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了故事,也有了酒
沒等來清晨的粥,就給我倒滿深夜的酒......
轉眼間從當時青春洋溢的酒場小萌新,已經變成了職場老油條。不敢說千杯不醉,也是少逢敵手。一句話,日子過得好快,都奔三了!
記得年幼的時候家裡辦宴席,吃飯都是大桌子飯,街里小巷撐起桌子,架起爐灶鍋碗,大碗的燉肉,大碗的燒酒,大塊的白饃,十來個人一桌。冬天天寒地凍,被大人拿酒逗說暖身子,少不經事拿了一瓶村裡賣的散酒,咕咚咕咚的就喝完了 。走路搖搖晃晃的找了一個荒廢破屋子,湊活著邊吐邊睡,家裡人忙著應酬忽略了我,被找到的時候吐得狼狽不堪,據說一瓶白酒那天被我喝掉了,晚上回家睡覺接著天旋地轉的吐,現在想想幸的命大,造酒的良心還好,當時要混點工業酒精,現在也就是一句調侃:「吾有好友叼似汝,如今墳頭草丈五」。
往後有幾年再沒沾酒,那種昏天黑地的吐感覺刻骨銘心,一朝被蛇咬,啤酒都不喝。
青春期到了,這一代人的標籤,叛逆,獨立,早熟,非主流,基本上都受了影響。家裡人三令五申敢把頭髮染成雜色,這家門就別進了,所以頭髮服飾還是規規矩矩的。雖然不敢,但不代表不嚮往!喝酒是默許的,大人眼中小孩子喝點啤酒沒啥的。叛逆早熟的小社會人們,看著電視劇小說也幻想著成年人的世界,生日新年同學們相互送著祝福賀卡,多少懵懂的情思藏在了字裡行間。 畢業前夕一個同學過生日,大家模仿大人買了啤酒,要辦散夥飯。不記得喝了多少,那是一個秋天陽光明媚的午後,陽光透過樹葉灑滿了院子,灑在了那群人的身上,有喝多的抱一起哭了,有喝多了趴桌子睡著了,有喝多的相互笑話了,風吹著楊樹的葉子嘩啦啦的響著,以後就在沒聽到過那些笑聲和風聲了!
很多小夥伴九年義務教育完成後,就沒有在繼續讀書了,走上了父輩們道路,出去打工,去縣城,省城,有想法的還去了首都北京,年齡太小就只能做些傳菜員,保安,這些簡單的工作。我們這些在學校里的孩子,感覺他們在外面過得很好。每年過年他們回來,衣著光鮮,大包小包的東西禮品拿回家,父母臉上洋溢著孩子能賺錢養家的喜悅,偶爾會一起聚一聚聊聊天,過年時間短,他們初五初六就要去上班。他們都打扮的衣著光鮮,聊著屬於他們的話題,掙了多少錢,老闆領導好不好,我們這些學生黨插不上嘴。只能隨聲附和著。偶爾也會回想起那年午後,陽光里的樹葉和陽光里的酒。青春的故事原來在那時候就畫上了句號。
終於我也畢業了,不用再上課寫作業了,卻發現比起沒日沒夜的複習考試,更殘酷的是社會。要買房子!買車子!娶媳婦!每年9月1號,都會發個朋友圈「好想也背著小書包去上學」,工作很苦,全年無休朝五晚九,每天風雨里來去的跑客戶,客戶虐我千百遍,我當客戶是初戀。嘴上笑眯眯,心裡mmp,同事都是四川人熱情好客,沒事就一起吃飯喝酒,跟著前輩學習也放下了面子賺錢,不再像學生黨一樣談價格臉都會紅,白天的苦累,晚上也就一杯酒,幾年後偶爾回到那個和兄弟們喝酒的小飯館,它還在!在那個包廂里,那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男孩,一個人喝了五瓶二鍋頭,喝倒了公司五個酒量最好的同事。
就像《阿甘正傳》里阿甘的捕蝦船,承受過最狂暴的風浪,一切厄運就都過去了,好運來了。
想起來小時候爺爺喝酒都是拿著酒盅,那種很小的,就像礦泉水瓶蓋大小的酒盅,還有專門的酒壺,要溫要燙。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兩碟下酒菜,土房子里昏暗的光線,他們喝了好久,說了很多話。現在高腳杯,直口杯,喝酒的杯子越來越大,用酒瓶直接往酒杯里倒,酒場也變成了戰場,大概沒有了那麼多要說的話,才要喝那麼多酒吧?目前喝的最多的一次,兩人一人兩箱啤酒,吐了喝喝了吐,回家的時候斷片了,離家500米,都能看到租房的小區,卻感覺迷路了,我這是在哪裡!那裡不是家!初秋漸寒的夜,馬路牙子上睡到了天亮,不知道是酒喝的,還是意外磕著了,脾臟梗塞進了醫院,一個人異鄉住醫院,證明了再堅強的人也是會孤獨的。沒和家裡說,怕他們但心,長大了大概就是和家裡人報喜不再報憂了!
生意是談成了,首付錢有了,這個城市留下了我的青春也留住了肉身。你有酒嗎?我眼裡有故事,臉上也有風霜。
曾經我們都覺得白酒難喝又辣又苦,後來感覺對比生活的苦辣酸甜,白酒味道好多了,上了酒桌,那是另外一個戰場,紅白脾隨意,談錢我不行,喝酒你不行,菜不好吃,肉不好吃,還是飲料不好喝,非要喝酒喝到吐。喝的哪是酒,那他媽的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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