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山滿山是寺,附近的人一年似乎只朝拜一次

車子在路上奔波了好久,終於進入一個小村莊。村莊一如既往的高圍牆,看起來就像一堵灰禿禿的廢牆。也許是因為不常有人經過這裡,路邊偶遇的村民隨意抬眼望了望我們的車子,便又低頭去干他的活去了,手下的玉米堆了一院子,像在門口漆上了一層金色。七拐八拐之後,村莊也被甩在了身後,遠遠看到的山終於有了大致的模樣。整片山上沒有一絲綠色,只有低矮的梭梭草,在深秋的陽光下,和乾燥缺水的土地上,顯得有些憔悴。荒土沙漠里,便只能養得活這樣的植物。

車子終於再沒有路可走,便下了車步行。眼前的山顯得寂寞又單調。

仰頭遠視,綿延的山頂真的有一座小小的塔,那便是薩班的妹妹索巴讓莫在此地站立圓寂的地方,也是讓西藏納入中國版圖的代表人物之一薩班宣講顯宗的地方。只是,此時,從山腳看它,顯得越發渺小和不起眼。

「每年5月13日附近的村民都會來這座山,登到山頂為家人祈福」,我的耳邊還縈繞著這句話,可是,此時,這裡卻安靜得如入無人之地,完全看不到熱鬧的模樣。

雖然我們的最終目的是敬仰那座高高在上的塔和廟,可山下或者說山腰,竟然也建有很多的寺廟。它們矗立在荒漠中,顯得格外突兀。只是這些寺廟的門普遍被鎖著,我們只能透過斑駁的圍牆看向裡面。廟裡面沒有和尚,也沒有香火,一盆流過淚的蠟燭凝固在香火盆里,糾纏成一陀。好像這一年的沉寂都只是為了5月13日那一天的熱鬧和隆重,這一天,是伽藍菩薩的聖誕。

我站的這座山叫做蓮花山,山上那座塔所在之地叫做蓮花寺,也被稱為努班瑪第寺。薩班的妹妹索巴讓莫是位瑜珈行者,跟隨薩班來到涼州。當薩班在白塔寺得病後,她常常朝著白塔寺的方向一站便是很久。薩班去世之後,她也隨之而去。據說臨死前,曾說過:「藏族的後人躺著死,我索巴讓莫站著死」,並且,果然是站著圓寂了。據《安多政教史》記載,蓮花寺中供奉有索巴讓莫的遺體,但是有不同的說法:「有人說是整個遺體,也有人說是遺骨,還有人說是兩顆牙齒」。事實到底如何,似乎顯得並不重要。

每一年的農曆5月13日,方圓幾十里的人都會湧上山從山腳挨座寺廟燒香拜佛,直朝拜到山頂去。路途這麼遠,艱辛程度這麼高,我願意相信,這只不過是佛祖對信徒的誠意的考驗罷了。

我們呼哧呼哧地朝山上爬,因為對路途不怎麼熟悉,走了大半天,終於看到了另外一座廟。廟當然也是關著門的,只能在廟外看一看它的模樣。與廟相對的山包處有一所簡陋的小房子,一個梳著道士髮式的人在門口坐著,沒有香客,連修行都是寂寞的。道士似乎也顯得有些無聊,百無聊賴地坐著,這漫長的365天里的364天,都要跟漫長的時間做鬥爭。我隨便跟他談了幾句,知道這個地方是另外一位道士的,他的駐地還要朝山上爬,而要爬到蓮花寺,按照我們的速度,至少還需要2個小時。

我們望了望那躲在陽光下明暗起伏的山,望了望山頂的方向,望了望那小得如一團模糊的影子的塔。想像索巴讓莫是如何守著這些寂寞的日子過完一天又一天的,想像她細長的身子是如何一步一步從山腳走上山頂的,想像她站在那山的位置遙望著哥哥的方向時有沒有想過什麼,想像這些如她一樣的修行者們,是用怎樣的心境細數著這如水般的日子。然後,給他們留下一個遠去的背影,我們終於、到底是沒能堅持到山頂。

只是在文字里,讀到這樣的文字:「蓮花寺中供奉有大量的藏傳佛教造像,如大威德、勝樂、喜金剛、大輪、度母等,該寺後山也有一座佛塔,據說是薩班傳灌頂時寶瓶水和彩塵傾倒之處,也是索巴讓莫去世的地點,佛塔中造有藥師佛等佛像……」,就連傳說中,塔的附近有一眼溫泉,也終究是錯過了……

TIPS:涼州蓮花山,古稱姑臧山、紫山,位於谷水源頭,祁連山國家公園冷龍嶺一脈,海拔2700米,山底海拔是1800米,距離市區十三公里,位置在涼州區松樹鄉科畦村三組劉家沿溝境內,山勢雄偉,奇峰環列,層巒疊嶂,四面險峰,宛如一朵盛開的蓮花,是河西唯一修在海拔1800米的古迹,始建於西漢,興盛於東漢,東晉,前涼、後涼、南涼、北涼、大涼、隋朝、唐朝、西夏,元朝、明代,清代,民國時期,毀於建國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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