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欠下的情債，彼時都要還給別人

一

沛沛現在已經百人斬了，他倒是說：「身不由己」。

幾年前的他還不像現在這番，打開手機就能和屏幕對面的姑娘暢談一翻，隨即能出來見個面，酒足飯飽之後就能在招待所里翻雲覆雨。第二天早晨能像無事一般離開，雙方也再無交集。

一直想問他，楊燦的事情是不是對他有太大的打擊。楊燦是沛沛高中一直在追求的一個女孩子，直到沛沛22歲，心裡的這個疙瘩才被朋友們徹底勸開。

一個女生不拒絕你的好意、不拒絕你邀請她出去玩的請求、不拒絕你付賬時的主動，但卻在你表達心意的時候，冷不丁地來一句：「啊，我們不一直是好朋友嗎？」也是，畢竟在接受好意的時候，她們心裡也在想，「我們不一直是好朋友嗎？」既然是好朋友，又何必這麼假惺惺呢。

沛沛說，高中畢業的時候，楊燦說讓他等她一年，考上大學在說。沛沛就真的「傻乎乎」地等了她一年。然而沛沛等了一年，期間眼睜睜地看著楊燦和其他男生談戀愛，從省城回家鄉給她過節，執著地去問為什麼。

沛沛一開始只是想要一個答覆，一個明確拒絕他的答覆，他心裡能夠心安理得地接受並離開。但是她沒有。禮物，我要了；吃喝玩樂的錢，你出了；想要發展感情的時候，我拒絕了。

一年之後楊燦畢業了，沛沛再去表達心意，果不其然，像一個備胎一般可憐巴巴地等候。正是應了那一句話，「你對我那麼好，輪姦也輪不到你。」

沛沛一直被這麼養護著，我也記不清楚他是什麼算是「徹底地」解脫了，之前好幾次和我們說他放下了，後來的行為還是說，放不下。

為什麼不去談戀愛，去喜歡別的女生。沛沛說他試過，可還是忘不了楊燦，總覺得，「我是不是再努力一點，就能追到她了呢。」

書上說的好，「非全尺寸備胎，不要長時間使用。」

現在好了，祝綠茶渣男終成眷屬，別禍害那些老實人了。

二

阿城在高中有過一段戀愛，兩人學習成績都優異，不過後來具體是什麼原因分手了，阿城自己也說不上來。可能是因為大學異地的原因吧。

阿城在自己大學裡認識了一個女孩。工作上的交集、校園生活的便利，阿城也想嘗試著去體驗一下所謂的「大學愛情」。雙方順理成章地在了一起，好像沒有誰追誰的過程，沒有誰向誰表白的過程，就這麼在一起了。

聽了他的告訴故事，他為這個女孩子花了多少錢，我擔心我要是告訴他，他是「飯票」，他心裡會怎麼想。

去年年末，也是到了快要放假回家的日子，兩人的交流也開始少了，阿城也理解，期末要複習、備考，雙方也心照不宣地減少了見面的次數。

那天他考完試便和她去吃中飯，吃到一半她急匆匆地走了。阿城也沒多想，因為她在校內另一個組織兼職，也算賺點生活費，阿城心想多半是指導老師有事催她。不過阿城吃飯完，說想來辦公室看看她，她有點惶恐地拒絕了。

原來這個姑娘和自己前男友、前前男友的關係還沒有處理清楚。

就在阿城和她交往的第一個月前，她剛和她前男友分手，但此時此刻她找到了她前前男友，說她認為他能像兄長一樣幫助她，那位前前男友又正好來他們的城市辦點事，於是兩人就見面了。

見了面寒暄兩句之後，她在回校的車上說複合，便複合，就出去旅遊了。我沒好意思問阿城，「你說她那幾晚和前前男友發生關係了嗎。」

她和阿城冷淡下來的原因在於，她想把關係理清楚。

她得和前男友處理好，因為兩人異地，分手只是一時的話，回到家鄉之後得把事情擺在檯面上說清楚；

她得和前前男友處理好，前前男友準備考研了，不能在考研之前說，會影響他；考研之後他又回來她的學校找她，她必須裝作無心事的樣子。

至於阿城，無所謂了。

她吃完飯跑去送前前男友回學校，和阿城說先暫時一段時間內不要聯繫，讓她自己想一想。

至於阿城，我沒敢當面和他說，他只是成為一個女生內心空缺時候填補的東西，那個東西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最好，揮之即來招之即去。

我問阿城，你有處女情結嗎？「處女和非處女並不重要，坦誠和欺騙才重要。」我又問他，還想談戀愛嗎？阿城說，「以前希望找一個漂亮的、或是有文採的、或是體貼我的，現在，只想找一個關係不亂的。」

三

我向來是不憚以惡意揣測身邊的種種，我覺得真誠是交往、溝通的前提，沒有信任一切都沒有，人和人之間要靠猜疑去度日，多累。平淡如水的生活是如此，濃烈如酒的感情亦是如此。

用中國傳統倫理道德來看，或許這種善與惡都是相輔相成而存在的，你給生活多少善，生活回饋給你多少善；你予生活多少惡，生活也會反給你多少惡。

最後他們爛醉如泥，發泄感情的不易，我也只得在一旁尷尬地賠笑，說：「算了算了，權當四五年前做渣男造的孽，如今遇上綠茶來還了。」

有趣的靈魂太少，活得明白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