀了容,和眼前這個老婦極像。

此時天已經黑了,這對情侶無路可走,只能向老婦求助過夜。

老婦同意了,讓他們進了屋。這時男孩注意到,整個房間里沒有一盞燈,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

男孩詢問了原因,老婦說太窮了,交不起電費。

老婦把他們領到了一個簡陋的小房間里。

老婦離開後,女孩發現這間屋子裡居然有盞電燈泡,她拉了拉門口的燈繩,燈亮了。

不過這盞電燈太舊了,泛著暗黃的光,燈絲「茲茲」作響。

兩人簡單吃了點自帶的乾糧,就躺在了床上。

當然,他們沒關燈。

睡到半夜,男孩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了「噠,噠,噠」的腳步聲。

男孩的心不由一緊,他輕手輕腳地挪下了床。抄起包里的登山拐杖,來到了門前。

這時,男才驚異的發現窗戶的玻璃破了個洞。他用眼睛向外望了望,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男孩的心更慌了,手中的拐杖握得更緊了。

驀地,從那個窗上的破洞中,伸進了一隻乾枯的手!

是那個老婦的手!

男孩已舉起了拐杖,隨時準備砸下去。

只見那隻手摸向牆上的燈繩,「啪!」的一聲,燈滅了.....

「唉,這月電費又交不起了!」

噠,噠,噠.....

腳步聲在黑夜中越來越遠了。

12.夕陽西下,男人站在郊外的一片花海前面。

花園裡開滿了五彩繽紛的花朵。知名的,不知名的,全部都爭相鬥艷,在餘暉掩映下,肆意綻放著。

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女孩應該快來了。

男孩和女孩是在網上認識的,雖然接觸只有短短的幾天,但是兩人似乎都覺得對方很投緣。更巧的是,兩人還是同一座城市的,於是便約好今天見面。

地點是男孩定的。

安靜的黃昏,與心儀的女孩相遇在美麗的花海中,手中嬌艷的鮮花加上早已精心準備好的開場白,對於任何女人都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現在,男孩開始尋覓送給女孩的花。他是那麼專心,那麼陶醉,以至於忘了不遠處那塊醒目的警示牌。

終於,男孩找到了一朵不知名的花,它鮮紅的身姿在花海中顯得無比別緻。

男孩俯下身,伸手準備去摘。

突然,那朵花的花瓣突然張開,露出了一張布滿鋒利「牙齒」的大嘴。

男孩還未來得及反應,整個腦袋就被吞了進去。

「咔嚓咔嚓」,骨頭的碎裂聲在花叢中響徹著.....

男孩的手機掉到了地上,手機上有一條未讀簡訊:

對不起,我有嚴重的花粉過敏症,今天就不來了

13.尹樂大學畢業後做起了網路寫手,整日坐在電腦前,噼里啪啦地敲字。因為職業的關係,他在這兩年長胖了許多。

一天,他在網上發現當地開了家「膠囊」旅館,便決定去試一試。

尹樂很順利找到了那家旅館,旅館門口的告示牌寫著:30元/小時,每人每天限2小時。

前台的女孩熱情接待了他。她說:先手,你運氣真好,今天還剩最後一格房——夜不歸。

尹樂付完錢,女孩將她引到了「房間」前。

尹樂看了看四周,所有的「膠囊」都緊閉著門,沒有一絲聲響。

尹樂鑽了進去。突然,他想到一個問題。

「小姐,我是來放鬆體驗的,所以沒有帶手機,麻煩你到點的時候提醒我一下,我怕睡過頭。」

「沒關係,你可以休息3個小時。」

「不是每人每天限2小時?」

「因為你白白胖胖的,很可愛。」

「這和胖有什麼關係嗎?」

女孩沒回答,替他關好門便離開了。

尹樂來下帘子,脫了衣褲。他圓滾滾的身子在狹小的空間里幾乎很難翻身。他打開空調,帶上配備的耳機,緩緩閉了上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尹樂被熱醒了,他想打開門透氣,卻死活也推不開。房裡的溫度越來越高,他感覺自己快要被烤焦了。

這時,門外隱約來女孩的聲音:厭食症患者們請注意啦,人肉膠囊將於兩分鐘後製成。

話音剛落,尹樂聽到了無數的開門聲......

14.2100年的中國,幾乎每日都籠罩在厚厚的霧霾之中。

空氣質量的不斷惡化,加上自然環境的不斷破壞,導致很多人都患上了呼吸性疾病和肺病。人們取消了絕大多數戶外活動,幾乎家家戶戶都只能選擇待在家裡。

由於長期缺乏鍛煉,國民的體質不斷下降,平均壽命不斷減少。

為此,國家不得不採取了一項特殊措施:每個嬰兒出生後,都將抽取血液中的DNA,來製造一個一模一樣的克隆人,家庭撫養一個,國家撫養一個。當孩子達到10歲後,國家會對孩子和克隆體進行全方位的體檢,優秀的那個將由家庭繼續撫養,而相對低劣的那個將會被特殊機構所帶走.......

小野在10歲的時候也接受了體檢,但遺憾的是,他被淘汰了。只能滿臉淚水、看著父母領著另一個「自己」越走越遠。

這時,走來幾個蒙面人,他們往小野頭上套上了漆黑的頭套,猶如丟垃圾般,將他丟上了一輛冰冷的車中。

小野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聽到周圍此起彼伏的哭聲......

不知過了多久,汽車終於停止了顛簸。一雙有力的大手抓住小野,像丟垃圾一樣,將他丟出了車外。

小野的頭套被揭開了,他發現自己正處在一片空曠的沙地上,周圍還有近百個驚慌失措的小孩。沙地的邊緣,豎著高高的圍牆,圍牆上那鋒利的防護網令人觸目驚心。

「孩子們,歡迎來到99號失樂園。」一陣笑聲傳來,一個紅衣女人出現在了小野他們面前。

「阿姨,這是什麼地方?」一個小男孩怯生生地問。

「我不是說了嗎?這裡是99號失樂園。」

「我要回家,我要媽媽!」一個膽小的女孩率先哭了起來,受他的影響,其他孩子陸續又傳來一陣陣哭聲。

「全部都給我閉嘴!」紅衣女人喝道,「你們已經被國家放棄了,換句話說,就算把你們殺了也沒人會管。」

所有孩子都驚恐地聚成一團。

「我這裡有一些糖果,現在,每個人都來那一顆。」不知何時,女人的手中多了一個托盤,裡面放滿了花花綠綠的糖果。

每個孩子都拿了一顆,有人拿了是紅色的,有人拿了黃色的,有人拿了綠色的。

小野拿了綠色的。

「把糖吃下去。」女人命令道。

所有孩子都不敢忤逆,撥開糖衣吃了下去。

很快,吃了紅色糖果的小孩全部痛苦倒地,口吐白沫;不一會兒,吃了黃色糖果的小孩也全部癱倒在地。

「來人,把他們扔掉。」紅衣女人向蒙面人命令道。

「請問,他們怎麼了?」小野忍不住問她。

「他們?已經死了......」紅衣女人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這些糖果是最新研製的一種藥物,不過裡面有些含有病毒。紅色代表極度危險,黃色代表較危險,綠色代表安全。」

「現在小孩的體質可真差,連黃色病毒都抵禦不了。」一個蒙面人嘲諷道。隨即他和其他蒙面人一起,將死亡的小孩裝進去了一個巨大的口袋裡.....

面對殘酷的一幕,倖存的小孩子們都嚇得淚流滿面。

「99號失樂園第一輪測試已經結束,死亡67人,剩餘30人。現在進行第二輪測試,你們把鞋拖了,從最東邊跑到最西邊,最後二十名將會被淘汰。」

現在,所有人都明白「淘汰」意味著什麼,全部人都脫了鞋,站在了布滿小石子的沙地上。

「好,現在開始,跑!」

孩子們「唰」地一下就跑了出去。

但沒跑多遠,就有孩子發出了痛苦的哀嚎聲。他們的腳掌就被尖銳的石子磨破了皮。

小野也不例外,他的腳底也磨出了血泡。

「我跑不動了,我不行了。」一個小胖子體力透支,重重摔倒在地。

「小豪快起來,難道你想死嗎?」一個瘦弱的小男孩停下身,雙手吃力地去拽小胖子。

「我....我.....」小豪的話還未說完,一顆子彈就穿過了頭顱,迸裂而出的鮮血夾雜著腦漿濺了小男孩一臉。

「半途而廢者,死!」塔樓上的高音喇叭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小男孩哆嗦著鬆開了小豪的手,拖著布滿血泡的雙腳向前跑。

小豪的死給其他小孩子帶來了巨大的震動,小野也不例外。所有人都咬牙加速前沖......

最終,小野第10個衝到了終點,他的雙腳早已血肉模糊。

紅衣女人走到小野身旁,她抬起手指了指小野的所有人,「很遺憾,你們都被『淘汰』了,現在全部都給我抱頭蹲下。」

被『淘汰』的20個小孩全部都涕淚橫流抱頭蹲在地上。

遠處的塔樓上傳來了一陣槍響,20個孩子應聲倒地,甚至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

倖存的10個孩子一臉麻木地看著被槍殺的20個「競爭者」,似乎早已忘記了哭泣。

「99號失樂園第二輪測試結束,死亡20人,剩餘10人,馬上進行第三輪測試。」紅衣女人話音剛落,一群蒙面人就把10個孩子丟進了一個黑屋中。

「孩子們,現在地上有10把刀,你們每人撿一把,在一小時的時間進行搏鬥,最後活下來的那個人將是本次測試的勝利者。」紅衣女人的聲音中泛著嗜血的殘忍。

厚厚的鐵門關上了,裡面開始傳來皮肉被撕裂的聲音.....

一小時後,鐵門打開了,只剩下一個傷痕纍纍的小孩。他坐在地上,看著周圍一具具幼小的屍體,發出了一陣神經質的笑聲。

獲勝者是小野。

「恭喜你孩子,現在你可以沿著那條通道離開了。」

黑屋的旁邊,有著一條深邃而黑暗的通道,不知道通向何方。

小野站起來,握著小刀走了進去。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終於看到了一絲亮光。

走出了通道,小野發現自己正處在一片空曠的沙地上,周圍還有近百個同樣布滿血污的的小孩。沙地的邊緣,豎著高高的圍牆,圍牆上那鋒利的防護網令人觸目驚心。

「孩子們,歡迎來到98號失樂園。」一陣笑聲傳來,一個紅衣女人出現在了小野他們面前。

「我這裡有一些糖果,現在,每個人都來那一顆。」不知何時,女人的手中多了一個托盤,裡面放滿了花花綠綠的糖果.....

一陣刺耳的汽車喇叭聲響將鄭晨驚醒,他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趕緊從草坪上爬了起來。

本來今年天氣晴朗,他帶著兒子小野到郊外草坪玩耍,沒想到自己居然睡著了,還做了個如此可怕的噩夢。他往四周看去,8歲的小野正在和幾個小朋友在不遠處的草坪上跑來跑去,快樂的像一隻小馬駒。

小野是鄭晨的心頭肉,比什麼都重要。

「喂先生,麻煩挪一下你的車,我的車開不進去。」路旁的一輛車裡探出一個男人的頭,沖著鄭晨不滿地說道。

「好,你稍等。」鄭晨鑽進了車子挪車位,如今的汽車越來越多,連郊區的草坪都「車滿為患」了,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車開出去。

「小野,快過來。」鄭晨朝兒子喊道。

兒子很聽話,很快就跑了過來。

「你瞧你,弄得跟個小花貓似的。」鄭晨拍了拍小野衣服上的雜草,又將小野臉上的泥痕擦乾淨。

「走,我們回家。」

「不嘛,我還沒玩夠。」

「下次爸爸再帶你去遊樂場玩。」

「好啊,不過你說話要算數哦.....」

汽車揚長而去,只留下一陣灰塵和草坪上一個個坑坑窪窪的腳印。

誰都沒留意到草坪中的那塊警示牌。

上面寫著:請勿踐踏草坪。愛護環境,人人有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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